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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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半夜又摸黑起床了。
厨房挂钟指着三点二十，这礼拜第三次在这个点儿醒。
老伴翻个身嘟囔着“又折腾”，他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膀胱那阵紧巴巴的胀痛催命似的。
厕所门咣当一声撞墙上，惊得客厅鱼缸里的金龙鱼直扑腾。
站在马桶前半天尿不出来，水龙头滴答声听得人心烦。
去年还能哗啦啦尿个痛快，现在倒好，跟关不紧的水龙头似的滴滴答答。
裤裆老是潮呼呼的，儿子给买的成人纸尿裤塞在衣柜最底层，包装都没拆。
这玩意儿哪是老爷们该用的？
前天爬楼梯到三楼就喘不上气，膝盖骨嘎巴响。
菜市场拎两斤排骨都打晃，年轻时扛两百斤麻袋走三里地不带喘的。
现在倒好，隔壁单元老王摔一跤就躺医院三个月，闺女天天念叨“爸您可扶稳扶手”。
早晨翻冰箱找降压药，愣是想不起昨天把药搁哪了。
药盒子明明在手里攥着，还满屋子转圈找。
老伴气得直拍大腿：“老糊涂！药在你左手里攥着呢！”上周下楼忘带钥匙，蹲楼道里等开锁师傅两钟头。
电视里放着保健品广告，说什么“重振雄风”。
老头撇嘴把遥控器按灭，床头柜里那瓶西地那非吃半片就心慌。
老太婆晾衣服时念叨：“咱这岁数能拉拉手遛弯就挺好。”
有网友说“我爹七十了还天天骑车遛鸟，关键得心态好”，第二个网友说“邻居大爷查出前列腺增生不肯治，最后尿毒症每周透析三次”。
公园里下棋的老伙计越来越少，上周老李头脑梗送医院，棋摊空出个位置。
老张盯着那个空板凳发呆，手里攥着的“相”字棋子被汗浸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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