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伙子，我这里面原本有40万现金，现在只有36万了，你是不是拿了4万？"顾晨阳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赵康愣住了，手里还握着刚递过去的公文包拉链。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归还巨款，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指控。
咖啡厅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01
下午两点，烈日当头。
赵康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午餐高峰期刚过，他的电动车后座上空荡荡的，保温箱里也没有待送的订单。
这是做外卖员两年来最轻松的时刻。
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很凉，从喉咙一直凉到胃里。夏天跑外卖就是这样，不停地出汗，不停地补水。衣服早就湿透了，后背贴着座椅，黏腻不舒服。
电动车停在商业区的停车场边上。这里是城市的CBD，写字楼林立，每栋楼都有几十层高，玻璃外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每天中午都有大量的外卖订单从这里产生。
赵康对这片区域很熟悉。哪栋楼在几号电梯，哪家公司在几层，哪个保安好说话，哪个前台比较刁钻，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做外卖这两年，他跑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从最初的迷路到现在的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从最初的被客户骂到现在的应对自如，他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
喝完半瓶水，他看了看手机。下午的单子还没开始派，他可以休息一会儿。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温度37度，现在应该就是最热的时候。
他准备回店里吹空调，顺便吃个午饭。
走向电动车的时候，余光瞟到地上有个黑色的东西。
那是个公文包。
皮质的，看起来很贵。表面有些磨损，但是牌子很好认，是个知名的商务品牌。这样的包少说也要几千块钱。
赵康四周看了看。
停车场里人不多，几个上班族匆匆走过，都低头看着手机，没有人注意到地上的包。
他犹豫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发现，可能很快就会有人捡走。到时候包能不能还给失主就很难说了。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包很重，明显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赵康把公文包拿到电动车旁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
这里是两栋写字楼之间的空隙，有一排绿化带遮挡，相对比较隐蔽。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翻别人的包，那样显得不太合适。
包没有密码锁，只是普通的拉链。拉链松松地搭着，看起来失主走得很急，连包都没有拉严实。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
一沓沓现金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
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崭新的，连号的，看起来刚从银行取出来不久。
赵康的心跳加快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平时客户给他的最大面额就是一百块，还经常是皱巴巴的旧钞票。而这些钱密密麻麻的，像小山一样堆在包里，散发着油墨特有的味道。
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开始仔细检查包里的东西。
除了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一本棕色的驾驶证，一张身份证，还有一些名片和发票。
名片上印着"顾晨阳，总经理，鸿运装修工程有限公司"。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方脸，浓眉，看起来挺精明的样子。名字确实是顾晨阳，地址写的是这个城市西区的一个高档小区。
赵康知道那个小区，房价很贵，动辄几万一平米。能住在那里的人，家底肯定不薄。
但不管多有钱，丢了这么多现金也够心疼的。
他把其他东西放到一边，开始数钱。
这个过程让他很紧张。一是因为金额巨大，二是因为周围不时有人经过。虽然他躲在阴凉处，但还是担心被人看到。
第一捆钱用银行的纸条捆着，上面写着"100×100"。他数了数，确实是一百张百元钞票，正好一万。
第二捆也是一万。
第三捆还是一万。
他数得很仔细，每一捆都拆开重新数了一遍。不是不相信银行的纸条，而是想确保数字准确。
数到最后，总共三捆，每捆12万，一共36万。
36万现金，对赵康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他每个月送外卖能赚四千多，除去房租、吃饭、电话费，能存下来的不到两千。不吃不喝也要攒十几年才能有这么多钱。
但他没有别的想法。
钱不是他的，就不能要。
这是他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02
赵康重新把现金整理好，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回公文包。他特意记住了每一捆钱的位置，甚至连银行纸条的朝向都保持不变。
拉上拉链后，他拿出手机。
这年头找人不容易，特别是只有姓名和地址的情况下。他试着在网上搜索顾晨阳的信息，但是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失主。
身份证上的地址只到小区，没有具体的楼号和房间号。他想过直接去那个小区，但是没有更详细的信息，物业也不会轻易透露业主的联系方式。
他又想到可以报警，让警察帮忙联系失主。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这不算什么紧急情况，警察可能也不会太重视。
想来想去，他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找到失主的工作单位。
名片上的公司信息很详细，"鸿运装修工程有限公司"，地址就在附近的写字楼里。这说明失主的包很可能是在公司附近丢的。
他决定先去公司试试。
赵康锁好电动车，拿着公文包走向最近的那栋写字楼。
大楼的门厅很气派，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中央空调开得很足。和外面的炎热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瞬间感觉凉爽了很多。
前台是两个年轻的女孩，穿着统一的制服，妆容精致。她们看到赵康走进来，眼神里有些疑惑。
可能是因为他穿着外卖员的制服，和这里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其中一个女孩客气地问。
"我想问一下，这栋楼里有没有叫顾晨阳的人？"
"顾晨阳？"两个女孩对视了一下，"不太清楚，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捡到他的东西了。"赵康举了举手里的公文包。
"这样啊。"女孩想了想，"你等一下，我帮你查查。"
她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摇摇头："我们这里的入驻企业名单里没有这个人。你确定是在这栋楼丢的吗？"
"不确定，就是在附近捡到的。"
"那你试试其他楼吧，这一片写字楼挺多的。"
赵康谢过前台，走出了大楼。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赵康跑了四栋写字楼。
每一栋楼的前台都很客气，但是都没有听说过顾晨阳这个人。有的楼管理比较严格，需要登记身份证才能上楼，他就在一楼询问。有的楼比较松散，他就直接上楼挨个办公室问。
但是都没有结果。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失主不是在这里上班，只是路过的时候把包掉了。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想起了名片上的公司地址。
他重新掏出名片，仔细看了看地址。"CBD中心大厦15楼1508室"。
CBD中心大厦，他知道这栋楼，就在马路对面。是这一片最高的写字楼，有40多层。
他怎么忘了这个最重要的信息。
赵康快步走向CBD中心大厦。
这栋楼的大厅更加豪华，大理石柱子，旋转门，还有两个穿西装的保安。
他径直走向电梯，按了15楼。
电梯很快，几十秒就到了。15楼的走廊铺着地毯，两边是各种公司的门牌。他找到1508室，门上的牌子写着"鸿运装修工程有限公司"。
终于找到了。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推开门，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前台坐着一个年轻女孩，二十来岁，长发，戴着眼镜，正在电脑前忙碌。
"你好。"赵康走到前台前面。
女孩抬起头，看到他的外卖制服，有些意外："你是来送餐的吗？但是我们没有点外卖啊。"
"不是，我找顾晨阳，听说他是你们老板？"
"对啊，顾总。"女孩点点头，"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捡到他的东西了。"
"捡到什么？"
"一个公文包，里面有他的身份证。"
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公文包？黑色的那个？"
"对。"
"太好了！顾总今天中午就在找这个包，还以为在餐厅丢了呢。你等等，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女孩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顾总，有个好消息。有人捡到你的包了......对，就是那个黑色的公文包......他现在在公司......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女孩对赵康说："顾总现在在外面谈业务，大概半小时后能回来。你可以在这里等等，或者留个电话，他回来了联系你。"
"我等等吧。"
"好的，你坐。"女孩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赵康在沙发上坐下，把公文包放在腿上。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和女孩敲键盘的声音。
他看了看四周。
办公室不大，大概六七十平米，分成几个区域。前台这里是接待区，里面有几张办公桌，应该是员工工作区。最里面有间独立的办公室，门上写着"总经理室"，应该就是顾晨阳的办公室。
墙上挂着一些装修效果图，还有几面锦旗，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师傅，你要喝水吗？"女孩问。
"不用了，谢谢。"
"没事，你坐着等就行。顾总人很好的，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赵康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其实不需要什么感谢，只是想把包还给失主而已。
二十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
03
"喂？"
"请问是捡到公文包的朋友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
"对，我是。"
"我是顾晨阳，太感谢你了！我的包在哪里捡到的？"
"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停车场。"
"停车场？"顾晨阳想了想，"对，我今天早上开车来的时候，包放在副驾驶座上，可能是下车的时候掉出来的。"
"包里有身份证，我就找到你们公司来了。"
"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现在在公司吗？"
"在。"
"我马上回去，你等我十分钟。"
"好的。"
挂了电话，赵康继续等待。
前台女孩看起来很高兴："找到了就好，顾总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包。"
"包里有重要的东西？"
"肯定有啊，不然他不会那么着急。"女孩想了想，"不过具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十分钟很快过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男人。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装裤，头发梳得很整齐。脸型方正，眉毛很浓，看起来精明干练。
和身份证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你就是赵康？"顾晨阳走过来，伸出手。
"对。"赵康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
顾晨阳的手很粗糙，看起来经常干活。握手的时候很用力，显得很热情。
"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找了一中午都没找到。"顾晨阳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感激，"包在哪里？"
赵康把公文包递给他。
顾晨阳接过包，掂了掂重量，点点头："就是这个。"
他没有马上打开，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康。年轻，看起来很老实，穿着有些旧的外卖制服，头发有些乱，脸上还有汗渍。
"这里不太方便细谈，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顾晨阳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其他员工，"楼下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里。"
"好的。"
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咖啡厅在大厦的二楼，装修很精致，灯光柔和，音乐轻缓。下午三点多，客人不多，显得很安静。
服务员引导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赵康有些不自在。他很少进这种地方，觉得自己的外卖制服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其他客人都穿着体面的衣服，说话声音很轻，而他刚从外面的烈日下进来，衣服还有些湿润，身上可能还有汗味。
顾晨阳点了杯咖啡，问赵康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赵康摆摆手。
"别客气，喝点什么吧。天这么热，你肯定也渴了。"
"那就来杯冰水吧。"
服务员记下了他们的要求，走开了。
顾晨阳把公文包放在桌上，但是没有马上打开。他似乎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包的？"他问。
"我送完餐准备休息的时候，看到停车场地上有个包，就捡起来了。"
"那时候大概几点？"
"两点多一点。"
"你打开看了吗？"
赵康犹豫了一下："看了，为了确认失主的身份。"
"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看到了。"
顾晨阳点点头，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链。
现金还是原来的样子，整整齐齐地码着。他开始一捆一捆地检查，动作很仔细，就像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一捆钱，他拆开银行纸条，迅速地数了一遍，然后重新捆好。
第二捆，同样的动作。
第三捆，还是一样。
赵康注意到顾晨阳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最开始是放松的，后来慢慢变得严肃，眉头也皱了起来。
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和冰水。
顾晨阳没有理会，继续检查包里的其他东西。银行卡，驾驶证，名片，发票，都翻了一遍。
然后他又检查了一遍现金。
这次更加仔细，每一捆都拆开重新数了一遍。
数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赵康。
眼神有些复杂。
"小伙子。"他开口了，语气和刚才有明显的不同，"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赵康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你确定这包里的钱你没动过？"
"没动过。"赵康回答得很坚决，"我发现包的时候就是这样。"
顾晨阳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我这里面原本有40万现金。"
"40万？"
"对，40万整。我昨天下午从银行取的，四捆钱，每捆10万。"
赵康愣了一下："但是我数过了，只有36万。"
"现在确实只有36万。"顾晨阳的脸色变了，"那么问题来了，少的4万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你真的确定没有拿？"
"我确定。"
顾晨阳身体前倾，眼睛直视着赵康："小伙子，这不是小数目。4万块钱，够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我说了我没拿。"
"那你解释一下，钱怎么少了？"
"我不知道，可能你记错了？"
"记错？"顾晨阳冷笑了一下，"40万现金，我会记错？"
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
咖啡厅里其他客人开始朝这边看，可能是察觉到了这边的争执。
04
"我真的没有拿你的钱。"赵康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害怕，是气愤和委屈。
他做外卖两年，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客户，有挑剔的，有难缠的，有无理取闹的。但是像今天这样被人当面指控偷钱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你说，钱怎么会少？"顾晨阳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凭空消失了？"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从银行取钱的时候就少了，也许你用了一部分忘记了，也许..."
"也许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拿！"
顾晨阳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赵康："小伙子，我理解你的处境。送外卖挣钱不容易，看到这么多现金，可能一时糊涂。"
"你胡说！"赵康的脸涨得通红。
"人都有贪心，这很正常。"顾晨阳继续说，"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不是你的。"
"我说了我没拿！"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拿？"
这句话让赵康噎住了。
他确实没有证据。
谁能证明他没有拿那4万块钱？谁看到了他捡到包时的情况？
从法理上说，他现在确实处于不利的地位。包是他捡到的，现金确实少了，而他又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我..."赵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顾晨阳看他这样子，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你看，你说不出来了吧？"
"我真的没拿！"赵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要不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报警？"顾晨阳摇摇头，"你觉得警察会信谁？一个丢了钱的失主，还是一个捡到钱的外卖员？"
这话说得很现实，也很残酷。
赵康知道顾晨阳说的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警察确实更容易相信失主的话。而且就算报警，也很难证明什么。包里原来到底有多少钱，只有失主知道。
"这样吧。"顾晨阳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私下解决。你把钱还给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会报警，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我说了我没拿！"
"4万块钱，对你来说可能是笔大钱，但是对我来说，损失也不小。"顾晨阳继续劝说，"你现在还年轻，犯点小错误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这事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好心提醒。"顾晨阳喝了口咖啡，"想想看，如果我真的报警，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赵康感到一阵绝望。
他没有拿钱，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他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在看他们，窃窃私语。可能在他们眼里，赵康就是一个贪心的外卖员，捡到钱不还，还敢和失主争辩。
"最后问你一次。"顾晨阳看着他，"你到底拿没拿？"
"我没拿。"赵康的声音很坚决。
"真的？"
"真的。"
顾晨阳摇摇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失望："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拿出手机，似乎准备拨打什么号码。
"等等！"赵康突然说。
"怎么？想通了？"
赵康深吸了一口气，也掏出了手机。
他在手机里翻找着什么，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几秒钟后，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顾晨阳。
顾晨阳看到屏幕内容的瞬间，整个人呆住了，表情从愤怒变成震惊，然后是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