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
苏婉霞站在邻居家门口，声音在洛杉矶的炎热午后显得格外刺耳。
41度的高温下，她依然穿着那件深色正装外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汤姆森太太透过门缝看着这个愤怒的中国女人，轻声对丈夫说："她又来了。"
没人知道，三天后会有两名警察敲响苏婉霞的门...
01
苏婉霞坐在从洛杉矶国际机场开往女儿家的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棕榈树、宽阔的马路、低矮的房子，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美国不太一样。她以为会像电影里那样，到处都是摩天大楼。
"妈，你看那边就是好莱坞山。"苏晨曦指着远处的山坡说。
"就这样啊。"苏婉霞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还不如咱们市里的公园山高呢。"
苏晨曦没有接话。她知道母亲需要时间适应。
车子驶进一个安静的住宅区，两旁都是独栋小别墅，每家都有自己的草坪和车库。苏婉霞这才有了点兴趣。
"这一片都是什么人住的？"
"大部分是中产阶级，有医生、律师、还有一些公司的管理层。"苏晨曦停下车，"妈，咱们到了。"
苏婉霞下车打量着这栋白色的两层小楼。房子不算很大，但前院的草坪修剪得很整齐，门口种着几棵玫瑰花。
"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三千五百美元。"
苏婉霞心里算了算汇率，咂了咂舌。她在国内的退休金一个月才四千多人民币，这里的房租顶她大半年的收入。
进了屋，苏晨曦带着母亲熟悉环境。客厅、厨房、餐厅、楼上的三间卧室，每个房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妈，这间是给你准备的。"苏晨曦推开一个朝南的卧室，"阳光好，你平时可以在这里晒太阳。"
苏婉霞点点头，走到窗边往外看。隔壁的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修剪草坪，他的两个孩子在一旁踢球。
"邻居是什么人？"
"汤姆森一家，男主人是个工程师，女主人在家带孩子。人很友善，我搬来的时候还送了欢迎礼品。"
苏婉霞没说话，继续观察着邻居家的动静。那个男人干活的时候很专注，剪草机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下午显得有些刺耳。
晚饭的时候，苏晨曦做了几个家常菜。母女俩坐在餐厅里，苏婉霞边吃边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房子是租的，你买点什么装饰品，搞得像个家的样子。"苏婉霞放下筷子说。
"妈，我平时工作忙，周末就想在家休息，没心思折腾这些。"
"那怎么行？你看人家电视剧里，美国人的家都布置得很温馨。"
苏晨曦苦笑一下："妈，那是电视剧。"
第二天一早，苏婉霞被隔壁传来的狗叫声吵醒了。她看看时间，才六点半。
她推开窗户，看到隔壁院子里一只金毛犬正对着天空叫个不停。
"这狗怎么回事？"苏婉霞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等苏晨曦起床的时候，苏婉霞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她煮了小米粥，还蒸了几个包子。
"妈，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隔壁的狗吵死了，睡不着。"苏婉霞端着粥坐下，"你得跟邻居说说，让他们管管那只狗。"
"妈，人家养狗是自由，只要不是深更半夜叫就行。"
"什么自由？影响别人休息就不对。"苏婉霞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去跟他们说，以后早上别让狗叫了。"
苏晨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美国住了十年，她早就习惯了这种邻里关系。大家各自生活，互不干扰，偶尔打个招呼就很不错了。
"妈，咱们在这里是客人，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好。"
"什么客人？我女儿在这里工作纳税，我就是这里的居民。"苏婉霞放下勺子，"再说了，讲道理哪里都一样，不能因为在国外就让人欺负。"
吃完早饭，苏晨曦开车去上班。苏婉霞一个人在家，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新环境。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发现自家的草坪确实没有邻居家的平整。围墙边上还有几棵杂草，看起来很不整齐。
苏婉霞找到园艺工具，开始清理杂草。干了一个小时，汗水湿透了衣服，她才意识到洛杉矶的太阳比想象中要厉害。
正在这时，隔壁院子里传来孩子的笑声。苏婉霞透过围墙的缝隙看过去，两个小孩在踢足球，不时把球踢到花坛里。
一个球滚到了两家之间的围墙下面。小男孩爬上围墙，正好看到苏婉霞在院子里。
"嗨！"小男孩挥挥手，用生硬的中文说，"你好！"
苏婉霞愣了一下，点点头。小男孩跳下来捡球，又爬回自己家的院子。
中午的时候，苏晨曦打电话回来问她要不要叫外卖。
"我自己做了面条。"苏婉霞说，"对了，隔壁小孩会说中文。"
"是啊，汤姆森太太在学中文，她想让孩子也学一点。"
"那挺好的。"苏婉霞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下午两点多，邮差送来一些信件。苏婉霞不认识英文，就放在茶几上等女儿回来处理。
她正准备午睡，隔壁又传来割草机的声音。这次是汤姆森太太在工作，她推着割草机在前院来回走动。
苏婉霞觉得有些烦躁。在国内的时候，小区里有专门的绿化工人，从来不会在居民休息时间干这种活。
她走到窗边，想看看对方还要弄多久。汤姆森太太注意到了她，停下割草机挥手打招呼。
苏婉霞勉强点点头，回到房间里关上窗户。
第三天，苏婉霞决定主动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她沿着街道走了一圈，发现这个社区确实很安静，每家都有自己的特色。
有的人家门口种满了花，有的人家在车库门上画了彩色图案，还有一家在前院放了一个小喷泉。
走到街口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在遛狗的老太太。对方很友好地跟她打招呼，可惜语言不通，只能相视而笑。
回到家的时候，苏婉霞看到汤姆森先生正在修理车库门。
汤姆森先生看到她，主动用英语打招呼说下午好。
苏婉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点点头快步走进屋子。
02
晚上苏晨曦回来，苏婉霞跟她说起今天的见闻。
"这里的人确实很友善，就是语言不通交流不了。"
"妈，要不你去社区学院报个英语班？"
"我这个年纪了，学什么英语。"苏婉霞摆摆手，"再说，我又不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
周末的时候，苏晨曦带着母亲去附近的商场逛街。苏婉霞发现这里的东西确实比国内贵不少，一件普通的T恤要二十多美元。
"你这工资够花吗？"苏婉霞有些担心。
"够的，妈。我的收入在这里算中等水平。"
在超市里，苏婉霞看到很多亚洲面孔，有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她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这里中国人多吗？"
"不少，特别是华人聚居区。不过我们住的地方比较国际化，什么人都有。"
回家的路上，她们经过汤姆森家门口。汤姆森一家正在前院搞烧烤，空气中飘着肉香。
两个孩子看到苏晨曦，兴奋地跑过来打招呼。
"晨曦姐姐！"小女孩用中文喊道。
苏晨曦停下车，跟他们聊了几句。汤姆森夫妇也走过来，用英语邀请她们一起吃烧烤。
"谢谢，我们刚吃过饭。"苏晨曦礼貌地拒绝了。
苏婉霞在车里观察着这一家人。男主人看起来很和善，女主人穿着随便但很干净，两个孩子活泼可爱。
"他们家经济条件怎么样？"苏婉霞问。
"还可以吧，两个人都有工作，房子是自己买的。"
"比你强吗？"
苏晨曦想了想："差不多吧，各有优势。"
接下来的几天，苏婉霞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节奏。每天早上七点，汤姆森先生开车上班；八点半，汤姆森太太送孩子去学校；下午三点多，孩子们放学回家。
她开始注意邻居家的一些细节。比如他们每天都会收拾垃圾桶，把院子打理得很整齐；周末的时候会清洗车子，有时候还会邀请朋友来做客。
苏婉霞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有规律，但也有些单调。
"他们天天这样不觉得无聊吗？"她问苏晨曦。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他们觉得这样很充实。"
"在国内，我们退休的人可以跳广场舞、下棋、聊天，这里老年人都干什么？"
"有的去老年中心，有的参加教会活动，还有的会做志愿者。"
苏婉霞想了想："那倒是不错。"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气温突然飙升到了39度。苏婉霞在房间里午睡，被一阵机器运转的声音吵醒了。
她起身看看，发现隔壁的中央空调外机正在工作，风扇转得很快，发出持续的嗡嗡声。
苏婉霞皱起眉头。这个外机正好对着她的卧室窗户，距离不到五米。
她试着关上窗户，但声音依然很明显。房间里没有空调，关了窗户更加闷热。
苏婉霞有些烦躁。她在国内的时候，楼下偶尔有装修的声音，她都会下去找物业投诉。现在这种情况，按道理也应该有人管才对。
她等到傍晚苏晨曦回来，把这个问题说了一遍。
"妈，人家用空调是正常的，这么热的天。"
"可是影响我休息啊。"苏婉霞有些不满，"你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换个时间开空调。"
"这个..."苏晨曦为难了，"妈，这样说不太合适。人家有权利使用自己的空调。"
"什么权利？影响邻居就不对。"苏婉霞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你去说，就说我年纪大了需要休息，让他们体谅一下。"
苏晨曦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母亲在国内习惯了那种处理问题的方式，但在美国完全不适用。
"妈，要不这样，我给你房间装个空调，这样就不用开窗户了。"
"装空调要花多少钱？"
"大概五六百美元。"
苏婉霞一听这个价格，立刻摇头："太贵了，就为了他们家的空调声音？凭什么让我们花钱？"
第二天，气温升到了41度。天气预报说这是十年来最热的一天。
苏婉霞在家里坐立不安。她开着风扇，但还是觉得闷热。更要命的是，隔壁的空调外机从早上十点就开始工作，声音比昨天更大。
中午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了。
苏婉霞换了一件比较正式的外套，走出家门，直接敲响了汤姆森家的门。
汤姆森太太开门，看到苏婉霞站在门外，有些意外。
汤姆森太太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你好。
苏婉霞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汤姆森家的空调外机。
"空调，太吵了。"她说。
汤姆森太太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时候汤姆森先生也走过来，夫妻俩用英语交流了几句。
汤姆森先生用慢速的英语解释说抱歉，他们需要空调，今天太热了。
苏婉霞着急了，她觉得对方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睡觉，你们空调，很吵。"她比划着说，"下午两点到四点，不开空调，可以吗？"
汤姆森夫妇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要求他们不使用空调。
汤姆森太太摇摇头，用英语说抱歉，她们做不到，家里有孩子，需要凉快的房子。
苏婉霞感到一阵挫败感。在国内，她遇到这种问题，只要跟对方说明情况，一般都能得到理解和配合。
"你们不能体谅老人吗？"她用中文说，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
汤姆森先生看出她的不满，试图安抚说也许她可以关上窗户，或者用风扇。
苏婉霞摆摆手，转身走了。
回到家里，她越想越气。她觉得这家人太不通情达理了。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一点邻里情分都不讲。
03
晚上苏晨曦回来，苏婉霞把下午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妈，你这样去找人家确实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又没有无理取闹。"苏婉霞有些激动，"就是让他们下午别开空调，这个要求过分吗？"
"妈，在美国，这个要求确实有点..."苏晨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人家花钱买的房子，有权利使用空调。"
"我就不明白了，邻里之间不应该互相体谅吗？"
苏晨曦叹了口气："妈，这里的文化和国内不一样。大家都比较注重个人空间和权利。"
"什么个人权利？影响别人还有理了？"
母女俩为这个问题争论了很久，最后不欢而散。
第三天，气温依然很高。苏婉霞午睡的时候，隔壁的空调声音依然刺耳。
她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汤姆森夫妇的态度，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苏婉霞起身找了一张纸，用中文写了几行字：
"邻居您好，请在下午2-4点关闭空调，谢谢配合。"
然后她用翻译软件把这段话翻译成英文，抄在另一张纸上。
苏婉霞把这张纸条贴在了两家之间的围墙上，位置很明显，汤姆森家的人一定能看到。
下午的时候，她看到汤姆森太太在院子里收衣服，停在纸条前面看了很久。
但是，空调还是照常工作。
苏婉霞有些失望，但她没有放弃。既然对方看到了纸条还不配合，说明需要更直接的沟通。
第四天早上，苏婉霞又写了一张纸条：
"空调声音太大，影响休息。请考虑老年人的需要。"
这次她把纸条贴在了汤姆森家的门上。
中午的时候，汤姆森先生下班回家，看到了门上的纸条。他把纸条撕下来，隔着围墙看了看苏婉霞家的方向。
苏婉霞正好在厨房里，两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汤姆森先生的表情有些不悦，但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
下午两点，空调照常开始工作。
苏婉霞彻底怒了。她觉得这家人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影响邻居还故意这样做。
她搬了一把椅子到自家门口，正对着汤姆森家的大门坐下。
苏婉霞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在国内的时候，她见过类似的情况，有理的一方坐在门口"示威"，一般都能让对方妥协。
下午三点多，汤姆森太太出门去接孩子，看到苏婉霞坐在门口，脸色很难看。
汤姆森太太停下来用英语问她在干什么。
苏婉霞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指了指汤姆森家的空调外机。
"空调，太吵了！"她大声说。
汤姆森太太摇摇头，快步走向车库。
四点半，汤姆森太太带着孩子回来。两个孩子看到苏婉霞坐在门口，有些害怕地躲在妈妈身后。
"妈妈，她为什么坐在那里？"小女孩小声问。
汤姆森太太没有回答，拉着孩子快速进了屋子。
晚上汤姆森先生下班回来，看到苏婉霞还坐在门口，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停下车，走到苏婉霞面前用英语说："太太，你不能这样做。这是骚扰。"
苏婉霞不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
"我需要安静休息。你们空调太吵了。"她坚持用英语回答。
汤姆森先生的语气很严厉："这里是美国。我可以使用我的空调。请回家。"
苏婉霞也不示弱："我不走。你们先关空调。"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汤姆森先生转身进了屋子。
苏晨曦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母亲还坐在门口，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在等他们道歉。"苏婉霞的语气很坚定，"他们必须答应下午不开空调。"
苏晨曦赶紧把母亲拉回家里。
"妈，你这样做不对，人家会报警的。"
"报警？"苏婉霞愣了一下，"我又没有犯法。"
"在美国，骚扰邻居是违法的。"苏晨曦着急地解释，"你坐在人家门口，就算是骚扰。"
苏婉霞不太相信："我只是表达不满，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妈，这里的法律和国内不一样。你必须尊重别人的权利。"
"我尊重他们，谁来尊重我？"苏婉霞有些委屈，"我只是要求他们下午别开空调，这有什么错？"
苏晨曦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母亲。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简单的邻里纠纷，涉及到了文化冲突和法律问题。
"妈，明天我请假在家陪你，咱们想想别的办法。"
但苏婉霞的脾气上来了，她觉得自己有理，不应该退让。
"我明天还要坐在那里，直到他们答应为止。"
三天后的下午，门铃响起。
苏婉霞洋洋得意地去开门，以为是邻居来道歉求和的，结果门口站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