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刀快吗……"
那个年轻书生跪在刑场上,声音颤抖着。老李头握着鬼头刀的手稳如磐石,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三十年的刽子手生涯,让他早就麻木了。
"放心,一刀的事。"他低声说。
书生却突然抬起头,说了句让老李心惊的话:"你斩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后半生。"
那一刀,老李头挥得格外用力。鲜血溅在他脸上,温热的,和往常一样。可那句话,却像钉子一样扎进了他心里。
从那天起,噩梦就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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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明朝嘉靖三十二年,京城西市刑场。
寅时三刻,天还没亮透,老李头就到了。他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裹着他吃饭的家伙——一把三尺长的鬼头刀。
刑场边有口井,井水清冽。老李头从井里打上一桶水,把刀放在磨刀石上,开始一下一下地磨。
"嚯——嚯——嚯——"
磨刀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晰。老李头的动作很有节奏,每一下都是同样的力道,同样的角度。这是三十年磨出来的手艺。
"老李,今儿几个?"
看守刑场的王麻子走过来,手里提着个酒葫芦。他和老李头算是老相识了,都在这刑场讨生活。
"三个。"老李头头也不抬,继续磨刀,"两个江洋大盗,一个贪官。"
"啧啧,那贪官贪了多少?"
"听说是十万两。"
王麻子吐了口唾沫:"真他娘的有钱。可惜,再有钱也得死。"
老李头没接话。他磨好了刀,用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抹,看了看手指。没出血,但能感觉到刀的锋利。
"行了。"他把刀收进布包里。
辰时正,犯人被押上来了。
第一个是个光头大汉,膀大腰圆,脸上一道刀疤。他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杀过不少人。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老子不怕死!"大汉吼了一嗓子,"下辈子还做响马!"
老李头走到他身后,把刀举起来。他没说话,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一刀。
人头滚落。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却看得津津有味。老李头擦了擦刀上的血,等着押下一个犯人。
第二个是个瘦小的男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他是大汉的同伙,专门负责望风。现在,他吓得浑身发抖,裤子都湿了。
"饶命……饶命啊……"他哭着喊。
监斩官冷冷地说:"行刑!"
老李头又举起了刀。这一次,他看到那人在发抖,脖子因为紧张而不停扭动。他等了一会儿,等那人稍微安静一点。
又是一刀。
第三个是那个贪官。他穿着白色的囚衣,头发花白,看上去像个体面的老人。他跪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念叨着什么。
老李头走近了才听清,原来是在背《论语》。
"吾日三省吾身……"
这个贪官到死都想装出读书人的样子。老李头心里冷笑,刀起刀落,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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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头摆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老李头收起刀,领了赏钱,转身走了。
他走出刑场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来。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觉得冷。
02
老李头住在城南的一条小巷子里。他家的房子很旧,但收拾得干净。
他推开门的时候,妻子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他回来,妻子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布包。
"今天顺利吗?"她问。
"顺利。"老李头说。
妻子把布包拿到厨房,把里面的鬼头刀取出来,放进一个大木桶里。桶里装满了水,水面上飘着一层油。这是她专门准备的,用来泡刀,防止生锈。
老李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点了根烟。他抽烟的动作很慢,一口一口地吸,烟雾在他面前缓缓升起。
"爹!"
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从屋里跑出来,扑进他怀里。女孩长得很清秀,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小翠,功课做完了?"老李头摸了摸女儿的头。
"做完了!"小翠扬起手里的本子,"先生说我写得好,还夸我了呢!"
老李头笑了笑,这是他一天中难得的笑容。
"哥哥呢?"小翠问。
"你哥去铺子里了。"妻子在一旁说,"说是要学做账,以后好接手生意。"
老李头点点头。他的儿子李大宝今年十六岁,在城里一家布庄当学徒。孩子懂事,知道家里的情况,从来不惹事。
"小翠,去叫你哥回来吃饭。"妻子说。
"好嘞!"小翠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老李头和妻子两个人。妻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又做噩梦了?"她问。
老李头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昨晚说梦话,喊了好几声。"妻子叹了口气,"都是些什么'别过来''不是我'之类的话。"
老李头沉默了。
妻子站起来,走进屋里,拿出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根香,青烟袅袅。
"我今天又去庙里上香了。"她说,"师父说,你身上的业障太重,要多做善事,多念经。"
"念经有什么用?"老李头苦笑,"我这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念再多经也洗不干净。"
"不能这么说!"妻子的声音突然大了,"你是为朝廷办差,又不是杀良民。那些人都是该死的!"
老李头没有反驳。他知道妻子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这些年,因为他的职业,一家人没少受白眼。邻居们见了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孩子们在外面也经常被人欺负。小翠曾经哭着回来,说有人叫她"刽子手的女儿"。
那一次,老李头抱着女儿,心里像刀割一样疼。
"要不然,咱们搬走吧。"妻子说,"去城外买块地,种点粮食,也能活下去。"
"搬走?"老李头摇摇头,"去哪儿都一样。再说了,我这手艺,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
妻子不说话了。她知道,这些年积攒的那点钱,根本不够一家人过日子。儿子要娶媳妇,女儿要陪嫁,样样都要钱。
"别想那么多。"老李头说,"我再干几年,等大宝能独当一面了,我就不干了。"
妻子点点头,眼眶有点红。
03
那个书生是在三天前被押来的。
老李头接到任务的时候,看了一眼犯人的罪状:妖言惑众,煽动百姓,意图不轨。
这样的罪名,在嘉靖年间很常见。皇帝崇信道教,不喜欢那些议论朝政的读书人。所以,只要有人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就会被抓起来。
书生被押上刑场的时候,看上去很平静。他穿着一身青衫,头发用一根簪子挽着,像是要去参加科举考试。
"你叫什么名字?"监斩官问。
"方子墨。"书生说。
"可知罪?"
"不知。"
监斩官冷哼一声:"负隅顽抗!来人,行刑!"
老李头走上前去,按照规矩,要先让犯人喝一碗酒。这算是最后的仁慈。
方子墨接过酒碗,一饮而尽。他看着老李头,突然笑了。
"你干这行多久了?"他问。
老李头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三十年。"他说。
"三十年,杀了多少人?"
"没数过。"
方子墨点点头:"你记得他们的脸吗?"
老李头没有回答。
"你会记住我的脸的。"方子墨说,"因为你斩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后半生。"
这句话说完,他就跪下了。
老李头举起刀,手突然有点发抖。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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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很快,血也很快。方子墨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眼睛还睁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老李头收起刀的时候,手还在抖。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雾很浓,伸手不见五指。他往前走,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方子墨。
方子墨站在雾里,看着他。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老李头想跑,可腿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他张开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方子墨走近了,伸出手,指着他的胸口。
"你斩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后半生。"他又说了一遍。
老李头猛地惊醒,浑身是汗。
妻子被他吵醒了,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没事。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04
从那天起,老李头的手开始不听使唤。
一开始只是偶尔,他握筷子的时候,手会轻微地抖一下。妻子看到了,问他是不是累了。他说可能是,最近活儿多。
可他知道,不是累。是心里的东西在作祟。
第二次行刑的时候,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那次要砍的是一个小偷,偷了财主家的金镯子。按照律法,是要砍头的。小偷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一直在喊冤。
"我没偷!真的没偷!是有人陷害我!"
老李头不管这些。他举起刀,准备一刀了结。可就在刀要落下的那一刻,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这一抖,刀偏了。
没有砍中脖子,砍在了肩膀上。
小偷发出一声惨叫,鲜血喷涌而出。他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痛得打滚。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监斩官脸色铁青,大喊:"还不快补刀!"
老李头慌了。他从来没有失过手,从来没有。他赶紧举起刀,又砍了一刀,这次才把人头砍下来。
小偷死了,可他死得很痛苦。
老李头收起刀的时候,手抖得连刀都差点拿不住。他看到周围人都在看着他,眼神里有疑惑,有不屑,有幸灾乐祸。
王麻子走过来,低声说:"老李,你怎么了?这不像你啊。"
"没什么。"老李头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王麻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可从那天起,关于老李头的传言就开始了。
"听说了吗?老李头失手了!"
"是啊,我看到了,砍了两刀才砍下来。"
"这是不是报应啊?杀人太多,手开始抖了。"
"我听说,刽子手干久了,都会有这种情况。手上沾的血太多,鬼魂会来索命。"
这些话传到老李头耳朵里,他没有辩解。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妻子更加紧张了。她每天都要去庙里上香,回来后在家里念经。她还请了道士来家里做法事,花了不少钱。
道士穿着黄色的道袍,手里拿着桃木剑,在院子里又蹦又跳。他嘴里念着老李头听不懂的咒语,还往四周撒黄纸。
"你家的煞气太重了!"道士说,"必须要做法事,把那些冤魂驱走。"
"那要怎么办?"妻子急切地问。
"需要银子。"道士说,"至少要一百两。"
一百两!那是老李头半年的收入。
妻子咬咬牙,答应了。她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交给道士。
道士收了钱,又做了三天的法事。他在院子里摆了一个坛,坛上放着猪头、鸡、鱼,还有一大堆符纸。他每天都要念经,从早到晚,累得汗流浃背。
三天后,道士收起东西,拍拍屁股走了。
"好了,法事做完了。"他说,"以后应该没事了。"
妻子千恩万谢,送走了道士。
可老李头的手还是在抖。
05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大宝突然病倒了。
那天晚上,大宝从布庄回来,说头疼。妻子以为他是累了,让他早点休息。可到了半夜,大宝突然发起了高烧。
烧得很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嘴里胡言乱语,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血……好多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妻子吓坏了,赶紧叫醒老李头。两人连夜把大宝抬到医馆。
郎中看了看,摸了摸大宝的脉,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病很邪门。"郎中说,"不像是普通的风寒。"
"那是什么病?"老李头问。
郎中犹豫了一下,说:"像是……撞邪了。"
撞邪!
妻子一听,差点晕过去。老李头扶住她,对郎中说:"有没有办法治?"
"我开几副药,先压压烧。"郎中说,"至于能不能好,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老李头抓了药回家,给大宝灌下去。可药根本不管用,大宝的烧不但没退,反而越来越高。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
"爹……爹……他们都在看着你……他们都在……"
老李头坐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儿子的手很烫,像火一样。
"大宝,你别怕。"他说,"爹在这儿,谁也伤害不了你。"
可大宝听不到。他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下面乱转,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
妻子跪在地上,对着神像磕头。她磕得额头都出血了,还在磕。
"求求菩萨,救救我儿子吧!"她哭着说,"是我们不好,是我们造的孽,不要报应在孩子身上啊!"
小翠站在一旁,吓得不敢说话。她看着哥哥,眼泪一滴一滴地掉。
老李头心里清楚,儿子的病,和他的职业有关。
那些传言说得对,刽子手是会遭报应的。不是报应在自己身上,就是报应在家人身上。
他想起了那些年听说过的事情。
有个刽子手,干了二十年,有一天突然暴毙在家里。死的时候七窍流血,死状很惨。
还有个刽子手,儿子生下来就是个哑巴。长到十岁,突然疯了,见人就咬。最后被关在柴房里,活活饿死了。
还有个刽子手,女儿嫁人后,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留下一封信,说她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这些事情,老李头都听说过。他以前觉得,那是别人的事,和自己无关。可现在,轮到他了。
大宝的病一直没好。
一连七天,高烧不退。郎中来了好几次,摇摇头,说尽力了。
妻子整天以泪洗面,跪在神像前面祈祷。小翠也不去上学了,守在哥哥床边。
老李头每天还是要去刑场。他没办法,这是他的差事。可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握不住刀。
有一次,他砍了三刀才把犯人的头砍下来。犯人死得很痛苦,围观的百姓都在骂他。
"这刽子手不行了!"
"就是,手抖成这样,还敢出来杀人?"
"他是不是也快死了?"
老李头听着这些话,心如死灰。
第八天,奇迹出现了。
大宝的烧突然退了。他睁开眼睛,虚弱地叫了一声:"娘……"
妻子扑上去,抱着儿子大哭。小翠也哭了,一家人抱在一起。
老李头站在一旁,眼眶也湿了。
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老天爷这次放过了大宝,下次呢?下次会不会就没这么幸运了?
06
大宝的病好了之后,老李头下定决心,要辞职。
他去找自己的上司——刑部的陈大人。
陈大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官员,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对老李头很客气,毕竟老李头给他干了这么多年。
"李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大人笑着说。
老李头跪下,磕了个头:"大人,小的想辞去差事。"
陈大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辞去差事?为什么?"
"小的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了。"老李头说,"怕误了大人的事。"
陈大人站起来,走到老李头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是因为你儿子的病吧?"他说。
老李头一愣,没想到陈大人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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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我听说了。"陈大人说,"你儿子病了,你觉得是报应,所以不想干了。对不对?"
老李头不敢说话。
陈大人冷笑一声:"你以为,辞了这差事,就能躲过去?告诉你,这行当,干了就没有回头路。"
"大人,小的真的干不动了……"
"干不动?"陈大人打断他,"那我问你,你儿子要娶媳妇,要钱不要?你女儿要出嫁,要钱不要?你们一家老小吃饭穿衣,要钱不要?"
老李头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辞了,靠什么活?"陈大人说,"种地?你会种吗?做生意?你有本钱吗?"
老李头知道,陈大人说的是实话。他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再说了。"陈大人压低声音,"你杀的那些人里,有不少是不该杀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老李头浑身一震。
他当然知道。这些年,他杀的人里,有不少是冤枉的。有人得罪了权贵,被安了个罪名;有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灭口;还有人只是倒霉,成了替罪羊。
这些事,老李头心里都清楚。可他没办法,他只是个刽子手,做不了主。
"这些事,只有你我知道。"陈大人说,"你要是辞了,到处乱说,对你没好处。明白吗?"
这是威胁。
老李头明白了。他不能辞职,因为他知道的太多。陈大人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个行当。
"大人,小的不敢乱说。"他说,"只求大人放过小的一家。"
陈大人笑了:"这就对了。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老李头从陈大人府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走在街上,觉得身上冷得像掉进冰窟窿。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可就在第二天,他接到了一个新任务。
"这是最后一个了。"陈大人说,"杀完这个,你就可以退了。"
老李头不相信:"大人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陈大人说,"这次的犯人有点特殊,是个江湖上的人物。你杀了他,就算是立了大功。我会向上面禀报,让你风风光光地退下来。"
老李头心里半信半疑。可他没有选择,只能答应。
"犯人叫什么?"他问。
"赵铁山。"陈大人说,"江湖上叫他'铁掌',是个劫富济贫的响马。朝廷追了他好几年,终于抓到了。"
劫富济贫?老李头皱了皱眉。
这种人,在百姓里名声很好。杀了他,怕是要被人骂。
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杀完这一个,他就能退下来,一家人就能过安稳日子。
行刑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里,老李头每天都在磨刀。他要确保这最后一次,能干得漂亮,不能再失手。
妻子看到他磨刀,心里有些不安:"这次杀完,真的能退吗?"
"陈大人答应了。"老李头说。
"陈大人的话能信吗?"妻子说,"他以前也说过,可你不还是在干?"
老李头沉默了。他知道妻子说得对。可他还是想赌一把。
万一是真的呢?
第三天晚上,小翠不见了。
妻子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她急得满头大汗,跑到街上去找。
老李头也出去找了。他找遍了附近的街道,问了邻居,都说没看到。
天黑了,小翠还是没回来。
妻子坐在院子里哭,哭得声音都哑了。大宝也出去找了,找到半夜才回来,摇摇头,说没找到。
老李头站在院子里,心里乱成一团。
明天就要行刑了,可女儿不见了。他该怎么办?
他想去找陈大人,请两天假。可他知道,陈大人不会答应。这次的犯人太重要了,不能延期。
妻子哭着说:"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老李头没有反驳。他也觉得,这是报应。
可他还是得去行刑。
07
第二天清晨,老李头还是来到了刑场。
他一夜没睡,眼睛红红的。手里提着刀,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妻子在家里继续找女儿,大宝也在外面找。可谁都不知道,小翠去了哪里。
刑场上已经围了很多人。今天要杀的是"铁掌"赵铁山,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很响。百姓们都想来看看,这个劫富济贫的大侠到底长什么样。
老李头站在刑场边上,等着犯人被押上来。
他的手在发抖。不只是因为紧张,更是因为心里的担忧。女儿不知道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老李,准备好了吗?"王麻子走过来问。
老李头点点头,没说话。
辰时正,犯人被押上来了。
赵铁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国字脸,眼神坚毅。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囚衣,手上戴着镣铐,走起路来哗啦哗啦响。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议论声。
"这就是铁掌?看着不像坏人啊。"
"听说他劫富济贫,专门帮穷人。"
"可惜了,这么好的人,要被杀了。"
赵铁山走到刑场中央,跪下了。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冤,就那么平静地跪着。
监斩官读了罪状,然后大喊:"行刑!"
老李头走上前去。他按照规矩,要先验明正身。
他走到赵铁山面前,看了一眼他的脸。
就在这一刻,老李头愣住了。
他认出了这张脸。
二十年前,他见过这张脸。
那时候,这张脸还很年轻,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被人诬陷偷了东西,要被砍头。老李头那天看到少年的眼神,清澈得让人心疼。他动了恻隐之心,趁着混乱,悄悄割断了绳子,让少年逃了。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放人。
而现在,那个少年成了江湖上的"铁掌"赵铁山,又落到了自己手上。
赵铁山抬起头,看着老李头。低声说了一句话,老李头的手猛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