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面馆9年，房东看生意好，把我赶走，邻居的做法让她追悔莫及

凌晨四点半，天还蒙着层青灰色的雾，巷口的路灯刚熄灭没多久，“慧心面馆” 的卷闸门就 “哗啦啦” 响了起来。林慧裹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外套，弯腰把装着新鲜蔬菜的泡沫箱搬进门，指尖沾了点晨露的凉意，她却没在意，搓了搓手就扎进了后厨。

灶台边的墙面上，贴着张泛黄的日历，最上面用红笔圈着 “开业九周年” 的字样，那是半个月前林慧亲手画的。九年了，从最初三十平米的小破店，到如今勉强能摆下八张桌子的铺面，每一块瓷砖、每一个碗碟，都浸着她的心血。她总说，做面和做人一样，得实在。所以每天凌晨去市场挑最新鲜的青菜，手擀面条时多揉十分钟，汤底要熬足三个小时，这些规矩，她守了九年。

六点刚过，面馆的门帘就被掀开了。“慧丫头，照旧，一碗牛肉面加个蛋！” 王建国拎着个布袋子走进来，袋子里装着刚从早市买的新鲜橘子。他是面馆的老主顾，从林慧开店第一天起就来捧场，退休后更是每天雷打不动来吃早餐。

“王叔，您稍等，马上就好！” 林慧从后厨探出头，脸上堆着笑，顺手接过王建国递来的橘子，“刚上市的吧？看着就甜。”

“可不是嘛，给你留了几个，一会儿记得吃。” 王建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店里的陈设，眼神里满是熟稔。这店里的老主顾多，谁爱吃辣，谁要多放醋，谁的面得煮得软一点，林慧都记在心里。就像对门的李阿姨，每次来都要一碗阳春面，林慧总会多给她卧个荷包蛋；还有上学的小宇，每天早上来买两个肉包，林慧总叮嘱他慢点儿吃，别噎着。

七点半，店里渐渐热闹起来。蒸汽在玻璃窗上凝结成水珠，模糊了窗外的街道，却挡不住屋里的烟火气。林慧穿梭在桌子之间，手里端着面碗，嘴里还不忘回应顾客的话，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随手用围裙擦了擦，笑容依旧明亮。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一个穿着花棉袄、挎着皮质小包的女人走了进来。林慧抬头一看，心里 “咯噔” 一下 —— 是房东张翠兰。

张翠兰很少来店里，平时收房租也是让儿子来，今天突然上门，林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放下手里的抹布，迎上去：“张姐，您怎么来了？快坐，我给您倒杯水。”

张翠兰却没坐，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在店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满座的客人身上，嘴角撇了撇：“不用倒水了，我来是有事儿跟你说。”

林慧心里的不安更甚，拉了把椅子放在角落：“您说，我听着呢。”

张翠兰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扔在桌子上：“这房子，我不租给你了。下月底之前，你搬出去吧。”

“什么？” 林慧以为自己听错了，拿起合同，手指都有些发颤，“张姐，咱们的合同不是还有两年才到期吗？怎么突然不租了？”

“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 张翠兰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我儿子说了，这地段现在值钱了，你给的那点房租，根本不够看。”

林慧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张姐，我知道这几年房租涨了不少，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可以商量，我再给您涨点，您看行吗？这店我开了九年，投入的心血您也知道，要是搬出去，我……”

“涨多少？” 张翠兰打断她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我儿子已经找好下家了，人家愿意出双倍的房租，你能出多少？”

林慧愣住了，双倍房租？她每个月的利润，除去成本和现有的房租，本就所剩无几，要是再翻倍，根本撑不下去。可这店是她的命啊，九年了，从一开始的入不敷出，到后来慢慢有了回头客，再到现在每天客源不断，她怎么舍得放弃？

“张姐，您再想想，” 林慧的声音带着恳求，“这九年，我从来没拖欠过房租，店里也从没出过什么事，您当初说这房子没人租，还是我帮您把它收拾出来的。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通融？” 张翠兰冷笑一声，站起身，“林慧，不是我不通融，是你不识时务。这房子是我的，我想租给谁就租给谁。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给你一个月时间搬家，别到时候让我找人来清场，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说完，张翠兰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风铃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清脆，反而像针一样扎在林慧的心上。

店里的客人都停下了筷子，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林慧身上。王建国最先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慧丫头，别往心里去，张翠兰那人，就是见钱眼开。咱们再想想办法。”

林慧勉强笑了笑，可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走到后厨，看着案板上还没擀完的面条，看着熬得奶白的汤底，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九年的付出，难道就要这样付诸东流吗？

她拿起手机，想给丈夫打个电话，可指尖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还是放下了。丈夫在外地打工，身体不好，她不想让他担心。只能自己扛着。

那天上午，林慧强撑着把店开下去，可脸上的笑容却没了往日的温度。客人问起，她也只是含糊地应付过去。直到中午打烊，她关上店门，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帘被轻轻掀开，王建国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饺子走了进来：“慧丫头，别饿着，吃点东西。有什么事，咱们大家伙儿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

林慧接过饺子，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睛。她知道，就算房东无情，可这些年相处的邻里情，还在。或许，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她擦了擦眼泪，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家店，保住这九年的心血。

张翠兰送走林慧那天，嘴角就没下来过。看着林慧带着工人把面馆里的桌椅、厨具一件件搬上车，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刚收到的双倍押金，心里盘算着：等烧烤店开起来，每个月房租翻番，用不了半年就能把之前 “亏” 的钱都赚回来。

林慧搬走的第二天，烧烤店老板就带着施工队进了场。电钻声、敲打声从早响到晚，吵得邻居们不得安宁。住在二楼的李阿姨实在忍不住，下楼找张翠兰理论，可张翠兰只甩了句 “装修哪有不吵的，忍忍就过去了”，就关上了门。李阿姨气得直跺脚，想起以前林慧装修面馆时，特意错开大家休息的时间，还挨家挨户送了水果道歉，心里更不是滋味。

半个月后，“烈火烧烤” 热热闹闹地开了业。开业当天，张翠兰还特意去凑了热闹，看着烧烤店老板热情地招呼客人，她美滋滋地想着：以后这钱可得稳稳地进自己口袋了。可她没注意到，路过的邻居们看到烧烤店的招牌，都绕着走，脸上没一点笑意。

开业第一天，烧烤店的生意还算过得去，有不少路过的人被热闹的氛围吸引，进去尝了鲜。可到了第二天，店里的客人就少了大半。原来，烧烤店的油烟太大，一开火，呛人的烟味就顺着窗户飘到楼上，居民们连窗户都不敢开。而且烧烤店的味道重，楼道里、小区里，到处都是一股油腻的烟味，住得近的几户人家，连衣服都不敢晾在外面。

王建国第一个去找了烧烤店老板，让他装个好点的排烟设备，可老板却满不在乎地说：“我交了那么高的房租，装不装排烟设备，是我的事。” 王建国气得够呛，转头就联合了几户邻居，一起去找物业投诉。物业上门检查后，要求烧烤店整改，可老板嘴上答应着，背地里还是照样营业，油烟一点没少。

更让邻居们不满的是，烧烤店经常营业到后半夜，喝酒划拳的声音吵得大家没法睡觉。有一次，住在三楼的学生家长实在忍不了，下楼和客人理论，还差点吵了起来。这件事之后，小区里的人更是没人愿意去烧烤店消费了。大家私下里约定，就算想吃烧烤，也去别的地方，绝不给这家店送一分钱。

张翠兰一开始还没察觉到不对劲，直到月底去收房租，看到烧烤店老板脸色难看地把钱递给她，她才问了句：“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老板没好气地说：“别提了，没几个人来，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撑不下去了。” 张翠兰心里一紧，可转念一想，或许只是刚开始，等过段时间大家习惯了就好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接下来的几个月，烧烤店的生意越来越差。有时候一整天都没几个客人，店里的服务员都闲得发慌。老板开始找各种理由拖欠房租，每次张翠兰上门催租，他都推三阻四，要么说 “再等等，过几天就给”，要么就说 “实在不行，我就不租了”。张翠兰这才慌了神，她没想到，自己满心期待的 “摇钱树”，竟然变成了 “烫手山芋”。

这天，张翠兰又去烧烤店催租，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吵吵嚷嚷的。她挤进去一看，原来是几个邻居正和烧烤店老板争论，要求他尽快解决油烟和噪音问题。“你这店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报警了！”“赶紧搬走，别在这里祸害大家！”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情绪都很激动。烧烤店老板脸色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翠兰想上前帮腔，可刚一开口，就被王建国怼了回去：“张翠兰，要不是你为了多赚点房租，把好好的面馆赶走，换成这个破烧烤店，大家能遭这份罪吗？你还好意思出来说！” 周围的邻居也纷纷附和，指责张翠兰太贪心，不顾邻里情谊。张翠兰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家，张翠兰越想越委屈，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活该。她想起林慧在的时候，面馆每天安安静静的，只飘着淡淡的面香，邻居们经常去店里坐坐，和林慧聊聊天，日子过得多和睦啊。那时候，她每个月都能按时收到房租，从不用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现在呢？房租收不上来不说，还成了小区里的 “过街老鼠”，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这天下午，张翠兰闲着没事，想出去逛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另一条巷口。突然，她看到前面围了很多人，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家新开的面馆，招牌上写着 “慧心面馆（新店）”。她心里一动，挤进去一看，只见林慧正忙着给客人端面，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店里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还挂着老顾客送的锦旗，“味道正宗，诚信经营” 几个字格外显眼。

王建国也在店里，正帮着林慧招呼客人。看到张翠兰，王建国愣了一下，随即冷淡地说了句：“张姐来了，是来吃面的吗？我们这的面，还是以前的味道，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吃。” 张翠兰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看着店里热闹的场景，再想想自己那空荡荡的店铺，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原来，林慧搬走后，王建国和几个老顾客不忍心看着她多年的心血白费，就一起帮她找店面、凑资金。新店面虽然比以前大了不少，租金也贵了点，可因为老顾客多，加上大家的帮忙，开业没多久，生意就比以前更红火了。

张翠兰默默地离开了面馆，沿着原路往回走。路过自己的店铺时，她看到烧烤店的卷闸门已经关了，门上还贴着 “转让” 的纸条。风一吹，纸条哗啦啦地响，像是在嘲笑她的贪心。她想起林慧当初恳求她的样子，想起邻居们以前对她的客气，心里充满了后悔。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贪心，没有赶走林慧，现在她还能安安稳稳地收房租，和邻居们和睦相处，可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空荡荡的店铺上，张翠兰站在门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比如情谊，比如诚信。可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