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我考上县高中，父母坚决不送，大妈的骗局让我感恩一辈子！

1989 年那封录取通知书，差点成了烧火棍，大妈的谎话我记到现在

1989 年夏天，我揣着县高中录取通知书往家跑，鞋底磨得发烫都没知觉。那时候我们村就没几个能考上县高中的，我是第一个，纸片子上 “录取” 俩字红得晃眼，我攥着它，手心里的汗把纸边都泡软了。

到家推开门，我爹正蹲在灶台边烧火，烟筒里的烟呛得他直咳嗽，我娘在旁边择着发黄的红薯叶，锅里的玉米糊糊冒着热气。我把通知书往桌上一拍，喊 “爹！娘！我考上县高中了！”

我爹手里的柴火 “啪” 地掉在地上，抬头看我，又看桌上的纸，半天没说话。我娘停下手里的活，凑过来摸了摸通知书，眼圈一下子红了，可没等我高兴，我爹就开口了：“不上。”

我愣了，以为他没听清，又喊了一遍：“县高中！考上了就能考大学！”“我说不上就不上！” 我爹声音提高了，站起来的时候膝盖 “咯吱” 响，“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你弟明年要上小学，春耕的化肥钱还没凑齐，你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我娘在旁边抹眼泪，没敢反驳，只是拉着我的手说：“妮儿，听你爹的，咱实在供不起，要不你去邻村纺织厂上班，一个月还能挣二十块呢。”

我盯着桌上的录取通知书，眼泪 “吧嗒吧嗒” 掉在纸上，那红印子晕开，像血一样。我知道家里穷，可我不想一辈子待在村里，不想跟我娘一样，一辈子围着灶台转。那天晚上我没吃饭，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县高中的样子，想着要是能去读书，将来就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来，就听见院子里有大妈的声音。大妈是我爹的堂姐，嫁到邻村，男人走得早，她一个人拉扯着俩儿子，日子也不好过，但平时总想着我们家。我赶紧爬起来，看见大妈正跟我爹坐在门槛上说话，手里还拎着一兜煮好的红薯。

“哥，妮儿考上高中的事，我听村里人说了。” 大妈把红薯递给我娘，“为啥不让妮儿去？这可是咱村头一个考上县高中的，多光荣啊。”

我爹叹口气，把家里的难处说了一遍，末了又说：“丫头片子读书没用，不如早点挣钱实在。”

大妈没急着反驳，而是转头问我：“妮儿，想不想去？” 我使劲点头，眼泪又快掉下来了。大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哥，嫂子，我倒有个门路。我远房表哥在县高中食堂做饭，最近缺个帮工，管吃管住，一个月还能给十块钱工钱。妮儿要是去，白天帮着择菜、洗碗，晚上正好能去教室听课，这不就既能挣钱，又能读书了？还不用你们掏一分钱。”

我爹和我娘都愣住了，我也傻了，还有这么好的事？我爹皱着眉问：“真有这事？你那表哥靠谱不？别是骗人的。”

“咋不靠谱？我表哥在那儿干了五年了，去年我还去看过他。” 大妈说得特别肯定，“妮儿去了，我跟表哥打个招呼，让他多照看照看，肯定出不了岔子。你们要是放心，我这就去给表哥捎信，让他先把位置留着。”

我爹还是犹豫，可我娘动心了，拉着我爹说：“要是真能管吃管住还挣钱，让妮儿去试试也行，总比在家待着强。” 我爹想了半天，终于点了头：“那行，要是不行，妮儿你就赶紧回来。”

我当时高兴得快跳起来，拉着大妈的手说谢谢，大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谢啥，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大妈跟着沾光。”

没过几天，大妈就来告诉我，表哥那边说好了，让我收拾东西跟她去县里。我娘连夜给我缝了个布包，装了两件换洗衣服，还有几个贴饼子，又塞给我五块钱，嘱咐我在外面要听话，别惹麻烦。

到了县里高中，大妈领着我往食堂走，路上跟我说：“表哥忙着呢，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就在学校后面的小杂屋，虽然小，但是暖和。” 那间杂屋确实小，就一张土炕，一张桌子，墙角堆着些柴火，可我已经很满足了。

安顿好后，大妈又带我去食堂，指着一个穿蓝布褂子的男人说：“这就是你表哥，以后你就跟着他干。” 我赶紧喊 “表哥”，那男人笑着点头，说：“妮儿别怕，活儿不重，就是择择菜、刷刷碗，不耽误你听课。”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了一边干活一边读书的日子。每天天不亮我就起来，帮着表哥择菜、洗菜，等学生们吃完饭，我就赶紧收拾碗筷，然后跑去教室上课。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再回杂屋，就着煤油灯复习功课。表哥人特别好，总是把轻松的活留给我，还经常给我留热乎的饭菜，说我读书费脑子，得补补。

每个月月底，表哥都会给我十块钱，说是工钱。我拿着钱，总想着攒起来，将来给爹娘买东西。有一次冬天，我没带厚棉袄，冻得上课直打哆嗦，大妈突然来了，手里拎着一件新做的棉袄，说是我娘让她带来的。我穿上棉袄，暖和极了，可后来才知道，那棉袄是大妈自己扯的布，连夜缝的，我娘根本不知道。

高三那年，学习越来越紧张，我经常熬夜复习，有一天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被同学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我是营养不良加上劳累过度，需要住院输液。我躺在病床上，心里着急，怕耽误功课，更怕花钱。

没过多久，大妈就来了，手里拿着一叠钱，跟医生说：“大夫，你放心治，钱我来交。” 我看着大妈，心里过意不去，说：“大妈，我有钱，我把工钱攒下来了。” 大妈摆摆手：“你那点钱留着自己用，看病的钱大妈有。”

我躺着没力气，迷迷糊糊中听见大妈跟医生在门口说话。“这孩子命苦，爹娘不容易，我这当大妈的不能不管。” 大妈的声音有点哽咽，“她这几年的学费，都是我偷偷交的，那食堂的活儿也是我跟校长商量好的，怕她爹娘不同意，才编了个表哥的瞎话…… 可别让孩子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肯读了。”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远房表哥，食堂的活儿是大妈找校长求来的，学费是她攒的养老钱，每个月的工钱也是她自己掏的。她怕我爹娘不同意，怕我读不成书，才编了这么个骗局。

等大妈进来，我坐起来，抱着她哭：“大妈，你为啥不跟我说？你明明自己日子也不好过……” 大妈拍着我的背，也红了眼：“傻妮儿，跟你说了你还能安心读书吗？你爹娘不是不想让你读，是实在没办法。我这辈子没读过书，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你要是能考上大学，将来有出息，大妈这点钱花得值。”

从那以后，我学习更拼了，我知道我不能辜负大妈的一片心。1992 年夏天，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第一时间跑去找大妈，把通知书递到她手里。大妈看着通知书，手都在抖，哭着说：“好，好，妮儿有出息了，真好。”

我上大学后，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每个月都给大妈寄点钱，可她总是又给我寄回来，说让我自己留着花。后来我毕业工作了，在城里安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妈接到城里来，我说：“大妈，以前你照顾我，现在我照顾你，以后我就是你的闺女。”

大妈在城里住了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最后还是走了。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妮儿，别难过，大妈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让你读了书。”

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经常跟孩子讲大妈的故事。可前些年，我跟爹娘说起当年的事，我娘却叹了口气说：“当年要是大妈跟我们说实话，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你凑学费，她不该瞒着我们，让我们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你。”

我爹也说：“是啊，再穷也不能耽误孩子读书，她那时候要是跟我们商量，我们肯定同意。”

可我知道，大妈当年要是跟我爹娘说实话，我爹娘肯定不会同意，他们怕拖累大妈，也怕家里负担不起。大妈的 “骗局”，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当年没有大妈的谎言，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可能早就嫁人生子，一辈子待在村里了。

只是不知道，大妈当年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要是换作你们，会跟我爹娘说实话，还是像大妈一样，编个谎话让孩子读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