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中国民间传说中,尚未满周岁的婴儿常被认为拥有“童眼”,能看到游离于阳世之外的阴性存在。
清代文学家袁枚的《子不语》及相关志怪笔记,就多次提及小儿因见“不洁之物”而夜啼或无故发笑的现象。
民俗相信,初生的婴儿元气纯净,宛如一张未被世俗污染的白纸,正是那些无处安身、渴求人间烟火的“魂灵”最想亲近的对象。
一旦这种亲近变成了持续的“纠缠”,魂灵便会开始收集象征着家庭和生命连结的信物,以图在人间“筑巢”,将婴儿视为永久的陪伴。
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城市高楼的静谧夜晚。
主人公阿雷和林涛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视若珍宝的独子小明,竟会因一场夜半的笑声,牵扯出一段源于古老村落的“缠魂”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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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阿雷和妻子林涛住在城市的高级公寓里。他们的儿子小明刚出生三个月,是全家的中心。
小明是个安静又爱笑的宝宝,白天笑起来像个小天使。可一到夜里,情况就变得诡异起来。
每晚,时钟刚过凌晨两点,小明准时醒来。
他从不哭闹,而是用一种充满好奇、又带着一丝甜蜜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卧室里那面朝北的墙角。
那墙角是房间里最黑暗的区域,没有任何杂物,只有两面白墙的交界处,被厚重的阴影覆盖。
在盯着那片黑暗时,小明会停止一切动作,然后,开始轻轻地咯咯直笑。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不像婴儿发出的声音,倒像是有人在偷偷地挠他的痒痒。
林涛最初以为是小明在消化,或者在做梦。她打开灯,房间里一切如常。
她靠近墙角,仔细检查,甚至用手电筒照过,连一只蜘蛛都没有。可当灯光一关,小明又会再次对着那个方向,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声。
阿雷是个逻辑至上的工程师,他把这一切归结为“婴儿的生理反应”。
“别大惊小怪,那是他的视觉神经还没发育完全,对暗处的光影捕捉产生的幻觉。” 阿雷总是这样安慰林涛。
但林涛却越来越不安。她发现,自从儿子开始对着墙角笑之后,主卧的温度似乎比其他房间低了好几度。
即使开了暖气,她也总感觉有一股带着水气的阴冷,像是有人隔着一层薄膜在对她吹气。
她还发现,小明虽然对着墙角笑,但他的笑声里,总是带着一种奇怪的依赖和眷恋。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吓人的东西,而是一个他极其熟悉、甚至渴望的同伴。
随着日子过去,小明的笑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兴奋。而林涛的神经,则在日复一日的寒意和笑声中,濒临崩溃。
她隐隐觉得,那个墙角的黑暗里,正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慢慢地,融入到他们的家庭生活中。
02.
小明满百日后,家里的诡异程度升级了。从墙角的笑声,变成了物品的悄无声息的失踪。
失踪的物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不是值钱的大件,而是与小明或林涛亲密接触过的小东西。
第一次是小明最喜欢的银色拨浪鼓。那拨浪鼓是他姥姥送的,声音清脆悦耳。林涛清楚地记得,前一晚,她将拨浪鼓放在了婴儿床边的五斗柜上。
第二天早上,拨浪鼓不见了。
阿雷大骂是保姆偷懒没收好,但保姆兰姨信誓旦旦地说她昨晚根本没进主卧。
他们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连床底都找遍了,拨浪鼓就像被空气吸走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过几天,林涛心爱的小巧玉佛吊坠不见了。那玉佛是林涛从不离身的,她洗澡时会取下放在床头。
那天早上,她发现床头柜是空的。
这玉佛虽然不值天价,但意义非凡,是她母亲留下的。这让林涛彻底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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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小偷,阿雷!小偷不可能只偷一个破拨浪鼓和一个玉坠子!家里的手表和现金都没动!” 林涛哭着说。
阿雷也开始感到脊背发凉。他知道林涛的习惯,玉坠子绝不可能随便乱放。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小明在这些物品消失后,对着墙角的笑声反而变得更加满足和安稳。
林涛发现,小明的婴儿服上,总会无缘无故地沾上一些细小的、带着湿气的黑色绒毛,摸起来冰冷。
她每天换洗,可第二天新衣服上又会出现。
这种现象,让林涛想起了乡下奶奶常说的一句话:
“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它就会悄悄地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开始给自己‘做窝’,做窝就要收集‘信物’。”
阿雷此时终于慌了。他立刻给远在乡下的母亲,也就是小明的奶奶打了电话,恳请她立刻进城。他知道,现在能看懂这一切的,只有那位深谙乡土规矩的老人。
03.
小明的奶奶,阿香,第二天就乘着高铁进了城。
阿香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灵通”,她对各种民俗禁忌了如指掌。
她刚踏入阿雷的豪华公寓,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这屋子,怎么这么冷?” 奶奶裹紧了身上的薄袄,疑惑地问。
阿雷赶紧解释是中央空调的问题,但奶奶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主卧室的方向。
奶奶抱起小明,小明立刻停止了哭闹,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奶奶仔细端详着孙子的脸,看到他眼底的纯净,松了口气。
“阳气足,身体没问题。” 她说。
但当奶奶把小明放在床上时,小明又开始咯咯地笑起来,小小的手指头,直直地指向了那面朝北的墙角。
奶奶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蹲下身,眼睛盯着墙角,像是能穿透墙壁。她沉默了很久,然后颤抖着嘴唇,低声对阿雷说:
“小明不是在看墙,他是在看墙角里的东西。”
阿雷和林涛紧张地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小明又发出了一串清脆、快乐的笑声,他伸出小手,似乎想去抓那个“伴儿”。
奶奶猛地站了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血色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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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阿雷和林涛以为奶奶是要对墙角施法,或者要打小明。
然而,奶奶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 的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卧室里显得异常突兀。
阿雷和林涛都惊呆了。
阿雷大喊:“妈!您这是干什么!”
奶奶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颊,眼圈泛红,但目光却充满了惊恐和自责。
她看着阿雷,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绝望和颤抖:
“糟了!我这双老眼,竟然没看清这屋里的缠魂!这耳光,是打给自己的!”
她指着墙角,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