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晨光漫过老式梳妆台
她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手却总在同一个位置停留
那是你们初次相遇时
他别在你衣襟的那朵茉莉
三十年的光阴
把青丝染成月光
可有些反应
依旧如初春的溪水
清澈见底
她的目光会说话
菜市场人声嘈杂
只要你在三米之内
她的视线就像归巢的燕子
穿过人群找到你
那眼神里有年轻时的羞涩
也有岁月沉淀的温柔
深夜看电视时
她的头总不自觉靠过来
像向日葵寻找太阳
花白的发丝擦过你的肩膀
这个动作重复了四十年
从未改变
她的手记得你的温度
清晨煮粥时
她会多抓一把小米
那是你最喜欢的稠度
手指在米缸里停留的片刻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份刻进骨子里的记忆
雨天旧伤发作
她总是一言不发
用温热的手掌轻抚你的膝盖
那份暖意顺着血脉
一直流进心里
比任何药膏都管用
她的脚步追随你的方向
退休后每个黄昏
你们在河边散步
她的步伐永远比你慢半步
不是走不快
是想看着你的背影
就像年轻时那样
有时你在书房看书
她在阳台浇花
可不过一刻钟
总能听见脚步声靠近
借口问你喝茶吗
其实只是想看看你
这些细微的反应
骗不了人
就像老树年年发新芽
就像候鸟终要南飞
深植在生命里的本能
岁月也抹不去
昨夜的雨下得绵长
她下意识往你身边靠了靠
这个动作让时光倒流
回到那个租来的小屋里
两个年轻人也是这样
听着雨声入眠
四十年的婚姻
把激情磨成了相守
可当她望向你时
眼里的光还和当年一样
在菜市场门口
她踮脚为你整理衣领的瞬间
原来真正的动情
不是山盟海誓
是白发苍苍时
我依然在你眼里
看见最初的自己
秋深了
梧桐叶落满庭院
她替你拂去肩头的落叶
手指停留的刹那
整个秋天都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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