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爷爷咽下最后一口气,我静静地看着。
我没有哭,脑子里只有墙角那块松动的砖。
冰冷的铁盒入手,我把它塞进了背包最深处。
做完这一切,我才拨通了大伯的电话。
“你怎么才说!爷爷的后事你担得起吗?”
我握紧了背包的带子,平静地回答他。
“大伯,现在说也不晚,你们过来吧。”
他们不知道,爷爷的后事,从我撬开墙角时就已经开始了。
![]()
01
我的人生,是从六岁那年被送到爷爷身边开始的。
爸妈在外地打工,一年只回来一次,我是个累赘。
大伯家有自己的孩子,二伯家地方小,三叔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于是,我被一床小小的铺盖卷,送到了爷爷这栋空旷的老宅。
我记得那天,爷爷用他粗糙的手掌摸着我的头。
“阳阳,以后就跟爷爷过,爷爷不让你受委屈。”
从那天起,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爷爷和这栋老宅。
爷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了行动里。
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会用井水镇半个西瓜,等我放学回来吃。
冬天最冷的时候,他会提前把冰冷的被窝给我焐热。
他会做最好吃的红烧肉,但每次都把肉夹到我的碗里。
“爷爷不爱吃肉,你多吃点,长身体。”他总是这么说。
我知道他在撒谎,因为我见过他偷偷咂摸嘴唇的样子。
我的伯伯和叔叔们,对我来说,更像是偶尔来访的亲戚。
他们每次来,院子里的宁静就会被打破。
大伯陈国富是家里的老大,在镇上开了个小超市,总端着长子的架子。
他每次来,都会先巡视一圈院子,然后指点江山。
“爸,你这墙该修了,看着都快塌了。”
“爸,你这菜种得不行啊,改天我给你弄点好种子。”
爷爷从不反驳,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侍弄他的花草。
大伯说得热闹,却从未见他真正动过一次手。
二伯陈国良在工厂上班,性格最是懦弱。
他总是跟在大伯身后,大伯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
“大哥说得对,是该修修了。”
“是啊是啊,这菜长得确实不太好。”
他从不敢正眼看爷爷,仿佛在这个家里,他是个多余的人。
三叔陈国平是最让爷爷头疼的,他没有正经工作,还染上了赌博。
他来老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钱。
我记得有一次,三叔输红了眼,半夜跑来砸门。
“爸!你开门!你再不给我钱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爷爷披着衣服起来,打开门,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儿子。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从一个旧木箱里拿出一个布包。
他把布包扔给三叔,声音里满是疲惫。
“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去赌,就别认我这个爸。”
三叔拿着钱千恩万谢地走了,但不到半年,他又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出现。
他们对我这个侄子,态度也很微妙。
大伯总喜欢用长辈的口吻教训我。
“陈阳,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别给你爷爷丢人。”
“陈阳,看见长辈怎么不叫人?没规矩。”
二伯则很少跟我说话,偶尔会尴尬地笑笑。
三叔眼里只有钱,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分走他财产的敌人。
他觉得爷爷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我。
有一年过年,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
大伯喝了点酒,话就多了起来。
“我们兄弟几个,就数阳阳最享福。”
“跟着爸,吃穿不愁,什么心都不用操。”
三婶立刻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话。
“可不是嘛,老爷子的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我们家那小子想要双新球鞋,我都没舍得买呢。”
我默默地低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爷爷把一块排骨夹到我碗里,瞪了他们一眼。
“吃你们的饭,堵不住嘴是不是?”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从那以后,我更加沉默,也更加明白爷爷的处境。
这栋老宅,对他们来说,不是家,而是爷爷的“遗产”。
他们盼着爷爷长命百岁,又似乎在盼着别的什么。
随着爷爷的年纪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开始变得健忘,有时候会对着我说我父亲的小名。
他走路需要拄着拐杖,院子里的那几分菜地也渐渐荒了。
我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学着照顾他,就像他小时候照顾我一样。
给他喂药,给他擦身,晚上起来好几次看他有没有踢被子。
“阳阳,辛苦你了。”他拉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不辛苦,爷爷,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应该的。”
那段时间,伯伯和叔叔们来得更勤了。
他们提着一些不值钱的牛奶和水果,说着各种关心的话。
“爸,您身体怎么样啊?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
“爸,您可得保重身体,我们还指望您多活几年呢。”
但他们的眼睛,却总是不经意地扫过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像是在提前勘察地形,估算着这栋房子的价值。
爷爷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什么也不说。
![]()
他只是在我给他喂药的时候,会突然抓住我的手。
“阳阳,爷爷要是走了,你别怕。”
“爷爷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要照着爷爷说的做就行。”
我当时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只当是老人的胡话。
“爷爷,您别乱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他只是笑笑,那笑容里有欣慰,也有说不出的苦涩。
他开始拉着我,讲一些过去的老故事。
讲他年轻时怎么盖起这栋房子,每一块砖都是自己背上山的。
“尤其是那个墙角,”他指着院子西北角,“最费劲。”
“那里的地基最深,我挖了三天三夜,藏点东西最稳当。”
他像是随口一说,但我却默默记在了心里。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知道自己死后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他用他最后的时间和智慧,为我铺好了路。
他要我做的,是一件足以让所有人都唾骂我的事情。
但他告诉我,这是保护我,也是保护这个家唯一的办法。
02
那个夏天的午后,蝉鸣声撕扯着凝固的空气,让人心头发闷。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被晒得打了卷,蔫蔫地垂着头。
爷爷就在树下的那把旧躺椅上合上了眼,走得格外安详。
我握着他逐渐冰凉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更没有一滴泪水。
不是不悲伤,而是内心出奇地平静,甚至有一丝如释重负。
因为这一刻的到来,以及接下来我要做的一切,都是我和爷爷的约定。
我静静地陪着他坐了十分钟,直到最后一丝余温从他手心散尽。
我起身,从屋里拿出一床干净的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我没有像常人那样慌乱地打电话通知亲戚。
我转身走进那间堆满杂物的储物间,空气里全是尘土的味道。
角落里放着一个破旧的木制工具箱,上面的红漆早已斑驳。
我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羊角锤和一把平头凿子,工具冰凉而沉重。
我提着工具,脚步沉稳地走到院子西北角的墙根下。
这里杂草丛生,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瓦罐,是老宅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蹲下身,拨开半人高的杂草,露出了斑驳的青砖墙面。
“从墙角数,第三排,第五块砖。”爷爷闲聊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曾以各种缘由,不下十次地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位置。
我伸出手指,仔细地数着,最后落在了一块颜色稍显不同的青砖上。
我拿起凿子,对准砖缝里干裂的水泥,然后用锤子轻轻敲击。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水泥块簌簌地落下,我用凿子小心地清理着缝隙。
我的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因为我曾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
几分钟后,那块砖松动了,我用手指把它完整地抠了出来。
接着是它旁边的两块砖,也被我用同样的方法取下。
一个黑洞洞的砖洞出现在眼前,里面散发出一股陈旧的土腥味。
我将手伸了进去,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那东西被一层厚厚的油布包裹着,我用尽力气才将它抱了出来。
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沉,压得我手臂微微发酸。
我解开油布,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旧铁盒,锁头早已不知去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盒盖。
没有想象中的纸币或者存折,只有一块块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我解开其中一块红布,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角落里闪了一下。
是金条,厚实,沉甸甸,上面还刻着细小的数字。
一共十块,1000g,每一块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盒子里。
![]()
铁盒的底部,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爷爷的字迹。
“阳阳,这是爷爷留给你和林悦的救命钱。”
我的眼睛有些发酸,但我用力眨了眨,把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我将金条迅速转移到随身携带的背包最深处,用几件衣服盖好。
然后,我把空铁盒和那张纸条、油布,重新放回了洞里。
我将砖块一块块原样砌回,不留一丝缝隙。
最后,我从旁边和了些湿泥,仔细地把砖缝填好。
我又抓起一把杂草和尘土,洒在上面,让它看起来和周围一般无二。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打上一桶冰凉的井水,反复冲洗着脸和手。
冰冷的水让我更加清醒,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我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躺椅上的爷爷。
他好像只是睡着了,和往常任何一个午后一样。
我拿出那部用了多年的旧手机,屏幕上甚至还有几道裂痕。
我翻出大伯陈国富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麻将声。
“喂?谁啊?大忙人陈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大伯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我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只是平静地开口。
“大伯,你来一趟老宅吧。”
“怎么了?老爷子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气说。
“爷爷……走了。”
电话那头的麻将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03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半旧的黑色轿车就急刹在老宅门口。
大伯陈国富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挂着夸张的悲痛。
他扑到躺椅边,抓住爷爷的手,开始嚎啕大哭。
“爸!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我怎么办啊!”
他的哭声很高,带着一种表演的腔调,传遍了整个院子。
哭了一阵,他像是才想起我,转过头来,眼睛通红地质问我。
“陈阳!你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爷爷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半小时前。”我平静地回答。
“那你这半小时在干嘛?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指责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除了悲伤,还有一丝急切和探寻。
“爷爷……他临走前,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口。
“没有,爷爷走得很安详,什么都没说。”
大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被悲痛掩盖。
接着,二伯陈国良和三叔陈国平两家人也陆续赶到了。
二伯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载着二伯母,一进门就抹眼泪。
三叔则是坐着一辆出租车来的,车费还是让大伯给结的。
老宅里顿时充满了各种真假难辨的哭声,显得格外嘈杂。
女人们围在一起哭,男人们则沉默地抽着烟。
但在这片哀伤的表象下,是每个人眼中闪烁不定的光。
他们不时地打量着这栋破旧的房子,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大伯母拉着我的手,假意安慰道:“阳阳啊,别太难过了。”
“你爷爷最疼你,他有没有把存折、房本什么的交给你保管啊?”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婶也在一旁搭腔:“是啊阳阳,你可得跟我们说实话。”
“你几个伯伯都不容易,家里不能没有老爷子的东西。”
我依旧是那副表情,沉默地挣脱了她们的手。
我这种异于常人的冷静和不掉一滴泪的表现,让所有亲戚都感到不解。
很快,背后的议论声就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你看陈阳那个样子,爷爷白养他了,跟个木头一样。”
“心真狠,我看就是个白眼狼,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些话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开始准备灵堂需要的东西。
守灵的第一个晚上,大伯以长子的身份开始安排后事。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言语间不断强调自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三叔陈国平则显得坐立不安,眼神总是在爷爷的房间门口瞟。
他借口要给老爷子找一件体面的寿衣,第一个走进了爷爷的房间。
紧接着,大伯和二伯也找了借口跟了进去。
我坐在灵堂前,给爷爷烧着纸钱,火光映着我没有表情的脸。
我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细碎声响,还有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
![]()
过了许久,他们才一脸失望地走了出来。
三叔的脸色最难看,他手里只拿着一个破旧的存折。
“爸的存折里,就只有八十三块五毛钱。”他把存折摔在桌子上。
“不可能!老爷子那么节省的一个人,钱都去哪了?”大伯母尖声叫道。
房间里被他们翻得一片狼藉,衣服扔了一地。
他们只找到了几百块零钱和那个只有两位数存款的存折。
这让他们更加坚信,老爷子肯定藏了一笔钱。
而这笔钱的去向,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依旧沉默地烧着纸,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04
葬礼办得很简单,这是爷爷生前的意思。
送走了所有前来吊唁的外戚,老宅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大伯陈国富立刻在堂屋里摆开架势,召开了家庭会议。
他的表情严肃,仿佛要进行一场重要的审判。
“今天,我们必须把爸的遗产问题说清楚。”他开门见山。
“大哥说得对,爸那么节省的一个人,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
“钱不可能就这么没了!肯定藏在哪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三叔激动地拍着桌子。
他们一致认为,常年和爷爷住在一起的我,肯定知道些什么。
“陈阳,你老实说,爷爷是不是私下给你钱了?”大伯盯着我问。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三张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爷爷没什么钱,有点钱也都贴补给你们各家了。”我淡淡地说。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他们虚伪的和平。
“你什么意思?讽刺我们啃老吗?”大伯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放屁!”三叔猛地站起来,“老爷子偏心谁我们都清楚!”
“他肯定把钱都留给你了!你赶紧交出来!”
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没有说话。
二伯在一旁尴尬地搓着手,想劝又不敢开口。
“阳阳啊,你就说吧,都是一家人,不会亏待你的。”二伯母打着圆场。
我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不知道。”
我的固执彻底激怒了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一场荒诞的“寻宝”闹剧在老宅上演。
三个儿子带着各自的老婆,几乎把这栋老房子给拆了。
他们买来了金属探测器,在院子里来回扫描。
他们敲打着每一寸墙壁,听着声音,希望能发现空洞。
他们甚至撬开了几块堂屋的地板,挖地三尺。
我没有阻止他们,只是每天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忙碌。
我越是平静,他们就越是疯狂。
他们认定我是在看他们的笑话,并且早已将财产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了。
村里的人也开始对我们家指指点点,说陈家的孩子为了争遗产都疯了。
大伯最爱面子,这些流言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辱和愤怒。
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一天下午,他再次搜寻无果后,冲到我面前。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警告你陈阳!这房子是我陈家的!”
“你别以为老爷子疼你,你就能霸占家产!”
“你一个当孙子的,按理说一分钱都分不到!你懂不懂规矩!”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的脸上。
我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目光,继续看着地面。
我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炸药桶。
这场闹剧持续了好几天,把所有人的耐心都消磨殆尽。
三叔陈国平的赌债催得紧,债主甚至找到了老宅来。
他已经处于彻底崩溃的边缘,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那天下午,他又在院子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狠狠一脚踢在西北角的墙根上,想发泄心中的怒火。
“哎哟!”他抱着脚痛呼一声,但随即愣住了。
他感觉脚下的砖块,似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静,让他瞬间停止了痛呼。
他愣愣地看着那块被杂草半掩的墙根,眼神变得疑惑。
他蹲下身,用手粗暴地扒开那些枯黄的杂草。
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几块砖的泥缝是新的,颜色比周围的要湿润、新鲜一些。
而且,上面的泥土只是浮在表面,一碰就掉。
![]()
“大哥!二哥!你们快过来看!”三叔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颤抖的、病态的兴奋。
正在屋里休息的陈国富和陈国良立刻被惊动,快步围了过来。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大伯不耐烦地问。
“你们看这里!”三叔指着那几块砖,眼睛里放着光。
在他们的注视下,三叔伸出手指,轻易地就抠下了一块砖。
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完全没费什么力气。
一个黑洞洞的砖洞,就这么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三叔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几乎是扑了过去。
他把整个手臂都伸了进去,在里面疯狂地摸索着,搅动着。
最后,他的手抓了出来,但手上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又伸进去掏,最后只抓出了一把揉得皱巴巴的旧油布。
还有一小块被遗落在角落里的,鲜红色的布角。
05
“空的!这里原来肯定有东西!”三叔的吼声带着绝望和滔天的愤怒。
他把那块油布狠狠地摔在地上,像一头被夺走食物的野兽。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连蝉鸣声都消失了。
大伯陈国富的脸从红变紫,最后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二伯陈国良则是一脸震惊,呆呆地看着那个墙洞。
三个人,三双眼睛,像三把淬了毒的尖刀,齐刷刷地射向我。
大伯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因为极度的愤怒,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走到我的面前,抬起手,指着那个空洞。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说!是不是你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