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雅静，你明天去把房产证过户手续办一下。”
李建国放下茶杯，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李雅静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她看着父亲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声音有些发颤：“过户给谁？”
“当然是给你弟弟，他是家里的男人。”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炸得李雅静脑袋嗡嗡响。
01
周五下午，李雅静正在新房厨房准备晚饭。
她刚洗好青菜，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透过厨房的百叶窗往外看，一辆白色面包车正停在院门口。
车门打开，弟弟李强从驾驶座上跳下来。
紧接着，弟媳王丽也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编织袋。
李雅静有些疑惑，李强平时很少来新房，上次来还是两个月前。
王丽打开后备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
有行李箱，有床上用品，还有孩子的玩具。
李建国听到动静，兴奋地从客厅跑出来。
“强子来了！快进来看看新房子！”
李强笑着挥手：“爸，我们来住几天。”
“住几天？”李建国更兴奋了，“好好好，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
王丽已经开始往下搬东西了。
她搬得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搬家。
8岁的小军从车里蹦出来，直接冲进了房子。
“爷爷，这房子真大！”
李建国乐得合不拢嘴：“那当然，三层楼呢！”
李雅静走出厨房，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强子，你们这是搬家还是来做客？”
李强擦了擦汗：“姐，我们在城里租房太贵了，先在这住一段时间。”
王丽抱着被子直接上了二楼：“小军他爸，主卧在哪间？”
李建国赶紧跟上去：“最大的那间，朝南的，阳光最好。”
李雅静看着满院子的行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些行李箱看起来不像是来住几天的。
小军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新买的白色沙发上很快就有了鞋印。
“小军，鞋子脱掉。”李雅静提醒道。
“知道了姑姑。”小军嘴上答应，脚下却没停。
王丽从楼上探出头：“雅静，你今天做什么菜？多做点，我们都饿了。”
李雅静愣了一下，她只准备了两个人的晚饭。
“那我再去买点菜。”
“别麻烦了，有什么吃什么。”李强放下最后一个箱子，“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晚饭时间，原本只有两个人的餐桌变得热闹起来。
李建国不停地给小军夹菜：“多吃点，在爷爷家不用客气。”
王丽边吃边打量着餐厅的装修：“这个吊灯挺贵的吧？”
“不贵，就几千块钱。”李建国满不在乎地说。
“几千块钱还不贵？”王丽咋舌，“我们家买个灯泡都要看价格。”
李强放下碗筷：“爸，我们暂时住在这里，生活费我们自己出。”
“什么生活费，一家人说这话见外了。”李建国摆摆手。
李雅静默默吃着饭，没有说话。
饭后，王丽开始在二楼的主卧里安排自己的东西。
她把化妆品整齐地摆在梳妆台上，好像这里本来就是她的房间。
李强在阳台上抽烟，俯瞰着整个院子。
“这地方真不错，空气好，环境也安静。”
小军已经把客厅当成了游乐场，积木撒了一地。
李建国在一旁看着，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小军，明天爷爷带你去村里转转，这里比城里好玩多了。”
李雅静收拾碗筷时，听到王丽在楼上对李强说话。
“这房子装修得真好，比我们租的房子强多了。”
“那当然，花了500万呢。”李强的声音传下来。
李雅静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地上。
500万？她明明只出了300万，父亲的拆迁款是120万，这账怎么算都不对。
但她没有多想，可能是李强说错了。
夜里，李雅静躺在三楼的客房里，听着楼下小军的哭声。
孩子不熟悉新环境，闹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她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停着的面包车，后备箱还开着。
看样子，他们确实是要长住了。
02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李建国站在老房子的废墟上，手里拿着拆迁通知书。
120万的补偿款，对于一个快60岁的人来说，不算少了。
但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我要盖一栋三层楼。”李建国对邻居李大娘说。
“三层楼？你那点钱够吗？”
“差不多，再想想办法。”
李建国心里算过账，盖三层楼至少需要300万。
他还差180万。
第一个想到的人当然是儿子李强。
李强在城里做销售，月薪七八千，刚买了房子。
“爸，我刚付了首付，压力很大。”李强在电话里说得很为难。
“那你能拿出多少？”
“最多30万，真的没有更多了。”
李建国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儿子的难处。
第二天，女儿李雅静来看他。
李雅静在省城做会计，月薪一万多，一直没结婚。
“爸，您真的要盖三层楼？”
“想盖个好点的，老了有个舒服的地方住。”
李雅静没有多说什么，回去第二天就给李建国转了300万。
转账备注写着：“爸，您养我小，我养您老。”
李建国看到银行短信时，眼泪差点掉下来。
“还是女儿贴心啊。”
李雅静不仅出了钱，还全程监督建房过程。
每个周末，她都会从省城开车回来。
检查工程进度，监督材料质量，连水泥标号都要亲自确认。
“雅静，你这么仔细做什么？”工头老王笑着说，“我们做了这么多年，还能糊弄你不成？”
“钱花了就要花得值。”李雅静认真地说。
她给工人买饮料，夏天还买西瓜。
工人们都夸她：“老李有个好女儿。”
选瓷砖的时候，父女俩一起跑了三个建材市场。
李建国指着最便宜的说：“这个就行，能用就行。”
李雅静摇头：“既然要盖，就盖好点的。”
她选的瓷砖是每平米180元的，比李建国预算的贵了一倍。
“这钱花得心疼。”李建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
选家具的时候也是如此。
李雅静坚持要买实木的，不要人造板。
“实木的贵，也不实用。”
“爸，好的家具能用一辈子。”
最终的装修风格，都是按照李雅静的想法来的。
简约现代，干净明亮。
房子建成后，李建国坚持要把二楼的主卧留给女儿。
“这是最好的房间，朝南，阳光最好。”
“爸，我不常住，您住主卧。”
“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这个房间就是你的。”
搬家那天，李建国当着邻居的面说：“这房子一半是我女儿的。”
邻居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老李真有福气，女儿这么孝顺。”
“300万说拿就拿，这女儿比儿子强多了。”
李雅静听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
她觉得这300万花得值。
能让父亲在晚年住得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新房子三层楼，一楼是客厅、厨房和餐厅。
二楼有三间卧室，主卧带卫生间。
三楼是阁楼，改成了书房和客房。
院子里还种了花草，李雅静亲手栽的月季花。
她计划每个周末都回来，陪父亲说说话，做做饭。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父女俩相依为命，其乐融融。
但她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三个月。
03
李强一家住进来的第一个星期，气氛还算和谐。
李建国每天围着孙子转，乐得合不拢嘴。
“小军，爷爷教你下象棋。”
“小军，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
“小军，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小军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在院子里踢球，在客厅里看电视，在餐厅里写作业。
王丽也渐渐放开了。
她开始对家里的布置指手画脚。
“这个客厅的沙发颜色太老气了，应该换个鲜艳点的。”
“厨房里的橱柜太高了，我用着不方便。”
“卫生间的淋浴头水压不够，要换个好点的。”
李建国对这些建议都很重视。
“丽丽说得对，我们确实该换换。”
李雅静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她觉得王丽有些过分，但不好直接反对。
李强表面上很客气，但话里话外总有些暗示。
“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空旷吗？”
“女孩子家，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吧？”
“你看我们小军多喜欢这里，要是搬走了，他肯定舍不得。”
这些话让李雅静越来越不舒服。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周末的时候，李雅静像往常一样回来。
但她发现，家里的氛围变了。
餐桌上的话题都围绕着小军的学习和李强的工作。
“小军这次数学考了95分，班级第三名。”王丽炫耀地说。
“强子这个月业绩不错，领导说要给他升职。”李建国满脸骄傲。
李雅静偶尔插句话，都显得突兀。
她开始感受到一种被排挤的感觉。
就像一个外人，闯进了别人的家庭聚会。
王丽开始控制家里的开销。
“买菜要货比三家，不能随便花钱。”
“电费这么贵，空调不能开太久。”
“为了这个家，我们都要节省一点。”
李雅静觉得很奇怪，这个家的生活费一直是她在出。
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观察。
邻居们开始有了议论。
李大娘在院门口碰到李雅静：“雅静，你弟弟一家住进来了？”
“嗯，暂时住一段时间。”
“你都30多了，还不考虑成家？”
“暂时没有合适的。”
“女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你要抓紧啊。”
这样的对话越来越多。
“李家女儿都这么大了还住在家里，算什么意思？”
“人家弟弟都结婚有孩子了，她还赖在娘家不走。”
“这种女儿，就是父母的累赘。”
李雅静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却被说成是累赘。
更让她难受的是，父亲似乎也受到了这些话的影响。
“雅静，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李建国有一天突然说。
“爸，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女孩子总要有个归宿，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李雅静看着父亲，感觉他像变了个人。
三个月前，他还说这房子一半是她的。
现在，他却暗示她应该离开。
晚上，李雅静一个人坐在三楼的客房里。
透过窗户，她看到院子里的月季花已经开始凋零。
她想起三个月前栽花时的心情，那时候多么美好。
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在这个自己花300万建造的房子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04
星期天的晚饭，一如既往地热闹。
小军在讲学校里的趣事，王丽在抱怨菜市场涨价。
李强给父亲夹菜：“爸，您多吃点肉，身体要紧。”
李建国心情很好：“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李雅静静静地吃着饭，偶尔应和几句。
饭后，李建国放下碗筷，突然开口：“雅静，明天你去把房产证过户手续办一下。”
李雅静正在收拾碗筷，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过户？过户给谁？”
李建国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给你弟弟，他是家里的男人。”
餐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王丽停止了擦桌子，李强也看向李雅静。
小军还在玩着手机游戏，没有注意到大人们的异常。
“为什么要过户？”李雅静问。
“你一个女孩子要房子干什么？”李建国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李雅静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那我出的300万呢？”
李强装模作样地说：“爸，这怎么好意思，姐姐出了这么多钱。”
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样子。
王丽冷笑一声：“反正她早晚要嫁人，这房子还不是外人的？”
“什么叫外人的？”李雅静的声音提高了。
“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李建国说得很坚决。
李雅静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300万，现在你们要把我赶走？”
“谁说要赶你走？”李强假惺惺地说，“你想住就住，但房产证确实应该在我名下。”
“为什么？”
“因为我是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
李雅静看着这三个人，感觉像是在看三个陌生人。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王丽撇嘴，“你一个月赚多少钱？这房子你住得起吗？”
“水电费、物业费、维修费，这些都是钱。”
“你能承担得起这些开销吗？”
李雅静被气笑了：“我出了300万建这个房子，还承担不起这点开销？”
“那300万早就花完了。”李建国摆摆手，“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怎么能不提？”李雅静几乎是喊出来的，“那是我的血汗钱！”
小军被这声音吓到了，抬头看向大人们。
“妈妈，你们在吵架吗？”
王丽立刻变了脸色：“没有没有，大人在讨论事情呢。”
她瞪了李雅静一眼：“你看，吓到孩子了。”
李雅静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需要时间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李建国不耐烦地说，“明天就去办。”
“我说了，我需要时间考虑。”
李雅静转身上楼，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王丽首先开口：“这女儿怎么这么不懂事？”
“年纪大了还不嫁人，在家里也是个累赘。”
李建国叹口气：“她从小就是这个性格，倔得很。”
李强拍拍父亲的肩膀：“爸，您别担心，我来劝劝她。”
楼上，李雅静坐在床边，浑身发抖。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心寒。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她想不明白，三个月前还对她感激涕零的父亲，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更想不明白，自己花300万建的房子，为什么要无条件过户给别人。
楼下传来王丽的声音：“她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搬走。”
“反正我们在城里也有房子住。”
“看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怎么办。”
李建国的声音响起：“别说气话，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但李雅静听得出来，父亲的语气并不坚决。
他其实也希望她把房子过户给李强。
这个认识让李雅静更加绝望。
她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她就像一个外人，一个多余的人。
一个付了钱，却不被认可的投资者。
05
那天晚上，李雅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楼下偶尔传来小军的哭声，孩子可能做噩梦了。
凌晨两点，李雅静起床上厕所。
三楼的卫生间就在楼梯旁边，隔音不太好。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
是李强和王丽在房间里小声聊天。
平时她不会注意这些，但今天心情烦躁，格外敏感。
“你爸真的把那200万都给我们了？”王丽的声音传来。
李雅静愣住了。
200万？什么200万？
她不由自主地贴近了楼梯口，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可接下来的对话让她当场瘫坐在楼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