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任镇党委书记, 参加寿宴被当村长的亲戚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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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周书记?!”

王大海的声音像是被车轮碾过的干树叶,碎了。

县委书记周立国没有看他。

也没有看任何人。

他的黑色皮鞋踩在满是瓜子壳的土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到孑然一身的林风面前。

周立国脸上忽然有了笑容,像是冬日里透过云层的太阳。

“小林,”他说,“我来县里开完会,顺路过来看看你。”

“怎么样,在红叶镇还习惯吗?”

然后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像太阳重新躲回云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他的目光像两把锥子,钉在脸色煞白的王大海、王振坤叔侄身上。

“红叶镇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周立国的声音不大,却像石头一样砸进每个人心里。



01

林风到红叶镇报到的那天,开的是一辆半旧的桑塔纳。

车是县委办公室淘汰下来的,车漆发灰,像蒙了一层洗不掉的尘。

车子停在镇政府那栋三层小楼前,楼墙上的白石灰已经起皮,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头,像一个老人裸露的皮肤。

林风从车上下来。

他关上车门的声音很轻,像一声叹息。

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夹克,一条看不出颜色的西裤,脚上的黑皮鞋沾着路上的黄土。

一副黑框眼镜架在他不算高的鼻梁上,让他看起来像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镇长张建军带着几个人从楼里快步迎了出来。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那笑容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

张建军的手很厚实,握手的时候力气很大,好像想通过手劲来掂量一下林风的分量。

“林书记,一路辛苦了,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常年在基层练就的穿透力。

林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张镇长客气了。”

办公室安排在二楼,最东头,朝阳。

窗户外面有一棵老槐树,叶子已经黄了。

勤务员小刘泡了新茶,是张建军特意从自己抽屉里拿出来的龙井。

茶叶在玻璃杯里上下翻滚,最后沉了下去。

张建军坐在林风对面的沙发上,屁股只坐了一半。

“林书记,咱们红叶镇的情况呢,比较复杂,但总体上是好的。”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风的表情。

“班子成员都很团结,工作上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来,都很好开展。”

林风端起茶杯,杯子是温的。

他没有喝,只是看着杯子里漂浮的几片茶叶梗。

“我刚来,不着急,先到处走走,熟悉熟悉情况。”

张建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钟。

他本以为新书记会先开会听汇报,把班子成员都叫来认认脸。

“应该的,应该的,”他立刻又笑了起来,“您有什么需要,或者想去哪里看看,随时吩咐,我给您安排车,安排人。”

林风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我喜欢自己到处转转。”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风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到处转悠。

他那辆灰色的桑塔纳像一个沉默的幽灵,每天清晨开出镇政府大院,直到天黑才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见了谁。

张建军有些坐不住了,他几次想找林风汇报工作,都被林风以“还在熟悉情况”为由挡了回去。

林风去了镇子东边的王家村。

村里的路是新修的,宽阔平整的水泥路,路两边都装了太阳能路灯。

一辆辆二十个轮子的大卡车,满载着砂石,像一头头钢铁巨兽,从路上咆哮而过。

车轮卷起的尘土像黄色的浓雾,呛得人睁不开眼。

河道就在村子旁边,那条河在地图上叫清水河。

可林风看到的河水是浑黄色的,像一锅煮沸了的泥浆汤,水面上还漂着黑色的油污。

河对岸就是砂石场,几台巨大的采砂机伸出长长的铁臂,正在河道中心疯狂地挖掘。

轰鸣声隔着几百米都震得人耳膜发疼。

他又开车去了镇子西边的李家坪。

从王家村到李家坪,不过十几里路,却像是两个世界。

去李家坪的路还是泥土路,前几天刚下过雨,路上满是泥潭。

他的桑塔纳在一个拐弯处,轮子陷进了泥里,怎么也开不出来。

他只好下车,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子。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从地里走来,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回家叫了两个年轻人,又找来一头牛。

三个人加一头牛,费了半天劲才把车子从泥潭里拽出来。

02

林风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要感谢他们。

那个老农摆了摆手,布满老茧的手像干枯的树皮。

“不要钱。”

老农看着他,眼神浑浊。

“你是镇上新来的干部吧?”

林风点了点头。

老农叹了口气,指着脚下的路。

“啥时候能把这条路给修一修?一下雨,村里的娃上学都出不去。”

林风看着那条泥泞的路,沉默了很久。

李家坪很穷,村里几乎看不到年轻人,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地里种着玉米和红薯,长得无精打采。

孩子们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在村口的泥地里玩耍,看到他的车,都远远地躲开。

镇政府的办公室里,林风摊开一张红叶镇的地图。

他用一支红笔,在王家村画了一个圈。

又用一支蓝笔,在李家坪画了一个圈。

一红一蓝,一个富得流油,一个穷得掉渣。

两个圈挨得很近,却像楚河汉界一样分明。

这天下午,镇长张建军拿着一张大红色的烫金请柬走进了林风的办公室。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既想让林风去,又怕他去了会出事。

“林书记,”张建军把请柬放在林风的办公桌上,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推了过去,“王家村的王大海,他母亲后天八十大寿,全镇有头有脸的人都请了。”

张建军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

“这个王大海,您可能还不太了解。他不仅是王家村的村长兼村支书,还是我们镇上最大的纳税大户。”

“他家的砂石场和预制板厂,养活了小半个镇子的人,镇里一半的税收都指着他。”

“为人呢,很豪爽,讲义气,就是脾气有点大。”

张建军斟酌着用词。

“最关键的是,他在县里,甚至市里,都有很硬的关系。所以这个面子,咱们不能不给。前几年有位副镇长,就因为没去他的乔迁宴,后来工作上处处被刁难,待了半年就主动申请调走了。”

林风拿起那张请柬。

请柬的纸张很厚,散发着一股廉价的香水味。

上面用毛笔写着“恭请 林风书记 莅临”,他的名字写得歪歪扭扭。

林风把请柬放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好,我知道了,后天我会准时去。”

张建军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太好了,林书记。到时候我跟您一起去,正好也跟王大海他们多亲近亲近。”

林风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寿宴那天,林风特意等到快开席的时候才出发。

王大海母亲的寿宴设在王家村新建的祠堂里。

那祠堂修得金碧辉煌,像是从古装电视剧里搬出来的一样,门口蹲着两只比人还高的石狮子,眼睛是用黑曜石做的,在阳光下闪着光。

祠堂前的巨大空地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黑色的奔驰,白色的宝马,还有几辆块头巨大的路虎和保时捷卡宴。

林风那辆灰色的桑塔纳停在最外围的角落里,像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穷亲戚,畏畏缩缩地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富豪中间。

他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

红包是镇政府财务室领的信封,上面用钢笔写着“贺王母某某老太君八秩大庆”,红包的厚度,是按照机关干部随礼的普通标准准备的。

祠堂门口,摆着一张长长的记账桌。

一个戴着金项链的胖子正在收礼记账。

他接过林风的红包,用手捏了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愕的轻蔑。

他打开红包看了一眼,然后才在礼簿上慢悠悠地写下:“镇政府林书记,礼金陆佰元整。”

他喊出金额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03

旁边几个正在递红包的老板,手里的红包都像砖头一样厚。

祠堂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几十张大圆桌铺着鲜红的桌布,从祠堂里面一直排到外面的院子里。

王大海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手工刺绣唐装,满面红光,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像一个检阅自己领地的国王。

他看到林风,立刻大笑着迎了上来,热情地抓住林风的手。

“哎呀,林书记!您能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

他的嗓门很大,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他拉着林风,把他引到最中间的主桌。

那张桌子最大,坐的都是王家的核心亲戚,还有几个从县里来的“贵客”。

王大海指着林风,对满桌的人大声介绍。

“来来来,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红叶镇新来的父母官,年轻有为的林书记!”

他特意在“年轻有为”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还冲着桌上的人挤了挤眼睛。

桌上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林风。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有不屑,还有一种看戏般的玩味。

林风微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被安排在一个靠边的位置上,旁边坐着两个上了年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老村干部。

酒席开始了。

龙虾、鲍鱼、东星斑,一道道在小乡镇难得一见的硬菜像流水一样端上来。

桌上的人都在高声谈笑,他们谈论着最近又拿下了哪个工程,又结识了哪个县里的领导。

林风很少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他身边的两个老村干显得更加拘谨,几乎不敢动筷子。

林风便主动给他们夹菜,和他们聊几句今年庄稼的收成和家里的情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个穿着印有巨大老虎头T恤的年轻人,端着一杯满满的茅台,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主桌前。

他二十七八岁,头发染成了黄色,手腕上戴着一块明晃晃的金表,脖子上挂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链子。

他就是王大海最疼爱的侄子,王振坤,负责打理着家族里大部分的“灰色”生意。

王振坤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顿,白色的酒液洒出来一些。

“林书记!”

他咧着嘴笑,一口的酒气几乎能把人熏倒。

“听说您是省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么年轻就当上咱们镇的一把手,这背景肯定不一般吧?”

桌上的喧闹声一下子小了很多,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这边。

王振坤把酒杯举到林风面前,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我叫王振坤,我大伯是王大海。我敬您一杯!以后我们王家的生意,您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多关照啊!”

他的话粗俗而直接,充满了挑衅。

林风缓缓地站起身,他没有去看王振坤,而是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一直没动的茶水。

“不好意思,王老板,我今天自己开车来的,交通法规规定不能酒驾。这杯酒我心领了,就以茶代酒吧。”

王振坤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

他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哎呦,林书记就是林书记,官当得大,架子也比我们这些粗人大。还自己开车?不像我们,出门都是司机。”

他顿了顿,故意环顾四周,提高了声音,让更多的人能听见。

“是不是单位配的那辆破桑塔纳太差,开不惯啊?要不我这辆宝马先借你开几天?新买的,顶配,开出去有面子!别老开那辆破车,给我们红叶镇的干部丢人!”

他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立刻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04

“坤哥说得对!开那车,还不如我们开的皮卡!”

镇长张建军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桌,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尴尬得像便秘一样。

他几次想起身过来打个圆场,都被王大海用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按了回去。

王大海依然端着酒杯,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安排好的好戏。

他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看看,在红叶镇这片土地上,到底谁说了算。

林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那副眼镜挡住了他眼神里所有的情绪。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的车开着挺好。”

说完,他便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王振坤感觉自己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屈和恼火。

他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嘴里却没停下。

他开始更大声地吹嘘自己前几天又跟县里交通局的王科长一起吃饭了,王科长答应把下一段乡村公路的硬化工程包给他。

他又说,他准备把村子旁边那座荒山也承包下来,开个采石场,跟砂石场配套。

“现在这个社会,光会读书写字有什么用?没用!得有关系,得有钱!不然你就是个屁!”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不时地瞟向林风,话里话外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懂。

林风像是入定了一样。

他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越过那些油光满面的脸,落在了祠堂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寿”字上。

那个字是红色的,是用金粉勾的边,在灯光下闪着俗艳的光。

宴席进行到一半,林风站起了身。

他走到主桌最上首,向坐在太师椅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老寿星鞠了一躬,说了几句“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吉祥话。

然后,他走到了王大海的面前。

“王村长,感谢你的盛情款待。镇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王大海假惺惺地站起来,拉住林风的胳膊。

“哎,林书记,这才哪到哪啊,菜还没上完呢。再坐会儿,再坐会儿!”

林风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

“不了,真的有事,心意到了就行。”

王大海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只是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那好,那好,既然林书记公务繁忙,我就不强留了。林书记慢走,恕不远送啊!”

林风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在祠堂里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单和消瘦。

王振坤看到林风要走,立刻对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立刻会意,端着酒杯跟了出去,站在祠堂门口高高的台阶上。

“林书记,这么着急走啊?”王振坤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戏谑,“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

另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也跟着阴阳怪气地起哄。

“就是,跟咱们坤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是吃皇粮的,清高!”

“要不要我派车送你一程啊?林书记!”王振坤故意大声喊道,“你的那辆宝贝桑塔纳停在哪儿?天这么黑,可别掉沟里找不着了!”

他们放肆的笑声在寂静的乡村夜色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林风没有回头。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走出了那片喧闹和光亮,走进了门外的黑暗里。

门外是一条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路边的几盏路灯很暗,光线昏黄,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身后,是王振坤等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怎么也甩不掉。

05

就在这时。

几道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的远光灯,像几把锋利无比的军刀,瞬间划破了沉沉的夜空。

灯光像白昼一样,从路的尽头直射过来,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一列由三辆黑色奥迪A6L组成的车队,悄无声息地从远处驶来。

车队没有鸣笛,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它们像三头潜伏在暗夜里的黑豹,动作迅捷而沉稳。

车队最终稳稳地停在了祠堂门口的路边。

黑色的车身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着幽深而冰冷的光。

最前面的那辆车,车牌号是“平A00001”。

祠堂门口的笑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瞬间剪断了。

王振坤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古怪地卡在了喉咙里。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了。

祠堂里听到动静的宾客们,也纷纷从里面涌了出来,瞬间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死死地聚焦在那三辆黑色的奥迪车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屏息凝神的注视下。

中间那辆奥迪A6L的后排车门,无声地打开了。

一只擦得锃亮、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先从车里伸了出来,稳稳地踩在了满是泥土和瓜子壳的地上。

接着,一个身形稳健、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鬓角有些许银丝。

他下车后,只是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目光就平静地扫视过来。

镇长张建军的嘴巴慢慢张成了圆形,他脸上的血色在短短几秒钟内褪得一干二净,变得像一张白纸。

站在他旁边的王大海,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抽动,他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和霸道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和慌乱。

他失声惊呼,那个声音又干又涩,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周……周书记?!”

来的人,正是整个平县的一号人物,手握全县干部生杀大权的县委书记,周立国。

周立国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面如死灰的王大海和张建军的脸上停留哪怕一秒钟。

他仿佛当他们是空气。

他径直穿过目瞪口呆的人群。

人群像摩西面前的红海一样,惊恐地向两边分开,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的黑色皮鞋踩在肮脏的土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人们的心脏上。

他走到了孑然一身、站在路灯阴影里的林风面前。

林风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片反射着奥迪车的刺眼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周立国刚才还威严如冰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像冬日里好不容易透过厚厚云层的太阳,温暖而真实。

“小林,”周立国亲切地开口,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我来县里开完会,顺路过来看看你。”

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和只有长辈对信任的晚辈才有的关切。

“怎么样,在红叶镇还习惯吗?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林风平静地点了点头,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谢谢周书记关心,刚来,还在熟悉情况。”

周立国“嗯”了一声,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过身。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太阳重新躲回了乌云的背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容置疑的冰冷。

他的目光像两把刚刚淬过火的锥子,缓缓扫过门口所有噤若寒蝉的宾客,最后落在了脸色煞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的王大海、王振坤叔侄身上。

王振坤的腿肚子在发软,几乎已经站立不稳,要不是旁边的人扶着,他可能已经瘫倒在地。

周立国一字一顿地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地,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红叶镇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他停顿了一下,冰冷的目光在王大海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剜了一下。

“有些依仗着一点家族势力,占着国家的河道,挖着国家的资源,就以为能称王称霸,无法无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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