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峰哥，我手里还有八万块，你先把最急的债还上吧。"晓雯把银行卡递到我面前，眼睛红红的。
我接过卡，手有些发抖。我知道，这是她攒了四年的积蓄，现在全给了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我感动地抱住她承诺道："等我翻身了，一定加倍对你好。"她笑了。
我却不知道，这个承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01
法院的传票像雪花一样飞来。
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城市。三个月前，这里还有二十几个员工，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墙上的广告创意稿还贴着，电脑屏幕上是未完成的策划方案。一切都定格在那个下午——我的合伙人刘建带着公司账户里的两百万消失了。
"林峰，开门！"门外传来拍打声。
我打开门，几个债主涌进来。领头的是老张，五十多岁，做装修材料生意。他指着我的鼻子："我的三十万货款呢？说好月底结，现在都拖两个月了！"
"张哥，再给我点时间。"我的声音很小。
"时间？"老张冷笑，"你知道我为了这笔钱欠了多少账吗？我告诉你林峰，下周五之前，必须还我二十万，要不然，咱们法院见！"
其他几个债主也开始吵。有人说要起诉，有人说要冻结我的财产。我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响。
电话响了。是晓雯。
"峰哥，下班了吗？我炖了排骨汤。"她的声音很温柔。
"嗯，马上回来。"我挂了电话。
回到租住的房子，晓雯已经把饭菜摆好。她今年二十八岁，在小区旁边的超市做收银员，月薪三千五。我们在一起四年了，说好今年结婚的，现在全泡汤了。
"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她问。
我摇摇头："刘建跑了，钱全没了。公司欠了一百二十万，都要我还。"
晓雯放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我这里有八万块，都给你。"
"不行。"我说，"那是你的积蓄。"
"咱们是要结婚的人，还分什么你我。"她站起来，从卧室拿出银行卡，"这钱你拿着，先把最急的债主稳住。剩下的，咱们慢慢还。"
我接过卡，眼睛湿了。这四年里，我一直说要给她好生活，买房买车，风风光光地结婚。现在倒好，不但什么都没给她，还要拖累她还债。
"对不起。"我说。
"别说傻话。"晓雯握住我的手，"大不了咱们一起努力。你不是说过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能过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晓雯已经睡着了，呼吸很轻。我看着天花板，想着这一百二十万该怎么还。我今年三十二岁，从大学毕业就开始创业，广告公司做了六年，本来发展得不错。谁知道刘建会卷钱跑路，还把所有的债务都推到我头上。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老张。
"张哥，这是二十万。"我把晓雯的八万，加上变卖公司设备和我自己的一点存款，凑了二十万递给他，"剩下的十万，我三个月内还清。"
老张接过钱，脸色缓和了一些："林峰，不是我逼你。我也是没办法，家里老婆孩子都等着用钱。"
"我明白。"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老张问。
"找工作。"我说，"慢慢还债。"
老张叹了口气："你一个月能挣多少？就算一万，除去生活费，能剩多少？一百万的债，你要还到什么时候？"
我没说话。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我给你个建议。"老张点了根烟，"晚上去摆摊，卖点小吃什么的。我以前也摆过，一晚上赚个三五百不是问题。你白天打工，晚上摆摊，两头挣钱。"
我愣了一下。摆摊？我一个做了六年老板的人，去摆地摊？
"别觉得丢人。"老张看出我的想法，"挣钱有什么丢人的？我当年也是摆摊起家的。你现在欠这么多钱，还讲什么面子？"
回家后，我跟晓雯说了这个想法。
"好啊。"她很支持，"我白天上班，晚上陪你一起摆摊。两个人一起干，挣钱快。"
"你不累吗？"我问。
"不累。"她笑着说，"而且摆摊挺有意思的。我以前就想试试，一直没机会。"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们用剩下的几千块钱，买了一辆三轮车，一个煤气罐，还有做烤冷面和煎饼的工具。晓雯从网上学教程，试验了一个星期，终于做得像样了。
第一天晚上，我们推着三轮车来到夜市。
"峰哥，你紧张吗？"晓雯问我。
"有点。"我说。
"别紧张。"她拍拍我的肩膀，"咱们一起加油。"
我们在一个角落支好摊子。晓雯穿着围裙，开始准备材料。我站在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五味杂陈。三个月前，我还开着车谈业务，现在却要在街边卖煎饼。
"烤冷面，煎饼果子！"晓雯开始吆喝，"刚出锅的，又香又好吃！"
她的声音很清脆。几个年轻人走过来。
"老板娘，来两份烤冷面。"
"好嘞！"晓雯动作很快，在铁板上倒油，放冷面。她翻面的动作很熟练，好像做了很多年一样。
"你们刚开始摆摊吗？"一个女孩问。
"是啊。"晓雯笑着说，"第一天，请多照顾。"
"看着挺专业的。"女孩说。
烤冷面的香味飘出来。陆续有人过来买。晓雯忙得团团转，我在旁边帮忙收钱，递餐盒。看着她额头的汗水，我心里既感激又愧疚。
第一晚，我们忙到凌晨一点。收摊的时候，晓雯数了数钱。
"峰哥，你猜挣了多少？"她的眼睛亮亮的。
"多少？"
"三百二！"她很兴奋，"第一天就挣这么多！"
我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很心酸。以前我带她去餐厅吃饭，随便一顿就要五六百。现在她为了三百块钱，兴奋成这样。
"晓雯。"我拉住她的手，"等我翻身了，一定加倍对你好。我保证，以后让你过最好的生活。"
"我不图这些。"她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抱住她。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她。
02
摆摊的日子很辛苦。
我白天在一个仓库做搬运工，月薪五千。工作很累，每天要搬几吨的货。到了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晓雯一起去夜市。
晓雯的作息更乱。她早上八点要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后，直接来夜市帮忙，一直忙到凌晨。回家后还要准备第二天的材料。她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你要不别上班了。"有一天我说，"专心摆摊。"
"不行。"晓雯说，"超市有五险一金，这个不能丢。而且摆摊收入不稳定，我的工资还能兜底。"
她说得对。摆摊确实不稳定。有时候生意好，一晚上能挣五六百。有时候生意差，只有一两百。遇到下雨天，根本摆不了。
最难的是城管。
有一天晚上，我们刚支好摊子，城管来了。
"收摊，这里不让摆！"一个城管指着我们说。
"可是，旁边都在摆。"晓雯说。
"我管不了别人，你们必须走。"城管很凶。
我们只好推着车子往后走。走了一百多米，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重新支摊。那天晚上，生意很差，只挣了一百多块。
回家的路上，晓雯一直不说话。我知道她也很难受。
"要不，咱们不摆了。"我说。
"为什么不摆？"她抬起头，"虽然被城管赶了，但是咱们还是挣钱了呀。一百多也是钱，积少成多。"
"可是你太累了。"
"不累。"她笑了，"只要能还清债，干什么都不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白天工作，晚上摆摊，深夜收摊回家。晓雯的手上起了很多泡，被热油烫过好几次。有一次，她的手背被烫出一个大水泡，肿得很高。
"你去医院看看吧。"我说。
"不用，没事。"她说着，继续翻煎饼。
看着她的手，我心如刀割。这双手以前白白嫩嫩的，现在粗糙得不成样子。都是因为我，让她受这些苦。
债主还是会来。
老张虽然收了二十万，但是其他债主不依不饶。有个叫王姐的，我欠她八万块广告费。她隔三差五就来找我，每次都要大吵大闹。
"林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欠钱不还，你晚上睡得着觉吗？"王姐堵在我们摆摊的地方，声音很大。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觉得很丢脸，但是又没办法。
"王姐，再给我两个月，我一定还。"我说。
"两个月？你上次也说两个月！"王姐指着我，"我告诉你，下个月底，必须还我五万。要不然，我天天来找你！"
晓雯走过来："王姐，对不起。我们真的在努力挣钱。您看，这是我们攒的两万块，您先拿着。剩下的，我们一定尽快还。"
王姐接过钱，脸色缓和了一些："姑娘，不是姐说你，你跟着他图什么？他现在欠一屁股债，你还年轻，找个好男人嫁了得了。"
"王姐，谢谢您的好意。"晓雯很平静，"我和峰哥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
王姐走后，我抱住晓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她拍拍我的背，"咱们一起熬过去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们破天荒地早点收了摊。
摆摊三个月后，我们攒了两万多块。加上之前的积蓄，我又还了几个债主一部分钱。虽然还有很多债没还，但是至少每个月都在进步。
有一天晚上，一对情侣来买煎饼。女孩看着我们，对男朋友说："你看人家多恩爱，一起摆摊创业。"
男朋友笑着说："等咱们有钱了，也开个店。"
晓雯听了，偷偷看了我一眼，笑得很开心。
我也笑了。虽然生活很苦，但是和她在一起，好像一切都能忍受。
那天晚上，收摊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我们推着三轮车往回走，雨水打在脸上。
"峰哥。"晓雯突然说。
"嗯？"
"你说，咱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店吗？"
"会的。"我说，"等我还清债，咱们就开个小餐馆。到时候你当老板娘，我当厨师。"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亮的。
"真的。"我说，"我保证。"
雨越下越大。我脱下外套，给晓雯披上。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们一起推着车子往家走。那一刻，我觉得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对她。她陪我受了这么多苦，我欠她太多了。
03
转机来得很突然。
摆摊半年后的一个晚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林峰？"
我抬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摊子前。他戴着金丝眼镜，手腕上是劳力士手表。我愣了好几秒，才认出来。
"张博？"
张博是我大学同学，以前关系挺好的。毕业后他去了北京，我在这边创业，慢慢就失去联系了。
"真的是你。"张博笑了，"我刚才看着像，还以为认错了。你怎么在这儿摆摊？"
我有些尴尬："公司倒闭了，现在摆摊还债。"
张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我简单说了刘建卷款跑路的事。张博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辛苦了。"
"没事，慢慢来。"我说。
"这位是？"张博看向晓雯。
"我女朋友，晓雯。"
"你好。"晓雯笑着打招呼。
"嫂子好。"张博说，"林峰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
我们聊了一会儿。张博说他现在在做投资，公司发展得不错。他留了名片给我："你以前做广告的，对市场营销很在行。我这边正好有个项目，缺个运营的人。要不要考虑一起做？"
"我现在这样子……"我有些犹豫。
"没事，你先考虑考虑。"张博说，"有意向的话，随时联系我。"
那天晚上回家，我一直在想张博的话。
"峰哥，你怎么了？"晓雯问。
"我在想张博说的事。"我说，"如果真的能做起来，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那挺好的。"晓雯说，"你可以试试。"
"可是我现在一点本钱都没有。"
"那就先聊聊看，也许不需要太多投资呢。"晓雯说。
第二天，我给张博打了电话。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我现在主要做短视频营销。"张博说，"帮企业做品牌推广，在各个平台上投放。这个行业现在很火，利润也高。我可以出资，你来负责运营。赚的钱，咱们五五分。"
"我现在欠了一百多万。"我直接说了，"怕影响你。"
"没关系。"张博说，"欠债的事慢慢还。我相信你的能力。咱们大学的时候，你做的策划案就最好。"
我们谈了两个小时。张博的项目确实不错，而且他愿意先垫付所有的启动资金。我要做的就是找客户，做方案，执行项目。
"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说。
"理解。"张博说，"但是机会不等人。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晚一步就被别人抢走了。你尽快给我答复。"
回家后，我跟晓雯商量。
"我觉得可以试试。"晓雯说，"张博看起来挺靠谱的，而且你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如果失败了呢？"我有些担心。
"那就当积累经验。"晓雯说，"而且你总不能一辈子摆摊吧？现在有机会，应该抓住。"
她说得对。我决定试试。
我给张博打电话，答应了。第二天，我们签了合作协议。张博出资五十万作为启动资金，我负责运营，利润五五分。
拿到钱的第一件事，我还了一部分债。老张和王姐各还了十万，其他几个债主也还了一些。虽然还有六七十万没还，但是压力小了很多。
开始做项目的时候，我把白天的搬运工作辞了，专心做短视频营销。晓雯还在超市上班，但是不用再陪我摆摊了。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说，"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
"那你自己注意身体。"晓雯说。
项目进展得很顺利。我找了几个以前的客户，他们知道我在做新项目，都愿意试试。第一个月，我们就接了五个单子，赚了十几万。
张博很高兴："林峰，你果然厉害。照这个速度，咱们很快就能做大。"
"还是要稳扎稳打。"我说。
"对，稳扎稳打。"张博说，"下个月，我再追加投资。咱们多招几个人，扩大规模。"
我们租了一个小办公室，招了三个员工。我每天早出晚归，忙着谈客户，做方案，跟进项目。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加班。
晓雯有时候会打电话来："峰哥，还不回来吗？"
"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说，"你先睡吧。"
"注意身体。"她说。
三个月后，我们的业务翻了三倍。我每个月能分到二十多万。我又还了一大笔债，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万了。
我搬出了原来的出租屋，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公寓。虽然还是租的，但是比以前好多了。
"晓雯，咱们搬新家了。"我带她来看房子。
"这么大。"她很惊讶，"租金肯定很贵吧？"
"五千一个月。"我说，"不过现在能负担得起。"
"那挺好的。"她说，"终于不用住那个小单间了。"
我们一起布置新家。买家具，挂窗帘，摆装饰品。晓雯很开心，一直在笑。看着她的笑容，我也很满足。
"峰哥，你最近变化好大。"有一天晚上，晓雯说。
"哪里变了？"我问。
"感觉你更有自信了。"她说，"以前摆摊的时候，你总是愁眉苦脸的。现在好多了。"
"因为看到希望了。"我说，"再过半年，债就能还清了。到时候，咱们就结婚。"
"真的吗？"晓雯的眼睛亮了。
"真的。"我抱住她，"等了你这么多年，该给你一个交代了。"
她靠在我肩膀上，轻轻说："我不着急的。"
"我着急。"我说，"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聊以前摆摊的辛苦，聊未来的打算，聊要生几个孩子。一切都那么美好。
项目越做越大。张博介绍了很多资源给我，我们开始接一些大客户的单子。有时候一个项目就能赚几十万。我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客户。
我开始出入高档的写字楼，参加各种商务饭局。我买了几套西装，换了新手机，配了一块不错的手表。我要让别人看起来，我是个成功的商人。
晓雯还在超市上班。有时候我让她辞职，她总说："我干得挺好的，不想辞。"
"你一个月才三千多。"我说，"现在咱们也不缺这点钱。"
"可是有份工作，心里踏实。"她说。
我也没再勉强她。
有一天，公司接了一个大项目。客户是一家连锁餐饮品牌，要做全网营销推广。项目金额五百万，我们能赚一百多万。
"林峰，这个项目很重要。"张博说，"客户那边的对接人是市场总监，叫苏晴。她很专业，你要好好配合。"
"没问题。"我说。
第二天，我去客户公司见苏晴。她三十岁左右，穿着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她握手的时候很有力，说话干脆利落。
"林总，久仰大名。"她说，"听张总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敢当。"我说，"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我们谈了两个小时。苏晴对市场很了解，提出的问题都很专业。我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佩服她的能力。
"林总，你的方案很不错。"苏晴说，"我们可以试试。不过，我有个要求。"
"您说。"
"我希望你能亲自跟这个项目。"她看着我，"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很重要，我需要最靠谱的人来做。"
"没问题。"我说。
从那天起，我和苏晴的联系就多了起来。我们每天都要开会，讨论方案，调整策略。有时候忙到很晚，她就请我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林总，你真的很专业。"有一天晚上，她说，"和你合作很愉快。"
"苏总过奖了。"我说，"你才是真正的专业。"
"叫什么苏总，叫我苏晴就好。"她笑了，"咱们也算是朋友了。"
"好，那你也别叫我林总了，叫我林峰。"
我们聊了很多。她说自己离过婚，现在一个人住。她每天忙着工作，很少有时间社交。
"你呢？"她问，"有女朋友吗？"
"有。"我说，"在一起四年了。"
"那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苏晴说，"有你这么上进的男朋友。"
我笑了笑，没说话。
项目进行了两个月，很成功。客户的品牌在网上的知名度提高了很多，销售额也增长了。苏晴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
"林峰，这次真的多亏你了。"她说，"改天我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说。
"一定要来。"她坚持，"就当交个朋友。"
我答应了。那天晚上，她订了一家很高档的餐厅。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城市的夜景。
"林峰。"她突然叫住我。
"嗯？"
"我感觉你和其他老板不一样。"她说，"你眼睛里有故事。"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多一点吧。"
我简单说了公司倒闭，摆摊还债的事。苏晴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难怪你这么拼。"她说，"能从那种困境里走出来，不简单。"
"还好有人陪着。"我说。
"你女朋友？"
"嗯。"我点头，"她一直陪着我，没有嫌弃我。"
"她很幸运。"苏晴说，"能遇到你这样的人。"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很晚。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和晓雯好好吃顿饭了。
回到家，晓雯已经睡了。我洗了澡，躺在她身边。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回来了？"
"嗯。"我说，"你睡吧。"
"明天周末，咱们一起出去玩吧。"她说，"好久没一起出去了。"
"好。"我说。
但是第二天，张博打电话来，说有个客户要见面。我只好跟晓雯说："要不，改天吧？这个客户很重要。"
晓雯的笑容僵了一下："好，那你去忙吧。"
我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背影有些落寞。我心里有点愧疚，但是还是出门了。
生意越来越忙。我几乎每天都有应酬，参加各种饭局和聚会。我学会了说场面话，学会了敬酒，学会了在商业场合游刃有余。
和苏晴的联系也越来越多。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们还会聊生活，聊理想，聊人生。她很懂我，每次我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话。和她聊天很轻松，没有压力。
有一天晚上，项目庆功宴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苏晴坐在我旁边，她的香水味道很好闻。
"林峰，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她问。
"可能是太忙了。"我说。
"要注意身体。"她倒了杯水递给我，"事业重要，身体更重要。"
"谢谢。"我接过水。
"你女朋友有好好照顾你吗？"她问。
我愣了一下："还好。"
"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苏晴说，"需要有人理解和支持。"
她的话让我想起晓雯。她确实一直支持我，但是最近，我好像忽略她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宴会结束后，我送苏晴回家。她住在一个高档小区，环境很好。
"要不要上去坐坐？"她问。
"不了，太晚了。"我说。
"好吧。"她笑了，"那下次再约。"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和苏晴的关系，好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我摇摇头，告诉自己别多想。
回到家，晓雯还没睡。她坐在客厅里，看着我。
"怎么还不睡？"我问。
"等你。"她说，"峰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啊。"我说，"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多一点。"
"你最近很忙，我都见不到你。"晓雯说，"咱们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是有点忙。"我说，"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好。"
"我知道你工作重要。"她站起来，"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我给你炖了汤，你喝点。"
她端来一碗汤。我喝了几口，味道很淡。
"放盐了吗？"我问。
"放了啊。"她说。
"怎么这么淡？"我皱眉。
"我觉得挺好的。"她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吃惯了重口味的，所以觉得淡？"
我没说话。她说得对，我现在吃的都是餐厅的菜，和她做的家常菜确实不一样。
"算了，我不喝了。"我放下碗，"我去洗澡。"
晓雯看着我，眼睛里有些失落。我假装没看见，走进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我突然觉得很烦躁。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晓雯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我为什么对她没有以前那么有耐心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
04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自己和晓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还是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做饭等我。而我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同了。我穿着定制的西装，开着张博借给我的车，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有一天，公司的客户要办一个酒会，邀请我带家属参加。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告诉了晓雯。
"峰哥，我不太会这种场合。"她有些紧张，"要不你自己去吧。"
"没事，就是普通的聚会。"我说，"你陪我一起去。"
她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她换上了唯一一件连衣裙。那是两年前我送她的，现在看起来有些旧了。她化了淡妆，头发扎成马尾。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她的穿着和那个场合太不搭了。
"要不，咱们先去买件衣服？"我说。
"不用了。"她说，"这件挺好的。"
我们到了酒会现场。大厅里灯光璀璨，到处是衣着光鲜的人。晓雯紧紧拉着我的手，明显不自在。
"林总，来了。"张博走过来，"这位是？"
"我女朋友，晓雯。"我介绍。
"你好。"晓雯小声说。
"嫂子好。"张博笑着说，"今天好好玩。"
他带我们认识了几个人。都是公司的客户或者合作伙伴。大家聊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还有最近的投资趋势。晓雯站在旁边，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笑着。
"林总的女朋友真朴实。"有个客户说。
我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讽刺。我尴尬地笑了笑。
"晓雯，你做什么工作的？"有人问。
"我在超市上班。"她小声说。
"哦。"那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我感觉到周围人的眼光，心里很不舒服。
这时候，苏晴走过来。她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踩着高跟鞋。她和这个场合完美契合。
"林峰。"她笑着说，"这位是？"
"我女朋友。"我说。
"你好，我是苏晴。"她伸出手，"和林峰是工作上的伙伴。"
"你好。"晓雯握了握她的手。
我看到晓雯的手和苏晴的手握在一起。晓雯的手粗糙，指甲也没修过。苏晴的手白皙，涂着淡色的指甲油。两双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峰，一会儿王总想见你。"苏晴说，"他对咱们的新项目很感兴趣。"
"好的。"我说。
"我先过去了。"苏晴对晓雯点点头，转身离开。她走路的姿态很优雅，背影也很美。
晓雯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我："她就是你经常提的苏总吧？"
"嗯。"我点头。
"人很漂亮。"晓雯说，"也很有气质。"
我没说话。
酒会进行到一半，晓雯小声对我说："峰哥，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了。"
"怎么了？"我问。
"头有点晕，可能是喝了点酒。"她说。
我看了看周围，王总还没来。我有些犹豫。
"要不，你自己先回去？"我说，"我还有点事要谈。"
晓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那你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路上小心。"我说。
她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很快就被工作的事情占据了。
那天晚上，我和王总谈得很愉快。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晓雯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地洗了澡，躺在她身边。
"峰哥。"她突然说话。
"还没睡？"我问。
"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她问。
"怎么会？"我说。
"我看得出来，今天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她说，"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别多想。"我说，"他们都挺好的。"
"峰哥，我是不是配不上你了？"她转过身，看着我。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什么傻话。"我说，"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别想太多。"
"真的吗？"她问。
"真的。"我说，"早点睡吧，我累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我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我一直没睡着。晓雯说得对，我变了。我现在看她，确实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是她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为什么现在我反而觉得她是个负担？我们......还能走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