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机响起的那一刻,我正在市政府大院的停车场里擦车,是市长秘书打来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热络了不少,还带着一股子亲近劲儿。
秘书开口就说:"周五晚上周市长在紫云山庄办个私人聚会,你必须来。"
我愣了一下,这9年来给周市长开车,他从来没让我参加过什么私人宴会。
秘书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笑着补充道:
"周市长特意点名要你去,说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人了,这次必须到场。"
这个"自己人"三个字在我耳边回响,莫名让我后背一凉,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我握着手机的手心开始冒汗,脑子里突然想起退休前老司机齐师傅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他当时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压低声音说:
"小陈,有些饭局是鸿门宴,参加了就下不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好的孙秘书,我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我靠着车身站了很久。
初冬的冷风吹在脸上,让我的思绪变得格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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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陈放,今年35岁,是市政府的专职司机,专门给周庆林市长开车。
这份工作我干了整整9年。
从周市长还是县委书记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路看着他升到市长的位置。
9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我看清很多原本看不清的东西。
当初我刚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前任司机齐师傅已经快到退休年龄了,他主动提出要提前离开。
那天齐师傅把车钥匙交给我的时候,拉着我到停车场的角落里,四下看了看才开口说话。
他压低声音对我说:
"给领导开车这活儿不好干,眼睛要亮,嘴巴要严,心里更要有数。"
我当时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是点头说会好好干的,不会给单位丢脸。
齐师傅摇摇头继续说:
"有些事情你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但是心里一定要清楚,要给自己留后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记住我的话,有些饭局参加了就下不来了,该装糊涂的时候一定要装糊涂。"
说完这些话,齐师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办完退休手续后就搬离了这座城市,据说回老家养老去了。
我接手这份工作后才慢慢明白齐师傅那些话的真正含义。
因为我确实开始"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深夜送周市长去会所的次数越来越多。
车上经常会出现一些我不认识但气质不凡的商人。
有时候我会在后视镜里看到他们递给周市长一些鼓鼓囊囊的黑色手提包。
周市长接过后就随手放在脚边。
这些手提包从来不会被带回办公室,而是会在某个隐蔽的地方被另一个人接走。
我按照齐师傅说的,看见了就当没看见。
嘴巴严得像蚌壳一样,从来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些事情。
周市长对我也很满意,不仅给我涨了工资,还帮我女儿安排进了市里最好的重点小学。
买房的时候周市长也打了招呼,让我拿到了内部优惠价,首付比市场价少了好几万块钱。
过年过节的时候,办公室主任老赵总会给我送来一些"心意",都是用信封装着的现金。
我知道这些钱拿得不太干净,但是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一个司机,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现在,9年的时间里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灰色的生存状态。
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退休,直到秘书那通电话打破了这种平静。
接到电话后的那个下午,我一直在想紫云山庄这个地方,那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场所。
那里是这座城市最高端也最神秘的私人会所。
据说会员费就要几十万,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
周市长要在那里办私人宴会。
而且还特意点名要我这个司机参加,这件事情处处透着不对劲。
我开车送周市长回办公室的路上。
我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他和坐在副驾驶的马副市长说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我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
马副市长说:"那件事必须尽快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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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市长点点头说:"周五晚上都确认好了,该到的人都会到,事情就定在那天。"
听到这里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蔓延开来。
我想起最近一个月周市长的行程确实很反常,深夜外出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好几倍。
办公室里也总是有一些陌生人进进出出。
他们说话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我和其他工作人员。
最让我在意的是,上个月省里下来了巡视组,专门调查城建方面的问题。
而马副市长正好分管城建,他提到的那块地应该就是东区那个开发项目。
那个项目我太熟悉了,去年我至少送周市长去见了十几次那个光头开发商刘老板。
每次见完面后,刘老板都会让人送来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周市长收得也毫不客气。
现在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我突然意识到这次紫云山庄的宴会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聚会。
把周市长送回办公室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城郊的一个小公园里。
我坐在车里整理自己的思绪,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个局不能进。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我才开车回家,妻子已经做好了晚饭。
岳母正在客厅陪着8岁的女儿看动画片,家里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
我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筷子夹起的菜几次都掉回了碗里。
妻子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她放下筷子看着我问: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宴会的事情告诉她,毕竟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家庭。
听完我的话后,妻子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对官场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她压低声音说:"紫云山庄那种地方,一般都是谈大事情的,你一个司机被叫去,这不太正常啊。"
我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不对劲,最近周市长的行程很反常,办公室的氛围也很微妙。"
妻子想了想说:"上个月医院里都在传,说市里要出大事,省纪委下来的巡视组查得很严。"
她看着我继续说:"这个节骨眼上办什么私人宴会,还非要你参加,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望着外面的夜色,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妻子跟了出来,她站在我身边轻声说:
"如果你觉得这个局不能进,那就找个理由推掉。"
我转头看着她说:"这可是周市长亲自点名的,推掉了会不会惹麻烦?"
妻子握住我的手说:
"惹麻烦总比出大事强,你跟了他9年,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我确实感觉到了危险,但是又不敢轻易做决定。
这9年来我拿了周市长不少好处。
女儿的择校,买房的优惠,过节的红包,哪一样不是靠着他的照顾?
如果我现在拒绝参加宴会,会不会被认为是不识抬举,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工作?
但是如果我去了,万一真的出什么事,我能脱得了干系吗?
2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齐师傅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有些饭局参加了就下不来了,他说要给自己留后路,他说心里要有数。
第二天是星期四,我开车送周市长去视察东区的拆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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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还坐着马副市长和规划局的赵局长。
他们讨论项目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的耳朵已经被训练得格外敏锐,还是能听到一些关键的词。
马副市长说:"那边工作这两天就能完成。"
赵局长接着说:"开发商那边也准备好了,就等着周五晚上最后拍板。"
周市长点点头说:"这次务必把事情办妥了,该分的都分清楚,不能出任何差错。"
听到这里我的手心又开始冒汗。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周市长的脸上写满了急切和不安,这种表情我9年来从未见过。
以前他总是那么从容淡定,即使遇到棘手的事情也能波澜不惊,但现在他明显慌了。
这种慌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这次的事情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送完周市长后,我没有直接回车队,而是把车开到了郊区的加油站。
我在那里碰到了已经退休的齐师傅,他像是特意在那里等我一样,看到我就招手让我过去。
我把车停好走过去,齐师傅拉着我到加油站旁边的小树林里,四周看了看才开口说话。
他压低声音问我:"听说你周五要去紫云山庄?"
我很惊讶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毕竟他已经退休好几年了,按理说不该知道这些消息。
齐师傅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叹了口气说:
"我虽然退休了,但还有些老朋友在单位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小陈,你还记得我当年跟你说过的话吗?有些饭局参加了就下不来了。"
我点点头说记得,齐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变得格外严肃。
他看着我说:"当年我就是因为参加了一次不该参加的饭局,才不得不提前退休的。"
这是齐师傅第一次跟我说起他提前退休的真正原因,我认真听着他讲下去。
齐师傅继续说:"那一年前任市长也办过一次这样的宴会,我去了,结果那个市长后来出事了。"
齐师傅说他当时面临两个选择,要么交代问题配合调查,要么主动辞职保住清白。
他最后选择了辞职,用提前退休的方式换取了一个相对体面的结局,也保住了退休工资。
齐师傅拍着我的肩膀说:
"小陈,我今天特意来等你,就是想告诉你,该收手的时候就要收手。"
他指了指我开的那辆黑色奥迪说:
"这车确实气派,工资待遇也不错,但是命更重要。"
齐师傅最后说:"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进了那个圈子,就是同谋,以后想出来就难了。"
说完这些话,齐师傅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暮色里,心里突然变得格外清明。
回到家后,我把齐师傅说的话告诉了妻子,她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最后妻子看着我说:"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承认确实如此,这个局我不能进,哪怕得罪周市长也不能进。
妻子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说要编一个合适的理由,既能推掉宴会,又不至于太得罪人。
我想来想去,觉得用岳母生病住院这个理由最合适,既紧急又合理,而且不容易被拆穿。
妻子有些担心地说:"万一有人查呢?我妈身体好好的,这不是明摆着撒谎吗?"
我说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去参加那个宴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一直在想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可能会丢掉工作,可能会失去那些灰色收入,可能会被周市长记恨,甚至可能会被报复。
但是不管怎么样,总比去参加那个宴会然后一起出事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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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终于到了,这一天我的心情格外紧张,就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
上午我照常开车送周市长去开会。
一路上他的心情看起来也很紧张,一直在看手机。
中午的时候秘书给我打电话,提醒我晚上6点准时到紫云山庄,不要迟到。
我应了一声说知道了,挂断电话后手心又开始冒汗,下午的时间过得格外慢。
3点的时候我送周市长回办公室,路上他突然转头问我:
"晚上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吧?"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宴会的事,连忙点头说准备好了。
周市长满意地点点头说:
"今晚很重要,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让大家认识认识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更加不安,这明显就是要把我拉进那个核心圈子,从此以后就真的下不来了。
下午4点半的时候,我把车停在市政府大院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我开口就说:"孙秘书,实在不好意思,我岳母突然血糖飙升,刚刚被送去医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能感觉到秘书在思考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秘书的声音突然变冷了很多,他问我:
"你确定?周市长可是亲自点名要你参加的。"
我咬咬牙继续说:"真的很抱歉,医院那边说情况挺严重的,我必须在那边守着,请孙秘书帮我向周市长道个歉。"
秘书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冷冰冰地说了句:"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我瘫坐在驾驶座上,感觉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
我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断送我的前程,但是总比出大事要好得多。
我开车回到家,妻子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看到我回来有些惊讶。
她走过来问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宴会不是6点吗?"
我把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她,妻子听完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问我:"现在该怎么办,万一有人来家里查,看到妈好好的不就露馅了?"
我想了想说:"这两天让妈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接陌生电话,就说在家休息。"
岳母听到我们的对话从客厅走过来,她有些疑惑地问: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了?"
妻子连忙打圆场说没事,就是单位有点事情需要妈配合一下。
岳母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不出门不接陌生电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着此刻紫云山庄里正在发生什么。
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开始分赃了,周市长有没有因为我的缺席而生气,秘书会不会怀疑我的理由。
妻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夹了一块菜放在我碗里说: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想那么多,吃完饭早点休息。"
可是那天晚上我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给市长办公室打电话请假,说岳母病重需要照顾几天。
接电话的是办公室的小张。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奇怪,只是冷冷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
这个反应让我更加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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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周末我都待在家里,假装去医院看岳母,实际上就是在家里坐立不安地等待。
妻子劝我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摇头说万一有人来家里核实,看到岳母好好的就露馅了。
我让岳母这两天尽量待在自己房间里,如果有人敲门就说在休息,不要出来见人。
岳母虽然觉得很奇怪,但看我们这么紧张,也就配合着照做了。
星期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不断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最好的情况是宴会平平安安地结束了,我只是得罪了周市长,大不了被调离岗位。
最坏的情况是宴会真的出事了,那些参加的人都被调查,我因为缺席反而躲过一劫。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怀疑我提前知道什么。
我故意找借口不去,那样的话我可能会被认为是告密者。
这三种可能性在我脑子里反复盘旋。
每一种都让我心惊肉跳,每一种都让我无法安睡。
3
星期一早上7点,我正在床上发呆,突然听到门铃响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么早会是谁来家里,难道是单位来核实情况的?
妻子也被门铃声吵醒了,她紧张地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担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穿着制服的人,胸前挂着工作证,上面写着市纪委的字样。
我的腿瞬间就软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差点站不稳。
领头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拿出工作证给我看,语气严肃地说:
"你是陈放吧,我们是市纪委的,有些情况需要了解。"
我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请进,请进。"
三个人走进客厅,妻子也从卧室出来了,她的脸色也很苍白。
领头的纪委干部坐在沙发上,目光锐利地看着我说:
"周五晚上紫云山庄的宴会,你知道吗?"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一样,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地点了点头。
我开口说:"知道,孙秘书通知我去参加的,但是我岳母突然血糖飙升,被送去医院了,所以没能去成。"
纪委干部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种审视的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
他突然问我:"你岳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连忙说:"已经好多了,现在在家休养,医生说要注意饮食和休息。"
话音刚落,岳母就端着茶杯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她看到客厅里坐着陌生人,有些好奇地问:"谁来了啊?"
气氛瞬间凝固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妻子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手心全是汗。
岳母走到客厅,看着我们说:"你们这是怎么了,谁生病了,我好好的呢。"
我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谎言被当场拆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完全不敢想。
纪委干部看着岳母,又看了看我,然后突然笑了:
"参加那个宴会的人,现在已经全部被控制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