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死后,顾廷烨在她的珍珠头冠中,发现墨兰的银簪和一张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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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顾廷烨嘶吼着,掌心被那枚银簪刺得鲜血淋漓。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那冰冷的金属上,盛墨兰的体温和气息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血肉里。

石头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侯爷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眼睛里全是血丝,手里攥着凶器,任由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侯爷……您的手在流血。”石头的声音在发颤。

顾廷烨猛地抬头,那眼神让石头如坠冰窟。

“去,把梁家给我盯死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要知道盛墨兰这几天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花的每一文钱!”

“侯爷,这……是出了什么事?”

顾廷烨缓缓摊开血手,将那枚银簪和字条展示在石头面前,一字一顿,声音里是毁天灭地的恨意:

“明兰告诉我,是她。我要让盛墨兰,给我的明兰偿命。”



01

明兰死了。

这句话像一把生了锈的铁锁,锁住了澄园,也锁住了顾廷烨。

府里的人走路都踮着脚,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好像声音会惊扰了停在屋檐上的魂。

孩子们被乳母和丫鬟们圈在自己的院子里,他们还太小,不太明白死是什么,只知道母亲睡着了,再也不会醒来,而那个高大如山的父亲,现在变成了一座沉默的、会吓人的冰山。

团哥儿有一次想跑过去抱他的腿,被他眼里冒出来的红丝吓得一跤摔在地上,哭了半天。

从那以后,再没有孩子敢靠近他。

顾廷烨就那么坐着,坐在明兰的房间里。

他不动,也不说话,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屋子里的陈设还是老样子,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开着,仿佛昨天她还坐在这里描眉。

床头的帐子是她亲手挑的料子,上面绣着几丛疏淡的兰草。

他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兰草,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怕一碰,这点仅存的气息就散了。

石头每天都来,端着饭菜,又原封不动地端走。

他看着侯爷的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眼窝深深地陷下去,像两个黑洞。

石头说:“侯爷,您吃点东西吧。”顾廷烨不理他。

石头又说:“小公子和小小姐们都想您了。”顾廷烨还是不理他。

最后,石头只能把饭菜放下,叹着气退出去。

饭菜很快就凉了,像这个屋子里的人心一样。

盛家的人来过好几次。盛紘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女婿这副样子,搓着手,说不出话来。

他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他一辈子都在权衡利弊,可女儿的死,是一笔没法计算的烂账。

王若弗也来了,哭了几声,一半是真伤心,一半是怕被顾廷烨迁怒。

她看着这满园的富贵,想着自己的女儿如兰虽然嫁得没这么风光,但好歹活得热热闹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只有盛老太太,被丫鬟扶着,颤巍巍地走到顾廷烨面前。

她也瘦得脱了形,老太太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

她没说“你要挺住”这种空话,只是伸出干枯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一遍又一遍。

她说:“孩子,疼啊。”

顾廷烨的身子震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祖母,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流过一滴泪了,可在那一刻,他觉得眼睛里像有刀子在刮。疼,是真疼。疼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葬礼办得很大,皇帝亲临致祭,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顾廷烨穿着一身白麻,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推着走,机械地磕头,还礼。

他看着明兰的棺椁被一点点放进土里,黄土一铲一铲地盖上去,直到把那口黑色的木头整个吞没。他站了很久,直到天黑了,所有人都走光了,他还站在那里。

雨开始下,不大,淅淅沥沥的,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

他想,就这样站着吧,站到自己也变成一座石碑,陪着她。

最后还是石头和几个亲兵硬把他架回了府。他发了高烧,昏睡了三天。

梦里全是明兰。一会儿是她第一次见他时,怯生生的样子;一会儿是她在船上,把泥巴弹到他脸上的狡黠模样;一会儿是她穿着大红嫁衣,对他说“我以后,都听你的”;一会儿又是她挺着大肚子,骂他是“顾二傻子”。

那些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最后都定格在她临终前的脸上。她的脸那么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拉着他的手,想说什么,却只剩下喘息。

太医说,是风寒入体,引发了旧疾。什么旧疾?顾廷烨想不起来她有什么旧疾。他只记得她身子骨一向不算顶好,但也不至于一场风寒就要了命。他不信,他不信就这么简单。他的明兰,那么聪明,那么会算计,算计了一辈子,怎么就算不到自己的命。这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烧得混沌的脑子里,发了芽。



02

烧退了之后,顾廷烨能下地了。他还是不怎么说话,但眼神变了。

以前是空洞的死寂,现在,那死寂的深处,藏着一点火星,忽明忽灭。

他开始一件一件地整理明兰的遗物。

丫鬟们想帮忙,都被他赶了出去。他要自己来,亲手来。

他打开她的首饰匣子,里面的珠翠琳琅满目,很多都是他亲手为她置办的。

他拿起一支金步摇,想起她戴着它在灯下对他笑的样子。

他又拿起一只玉镯,想起这镯子圈在她皓白的手腕上,是那么好看。

每拿起一件,心就被剜掉一块。

他觉得自己像个自虐的疯子,一遍遍地用这些回忆凌迟自己。

直到他拿起了那顶珍珠头冠。

这是他当年求亲时,走遍京城,搜罗了最好的东珠,请最好的匠人打造的。明兰很喜欢,只在最隆重的场合才戴。头冠有些重,顾廷烨托在手里,用指腹轻轻擦拭着上面的每一颗珍珠。珍珠温润,触手却是一片冰凉。他擦着擦着,忽然觉得头冠的底座深处,有个地方不太对劲。那里的金属花纹后面,似乎有个细微的凸起。

他心里一动,用指甲使劲往里一抠。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暗格弹开了。暗格很小,只能容下一点点东西。

顾廷烨的心跳得厉害,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把头冠倒过来,往手心里一磕。

两样东西掉了出来。

一样东西,是一枚银簪。簪子的样式很普通,是很多年前盛家女儿们还未出阁时戴的样式。簪头的位置,刻着一朵小小的、已经有些模糊的兰花。顾廷烨认得这个,他见过。很多年前,在盛家,那个总是摆出一副才女姿态,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四处张望的四姑娘,盛墨兰,就最爱戴这种簪子。

另一样东西,是一张被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条。纸条的边角已经磨损了,看得出被摩挲过很多次。顾廷E的手机械地、一点点地展开那张纸条。上面是明兰的字,清秀,又带着一丝风骨。他见过这字无数次,她给他写的信,为他整理的文书,都是这样的字。

可这一次,这熟悉的字,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若我亡,请二郎弃她。”

顾廷烨拿着那张纸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窗外的风吹进来,把纸条吹得哗哗作响。那声音在他耳朵里,变成了尖锐的嘲笑。若我亡……请二郎弃她……她……她是谁?他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银簪,那朵小小的兰花,像一只淬了毒的眼睛,正阴森森地盯着他。

墨兰。

盛墨兰。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天灵盖。一瞬间,所有的悲痛、迷茫、无助,都有了出口。那点在死寂里忽明忽灭的火星,轰地一下,燃成了滔天大火。他想起了墨兰对明兰从小到大的嫉妒和怨恨,想起了她为了嫁入高门不择手段的嘴脸,想起了她每次见到明兰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恨意,嫉妒,怨毒……这些东西像一条条毒蛇,盘踞在那个女人的心里,这么多年了,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养得更肥了。

明兰死了。墨兰的簪子出现在她的遗物里,还附着这样一张字条。

真相是什么,还需要说吗?

顾廷烨的手猛地攥紧,那枚银簪的尖头深深刺入他的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感觉不到疼。他只感觉到一股毁天灭地的愤怒。他想杀人。他想把盛墨兰那个女人,撕成碎片。

“弃她……”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字,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他的明兰,善良了一辈子,到死,都不忍心说一个“杀”字。她说,“弃她”。可在他顾廷烨听来,这就是最恶毒的诅咒。让她活着,让她失去所有在乎的东西,让她在绝望和屈辱里,像一条烂泥里的蛆虫一样,慢慢烂掉,慢慢死掉。

这比一刀杀了她,要解恨得多。

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对着院子里喊了一声:“石头!”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石头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看见侯爷手上的血,吓了一跳:“侯爷,您的手……”

“去查。”顾廷烨打断他,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去查盛墨兰!查她最近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买过什么东西!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



03

顾廷烨的命令,就是军令。石头不敢有半点怠慢,他甚至没问为什么。他只知道,那个死气沉沉的侯爷活过来了,虽然活过来的方式,是变成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宁远侯府的能量有多大?顾廷烨自己可能都不完全清楚。他一声令下,无数双眼睛和耳朵就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动了起来。他手下的亲兵,皇城司里他安插的人手,还有那些受过他恩惠、在三教九流里混饭吃的地痞无赖,全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一个方向撒了过去——永昌侯府,梁家。

顾廷烨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炭火烧得很旺,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手里还攥着那枚银簪,掌心的伤口已经凝固了,簪子像是长在了他的肉里。他在等。他知道,结果很快就会来。他的明兰,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留下这枚簪子,留下这张字条,就说明她已经给了他一把钥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这把钥匙,去打开那扇通往真相,也通往复仇的大门。

第一份消息在第二天黄昏时送了进来。

“侯爷,查到了。”石头的声音很低,“明……夫人病重前十天,梁家四奶奶,盛墨兰,曾回过盛家,借口是探望老太太。她在盛家待了一个下午。”

顾廷烨的眼睛动了一下,没说话。

“期间,她以口渴为由,支开过身边的丫鬟,独自一人在花园里待了约一炷香的工夫。澄园的一个粗使婆子,那天下午正好也被派去盛家帮忙,负责在花园里洒扫。”

“那个婆子呢?”顾廷烨的声音像冰碴子。

“……夫人去世后第三天,那个婆子回乡探亲,路上失足掉进了河里,淹死了。”

顾廷烨冷笑了一声。失足?淹死?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凉透了,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这很好,他需要这种苦涩来保持清醒。

“继续查。”他说。

第二份消息在第三天夜里送来。这一次,是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账本。

“侯爷,这是梁府一个采买管事的私人账本。我们的人在他家里找到的。”石头指着其中一页,“您看这里。三个月前,他记下了一笔五十两银子的‘外快’,给钱的人,标注的是‘内院,兰’。我们审了那个管事,他招了,是四奶奶墨兰身边的贴身丫鬟给的钱,让他办一件事。”

“什么事?”

“让他去城西一个药材黑市,找一个姓王的郎中,买一种叫‘腐心草’的东西。”

“腐心草?”顾廷烨皱起了眉头。

“是。那郎中说,这东西本身毒性不烈,少量服用只会让人腹泻、乏力,看起来像吃坏了东西。但如果长期服用,并且与几种常见的温补药材,比如黄芪、当归之类的混在一起,就会慢慢损伤人的心脉,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身体越来越差,最后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油尽灯枯而死。而且,死后验尸,也只能查出体虚,查不出中毒的迹象。”

石头说完,书房里一片死寂。

顾廷烨想起来了,明兰病倒之前,确实一直在喝温补的汤药。因为她前几年生育伤了身子,太医嘱咐要好好调理。黄芪,当归……那些药方他都亲眼看过。

一切都对上了。

时间,地点,人,动机,手法……所有散落的珠子,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了起来,完美地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同一个人。盛墨兰。那个恶毒的女人,用最阴险、最恶毒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偷走了他明兰的命。

顾廷烨闭上眼睛,他仿佛能看到墨兰那张扭曲的、充满嫉妒的脸。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收买下人,如何拿到毒药,如何计算着剂量,看着明兰一天天衰弱下去,而她自己,则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出得意的笑声。

“侯爷……”石头看着他煞白的脸,有些担心。

顾廷E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红丝已经变成了两团燃烧的鬼火。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夜色像浓得化不开的墨,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她不是想让明兰死吗?”他对着窗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偏不让她这么痛快地死。”

他转过身,对石头下达了新的命令。这一次,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从明天起,给我盯住梁家所有的生意。他们家的船,不准进京城的港;他们家的布庄,我要让它一匹布都卖不出去;他们家的米行,我要让京城里没有一户人家敢买他的米。”

“梁晗不是在工部当差吗?把他干过的所有脏事,都给我翻出来。一件一件,送到御史台去。”

“还有,告诉京城里所有与顾家交好的人家,梁家,现在是我的仇人。谁跟他们家来往,就是跟我顾廷烨过不去。”

石头听得心惊肉跳,他知道,侯爷这是要让梁家生不如死。

“是!”他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顾廷烨叫住他。

石头回过头。

顾廷烨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做得干净点。我要让他们知道是为什么,但又抓不到任何把柄。我要让他们像被温水煮的青蛙,在恐惧和绝望里,慢慢地煎熬。”



04

京城的风向,变得很快。

昨天还门庭若市的永昌侯府,一夜之间,就冷得能结出冰来。

梁家的生意最先出了问题。几艘从江南运丝绸来的大船,到了码头,却被告知泊位已满,死活不让靠岸。船在河上漂了三天,眼看一船的货就要受潮发霉,梁家的管事急得嘴上起了燎泡。他去疏通关系,平日里称兄道弟的衙门官吏,现在一个个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门都进不去。

梁家的布庄和米行更惨。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梁家的布料是次品,米里掺了沙子。一夜之间,就再也没有一个客人上门。店铺门口冷冷清清,伙计们站着打瞌d睡。以前合作的商户,也纷纷派人来解除契约,宁可赔付违约金,也不愿再跟梁家扯上一点关系。

梁晗在官场上的日子,也突然难过起来。早朝上,御史台的言官像疯了一样,连上三道折子弹劾他。从他几年前监修河道时贪墨款项,到他私下里收受贿赂,再到他纵容家奴欺压百姓,桩桩件件,有鼻子有眼。皇帝当庭震怒,下令将他停职查办,闭门思过。

梁晗灰头土脸地回到家,迎面撞上他焦头烂额的爹,永昌侯。父子俩还没说上几句话,宫里的太后派人来传话,说是原本定下要给梁家六姑娘和某位宗室子弟的赐婚,要“再议议”。

梁家上下,彻底慌了神。

他们不是傻子,这么多事情凑在一起发生,绝不可能是巧合。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下死手,要置他们梁家于死地。可是谁呢?梁家在京城虽然不算顶级豪门,但也是盘根错节,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他们在短短几天之内,就陷入如此绝境?

他们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只有盛墨兰,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想到了一个人。顾廷烨。

她想到了前些日子病死的盛明兰。

不可能,她对自己说,不可能。事情做得那么干净,那个粗使婆子也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查到她头上?她买的药,也只是想让明兰身上起疹子,出个大丑,让她在顾廷烨面前失了体面而已。她根本没想要她的命!对,她只是想让她难受,让她不好过,她没有杀人!

可是,恐惧就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了她的心。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见明兰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她的床前,问她:“四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梁晗把所有在官场上受的气,都撒在了墨兰身上。他喝醉了酒,回到内院,一把揪住墨兰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

“说!你这个丧门星!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是不是你那个好妹夫,顾廷烨?!”梁晗的眼睛通红,像一头暴怒的公牛。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墨兰尖叫着,拼命挣扎。

“还敢嘴硬!”梁晗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流出了血。“你从小就嫉妒明兰那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现在死了,你是不是得意了?是不是你去招惹顾廷烨那个疯子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墨兰哭喊着,声音凄厉。

梁晗根本不听,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他把这些天积攒的所有怨气、恐惧和屈辱,都发泄在了这个他早已厌倦的女人身上。他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毒妇!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我们梁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就掐死你!”

墨兰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绝望的抽泣。她的那些妾室们,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她们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往日里,墨兰仗着自己是正妻,没少给她们气受。现在看到她被打得像条死狗,她们心里比过年还快活。

从那天起,墨兰在地狱里的生活,正式开始了。梁晗对她非打即骂,婆母梁夫人对她横眉冷对,把所有家里的不幸都归咎于她。府里的下人也开始看人下菜碟,对她阳奉阴违。她被彻底孤立了,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每天都在无尽的恐惧和折磨中煎熬。

她瘦得不成人形,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毒。她恨梁晗的无情,恨妾室们的落井下石,但她最恨的,还是盛明兰。

她觉得,就算是死了,盛明兰也像个冤魂一样缠着她,不让她过一天好日子。



05

顾廷烨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让一个人恐惧的最好办法,不是一刀杀了她,而是让她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切,一点一点地崩塌,却无能为力。他要让墨兰在被送进地狱之前,先尝够地狱的滋味。

现在,是时候去见见她的娘家人了。

他挑了一个阴沉的下午,备了马,独自一人去了盛府。他没有提前递帖子,就像一个寻常亲戚串门一样,直接到了门口。门房看见宁远侯爷亲临,吓得差点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

很快,盛紘和王若弗就迎了出来。盛紘的脸上堆着讨好的、又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一揖到底:“侯爷大驾光登,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王若弗跟在后面,低着头,不敢看顾廷烨的眼睛。

顾廷烨没理会他们的客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岳父,岳母,我来看看你们。”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但盛紘和王若弗却同时打了个寒噤。他们知道,这位女婿自明兰去世后,就再也没踏进过盛家的大门。今天突然到访,绝不是什么“来看看”这么简单。

三人进了正厅,分主宾坐下。丫鬟上了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三个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还是盛紘先沉不住气,他干咳了两声,说:“贤婿啊,明兰的事……我们心里也难受。你……你要保重身体啊。孩子们还小,都指望着你呢。”

顾廷烨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没有接话。

王若弗坐在一旁,如坐针毡。她偷偷地瞟了顾廷烨一眼,发现他比明兰下葬时更瘦了,脸颊都凹了进去,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狼的眼睛。她心里一哆嗦,把头埋得更低了。

顾廷烨放下茶杯,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岳父,”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盛紘和王若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说件事。”

“贤婿请讲,请讲。”盛紘连忙说。

顾廷烨从怀里,慢慢地,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枚银簪。

盛紘和王若弗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王若弗看了一眼,没认出来。但盛紘盯着那簪子看了几秒钟,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认得,这簪子上的兰花纹样,是当年墨兰最喜欢的东西。

“这……这是……”盛紘的声音开始发抖。

“这是我在明兰的遗物里找到的。”顾廷烨的语气依然平淡,“在她贴身戴着的珍珠头冠的暗格里。跟它一起的,还有一张字条。”

他顿了顿,目光像两把刀子,从盛紘和王若弗的脸上一一刮过。

“字条上写着:‘若我亡,请二郎弃她’。”

“轰”的一声,王若弗的脑子里像炸开了一个响雷。她再蠢,也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了。她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那枚簪子,又看了看顾廷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盛紘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撑住桌子,脸色灰败,嘴里喃喃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墨兰她……她怎么敢……”

“她怎么不敢?”顾廷烨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她连跟外男私通,毁掉盛家百年清誉的事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岳父大人,您这个女儿,从小到大是什么心性,您比我清楚。”

盛紘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墨兰的所作所为,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我查过了。”顾廷烨继续说,他的声音像从冰窖里发出来的,“明兰病重前,墨兰回过盛家。澄园一个有机会接触明兰汤药的婆子,在墨兰回府后,就跟她有过接触。然后,那个婆子就‘意外’淹死了。”

“我还查到,墨兰通过梁家的下人,从黑市买了一种叫‘腐心草’的毒药。这种毒药,混在温补的汤药里,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心脉衰竭而死。”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盛紘和王若弗的心上。王若弗已经吓得浑身发软,瘫在了椅子上。盛紘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指着那枚簪子,嘴唇抖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孽障!真是个孽障啊!”

他知道,顾廷烨不是来跟他商量的。他今天把这些证据摆出来,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岳父,岳母,”顾廷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明兰是你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你们是她的亲人,我给你们,给盛家留几分体面。”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件事,是你们盛家自己清理门户,还是我……用我自己的法子来解决?”

他的声音不高,但话里的意思,却让盛紘和王若弗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他们知道,顾廷烨的“法子”,绝对不会是请官府那么简单。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势和手段,让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从京城里消失,都不是什么难事。

盛紘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他看着顾廷烨,这个曾经让他又敬又怕的女婿,此刻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从地狱里来的索命判官。他知道,盛家,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06

雨下得很大,像天漏了一个窟窿。豆大的雨点砸在梁府的青瓦上,溅起一片片白色的水花,然后汇成水流,顺着屋檐哗哗地淌下来,像流不尽的眼泪。

梁家的正厅里,灯火昏暗,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晦暗不明。

顾廷烨就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神情冷漠。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一句话都没说。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却像一座山一样,压得在场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梁晗、梁夫人,还有几个梁家的主事人都站在下面,一个个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不知道这位权倾朝野的宁远侯爷深夜冒雨前来,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他们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墨兰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着,跪在厅堂中央。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没消退的淤青。她浑身都在发抖,一半是冷的,一半是怕的。她抬起头,透过昏暗的灯光,偷眼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还是那么英俊,那么挺拔,但他的眼神,却像两把淬了冰的刀,让她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终于,顾廷烨放下了茶杯。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墨兰面前。他弯下腰,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四姐姐,我送你的这份大礼,还喜欢吗?”

墨兰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些天梁家所遭受的一切,果然都是他干的!

“为什么……?”她颤抖着问,“明兰她……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为什么?”顾廷烨直起身子,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他不再理会墨兰,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扔在了梁晗的脚下。

“梁大人,看看吧。”他说,“这是令夫人做的好事。”

梁晗战战兢兢地捡起那些纸,借着灯光一看,顿时魂飞魄散。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墨兰如何收买下人,如何购买毒药,以及那个下毒婆子的供词——那个婆子并没有死,而是被顾廷烨的人在半路上截了下来。

“不!不是我!我没有!”墨兰像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我买的药不是要毒死她的!我只是想让她出丑!我没有杀人!你冤枉我!”

“冤枉你?”顾廷烨的眼神更冷了,“明兰的遗物里,有你的簪子。她留下的字条,也指向了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梁家的人全都惊呆了。他们看着那些证据,又看看像疯狗一样嘶吼的墨兰,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原来,梁家这场无妄之灾,真的是这个毒妇招来的!梁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冲上去,一脚踹在墨兰的心口上:“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你要害死我们全家吗?!”

墨兰被踹得滚倒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她看着梁晗那张狰狞的脸,又看看周围那些恨不得吃了她的梁家人,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完了。没有人会相信她。

顾廷烨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闹剧,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墨兰众叛亲离,让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再被踩上最后一脚。

他清了清嗓子,厅堂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永昌侯府,”他缓缓开口,像是在宣读一份判决书,“教出这样的媳妇,家风不正,教子无方。本侯念在你们梁家也是百年世家,不欲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让你们颜面尽失。”

他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梁夫人和梁家众人,给出了最后的通牒。

“今天,我给你们两条路走。”

“第一,你们梁家,自请下堂,将盛墨兰这个毒妇送进家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第二,”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你们若是非要保她,那也可以。我即刻便将这些证据,连同盛墨兰本人,一并送交大理寺。到时候,谋害朝廷一品诰命夫人,是个什么罪名,你们自己掂量。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罪名,可不是她一个人能扛得起的。你们整个梁家,都得为她陪葬。”

梁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梁晗的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他看着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墨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为了整个家族,牺牲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他已经开始盘算了。

墨兰也听懂了。她绝望地看着梁晗,看着那些曾经的亲人。她看到他们眼中的权衡、冷漠和舍弃。她知道,自己被当成弃子了。

顾廷烨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中升起一股复仇的快感。他的明兰,可以安息了。他即将亲手为她讨回公道,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得到她应有的下场。他正准备开口,宣布他的最终决定。



07

就在这时,石头神色慌张地从雨中冲进来,附在顾廷烨耳边,递上一份新的密报。

雨声、风声、厅堂里压抑的呼吸声,在这一瞬间仿佛都消失了。

顾廷烨的世界里,只剩下石头那急促的耳语,和手上那张在密报上。

上面的字不多,却像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短暂的沉思后,他再次猛的抬头,眼神犀利的扫过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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