魏梦琪站在刚装修好的咖啡馆门口,指尖轻轻划过崭新的玻璃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浅灰色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她看着店内三两桌客人悠闲品咖啡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三个月前这里还是个墙皮剥落的破旧店面,如今却成了这条街上最亮眼的风景。
“老板娘,这咖啡真不错!”一位熟客朝她举杯示意。
魏梦琪正要回应,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房东程德明的名字。
她心头莫名一紧,想起昨天程德明来店里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接起电话,对方开门见山提出每月涨租一万元的要求。
魏梦琪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连顾客的道别声都听不清了。
她望着店里每一处精心设计的细节,这一砖一瓦都倾注了她全部积蓄。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丈夫董思淼发来的信息:“新铺子已找到,1个月才2000还免水电。”
魏梦琪反复看着这条信息,指尖微微发颤。
她从未听丈夫提起过寻找新店铺的事。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究竟在背后为她做了多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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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晨六点半,魏梦琪轻轻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
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咖啡豆的醇香。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灯光开关,暖黄色的光束瞬间洒满每个角落。
“梦琪咖啡”四个艺术字在墙面上投下柔和的影子。
这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从设计到监工一点一点打造出的心血。
她走到柜台后,熟练地启动咖啡机,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第一杯浓缩咖啡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来,这是她每天最享受的时刻。
门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魏梦琪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董思淼来了。
“今天这么早?”她转身接过丈夫手里的早餐袋。
董思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在店内环视一周。
“昨晚看你睡得不安稳,想着早点来帮忙。”
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平稳,像山涧里不急不缓的溪流。
魏梦琪打开早餐袋,是她最爱吃的豆沙包和豆浆。
她注意到丈夫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今天要进的咖啡豆我已经联系好了,下午三点送到。”
董思淼一边检查桌椅摆放一边说道,做事永远井井有条。
魏梦琪咬了口豆沙包,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她想起一年前第一次看到这个店面时的情景。
那时这里还是个破旧的面馆,墙面上满是油污,地板也翘了边。
但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个临街的位置,还有那扇朝南的落地窗。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看店面的那天吗?”她轻声问道。
董思淼正在擦拭柜台的手顿了顿,嘴角扬起温和的弧度。
“怎么不记得,你当时眼睛都在发光,说这里阳光好。”
那时他们都刚辞职,带着全部积蓄想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馆。
魏梦琪走到窗边,手指轻触冰凉的玻璃。
窗外是渐渐苏醒的街道,早点摊飘出袅袅蒸汽,行人匆匆走过。
这个位置确实很好,正处于小区出入口和公交站的中间路段。
“要不是你坚持要租这里,我们可能就错过这么好的位置了。”
董思淼走到她身边,递过一杯刚冲好的手冲咖啡。
魏梦琪接过杯子,咖啡的温热透过瓷杯传到掌心。
她想起当初为了谈下这个店面,两人在房东门口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程德明那时看起来还算和善,听说他们要开咖啡馆还表示支持。
租金虽然不低,但考虑到地段优势,他们还是咬牙签了三年合同。
“现在想想,当初程房东答应得那么爽快,可能早就打算好了。”
魏梦琪轻声说道,抿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果香。
董思淼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整理着柜台里的杯具。
他的沉默让魏梦琪有些不安,但很快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老板娘,老规矩一杯美式!”晨跑归来的老顾客推门而入。
魏梦琪立刻换上笑容,转身开始忙碌起来。
早晨的客流渐渐增多,咖啡馆里充满了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和客人的谈笑声。
董思淼系上围裙帮忙点单,动作熟练得像个老手。
其实在开店前,他对咖啡一窍不通,连拿铁和卡布奇诺都分不清。
是为了支持她的梦想,这个沉默的男人才开始研究各种咖啡知识。
魏梦琪一边拉花一边偷瞄丈夫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十点左右,早高峰暂时告一段落,店里终于清静下来。
魏梦琪靠在柜台边稍作休息,计算着早上的营业额。
董思淼在清理咖啡机,水流声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思淼,你说我们的店能一直这样开下去吗?”
魏梦琪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
董思淼关掉水龙头,转身认真地看着她。
“只要你在,这家店就会一直在。”
他的回答简单却坚定,像一块沉稳的基石。
魏梦琪垂下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记账本的边缘。
她没告诉丈夫,前天在菜市场遇见了程德明的妻子。
对方言语间透露这条街的店面租金都在上涨,暗示他们占了大便宜。
当时她只当是闲话,现在想来可能另有所指。
“下午我去趟批发市场,补充些糖浆和杯具。”
董思淼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解下围裙叠好放在柜子里。
魏梦琪点点头,看着丈夫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阳光从门口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丈夫要去完成什么重要的使命。
而不是仅仅去批发市场采购日常用品那么简单。
02
午后阳光斜射进咖啡馆,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魏梦琪正在给窗边的绿植浇水,叶片上的水珠晶莹剔透。
这是开店第三个月,生意逐渐步入正轨,有了稳定的客源。
她轻轻触摸一片龟背竹的叶子,想起当初挑选植物时的情景。
董思淼陪她跑了三个花卉市场,就为了找到最搭配装修风格的绿植。
“老板娘,你这儿环境真舒服。”
常来的李老师端着咖啡走过来,欣赏着墙上的摄影作品。
这些都是董思淼的收藏,他大学时曾是摄影社的社长。
魏梦琪微笑致谢,目光不自觉飘向墙上那幅雪山照片。
那是他们蜜月旅行时拍下的,象征着爱情的纯洁与永恒。
“我女儿说下次同学聚会要定在你这里呢。”
李老师的话把她拉回现实,魏梦琪连忙表示欢迎。
送走客人后,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休息,翻开记账本。
开业以来的收入曲线缓慢上升,但离回本还有很长距离。
一百万装修费像块大石头压在心里,每晚都在梦里出现。
有时是装修队突然停工,有时是材料价格翻倍上涨。
最常梦见的是签合同时程德明那双精明的眼睛。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是装修公司王经理打来的。
“魏小姐,你们店成了我们的样板工程了!”
王经理声音洪亮,说有好几个客户指名要参考他们的设计。
魏梦琪谦虚应对着,心里却升起一丝自豪。
挂断电话后,她起身抚摸吧台边缘光滑的实木包边。
这是董思淼坚持要用的材料,说质感比人造板好十倍。
当时她觉得太奢侈,现在却感激丈夫的坚持。
门口风铃响起,魏梦琪抬头看见苏永寿老人蹒跚走进来。
“小魏啊,给我来杯那个不含咖啡因的茶。”
老人每天这个时间准时出现,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
魏梦琪赶紧泡了杯洋甘菊茶,配上两块自制饼干。
“苏伯伯,今天天气不错,您没去公园下棋?”
她把茶点轻轻放在老人面前,顺手调整了旁边的窗帘。
苏永寿是这条街的老住户,对每家店铺的历史如数家珍。
他吹了吹热气,眯着眼看向窗外:“程老板最近来找过你吗?”
魏梦琪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仍保持微笑:“没有呀,怎么了?”
老人摇摇头,啜了口茶:“随便问问,他这人啊...”
话没说完,门口又进来几个年轻顾客,魏梦琪只好先去招呼。
等忙完这波客流,苏永寿已经离开了,桌上压着茶钱。
魏梦琪收拾杯具时发现老人用过的纸巾上写着几个字。
“小心程”三个字歪歪扭扭,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她下意识把纸巾攥在手心,心跳莫名加快。
下午四点,董思淼提着大包小包从批发市场回来。
他额头上带着细汗,但眼神明亮,似乎心情不错。
“猜我今天遇到谁了?”他一边整理货品一边说。
魏梦琪帮他接过袋子,闻到熟悉的咖啡豆香气。
“遇到大学同学了?看你这么高兴。”
董思淼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遇见个做建材的老乡,说以后需要维修材料可以找他。”
魏梦琪接过名片,上面印着“诚信建材”的字样。
她想起结婚前母亲说过,董思淼是个会未雨绸缪的人。
当时她觉得这是男人该有的品质,现在却品出别的意味。
“我们店才开三个月,你就想着维修的事了?”
她半开玩笑地说,把名片收进抽屉里。
董思淼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清点刚到货的糖浆。
“有备无患嘛,况且这些关系平时就要维护。”
他说得自然,但魏梦琪捕捉到那一瞬间的迟疑。
夕阳西下,咖啡馆笼罩在橘色的暖光中。
魏梦琪在吧台后准备打烊,董思淼在核对今日账目。
“今天营业额比上周同期涨了百分之十五。”
董思淼把计算器推到妻子面前,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魏梦琪看着数字,暂时忘记了那张纸条带来的不安。
她伸手握住丈夫的手:“等收回成本,我们去看雪山吧。”
董思淼反手握住她,掌心温暖有力:“好,去看雪山。”
玻璃门上挂的“营业中”牌子轻轻晃动,映出两人相视而笑的身影。
窗外华灯初上,整条街渐渐沉浸在夜晚的宁静中。
谁也没注意到对面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的人正注视着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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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周六早晨,咖啡馆比往常更早热闹起来。
一群自行车爱好者把车停在外面,嘻嘻哈哈地涌进店里。
魏梦琪忙得脚不沾地,董思淼也提前来帮忙。
“老板娘,你们家咖啡真是越来越有名了。”
一个戴头盔的年轻人称赞道,他是在社交平台看到推荐的。
魏梦婷笑着道谢,手下动作不停,咖啡机蒸汽嘶嘶作响。
她没注意到门口停下一辆黑色奔驰,直到风铃再次响起。
程德明穿着 polo 衫走进来,手腕上的金表在阳光下反光。
“小魏生意真红火啊。”他环顾坐满的店面,眼睛眯成一条缝。
魏梦琪心里一紧,面上仍保持微笑:“程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董思淼从仓库走出来,看到房东时脚步略微停顿。
随即自然地上前招呼:“程房东,尝尝我们新到的豆子?”
程德明摆摆手,自顾自地巡视起来,手指划过墙面。
“装修做得不错,比我想象中还好。”
他在那幅雪山照片前驻足,眼神难以捉摸。
魏梦琪和丈夫交换了个眼神,递上一杯手冲咖啡。
程德明接过抿了一口,点点头:“味道可以。”
他走到窗边位置坐下,示意夫妇俩也坐。
“这条街现在不一样喽。”他望着窗外感慨道。
魏梦琪在他对面坐下,手心微微出汗。
董思淼站在妻子身后,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听说隔壁街的店面租金涨了百分之三十。”
程德明晃着咖啡杯,像是随口一提。
魏梦琪的心沉了下去,终于明白房东今天的来意。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是吗?我们最近太忙都没关注。”
程德明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们这位置好啊,正对小区大门。”
他放下杯子,身体前倾:“好几个朋友问我这店转不转租。”
董思淼的手微微收紧,魏梦琪感觉到丈夫的紧张。
“我们合同签了三年,程先生不是想违约吧?”
董思淼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程德明哈哈大笑,拍拍董思淼的胳膊:“开玩笑的。”
但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带着算计的光。
“不过现在市场变化快,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嘛。”
他起身整理衣服,又变成那个和善的房东。
“你们忙,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对了,下周一我过来收房租。”
魏梦琪连忙点头,看着奔驰车驶离才松了口气。
“他在暗示要涨租。”她转向丈夫,声音发颤。
董思淼凝视着远去的车影,眉头微蹙:“别急,也许只是试探。”
午后阳光正好,店里却笼罩着一层阴霾。
魏梦琪擦桌子时总走神,差点碰倒花瓶。
董思淼接了个电话,走到后院去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回来时他神色如常,但魏梦琪注意到他耳根发红。
这是丈夫说谎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谁的电话?”她假装不经意地问。
“推销的。”董思淼转身整理起咖啡豆罐子。
魏梦琪没有追问,婚姻教会她适当的沉默。
但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心头,越收越紧。
苏永寿老人下午照常来了,今天他带着象棋。
“小董,来杀一盘?”他朝董思淼招手。
魏梦琪看着丈夫和老人对弈,棋子落盘声声清脆。
“将!”苏永寿突然提高音量,吓了她一跳。
老人赢了棋很开心,捋着胡子笑:“年轻人,沉住气啊。”
董思淼收拾棋子,若有所思:“姜还是老的辣。”
苏永寿凑近些,声音压低:“程老板最近在打听行情。”
他瞥了眼魏梦琪,继续摆棋:“听说他儿子要出国,缺钱。”
魏梦琪擦杯子的手停在半空,想起程德明手腕上的名表。
那表她在杂志上看过,至少值二十万。
董思淼不动声色地移动棋子:“谢谢苏伯提醒。”
老人呵呵一笑,跳了个马:“该谢的是你上周帮我修水管。”
魏梦琪这才明白,丈夫最近晚归都是在帮邻里做事。
打烊后,她忍不住问:“你早知道程德明会涨租?”
董思淼锁门的动作慢了下来:“只是猜测。”
夜色中,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明明灭灭。
魏梦琪突然觉得,丈夫似乎有很多事没告诉她。
04
周一早晨下雨,咖啡馆里客人稀少。
魏梦琪心神不宁地擦拭着已经光可鉴人的咖啡机。
董思淼出门去银行取房租现金,说这样显得有诚意。
窗外的雨滴顺着玻璃滑落,留下蜿蜒的水痕。
她想起三年前和董思淼领证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雨。
那时两人挤在一把伞下,笑着跑进民政局大门。
如今他们有了共同的事业,却也要共同面对风雨。
门口风铃响起,魏梦琪以为是丈夫回来了。
抬头却看见程德明收着滴水的伞走进来。
“小魏,今天生意有点冷清啊。”他抖抖伞上的水珠。
魏梦琪赶紧迎上去:“下雨天大家都懒得出门。”
程德明径直走向老位置,手指敲着桌面:“房租准备好了吗?”
她看了眼时钟,才九点半:“思淼去银行了,马上回来。”
程德明嗯了一声,目光在店内逡巡,像在评估什么。
魏梦琪给他倒了杯热水,试图缓和气氛。
“程先生,我们这装修您还满意吧?”
程德明吹着热气:“满意,太满意了。”
他放下杯子,身体靠向椅背:“所以我才舍不得你们搬走。”
魏梦琪心里一紧,这话听起来像是威胁。
幸好这时董思淼推门进来,带着一身水汽。
“程房东来得真早。”他把信封放在桌上。
程德明捏了捏厚度,直接塞进公文包。
他掏出一份文件推过来:“看看这个。”
魏梦琪接过一看,是份补充协议,租金每月涨一万元。
她的手开始发抖,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
“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她声音发颤。
董思淼按住妻子的手,面色平静:“能解释一下吗?”
程德明拿出计算器按着:“市场价都涨了,我这是友情价。”
他指着窗外:“对面那家面馆,租金是你们的两倍。”
董思淼拿起协议细看,眉头越皱越紧。
“合同期内单方面涨租,不太合适吧?”
程德明摊手:“那你们可以搬走,违约金我照付。”
魏梦琪猛地站起来:“我们刚投了一百万装修!”
这正是程德明想听的话,他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所以啊,涨这点租金不算什么,你们生意这么好。”
董思淼拉住妻子的手,轻轻摇头。
他转向程德明:“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房东宽容地点头:“三天,三天后给我答复。”
他起身拍拍董思淼的肩:“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雨还在下,奔驰车溅起水花,消失在街角。
魏梦跌坐回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一百万啊思淼,我们哪还有钱付涨租?”
董思淼蹲下身,擦掉她的眼泪:“总有办法的。”
但他的眼神飘向后院,那里堆着刚到的咖啡豆箱。
魏梦琪想起这两周丈夫频繁外出,说是去见老同学。
还有那些神秘的电话,总是避开她接听。
难道丈夫早有预感,在暗中做准备?
下午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金色光束。
魏梦琪强迫自己振作,照常营业接待顾客。
但熟客们都看出她心事重重,咖啡拉花都失败了两次。
董思淼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趟。
“建材市场那边有点事。”他解释得含糊。
魏梦琪点头,看着丈夫开车离去,心里空落落的。
苏永寿老人今天来得比平时早,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
“小魏,脸色不太好啊。”他关切地问。
魏梦琪勉强笑笑,给老人泡了杯安神茶。
苏永寿吹着热气:“程老板刚才在隔壁房产中介。”
她擦杯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原来程德明早就找好了下家,就等他们搬走。
或者,是逼他们接受不公平的涨租。
老人压低声音:“我有个老姐妹在找租客,位置差点...”
魏梦琪感激地笑笑,但心里知道不能病急乱投医。
这时她的手机亮起,是董思淼发来的照片。
看起来像是个空置的店面,采光很好。
附言简单明了:“看看这个怎么样?”
魏梦琪放大图片,发现照片角落有熟悉的街景。
那分明就在两条街外,他们常去采购的市场旁边。
她回复:“你要换地方?”手指因为激动而发抖。
董思淼很快回复:“备用方案,有备无患。”
雨后的阳光格外明亮,照得咖啡馆里暖意融融。
魏梦琪看着窗外,忽然觉得也许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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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接下来两天,魏梦琪度日如年。
每次门口风铃响起,她都以为是程德明来要答复。
董思淼却异常镇定,照常采购、记账、招呼客人。
只是外出次数明显增多,而且不再解释去向。
周三打烊后,魏梦琪终于忍不住拉住丈夫。
“思淼,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董思淼正在清点库存,闻言动作顿了顿。
“我在想办法。”他避重就轻。
魏梦琪走到他面前:“什么办法?找新店面吗?”
她拿出手机照片:“这个地方我看过,当时觉得太小。”
董思淼放下记事本,拉她坐下:“听我说完。”
他的眼神认真而温暖,像多年前求婚时那样。
“程德明吃定我们不敢搬,但我们偏要搬给他看。”
魏梦琪睁大眼睛:“可装修怎么办?那一百万...”
董思淼握住她的手:“新房东愿意补偿部分装修费。”
这消息像道闪电劈开迷雾,魏梦琪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谈的?怎么都没告诉我?”
董思淼露出歉意的笑:“想等谈妥再说,怕你空欢喜。”
他拿出手机展示聊天记录,对方头像是个和善的中年女性。
“萧阿姨人很好,儿子和我们差不多大,在美国定居。”
魏梦琪滑动屏幕,看到对方发来的店面视频。
虽然面积小些,但布局合理,还有个小阁楼。
最让她心动的是月租才两千,还包含水电费。
“可是...”她仍有顾虑,“这里毕竟经营三个月了。”
熟客们都熟悉了这个地方,搬家意味着重新开始。
董思淼指向墙上的雪山照片:“还记得我们为什么选这里吗?”
魏梦琪当然记得,因为阳光好,因为梦想在这里发芽。
“有你的地方,才是梦琪咖啡。”丈夫轻声说。
深夜十一点,咖啡馆里只剩他们两人。
魏梦琪靠在丈夫肩上,看着窗外的月光。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找新店面的?”
董思淼玩着她的发梢:“程德明第一次来店里之后。”
那时房东看似随意的夸奖,实则是在评估装修价值。
老生意人的嗅觉总是最敏锐的,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苏伯伯也帮了不少忙。”董思淼补充道。
原来老人不仅是提醒,还帮忙联系了萧阿姨。
魏梦琪想起那张写有“小心程”的纸巾,心里暖暖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她抬头问。
董思淼神秘一笑:“等程德明再来的时候。”
周五下午,程德明果然准时出现。
这次他带了份正式合同,租金栏填着新数字。
“考虑得怎么样?”他自信满满地坐下。
魏梦琪与丈夫对视一眼,递上一杯咖啡。
“程先生,我们决定...”她故意停顿。
程德明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签几年?”
董思淼接过话:“我们决定不续租了。”
房东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魏梦琪拿出违约金支票:“这是合同约定的金额。”
程德明猛地站起来:“你们疯了?刚装修完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