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离婚分了300万，我怕爸妈惦记，只说分了30万。半夜听见爸妈议论：30万刚够给弟弟付首付，得让她全掏了
第一章
走出民政局，手里那张墨绿色的离婚证还带着点打印机的余温。我把它塞进包里最不起眼的夹层，像是要藏起一段失败的证据。
前夫赵磊的车已经绝尘而去，没有回头。七年的婚姻，最后换来一张冷冰冰的协议和一张三百万元的银行本票。他说，房子车子他都要，钱多给我点，算是对不起我。我没争，累了，只想尽快解脱。
三百万元。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盘旋，沉甸甸的，却没有带来丝毫喜悦。这笔钱，是我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可能引来无数麻烦的根源。尤其是，对我那并不省心的娘家。
我叫苏晴，三十二岁，有个小我五岁的弟弟苏强。在我们那个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的小城老家，弟弟是家里的“根”，是父母的命。
而我，从小就是那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儿。即便我考上了重点大学，留在了省城工作，在父母眼里，最大的价值似乎也只是将来能帮衬弟弟。
离婚的事，我拖了半个月才敢告诉家里。电话打回去，是妈妈接的。
“离了？”妈妈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责备，“怎么就离了？赵磊那孩子不是挺好的吗？是不是你……？”
“妈，性格不合，过不下去了。”我打断她，不想听那些熟悉的论调。
“那……财产怎么分的？你可不能犯傻！该争的要争！”妈妈急切地问，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我握着手机，手指收紧。客厅的窗帘没拉严，午后的阳光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光带，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我深吸一口气，早已打好的腹稿脱口而出：“没多少。房子车子都是他婚前买的，归他。就分了三十万现金，算是……补偿。”
“三十万？”妈妈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才三十万？你跟他七年啊！就这么打发了？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我听着电话那头妈妈絮絮叨叨的埋怨和担忧，心里一片冰凉。她甚至没问我为什么离婚，没问我难不难受，只关心我分到了多少钱，以及这钱够不够我“以后”的生活，或者说，够不够帮衬家里。
“妈，我累了，先挂了。钱的事你们别操心，我有工作，饿不死。”我匆匆挂了电话，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浑身虚脱。
三十万，是我精心编造的数字。不多不少，刚好够在老家付个小房子的首付，或者做点小生意启动资金，听起来合理，又不至于太引人觊觎。我天真地以为，这个数目能让我暂时安全。
几天后，妈妈又打来电话，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点刻意的亲热：“晴晴啊，离婚了心情不好，回家来住段时间吧？妈给你做好吃的。你弟弟也念叨你呢。”
我明白，这“亲情”的召唤背后，多半是那“三十万”在起作用。我以工作忙为借口推脱了。但架不住爸妈隔三差五的电话“关心”，以及弟弟在微信上旁敲侧击地问“姐，你那边有啥好项目投资不？带带我呗”。
最终，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我还是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铁。一方面是确实有点想家，另一方面，也是一种隐秘的试探，我想亲眼看看，我那“三十万”到底会激起多大的浪花。
到家时已是傍晚。爸妈住在老城区一个有些年头的单位家属院里。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和潮湿的气味。我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电视开着，播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爸爸苏建国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妈妈李秀英在厨房炒菜，油烟机嗡嗡作响。
“爸，妈，我回来了。”我放下简单的行李。
“哟，晴晴回来了！”妈妈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堆着笑，快步走过来，接过我的包，“累了吧？快坐下歇歇。你弟一会儿也回来吃饭。”
爸爸放下报纸，打量了我一下，点点头：“回来了就好。瘦了。”
简单的问候，看似平常。但我敏锐地察觉到，妈妈的眼神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像是在评估什么。爸爸的态度也比往常多了几分……客气？
晚饭很丰盛，都是我爱吃的菜。弟弟苏强也回来了，他比以前胖了些，穿着件紧身的T恤，头发抹得锃亮。他对我离婚的事没多问，倒是兴致勃勃地聊着他新交的女朋友，抱怨现在房价太高，工作不好找。
“姐，还是你有远见，早早去了省城。我们这小地方，真是没啥发展。”苏强给我夹了块排骨，语气带着羡慕。
妈妈立刻接话：“是啊，晴晴有本事。这回虽然……唉，但好歹手里有点钱，也算是个保障。”她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我。
爸爸咳嗽一声，端起酒杯：“吃饭，吃饭，不说这些。”
我低头吃着饭，味同嚼蜡。这顿饭，吃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台词都围绕着那个并存在的“三十万”展开。
饭后，我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妈妈跟了进来，抢着要洗：“你坐车累了，去歇着，妈来。”
“没事，妈，我洗吧。”我坚持拧开水龙头。
妈妈站在旁边，看着我洗碗，叹了口气：“晴晴，你别怪妈之前电话里说你。妈是担心你。女人离了婚，手里没点钱，以后日子难熬。”
我嗯了一声，没接话。
妈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三十万……你打算怎么处理？存起来了？现在利息低，存着不划算。”
来了。我心里冷笑，手上动作没停：“还没想好，先放着吧。”
“哦……”妈妈若有所思，“妈跟你说，现在钱放银行就是贬值。得想办法让它生钱。你看你弟，跟他那女朋友也谈得差不多了，就是愁房子……要是能有个首付……”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冲淡了碗碟上的泡沫。我看着那些泡沫旋转着被冲进下水道，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妈，”我关上水龙头，转过身，擦干手，“我的事我自己有数。苏强买房是他自己的事，他那么大个人了，该自己想办法。”
妈妈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但很快又挤出笑容：“妈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随口一说，一家人嘛，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我没再说什么，走出了厨房。客厅里，爸爸在看电视，弟弟在玩手机。一切看似平静，但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算计。
晚上，我睡在以前的小房间。床单被套是妈妈新换的，有阳光晒过的味道。但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家，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和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隐约听到隔壁爸妈房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起初听不真切，后来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带着争执的味道。
我屏住呼吸，轻轻坐起身，耳朵贴近墙壁。
第二章
墙壁隔音不好，爸妈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先是妈妈李秀英的声音，带着不满和急切：“……就三十万！你说她跟了赵磊七年，怎么就分了这么点？是不是赵磊坑她了？还是她傻，没多要？”
爸爸苏建国的声音比较低沉，带着烦躁：“你小点声！她不是说性格不合吗？能分三十万不错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妈妈的声音拔高了些，“三十万！听着是不少，可你算算，现在咱们这房价，好点的地段，首付起码得三十五万往上！这三十万刚够给你儿子付个首付，装修的钱还没着落呢！”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果然……他们真的在打这笔钱的主意！而且，是打算让我全掏出来！
爸爸沉默了一下，说：“那是晴晴的钱，是她的保障。咱们不能……”
“什么她的我们的！”妈妈打断他，语气激动，“她一个离婚的女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以后还能不再嫁了？嫁了人钱还不是带到别人家去？苏强可是你儿子！是咱们老苏家的根！他要是没房子，哪个姑娘肯跟他？你想让老苏家绝后啊！”
“你这话说的……”爸爸似乎被说动了，语气软了下来，“可……可那是三十万啊，晴晴能愿意全拿出来？”
“不愿意？”妈妈冷哼一声，“她凭什么不愿意？她是我生的我养的！供她上大学花了多少钱？现在她弟弟有困难，她帮一把不是天经地义吗？再说了，这钱她拿着也是贬值，给你弟弟买房是正用！以后你儿子有出息了，还能忘了她这个姐姐？”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天经地义？贬值？正用？这一句句，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耳朵，扎进我的心里。原来在父母眼里，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成全弟弟。我的婚姻失败不值一提，我的未来保障无关紧要，我辛辛苦苦离婚分来的钱，理所应当就该是弟弟的购房款！
“可是……”爸爸还在犹豫，“这事得好好说，不能硬来。”
“我知道！”妈妈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精明的算计，“明天我好好跟她说。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要是识相，最好主动拿出来。要是不识相……哼，反正这钱，必须得给你弟弟买房！由不得她！”
“你……你别太过分。”爸爸的声音透着无奈。
“我过分？我都是为了谁？为了这个家！”妈妈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我命苦啊，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女儿又……唉……”
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模糊的絮叨和叹息。
我缓缓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面，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无声地滑落。不是悲伤，是彻骨的寒心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
我一直知道父母偏心，但从未想过，会到如此赤裸裸、如此算计的地步。那三百万元，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幸好，幸好我只说了三十万。如果让他们知道真实数字，我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爸妈的对话，心里那点对亲情的最后幻想，彻底破碎了。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稀饭馒头加小菜。她看到我，脸上立刻堆起比昨天更热情的笑容：“晴晴醒了？快，吃饭了。妈熬了你最爱喝的小米粥。”
爸爸坐在桌边，眼神有些躲闪，没怎么看我。弟弟苏强还没起。
我默默地坐下，端起碗。小米粥熬得恰到好处，散发着香气，但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妈妈给我夹了个咸鸭蛋，状似随意地开口：“晴晴，昨晚睡得好吗？是不是认床了？”
“还行。”我低头喝粥。
“哦……那个，妈昨天跟你爸商量了下。”妈妈放下筷子，搓了搓手，进入正题，“你看啊，你弟这对象也谈稳定了，女方家里催着买房。现在这房价……唉，你弟那点工资，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首付。”
我没接话，继续小口喝着粥。
妈妈见我不吭声，只好继续说：“妈知道你刚离婚，手里也不宽裕。但你看……你那三十万，暂时也没什么急用是吧？能不能……先借给你弟应应急？就当是妈跟你借的！等你弟以后宽裕了，肯定还你！”
“借？”我抬起头，看着妈妈那双充满期待和算计的眼睛，心里冷笑。昨晚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啊，借！”妈妈赶紧点头，“你放心，妈给你打借条！都是一家人，还能赖账不成？”
这时，爸爸也开口了，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晴晴，你妈说得对。你弟弟成家立业是大事。你这钱放着也是放着，先帮帮他。家里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亏待我？怎么个不亏待法？用我的钱，去成全他们的儿子？
我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爸，妈，那钱我有打算了。”
妈妈和爸爸同时一愣，紧张地看着我。
“我打算在省城买个小的公寓。”我缓缓说道，“离婚了，总得有个自己的窝。三十万，刚好够付个小户型的首付。”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爸爸也皱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