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汀州（长汀）的教育沃土及其催生哺育的中国现代院校谱系

福建汀州（长汀）的教育沃土及其催生哺育的中国现代院校谱系

林文清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汀州客家，自古厚载，无论远古文化、客家文化、航运文化、民俗文化、教育文化、营建文化、技艺文化、女性文化、美食文化、红色文化、抗战文化，还是沧桑变迁的城池文化、生态文化，原本都是重居核心、独卓雍容、推涌全局的深远宏大文化，是华夏文明宝库中应该敬畏崇怀、体责正视的重大遗产资源。然而，由于事异时迁，所有这些，现在的人们说起来，似乎对此往往都变得仅知大体、不明就里、满眼迷离，甚至有些还宛如隔世、惊存疑嗤、颠倒排斥。就如汀州客家非同寻常的教育文化而言，如果不虔诚景仰，做一番驻足聆听的回望，许多人也许还真不知其相较于周边其他地方的惊艳辉煌。

形胜有缘聚雄蕴，宝地无声照福星，州府气象开河汉，天地菁华汇闽汀。汀州厚土，闽赣金瓯，万脉归阳，龙山秀起，由此，延承胜地雍厚灵毓、顺应王朝宁靖复兴、背负华夏血火荣辱、伴随西学东渐潮汐，蒙惠汉晋星月、唐宋风雨、明清升平、近代洗礼，一路崇怀耕读，一路披荆斩棘，无论贫穷还是富足，无论离乱还是太平，这里都坚守着华夏圣哲的谆谆教谕，保持着敬贤崇学的酽酽风气。

汀州是一方周边群山环抱、中间丘原绵展、“三山三丘三水田，还有一分住人烟”、藏风聚气文心蓬勃的金瓯腹地，作为华东南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作为闽粤赣边区建制最早的祖源哺育地，作为一千多年绵延承续的州府重地以及现代专员公署首要地，作为客家族群接纳安抚、融合哺育以及托举新航的心眸福地，作为区位优越的华东南“三省通衢”要津与风尚名都，凭借着中原文明的薪火相传，凭借着八方通达的风云际会，凭借着汀水龙山的菁涵滋养，凭借着顺川分派、左城右市、星斗呼应、俊彦生发的城市机幸，这里一直是周边纵横几百里的学脉文韵中心，诗礼弦歌、杏桃花雨，早已在这片土地春风拂化、根伸林开。承延新旧石器远古文明，掠过汀江中上游南海国的电光雷雨，追循汉代披拓初置的陈迹年痕，跨越西晋太康三年（公元282年）新罗立县（治所大致位于现长汀境内汀中南汀江沿岸河田、三洲一带）统领西闽的遗风旧影，自唐朝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检聚迁徙流落丁口新启汀州、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因原址未定先疫而州治移迁今城北郊东方口、开元二十六年（公元738年）标志着华夏风仪教化由开元皇帝李隆基统一敕造的开元寺院应时而建、大历四年（公元769年）州治集祥再举择定于与开元寺同属卧龙山南麓宝地的现今汀州城址，从而一体统辖、英华汇汀、文脉勃兴之承启波涌，著名文人高士张九龄（唐朝开元年间宰相、诗人，留下千古汀州第一诗《题汀州谢公楼》及其友人刘棋焮和诗《致辞汀州谢公楼》）、元自虚（唐代著名诗人张藉同道，张藉特题《送汀州元使君》）、韩晔（唐代著名诗人柳宗元同道，柳宗元写下《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蒋防（唐传奇压卷之作《霍小玉传》作者，著名传奇作家）、释灵澈（唐朝元和年间名士，俗名尉迟灵，飘零汀州，与蒋防结交，留下《北山寺题壁》）等相继惠临，诗书墨香绵荡葱毓龙山、汀水两岸；延至两宋，代表着中原正统的汀州文庙及其州学（咸平二年公元999年）、长汀文庙及其县学（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及伴随着程朱理学勃发延播风潮而兴的洞天书院、卧龙书院、弦歌书院、东山书院等等以及召唤孕育之贤良雅士即于此地沃土生发、舒叶开花。至明清时期，泽沃着历代惠滋绵涵的文雨书风，舒展着王阳明心源良知的普世天道，汀州城内外，山上山下，官办民办，更是承延云集着卧龙书院、鄞江书院、新罗书院、正谊书院、觉觉书院、龙江书院、龙山学舍、紫阳书院、森玉书院、东山书院、道南书院、丽泽书院、龙山书院、连冈书院、广陵书院、文明书院、观文书院、喻义书院、正音书院等等几十座书院学坊，而彰显着崇圣文脉的文庙、科考文脉的试院、敬贤文脉的祠坊、期愿文脉的阁台、荣耀文脉的宅第等等，也一应俱全，名硕续泽，英杰泉涌，科举进取名列全国中上，领居周域之首，整个汀州客家，呈现出一派“诗礼绵兴弦曲伴涛声一江汀水通洙泗；人文蔚起奎光辉月色四面青山卧虎龙”的雍容弘欣景象。

汀州自古坐镇华东南，联通太平洋，辐射闽粤赣，一直是海上丝绸之路重大的内陆转承港口之一，通江达海，万业繁兴，诗礼开化，风气领先，伴随着西学东渐而来的新兴精神理念、现代科技教育，早已在这里天开云涌，泽培雨润。乘唐宋勃兴气象，延明清资本主义萌芽，手工业、商贸业迅猛发展，世界各地遍布汀州会馆和汀州热土遍布八方会馆，汀州客家影响力遍及四海五洲，俊杰英才毓泽云涌、八方名硕纷临留馨之浩荡雄风，十七世纪中叶开始，以西方传教士为代表的近现代学识文明又逐渐播撒汀州，从而知行探求的天地愈发开阔，人们的现代文化素养不断得到提升。在科技教育方面，这里也成为福建西部及闽粤赣周边的奠基引领中心。因而，二十世纪伊始，这里便形成了开风气之先的现代医学教育、师范教育、女子教育、中西教育、中学教育、小学教育、幼稚教育、职业教育、大专教育等等极为完整系统的新时代先进大教育格局，仅汀州城区，基础教育在以现代汀郡中学堂、中西中学等为代表的中学教育以及时存十余座书院、三十余所塾学和其他众多小学之外，各类主要的官办小学就另有十八所之多（当时小学一般三五十人至百来人）。汀州现代科学教育的新鲜光焰，照彻闽粤赣，辐射华东南，周边各地学子，不辞劳顿，负书担橐，往来穿梭，如朝圣地。

当然，承前文脉，毓蕴开来，尤其令人惊艳的是，千古汀州，到了现代时期，伴随着星火革命与烽火抗战的雄阔风云，在基础教育应时繁盛的同时，这里还催生与哺育了中华民族众多最前沿最高尖的、切实博大的现代院校教育，为刚刚起飞尚处前行路上的中国现代院校办学的理念交融、精神铸炼、体制探索、人才砥砺等铺展着根基，导引着航向，从而成为华东南地区最为辉煌耀眼的“院校热土”、“院校之母”、“院校摇篮”、“烽火邹鲁”。

除西方教会早期创办的医教双兼的汀州亚盛顿医（学）馆、汀州女子师范外，作为华东南自古重地的汀州，当年应时催生与哺育的现代院校极为可观，其主要有：福建蚕桑专科学校、汀州师范学校、福建省立新桥乡村师范学校、中央红色看护学校、中央红色医务学校、中革军委无线电学校、闽西彭杨军事学校；国立厦门大学、福建省研究院、国立中正医学院、国立第一侨民师范学校、福建省立高级工业职业学校、陆军军官学校入伍生分校。而且，还由此绵延发展，催生出更加数量众多的中国当代院校。

汀州早期及红色苏区时期的院校，由于各方面条件的限制，一般因地制宜，因陋就简，相对较为仓促粗略，但也依托汀州红色中心都市的雍博厚土，随利乘便，接地实用，开枝散叶，荣光闪耀。

福建蚕桑专科学校位于汀州老城东北部苍玉洞外侧汀江边，蚕桑基地位于其对面汀江西边的中心坝，系继1904年医教两用的汀州亚盛顿医（学）馆之后，1913年汀州本土创办的大专院校，为立足农桑、实业救国的先驱院校，著名红色抗日革命英烈罗化成福州蚕桑专科学校毕业后即曾任教于此，后随着时局动荡、红军入闽、汀州成为中央苏区的革命风暴中心、各方面转入红色割据而中断招生，但其校址及影响力一直存续，后来，在其中心坝蚕桑基地还建立了蚕桑公司。

汀州师范学校位于横岗岭魁星阁及丽泽书院（现长汀广播电影站），创办于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的1919年，由汀州有识之士张选青等筹办，招收闽粤赣三省客家子女，为东南区域基础教育培养了大批先驱教师。

福建省立新桥乡村师范学校创办于1928年2月，系汀州地下党组织为宣传革命、培养人才、传播新知识而推动筹办的南京晓庄师范“教学做合一”模式的陶行知思想学校，校址位于汀州城东北十余公里汀江上游的新桥古镇，校长为地下党员阙宝兴之胞兄、福建省教育厅官员阙荣兴，学校教员有黄亚光、黄履忠、阙宝兴、廖惠清（女）等地下党员以及谢成珂、谢廷珂兄弟等进步青年，以地下党组织选派的王仰颜为幕后领导。学校初设初师、普师各一个班，开设国文、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农业、簿记等八门主修课程，招收学生120多人，多来自汀州、宁化、清流、连城以及江西瑞金等地。学校成立“文学研究会”，推介《中国青年》、《向导》等马克思主义期刊，引导先进人物秘密入党入团，配合农民协会利用二月初五传统节庆发动分田免债、减租减息斗争，推动农民运动迅速发展。后于1930年农历正月被国民党当局觉察并镇压停办。学校虽然办学时间不长，但为闽赣周边培养了一批优秀的早期革命领导人，童小鹏、黄亚光、何廷一等就是其中的代表。

1931年秋开始筹备、1932年1月正式开学的中央红色看护学校和1932年夏开办的中央红色医务学校均为依托汀州福音医院在万寿宫及其周边办起的第一座正规的培养红色看护、医务人才的学校，校长均为汀州福音医院院长傅连暲。后作为正规骨干力量组合融入中央苏区整体医护机构红军卫校，并随军长征。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几经辗转，成为新中国各有关军医院校及医疗卫生机构的重要源头，其中直接延续发展起来的就是中国医科大学。

中革军委无线电学校系人民军队历史上第一所正规建校办学的红色无线电学校，1931年11月创办于汀州城水东街，毛泽东、朱德参加开学典礼，周恩来亲自上密码课，校长刘光甫，政委杨兰史，教务主任沈毅力，建国初的邮电部副部长（后为部长）钟夫翔当年即就读于此（由其筹建开办了现北京邮电大学（时为学院）并担任首任院长，还推动了现南京邮电大学、武汉邮电大学的创办）。1932年2月迁往瑞金洋溪村，后随红军长征到达陕北，解放后直接发展成为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闽西彭杨军事学校第三分校是苏区时期为纪念农民运动领袖彭湃、杨殷而创立的红色军事学校之一，1931年开办于汀州，几经辗转变迁，发散承启，成为新中国国防大学等军政学校重要的血脉源头。

抗战时期的汀州院校，均有较为深厚的办学基础，从体制机制到院系师资都较为系统完善，是中国现代院校教育的重要基石，它们数量成众，声势宏大，以国立厦门大学为担纲领衔，在当时的福建最重大城市、华东南抗战的军政文经支撑中心汀州（长汀），形成了实际上的“东南联大”。

厦门大学1937年7月1日由私立改为国立，因日寇战乱而于当年年底内迁汀州（长汀），1946年暑期至年底回迁厦门，1979年秋图书设备最后迁移，在汀办学九年，前后驻留四十二年，是抗战烽火中全国院校迁转线路最短、成本最低、代价最小、环境最适宜、发展最成功、距战区最近、驻留时间最长的一所大学。厦大迁汀这一时期，无论对于厦大还是汀州（长汀），都是教育事业最辉煌的时期。福建汀州（长汀），也成为了厦门大学国立办学与精神铸炼的奠基地、综合发展与南方之强的诞生地，以及中国现代院校生存血脉、办学理念与大学精神的摇篮地之一。

在汀州行署及人民百姓的倾力支持下，在萨本栋校长的励精图治下，厦门大学脚踏客家厚土，依托汀州底蕴，不但得以立足融入、续血勃发，更是一路逆袭，赶超前驱，从战时应对到高瞻远瞩，从校舍拓建到物资筹集，从师资广罗到教辅自给，从精神砥砺到体制保障，激活一切汀州有利条件，调动一切自身内部优势，一面防空避难、抢攀书山，一面挺起脊梁、抗日救亡，在烽火中奏响弦歌，在勇毅中开创奇迹，从而在英雄的汀州热土上奠定了国立大学的根基、坚挺了工科院系的腰杆、铸炼了爱国自奋的精神，高树了南方之强的丰碑，壮实了院系人数的规模，播撒了鸿儒星斗的光辉。

解放后，1952年前后开始全国高校院系大调整，从汀州大地挺立而起雄风兴盛的厦门大学，成为全国高校拆分重组的“五大母校”之一，其王牌海洋系各专业与其他院校整合发展成了现在的大连海事大学、中国海洋大学，商学院融入到现在的上海财经大学，政法学院融入到现在的华东政法大学，俄语专业并入到南京大学，文学院教育系并入到福建师范大学，农学院并入到现在的福建农林大学，其他相关科系协同创办了内蒙古大学……尤其诞生于千年汀州的重要院系，除上述恢复于汀州时期的法学院整合发展成了今天的华东政法大学、振兴于汀州时期的商学院整合发展成了今天的上海财经大学之外，土木工程系、机械与电子工程系等，则作为骨干组成部分，启新融合重组成了后来的浙江大学、东南大学、同济大学、上海理工大学，土木工程系水利组则融入组建了现在的河海大学，航空航天系起初汇入清华大学，后来又作为主体力量划出组建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其余残存工科资源，又与有关理科院系整合配置，奠基创办了福州大学。

国立中正医学院成立于1937年9月，由国际著名生理学家、全国抗战红十字医疗救援领导人林可胜博士倡办，为旧中国江西第一所独立学院，也是唯一的本科医学院以及培养中国本土医学教育力量的国立学院，院长王子玕。抗战时期，由江西南昌一路辗转迁移，历江西永新、云南昆明、贵州镇宁、江西泰和各地，1944年冬迁来汀州，显微镜等基础学科校址位于汀州城霹雳岩下（现营背汀州中医院所在），解剖学等学科校址位于汀州城西北卧龙山下（现长汀宾馆后山窝一带），部分学生与厦门大学学生同住。在汀州人民的支持下，学院克服重重条件困难，注重理论与实践结合，为学生提供临床实习机会。在汀就读的学生中，涌现了黎介寿、黎磊石兄弟及陈灏珠、程天民等医界泰斗院士，新中国成立后学校被“四野”接管，几经组合更名，最后并入现在的第三军医大学。

福建省研究院：经前期于汀州反复筹备，1939年4月正式成立于汀州（长汀），为当时中央研究院全国仅有的省级分支研究院，依托厦门大学萨本栋、王亚南、汪德耀、傅鹰、林镕等科学家而特别设立。1945年抗战胜利后迁往福州，1950年初，其社会科学研究所归属厦门大学，1951年，其教育心理研究室独立改为新教育研究所，动植物研究所和工业研究所合并为自然科学研究所，归属原福州大学，1952年自然科学研究所分解转为原福州大学生物系和化学系等，1953年9月原福州大学更名为福建师范学院，1972年，福建师范学院更名为福建师范大学。

福建省立高级工业职业学校，最早源于1897年福州南台林纾旧址设立的苍霞精舍，随后改为各种技术中学，1914年，更名为公立工业专门学校，除电科、路科外，增办电信班。至1929年，改为福州理工中学，理科学习数理化生，工科学习土木、电机、机械、应用化学及增设公路、测量、司机短训班。1933年，理科部分改为省立福州高级中学，工科部分改为省立福州高级工业职业学校。1936年，福州工业职业学校改为福建省立高级工业职业学校，校长陈昭时。1938年初，全校由福州迁入汀州，校址位于汀州城南大街东面原小校场一带。1939年，学校迁往南平，抗战胜利后迁回福州。在汀州时期，学校克服战时重重困难，开设了一批当时急需的工业与技术相关实用专业，通过自制教具、编写教材，依托汀州当地企业及空军基地等开展实践锻炼，为汀州及闽粤赣周边培养了众多技术人才，成为当地工业企业及建设发展的新鲜活力，推动了当地工业与技术的进步，也为地方后续工业及社会建设蓄积了重要力量。解放后1953年学校分立为福建机电学校和福建建筑工程专科学校，各自演进发展，2000年重组发展后的福建高级工业专门学校与福建中华职业大学合并为福建职业技术学院，2002年再与之前分出发展的福建建筑高等专科学校合并升格为福建工程学院，2023年6月学校更名为福建理工大学。

国立第一侨民师范学校：1941年3月，在二十世纪早期汀州女子师范、汀州师范学校（早期在卧龙山东南麓至横岗岭一带）的基础上，为了东南亚国家培养急需师资，由陈嘉庚先生艰辛呼吁国家创办，校址位于汀州城塔山南麓东岳庙（原长汀师范学校、现长汀二中体艺馆及周边一带），校长周元吉。国民政府专门制定体制办法，实行军事化管理及免费培养，招收华东南七省初中毕业生，学制三年，除常规师范课程外，还开设英语、马来语、缅甸语等课程，并附办了附属小学；1944年5月，学校部分人员物资转入充实国民政府根据《开罗宣言》为培养迎接台湾回归人才而新创办的国立海疆学校（仙游创办，后迁南安、晋江等地），这一部分几经辗转组合，最后融入厦门大学、福建师范大学、福建农学院（今农林大学）；1945年初，因赣州危急，逼近汀州，学校主体迁往漳平山区，不久，汀州东岳庙与周边原址融合1946年1月并入的连城师范发展成为后来的长汀师范学校，其附属小学发展成为了现在的汀师附小（此前曾称汀州南区国民小学）及厦门实验小学；1946年，漳平主体学校迁往厦门（现厦门市文联所在地），教学的同时培养了大批革命志士，1949年停办，1950年复办，改为厦门师范学校，1958年改为厦门师范专科学校，后部分融入集美大学，部分融入现闽南师范大学。

陆军军官学校入伍生分校，又称军训部入伍生第五团，为黄埔军校延伸发展的正规军官学校。原广州黄埔军校随军北伐转入武汉后，重组发展成改名后的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武汉分校，后随1927年国共合作破裂而停办。9月，宁汉合流后，学校班底迁址南京，形成南京本校及其分校。1936年，为了整军，又重新恢复黄埔军校武汉分校，1938年初辗转迁往湖南邵阳、武冈，更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二分校，又名武冈分校。国民政府军训部长白崇禧到福建视察军事备战及马尾船政事宜，看到广大福建青年及归国侨胞爱国热情高涨，便决定把这些力量招收组织起来，为国效力。1939年8月，军训部在闽西首府福建汀州成立军训部入伍生第五团（即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入伍生训练分校），训练校（团）长林璐生，安排当年招考的八闽青年及南洋侨生一千五百余人在此受训。这些学员在此接受了一年的基本训练，学习步兵科目等内容，结训后经江西抵达湖南武冈，主要部分与其他考区招考的学员合编为黄埔军校（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二分校十七期第二十一总队，毕业后开赴各大抗日战场，许多人参加了几次的长沙会战。

“月光光，照四方，明事理，秀才郎，郎有名，过州城，城有花，装白马，马有背，接老妹，妹有心，抵万金，金有赤，连三甲……”这是著名的众多相似主题歌谣之一的汀州客家严婆童谣，其实也正是整体华夏汀州客家敬学崇智文化的闪耀寄托，其于字里行间、童真童趣中，都透露着对光明的呼唤、对学识的敬仰、对文才的渴望。汀州客家，是一片文韵激扬之地，汀州首府，是一方学脉勃兴中心，勤耕不忘崇读，俯仰心怀家国，从古代的圣殿庙堂、书院学坊，到近现代的系统教育、院校光芒，乃至一直存愿故地、因时未续的汀州学院、隐闪留香，再到当今时代的教育名城、汀中辉煌、闽院开创，以及当地党政和教育系统从上到下的顺势而为、锐意图强，都一再昭示着，汀州教育的过去，已是一路浩荡，弦歌高扬，汀州教育的未来，必将更加充满着无限能量。

【作者林文清 汀州历史文化研究宣讲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