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相亲被拒,准备离开时她父亲拦住我:小伙子等等,我小女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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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喊着,把空气搅得又黏又热。

我揣着两斤苹果和一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去赴我人生第一场相亲。

结果,姑娘和她妈用眼神就把我判了死刑。

当我准备逃离时,那个一直蹲在门槛上抽烟的男人却追了出来,沙哑地喊:“小伙子等等!”

他接下来那句话,像块石头,在我心里激荡了二十多年。



01

那是我从师范学校毕业,分到镇上联合小学当语文老师的第一个夏天。

二十三岁的我,除了兜里每个月一百八十块钱的死工资和一肚子墨水,啥也没有。

我妈急得火烧眉毛,托了八竿子打着的亲戚,给我说了王家庄的这门亲事。

去的那天,我特意换上了我唯一一件白色的确是良衬衫,领口洗得都起了毛,还是用浆糊刷得硬邦邦的。

自行车是我爹用了十几年的二八大杠,擦得锃亮,车后座上绑着一网兜苹果,红得发亮,花了我小半个月的饭票。

王家在村东头,三间大瓦房,在村里算是顶气派的。

一进门,一股凉气夹杂着人味儿扑面而来。

堂屋不大,地上是光溜溜的水泥地,墙上贴着一张《还珠格格》的海报,赵薇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上面还细心地盖了块白色的蕾丝布,一看就是这家人的宝贝。

媒人张婶是个嗓门洪亮的热心肠,一进门就嚷嚷开了:“他嫂子,人我给你领来了!咱们镇上小学的老师,文化人!”

一个穿蓝色卡其布褂子的中年女人从里屋走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跟探照灯似的,上上下下把我扫了好几遍。

这就是王芳的妈,王母。她脸上挤出一点笑,招呼我坐下,那笑容却没到眼睛里。

“坐,坐,小李老师是吧?路上热坏了吧。”她一边说,一边给我倒了杯茶,用的还是带盖儿的搪瓷缸子。

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只敢坐半个屁股。

“小李老师,听张婶说,你家是李家村的?”王母拉了张椅子,坐在我对面,开门见山。

“是,婶儿,李家村的。”

“家里几口人啊?还有兄弟没?”

“就我一个,我爹妈都在家务农。”

“嗯,独生子好。”她点点头,话锋一转,“那……现在工资多少钱一个月啊?转正了没有?”

我感觉脸颊开始发烫,声音都小了半截:“刚上班,还在试用期,一个月一百八,转正了能有二百三。”

“哦……”她拖长了语调,脸上的笑意又淡了几分,“家里房子盖了没?几间房啊?”

“家里……还是老房子,三间土坯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些问题像一把把小刀子,把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割得七零八落。

我感觉自己不像是在相亲,倒像菜市场里一头被估价的猪。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一挑,王芳出来了。

我眼睛一亮,心里那点窘迫瞬间被惊艳冲淡了。

她跟海报上的明星似的,穿着一条时髦的碎花连衣裙,头发烫成了大波浪,脸上画着淡妆,嘴唇红红的。



她一出来,整个屋子好像都亮堂了。

可那亮光没照到我身上。

王芳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我,只是挨着她妈坐下,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摆弄她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

那双手,白净修长,一看就不是干农活的手。

媒人张婶赶紧打圆场:“哎呀,看我们小芳,多俊的闺女!小李老师,你们年轻人聊,聊!”

我嘴巴发干,憋了半天,才想起个话题:“我……我在学校教五年级语文,孩子们都挺可爱的,前两天我们开了个运动会,有个学生跑了个全镇第一……”

我话还没说完,王芳突然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冷冷地打断我:“你知道现在县城里买套房子多少钱一平米吗?”

“啊?”我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她轻哼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看她的指甲。

空气,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墙角那台半导体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我听不懂的戏。

媒人张婶脸上的笑僵住了,干咳了两声,也不知道该说啥。

我注意到,从我进门开始,门口的门槛上就一直蹲着一个干瘦的男人,是王芳的爹。

他穿着件汗衫,手里捏着一杆长长的旱烟,一口一口地抽着,烟雾缭绕。

他一句话没说,好像屋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又好像,他什么都看在眼里。

那一刻,我知道,这门亲事,黄了。

02

午饭是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里吃完的。

桌子上摆了四个菜,一个炒鸡蛋,一个拍黄瓜,一个花生米,还有一个炖鸡块。

那盘鸡块,就摆在王芳和她妈面前,她们俩慢悠悠地夹着吃。我和媒人张婶面前,只有那盘炒得有点老的鸡蛋。

我全程埋着头,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味同嚼蜡。

每一口,都像是吞下了一块石头,硌得我胃里生疼。

饭刚吃完,王芳就被她妈使了个眼色,叫进了里屋。

木板门关得不严实,我能模模糊糊地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声音压得很低,但有些字眼还是像针一样扎进了我的耳朵。

“……就一教书的,死工资,能有啥出息?”这是王母的声音,尖利,刻薄。

“妈!我早就说了我不见,你非让我见!你看他那样子,土里土气的,那件衬衫都快穿烂了!”王芳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鄙夷。

“我……我才不跟这种人过一辈子!一眼就望到头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去跟媒人说……”

我的脸,火辣辣地烧着,比窗外正午的太阳还毒。

我坐立不安,屁股下的板凳像是长满了钉子。

张婶也听见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冲我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里屋的门开了。

王母先走出来,脸上已经重新堆起了那种虚假的笑容,热情得有点过分。

“哎呀,张婶,李老师,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这……俩孩子没啥缘分,我家小芳觉得……不太合适。”她搓着手,话说得滴水不漏。

王芳跟在她后面,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还是透着一股子高傲。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我想找个能带我去城里闯的,不是待在村里过一辈子的。”

这句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客套、礼貌、伪装,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我感觉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的自尊,我那点可怜的、身为“文化人”的骄傲,被她们母女俩轻描淡写地踩在脚下,然后狠狠地碾了几下,碾成了一地狼藉。

我几乎是弹了起来,声音发颤,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体面:“婶儿,张婶,我……我学校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我不敢再多待一秒钟,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冲出王家的堂屋,院子里灼热的空气让我有一瞬间的眩晕。

我没敢回头,我怕看到她们鄙夷的眼神。

我踉踉跄跄地跑到院门口,解开我的二八大杠,跨上车座,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或者说羞辱的地方。

那辆破自行车,此刻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03

我蹬着自行车,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车链子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风从耳边刮过,却吹不散我脸上的燥热。

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我颠得七荤八素,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王芳那句“不是待在村里过一辈子的”。

是啊,我就是个待在村里教书的,我这辈子可能就在这三尺讲台和几间土坯房里打转了。

我给不了她城里的房子,给不了她时髦的衣服和生活。在她们眼里,我一文不值。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骑得更快了,只想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

就在我拐上村口大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带着浓浓烟味的喊声。

“小伙子!小伙子等等!”

我下意识地捏了刹车,自行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停了下来。

我回头一看,是王芳的爹,那个从头到尾都蹲在门槛上抽烟的男人。他小跑着追了上来,手里还捏着那杆用了多年的铜头旱烟枪,跑得有点喘。

我愣住了,心里一紧。

他追上来干嘛?难道是觉得我带的苹果太少,要数落我几句?还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他跑到我跟前,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一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小伙子,别……别往心里去。”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俺家老婆子和那丫头,眼睛都长头顶上了,被镇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迷了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那儿,点了点头。

他从兜里摸出烟叶,慢悠悠地往烟锅里填,又点上火,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白烟。烟雾后面,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是个好娃,老实本分,还有文化,俺看得出来。”他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抬头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当场石化的话。

“那个……李老师,”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烟枪在另一只手里磕了磕,“你看……我家小女儿,也不错。人老实,手脚也勤快。”

我彻底愣住了,脑子像是被一榔头砸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我手里还扶着自行车的车把,可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中,浑身僵硬,连自行车都忘了扶。

车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那网兜苹果滚出来好几个,在土路上蹦跳着。

我顾不上去捡,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姐姐看不上,就拿妹妹来凑数?这是羞辱我,还是可怜我?

王芳她……还有一个妹妹?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呆呆地站在那儿,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夏天的午后,蝉鸣声突然变得遥远,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那句话,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04

我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王父已经弯腰帮我扶起了自行车,还把滚出去的几个苹果捡回网兜里。

“走,走,回去喝口水。”他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半推半就地把我往他家院子里拉。他的手掌粗糙、干瘦,却很有力,我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他回去了。

再次踏进那个让我难堪的院子,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王母和王芳都不在堂屋,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父把我按在刚才坐过的那个小板凳上,然后,他朝着里屋那扇挂着蓝色布帘的门,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小兰!小兰!出来给李老师倒杯水!”

我心里一动,小兰?这就是他那个小女儿的名字?

布帘被一只手轻轻掀开,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门后昏暗的角落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我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个子不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褂子,裤子也打了补丁。

她的头发很长,有些枯黄,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辫子,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不像她姐姐王芳那样明艳照人,皮肤因为长期的劳作和营养不良,呈现出一种蜡黄色。

整个人,就像一棵在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小草,不起眼,甚至有些怯生生的。

她端着一个搪瓷缸子,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好像怕踩到地上的蚂蚁。那只端着水杯的手,在微微发抖,水在缸子里晃来晃去。

她走到我面前,把水杯递给我,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看我。

“喝……喝水。”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要不是屋里安静,我根本听不见。

我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也很粗糙,指节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茧。这绝对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我突然意识到,从我进门到被拒绝,整个相亲的过程中,她可能一直都躲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像个影子一样,默默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她母亲的势利,她姐姐的高傲,也看到了我的窘迫和狼狈。

我心里五味杂陈。被她看到我最难堪的一面,让我觉得比刚才被王芳拒绝还要不自在。

我端着那杯水,水是温的,带着一丝甜味,应该是放了糖。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白糖水是招待贵客的最高礼遇了。

我喝了一口,心里却比那糖水还要复杂。

我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连脚尖都快缩到一起的女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算什么?一场闹剧的续集吗?

王父在一旁看着我们,又点上了他的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也不说话。

整个堂屋里,只剩下他抽烟的声音,和我尴尬的心跳声。

05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王家的。

我只记得,我浑浑噩噩地骑着车,脑子里一会儿是王芳那张鄙夷的脸,一会儿是王兰那双躲在头发后面的、怯生生的眼睛。

回到家,我把这件离奇到极点的事跟我爸妈一说,我妈当场就从炕上跳了起来,手里纳着一半的鞋底都扔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我妈的嗓门一下子拔高了八度,“这王家也太欺负人了!大的看不上,就拿个小的来凑数?这是把咱家当什么了?收破烂的吗?”

“那小的指定有啥毛病!”我妈一拍大腿,下了结论,“不然这么好的事能轮到咱家?不是身上有病,就是脑子不好使!老大不小了还藏在家里,肯定见不得人!”

我爹在一旁抽着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半晌才说:“这事儿,透着邪乎。伟子,你先别想了,这门亲事咱不提了。”

我妈的话虽然难听,却也说出了我心里的疑虑。

是啊,如果那个叫王兰的姑娘真像她爹说得那么好,怎么会轮到我这个被她姐姐挑剩下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这件事,就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我们李家村,甚至传到了隔壁几个村。我们村子小,屁大点事都能当新闻讲上半天。

小卖部的门口,田间地头,到处都是议论这事的人。

“听说了吗?李家那个教书的,去王家庄相亲,被人家大闺女给撅回来了!”

“可不是嘛!人家大闺女在镇上卖衣服,眼光高着呢!能看上他一个穷教书的?”

“哎,你们不知道后面的事!人家王老头说了,大的不行,小的可以!硬要把小女儿塞给他呢!”

“真的假的?那小女儿我见过,跟她姐差远了,又黑又瘦,跟个豆芽菜似的。听说好几年没出过门,八成是有啥毛病……”

“啧啧,这李家也真是,捡了个锅底!”



这些风言风语,像一把把软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我心上。

我一个师范毕业生,在村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知识分子”,如今却成了全村最大的笑柄。

我走到哪,都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压低了声音的窃笑。

那段时间,我连学校的大门都不想出。

上课的时候,我看着讲台下那一双双清澈的眼睛,都觉得他们好像也知道了我的笑话。

我的自尊心,本就已经破碎不堪,现在更是被这些流言蜚语彻底踩进了泥里。

我开始严重地怀疑王父的动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真的觉得我好,还是想赶紧把一个有“毛病”的女儿甩出去?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差劲,差到只能配得上一个别人挑剩下的、可能有问题的姑娘?

那几天,我整个人都蔫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一点精神。心里那股子憋屈和烦闷,堵得我连饭都吃不下。

06

那些天,我刻意绕开王家庄那条路,宁愿多骑十几里地,从另一条更难走的小路回家。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王家的事,更不想再见到那个叫王兰的女孩。我觉得,她就是我耻辱的证明。

可有些事,你越是想躲,就越是躲不过。

那天下午放学,天跟漏了似的,说下就下。

我刚走出校门,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我没带伞,想着赶紧骑车冲回家,也就十来里地,淋湿了就淋湿了。

谁知道,那条我为了躲避王家而特意选的小路,一下雨就变成了烂泥塘。

我的自行车轱辘陷在泥里,任我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雨越下越大,像是瓢泼一样,瞬间就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此刻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又冷又黏,狼狈到了极点。

我心里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相亲被拒,被人嘲笑,现在又被困在这鬼地方。

我感觉老天爷都在跟我作对。我一脚踹在自行车上,车子晃了晃,没倒,反倒溅了我一身泥点子。

就在我进退两难,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头顶上的雨,突然停了。

我愣了一下,抬头一看,一把蓝色的旧布伞,撑在了我的头顶。

我猛地回过头,一张熟悉的、被雨水打湿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是王兰。

她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浑身上下也湿了一半,那件洗得发白的褂子紧紧贴在瘦弱的身上。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子,上面盖着块布,看样子是去给在地里干活的父亲送饭。

她看到我回头,眼神慌乱了一下,立刻又低下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默默地走到我自行车后面,弯下腰,用她那瘦弱的肩膀,抵住车后座,开始用力地往前推。

她的头发湿透了,一缕缕地贴在蜡黄的脸颊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我赶紧也跟着使劲,我们俩就这么在哗哗的雨声中,一言不发地,把那辆沉重的自行车从烂泥里拖了出来。

路上,她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为我撑着伞。

那把伞不大,她为了不让我淋到,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我好几次让她跟我并排走,她都只是摇摇头,往后缩一下。

雨声很大,我们一路无言。



可这种沉默,和那天在堂屋里的沉默,完全不一样。这种沉默里,没有尴尬,没有鄙夷,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温暖。

走到一个岔路口,前面就是通往我们村的大路了。

她停下脚步,把那把旧雨伞硬塞到了我的手里。

“你……你拿着,路滑,慢点骑。”她还是低着头,声音很小。

“那你呢?”我下意识地问。

她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竹篮子抱得更紧了些,然后,转身就跑进了通往王家庄的那条小路。

我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迅速远去。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这把伞,伞面已经洗得褪了色,伞骨甚至有一根是歪的,用铁丝绑着。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伞柄,那上面还带着她手心的余温。

就在我的指尖,我摸到了一串凹凸不平的刻痕。我仔细一看,是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王兰”。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摩托车轰鸣声从我身后传来,由远及近。

一辆红色的嘉陵摩托车,像阵风一样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车轮碾过路边的水坑,溅起的泥水,劈头盖脸地甩了我一身。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看清了车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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