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那是一个初秋的傍晚，天边的云被夕阳染成暗红色，像一道即将愈合的伤口。**妈妈站在我租住的小屋门口,手里拎着一只补了又补的布袋子,里面装着她全部的换洗衣物。
"婉秋啊,妈去你哥家住一阵子,帮着带带小宝。"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端着刚泡好的茶,手停在半空中。窗外的秋风钻进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凉意,就像此刻在我心头弥漫开的某种预感。
"妈,嫂子让您去的?"我轻声问。
"是你哥打的电话。"妈妈终于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既有对孙子的疼爱,又有某种我说不清的东西,"小宝上幼儿园了,晓燕工作忙,你哥也要加班......"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再也收不回来。于是我选择了沉默,就像过去二十八年里的无数次一样。
那天晚上,我送妈妈上了哥哥的车。车窗摇下来的瞬间,妈妈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脸,但最终只是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便缩了回去。
我站在路边,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场景。那时候哥哥考上重点中学,妈妈高兴地包了饺子,而我因为只考了班级第三名,连饭桌都没能上。
这个记忆像一根刺,藏在心底最深处,不碰不痛,一碰就血淋淋的。
三天后,我接到妈妈的电话。
"婉秋,妈在你哥家挺好的,你别担心。"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背景里传来小宝尖锐的哭声和嫂子不耐烦的催促声。
"妈,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着呢,你嫂子做饭可好了......"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妈妈偏心,哥哥是她的心尖尖,我不过是个"赔钱货"。但即便如此,她终究是我妈,是那个在我发烧时整夜不眠,在我受欺负时会拼命护着我的人。
周末,我买了些补品和妈妈爱吃的点心,去哥哥家看望她。
**那是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装修得很气派,客厅的水晶吊灯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嫂子周晓燕穿着一身名牌运动装,正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看见我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呦,婉秋来啦。"她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你妈在厨房呢,正给小宝做辅食。"
我走进厨房,看见妈妈弯着腰在案板前忙碌,头发比之前更白了,背也更驼了。灶台上炖着骨头汤,蒸锅里蒸着南瓜泥,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妈......"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婉秋来啦!"妈妈转过身,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坐快坐,妈给你削个苹果。"
"妈,您别忙了,我来看看您。"我拉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背上有几处烫伤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昨天做饭不小心溅到了。"妈妈把手缩回去,转移话题道,"小宝可乖了,特别听奶奶的话。对了,你嫂子说要给我每个月两千块生活费呢,多好的儿媳妇啊。"
我心里一动,两千块?在这个城市,一个成年人的基本生活费都不止这个数,更何况妈妈还要帮忙带孩子、做家务。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婉秋,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时,三岁的小宝跑进厨房,举着一个遥控汽车给我看。
"小宝真棒!"我蹲下来,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孩子的眼睛清澈明亮,像两颗黑葡萄,脸蛋胖嘟嘟的,确实很可爱。
"小宝,别烦你姑姑,快出来!"嫂子在客厅喊道。
晚饭时,哥哥林建国回来了。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提着公文包,见到我只是点了点头,就直接去书房打电话了。餐桌上,嫂子一边吃饭一边教训妈妈。
"妈,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小宝不能吃太咸的东西,你今天中午那个菜,盐放得也太多了。"
"是吗?我尝着不咸啊......"妈妈小声辩解。
"你尝不出来!"嫂子放下筷子,声音提高了八度,"还有,下次洗衣服的时候,能不能把小宝的衣服和我们的衣服分开洗?孩子的皮肤嫩,容易过敏。"
**妈妈的脸涨得通红,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连连点头。**我看着这一幕,胸口堵得慌,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这是哥哥的家,嫂子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一个月后,我再次去看妈妈。这一次,她明显瘦了,颧骨凸出来,眼窝深陷,整个人看起来像老了十岁。
"妈,您怎么瘦成这样?"我心疼地问。
"没事没事,可能是天气热,胃口不太好。"妈妈避开我的眼神,转身去给小宝冲奶粉。
我注意到厨房的角落里,有一碗剩菜剩饭,上面盖着保鲜膜。走近一看,是中午的剩菜,已经馊了。
"妈,您中午吃的这个?"
"别浪费,还能吃......"妈妈小声说。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走到客厅,看见嫂子正在网上给自己买新衣服,购物车里躺着一件三千多块的大衣。
"嫂子,我妈的生活费,您给了吗?"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嫂子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给了啊,每个月两千,一分不少。"
"那为什么我妈吃剩菜剩饭?"
"哎呀,那是你妈自己节约,关我什么事?"嫂子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她也没干什么重活,不就是帮忙带带孩子、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吗?两千块已经不少了。"
"没干什么重活?"我冷笑一声,"我妈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十点,一刻不停,这还叫没干什么重活?"
"林婉秋,你什么意思?"嫂子站起来,双手叉腰,"你妈是自己愿意来的,又没人求她。要是嫌累,随时可以回去啊!"
这时,哥哥从书房走出来,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吵什么吵?婉秋,晓燕说的也有道理,妈来帮忙带孩子,我们是给钱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把妈接回去啊。"
**我看着哥哥,这个从小被妈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男人,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很可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好,我知道了。"我转身离开,关门的瞬间,听见小宝在哭,妈妈在哄,嫂子在抱怨。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妈妈弯腰做饭的背影,她手上的烫伤,她吃剩菜的模样。我想起小时候,妈妈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好吃的留给哥哥。我以为我早就接受了这种偏心,可此刻,我发现我并没有。
我只是学会了沉默,学会了把伤口藏起来。
第二个月,妈妈病了。她在夜里发高烧,烧到三十九度,嫂子却说只是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是我半夜接到妈妈邻居的电话,才知道妈妈病得不轻。
我连夜赶到哥哥家,妈妈躺在客房的小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房间里只有一个小风扇,闷热得像蒸笼。
"嫂子,我妈病成这样,你们怎么不送医院?"我质问道。
"我哪知道她病得这么重?"嫂子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不就是发个烧吗,吃点退烧药不就行了?"
我忍着怒火,把妈妈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肺炎,再晚来一天,后果不堪设想。我守了妈妈一夜,看着她输液,听着她在昏睡中喃喃自语。
"建国,小宝,不哭,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的梦里,依然是她最在意的儿子和孙子,却没有我。
妈妈住院三天,花了一万多块,全是我出的。哥哥和嫂子一次都没来看过,只是在微信上发了句:"我们工作忙,你照顾一下妈吧。"
妈妈出院后,我提出让她跟我一起住,她却拒绝了。
"婉秋,妈不能走,小宝还需要我。"妈妈握着我的手,眼神恳切,"你哥嫂工作那么忙,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孩子?"
"那您的身体呢?您的命就不是命吗?"我的声音有些失控。
"妈不要紧,妈身体好着呢。"妈妈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太多的无奈和心酸,"婉秋,你是个好孩子,可你是女孩,将来是要嫁人的。妈还是要靠你哥养老......"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原来,在妈妈心里,我终究是个外人。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医院。走在街上,秋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冷。我想起小时候,我生病时,妈妈也是这样守着我。可那时候,她总是先给哥哥盛饭,再给我盛;先给哥哥买新衣服,再把哥哥穿剩下的给我;哥哥摔倒了,她会心疼地抱起来,我摔倒了,她会说"女孩子要坚强"。
这些记忆像碎片,一片片割伤我的心。
第三个月,我收到了妈妈银行卡的对账单。我曾经给妈妈办了一张副卡,每个月往里面打五千块生活费。而这份对账单显示,妈妈把这笔钱,一分不少地转给了哥哥。
我打电话给妈妈,她沉默了很久,才小声说:"婉秋,你哥要还房贷,压力大,妈想帮帮他......"
"那您自己呢?您的生活费呢?"
"你嫂子给了我两千......"
"妈!"我打断她,"嫂子根本没给您一分钱,对不对?"
电话那头,妈妈哭了。她哭得很压抑,像是怕被人听见。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妈妈从来没收到过那两千块生活费。嫂子只是画了个饼,而妈妈傻傻地相信了,还把我给她的钱全转给了哥哥。
"婉秋,别怪你哥嫂,是妈没用......"
我挂断电话,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我哭的不是妈妈的傻,不是哥嫂的自私,而是哭这个家,从来就没有真正接纳过我。
那天下午,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给单位请了假,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律师是我大学同学,听完我的叙述,她沉默了很久。
"婉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她看着我,"一旦走这一步,你们家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确定。"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手却在微微发抖,"我不能看着我妈就这样被耗尽生命。"
律师点点头,开始帮我起草文件。
三天后,我带着文件去了哥哥家。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阳光很好,却照不进我冰冷的心。
开门的是嫂子,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正准备出门。看见我,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又来了?你妈不在,带小宝去上早教课了。"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我把文件递给她,"这是律师起草的赡养协议,如果你们要让我妈继续住在这里,就必须签这个。"
嫂子接过文件,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了:"你疯了?每个月五千块生活费,还要配独立房间,购买商业保险?林婉秋,你怎么不去抢?"
"五千块,在这个城市连租个单间都不够,我妈帮你们带孩子、做家务,难道不值这个价吗?"我看着她,"如果你们觉得不值,那就让我妈跟我走。"
"凭什么?"嫂子尖声道,"她是你哥的妈,不是你的保姆!她愿意来帮忙,那是她的福气!"
"福气?"我冷笑,"让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从早忙到晚,生病了不送医院,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这就是你们给的福气?"
这时,哥哥从楼上下来,听到我们的争吵。他接过文件看了看,脸色也阴沉下来。
"婉秋,你这是干什么?妈是自己愿意来的,我们又没强迫她。"
"那你们给生活费了吗?嫂子承诺的每个月两千块,妈收到过一分钱吗?"我直视着哥哥的眼睛,"而且,妈把我给她的五千块,全部转给你还房贷了。你们就这样理所当然地用着妈的血汗钱,连句谢谢都没有?"
哥哥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嚅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妈妈带着小宝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