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橘妈在南阳顺产生下儿子橘宝,头几天孩子看着挺正常,到第三天黄疸突然加重,皮肤发黄,呼吸也跟不上,医院赶紧把橘宝转到郑州,基因检测结果出来,发现是种罕见遗传代谢病,没有药能治,活下来的机会很小,那时候橘妈才34岁,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就进了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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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零年底开始,这位母亲辞去事业单位的工作,带着孩子走遍全国各地,北京协和、上海儿童医院、广州妇女儿童中心这些地方,她熟悉得就像自家门口一样,三年时间里,孩子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整整二十七次,每次住院一天就要花费八千块钱,光是重症监护的费用就用掉一百五十多万,再加上每个月一万二的进口营养液费用,还有基因检测、专家会诊的开支,以及来回坐火车、住在医院旁边那种简陋的地下室旅馆,全部加在一起,总开销接近两百万,房子也卖掉了,现在还欠着四十多万外债。
她靠着一条自己缝的小被子撑下去,被子上绣着橘子,孩子每次住院她都带上这个,住的地方是个没窗户的地下室,潮湿发霉,晚上还有虫子爬,为了省钱她常吃泡面,一天睡不到四小时,体重从一百一掉到八十五斤,手抖得连药都拿不稳,2022年冬天郑州零下好几度,她在ICU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手脚冻僵了也不肯走,就抱着那条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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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孩子五次严重感染,三次收到病危通知,有一回肝肾衰竭,医生委婉提醒准备后事,那天晚上她翻出手机里一段视频,孩子刚会爬,笑着露出小乳牙,视频只有十五秒,手机后来没电了,她也没去充电,就在黑暗里一直看那个画面,第二天早上照镜子,发现鬓角全白了,再过一个月,满头黑发都没了,她拔下一根头发,发根是纯白的,发梢还带点黑色,从那以后,她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人。
亲戚朋友都劝她别治了,说这没用,还怕把她自己拖垮,丈夫好几次提出要替她守着病人,她还是坚持自己来,她说只要丈夫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能停下,大家没反对她的决定,但也没人真正明白她的心思,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只是一个没办法的母亲,只能一直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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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病在常规产检里根本查不出来,发病率低于万分之一,基因筛查费用医保不报销,进口药都得自己掏钱,能报的部分非常少,全国也没有统一的罕见病治疗网络,家属只能一家家医院跑,像打游击一样,政策上没有保障,所有压力都落到她一个人身上,她不是不想休息,而是根本没得选。
她留着每一次住院的单子,地下室的住宿收据,还有那些进出ICU的证明,媒体拍到她满头白发的样子,她没有回避这件事,因为那是真实情况,她从来不抱怨命运怎么对她,也不说自己有多苦,只是每天按时给孩子喂药,换好尿布,陪着孩子打点滴,三年过去了,孩子还在身边,她也还在,只是头发全都变白了。
时间到了2025年,橘宝还在继续接受治疗,她一直住在医院附近的地方,还是带着那床绣着橘子的小被子,有人问她会不会觉得累,她就回答已经习惯了,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是真的习惯,而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不是超人,只是一个没有退路的母亲,别人眼中看到的奇迹,在她这里只是咬着牙过完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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