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中南海宴请溥仪，开国元首与末代皇帝留下一张经典合照

1959年12月4日清晨，北京的寒风极硬。抚顺战犯管理所的大门缓缓打开，53岁的爱新觉罗·溥仪踏出门槛，他第一次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身份看向天空。押送他的公安干警轻声提醒：“上车吧，特赦证明书在这里。”溥仪攥着那张纸，指尖微颤——这一刻，意味着半个世纪的帝王梦彻底翻篇，也埋下了他与毛泽东中南海相见的伏笔。

特赦后的头两年，他先在北京植物园养花，随后调进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每月一百八十多元的工资不算优渥，却足够维持平实日子。白天，他抱着花剪穿梭于温室；夜里，则与编辑李文达对着手稿推敲《我的前半生》。李文达常调侃：“你这皇帝干起码活，手脚比我利索。”溥仪笑而不语，拾起落在桌上的一片枯叶，认真揣进衣袋——那是他给自己做的书签。

转眼到了1962年1月31日，腊月二十六，京城已经飘起零星小雪。政协一位工作人员快步走进群众出版社，敲响李文达的办公室门：“毛主席今晚设家宴，请溥仪务必出席。”溥仪闻言怔在原地，半晌才问：“我这身旧布呢子行不行？”李文达索性把自己的深蓝中山装脱下，按在他手里：“穿上吧，合身得很。”

同一时间，中南海颐年堂内，毛泽东正与章士钊、程潜、仇鳌几位湖南老乡闲聊。毛泽东语气半真半假：“今天请你们陪我见个不一般的人物，他当过你们的‘顶头上司’。”众人面面相觑，章士钊忍不住追问：“到底是谁呀？”毛泽东呵呵一笑：“迟早见着，别急。”

上午十点左右，溥仪在警卫陪同下走进客厅，先对着几位老者欠身致意。章士钊拿着茶杯，愣愣看着眼前清瘦的中年男人，脑海里怎么也对不上号。毛泽东起身握住溥仪的手：“各位，这位就是宣统皇帝溥仪，我们过去都算他的臣民。”话音落地，客厅里响起轻微倒吸冷气的声音。

寒暄之后，家宴开始。正值三年困难时期，菜品极简：辣椒炒苦瓜、豆豉蒸鱼头、手掰糍粑，再配两个馒头。溥仪夹了一口辣椒，额头登时冒汗。毛泽东打趣：“北方人也能吃辣，行。”程潜接茬：“那年我在长沙起义，可是把他老人家请下了龙椅。”客厅里笑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丝傲慢与嘲弄。

短暂插曲发生在觥筹交错中。溥仪放下筷子，突然直视毛泽东：“主席，过去的罪过我都记着，但我要用下半生好好做人。”毛泽东点头，语气缓和：“责任你认，教训也要记，不过别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你那本书检讨太多，看得我头大。”此言一出，章士钊抚髯轻笑，李文达心里却暗自庆幸——主席的评价正是修改稿的突破口。

合影前，毛泽东把溥仪拉到右侧，低声道：“右位为上，今天你是客。”摄影师按下快门，留下了开国元首与末代皇帝并肩而立的经典瞬间。章士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可是一帧稀罕照片。”溥仪低头整理衣襟，眼角微红。

要理解这顿家宴，还得把时间拨回1949年12月的莫斯科。那次访苏，毛泽东除谈贷款、顾问，还在小范围提出引渡溥仪等伪满战犯。斯大林起初敷衍，他仍想保留对新中国的筹码。可英国等西方国家开始接触北京政权，苏联不得不松口。1950年8月3日，溥仪被移交中方。对末代皇帝的处置方式，从那一刻就与清算报复脱钩，转向“劳动改造、争取转变”的路线。

改造初期的溥仪不会铺床、不会系纽扣，监室里的日本军官讥笑他“满洲废物”。可三个月后，他已经能为同伴量血压、修袜子，还主动打扫浴室。战俘所老战士黄志刚评价：“他从被伺候，变成伺候人，这关口最难。”正是这份磨砺，让溥仪后来能在植物园给兰花掐枯叶，给游客指路，从不嫌脏累。

家宴过后，1964年春节座谈会上，毛泽东忽然提及溥仪的生活费：“听说他每月只有一百八十多块，怕紧巴。章先生，你替我送点稿费过去，别叫他回不了老习惯，‘长铗归来，食无鱼’。”章士钊照办，溥仪推辞未果，回到住处写下一句自勉：“欣逢春雨获新生，倾海难尽党重恩。”

世界范围看，让末代皇帝成为平民并非易事。法国路易十六的终点是断头台，俄国尼古拉二世倒在枪声里。溥仪却在北京街头排队买菜，靠工资养活自己。这背后的制度自信与领袖胸襟，值得咂摸。末代皇帝脱下龙袍，换上深蓝中山装；开国元首放下革命者的钢枪，递上一筷子辣椒炒苦瓜——一桌简单菜肴，竟成了两种时代的交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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