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当医生把诊断书递到我手上那一刻,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孩子明天的辅食还没准备。而女儿的反应让我心寒,随后我做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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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慧兰,今年六十一岁。
三年前,女儿张悦打电话跟我说怀孕了,希望我能去帮忙带孩子。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妈,您就当来北京旅游了,顺便帮我带带孩子。您在老家也是闲着,不如来这边,我们还能天天见面。」
我当时心里是有些犹豫的。
不是不愿意帮女儿,而是我在老家还有自己的生活。
退休后,我和几个老姐妹组了个合唱团,每周二、四都有活动。
我还在社区的老年大学报了国画班,刚学会画梅花。
老伴走得早,这些年我一个人过,好不容易把生活安排得有滋有味。
可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开口了,我能拒绝吗?
「行,妈去。」我答应得很痛快。
挂了电话,我看着家里的画板、合唱团的制服,心里有些酸涩。
那上面还有我刚画好的梅花,枝干遒劲,花朵含苞待放。
我伸手摸了摸,不知道下次再拿起画笔,会是什么时候。
邻居王姐听说了,劝我:「慧兰啊,你可想清楚了。去了大城市带孩子,可不是一年半年的事。」
「能有多久?」我笑着说,「等孩子上幼儿园,我不就回来了?」
王姐摇摇头:「你太天真了。我闺女也在北京,我去帮她带了两年孩子,差点没累死。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咱们老人家适应不了的。」
「我跟悦悦不一样,我们母女感情好着呢。」我不以为然。
王姐叹了口气:「但愿吧。记住我的话,别把自己累坏了。」
我摆摆手,觉得她太悲观了。
我和女儿关系一直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现在想来,我那时候真是太天真了。
到北京的第一天,我就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女儿和女婿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房子有一百五十多平,装修得很现代。
落地窗、大理石地板、开放式厨房……
可是那个家,从踏进去的第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陌生感。
冷冰冰的,像个样板间。
「妈,您的房间在这边。」女儿带我走进一个小房间。
房间不大,十来平米,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衣柜。
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壁,只有一条窄窄的缝隙能看到天空。
房间里光线很暗,即使是白天也要开灯。
「这个房间本来是储物室,我们收拾出来给您住。」女婿陈俊站在门口说,「将就一下,反正您白天也不在房间里待。」
将就。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看了看女儿,她正忙着整理东西,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
可我还是笑着说:「挺好的,够住了。」
女儿松了口气:「妈,您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出去吃饭,给您接风。」
那天晚上,我们去了一家西餐厅。
餐厅装修得很高档,水晶吊灯闪闪发光,服务员穿着笔挺的制服。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浑身不自在。
服务员递上菜单,我看着上面的英文和图片,完全看不懂。
密密麻麻的外文,配着几张精致的照片。
我翻了半天,一个字都不认识。
「妈,您想吃什么?」女儿问。
「你们点吧,我都行。」我有些窘迫地说。
女婿接过菜单,熟练地点了牛排、意面、沙拉,还有一份汤。
他说的每个词我都听不懂,什么「菲力」、「七分熟」、「凯撒沙拉」……
菜上来后,我看着盘子里血淋淋的牛排,实在下不了口。
切开后,里面还是红色的,血水流了出来。
「妈,这是三分熟的牛排,很嫩的,您尝尝。」女儿夹了一块放在我盘子里。
我勉强吃了一口,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又腥又硬,完全吃不惯。
心里却想着,要是在老家,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吃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
配上几个家常小菜,那才叫舒服。
吃完饭,账单来了,一千二百多块。
我心里一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顿饭够我在老家吃一个月了。
可女婿刷卡的时候,脸色平静,好像花的不是钱,是纸。
女儿也很自然,拿起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只有我,心疼得肉疼。
回到家,我躺在那个小房间的床上,听着外面马路上的车流声,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霓虹灯闪烁,照进来一片迷离的光。
我想起老家安静的夜晚,想起院子里的桂花香。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女儿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早孕反应很严重。
每天早上起来就吐,什么都吃不下。
我心疼得不行,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
清淡的粥、营养的汤、易消化的面条……
我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食材。
可她每次都挑三拣四。
「妈,这个汤太油了,我喝不下。」
「妈,这个菜放酱油了吗?我现在闻不了酱油味。」
「妈,您做饭能不能放点心思?我现在是两个人,需要营养。」
我憋着委屈,每天翻着手机上的菜谱学做孕妇餐。
买食材、洗菜、做饭,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我的腰本来就不好,站久了疼得直不起来。
有时候疼得厉害,我就扶着灶台歇一会儿。
可我不敢说,不敢让女儿知道。
怕她觉得我在抱怨,怕她不高兴。
女婿陈俊对我倒是客气,但那种客气里透着疏离。
他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九点才回来。
回来后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很少跟我说话。
偶尔抬头看我一眼,也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妈,辛苦了。」他会这么说。
但说完就继续低头看手机,再也没有下文。
有一次,我做了家乡的小炒肉,味道偏辣。
那是我的拿手菜,女儿小时候最爱吃。
我想着给她换换口味,就做了一大盘。
陈俊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放下筷子,看了我一眼:「妈,您做菜能不能少放点辣椒?我们不吃辣。」
语气很客气,但话里透着不满。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我赶紧说。
女儿在旁边补充道:「妈,您以后做饭前问问我们想吃什么,别自己瞎做。浪费食材不说,我们还吃不下。」
瞎做。
这两个字让我心里一疼。
我做了大半辈子的饭,从来没人说我做的是「瞎做」。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小房间里哭了。
捂着被子哭,不敢出声。
我想家了。
想我的画板,想我的合唱团,想王姐和那些老姐妹。
想那个可以随心所欲、不用看脸色的家。
我给王姐打了个电话。
「慧兰,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王姐的声音里带着同情。
「还行,就是有点累。」我不想让她担心。
「累是小事,关键是憋屈啊。」王姐叹了口气,「在自己家,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在女儿家,处处得看脸色。」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你就嘴硬吧。」王姐说,「记住我的话,别委屈了自己。你是去帮忙的,不是去受罪的。」
我没接话,眼泪又掉了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合唱团排练的歌声,是我最喜欢的那首《夕阳红》。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
孩子出生那天,我在产房外等了十二个小时。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我连口水都没喝。
女婿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瞌睡,我却一刻都不敢合眼。
当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哗一下就流出来了。
「是个男孩,七斤二两,母子平安。」护士笑着说。
我颤抖着双手接过孩子。
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脸,紧闭着眼睛。
他的小手握成拳头,紧紧攥着。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这是我的外孙,是女儿的孩子,是我们家的血脉延续。
「妈,您看他像不像我小时候?」女儿躺在病床上,虚弱地笑着。
「像,太像了。」我抱着孩子,泪流满面。
那一刻,我想起女儿刚出生时的样子,也是这样小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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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她已经为人母了。
女婿站在旁边,伸手想抱孩子。
我赶紧把孩子递给他。
陈俊抱着孩子,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那笑容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
「儿子,欢迎来到这个世界。」他轻声说。
那一刻,我觉得这个家好像温暖了一点。
也许,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我不知道,这种温暖,很快就会被现实击碎。
坐月子期间,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孩子两个小时就要吃一次奶,换尿布、洗屁屁、拍嗝……
每一项都需要精力和体力。
女儿因为生产时撕裂,伤口恢复得很慢,基本上躺在床上不动。
所有的活都落在了我身上。
白天要照顾女儿,给她做营养餐,还要照顾孩子。
洗尿布、煮消毒、做月子餐、打扫卫生……
晚上孩子哭了,也是我起来哄。
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轻轻拍着他的背。
有时候一哄就是一两个小时。
月子里,我瘦了十几斤。
照镜子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自己。
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袋又大又黑。
我看起来像七十岁的老太太,而不是六十岁。
可更让我难受的,是女儿的态度。
「妈,您能不能轻点?孩子都被您弄哭了。」
「妈,尿布怎么包成这样?您不会包就学学。」
「妈,您做的汤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怎么喝得下去?」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我忍着,告诉自己这是女儿产后情绪不稳定。
医生说产后激素变化会影响情绪,等她恢复了就好了。
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女儿的情绪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
有一次,孩子半夜哭得厉害,我抱着哄了半个小时都不管用。
换了尿布,喂了奶,拍了嗝,可他还是哭。
我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儿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劈头盖脸地对我吼:
「妈!您到底会不会带孩子?孩子哭成这样,您就不知道看看是不是饿了?」
我愣住了,手足无措。
「我……我刚喂过奶……」
「那肯定是尿了!」女儿一把抢过孩子,「您这是怎么当妈的?我小时候您也是这么带我的吗?」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把女儿养得健健康康、漂漂亮亮。
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供她上学,供她读大学。
可现在,她却说我不会带孩子。
我转身回到小房间,关上门,捂着嘴哭。
我不敢哭出声,怕吵到孩子,怕惹女儿更生气。
泪水打湿了枕头,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月子结束后,女儿要上班了。
照顾孩子的重担完全落在了我身上。
每天早上六点,闹钟准时响起。
我从床上爬起来,浑身酸痛。
给孩子冲奶粉、换尿布、洗屁屁,然后给女儿和女婿做早饭。
他们要吃营养早餐,鸡蛋、牛奶、全麦面包、水果。
我忙活大半个小时,他们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家里只剩下我和孩子。
白天,我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孩子喜欢被抱着,一放下就哭。
我的胳膊抱得又酸又痛,但还是不敢放下。
中午,我得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做饭。
经常是饭做好了,孩子也饿哭了。
我顾不上吃饭,先喂孩子。
等孩子吃饱睡着了,我才能吃几口已经凉掉的饭菜。
有时候饭菜凉得太厉害,我就囫囵吞枣地吃下去。
胃不舒服,但也顾不上了。
下午,孩子醒了,又要换尿布、喂奶、哄睡。
我抱着他在房间里转圈,唱着儿歌。
嗓子都唱哑了,他才慢慢睡着。
等女儿和女婿回来,我还要做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
他们吃完饭就去休息了,剩下的碗筷由我来洗。
一天下来,我连坐下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腰越来越疼,有时候疼得我直不起身。
晚上躺在床上,我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像被人拆开又重新装上一样。
可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钟一响,我又得爬起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生活,而是在机械地运转。
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孩子一岁的时候,学会走路了。
那天,他摇摇晃晃地走了三步,扑进我怀里。
我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紧紧抱着他。
「宝宝真棒!宝宝会走路了!」
他咯咯地笑着,小手拍着我的脸。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女儿下班回来,我激动地跟她说:「悦悦,宝宝今天会走路了!你看,他走了好几步呢!」
女儿看了一眼孩子,淡淡地说:「哦,挺好的。」
然后就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我以为女儿会很高兴,会夸我把孩子带得好。
会蹲下来抱抱孩子,鼓励他再走几步。
可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好像孩子会走路是理所应当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天晚上,女婿回来得很晚。
身上带着酒气,应该是应酬回来的。
女儿抱怨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死了。」
「公司有应酬,没办法。」女婿说着,打开冰箱拿了瓶啤酒。
「对了,周末我们去三亚玩几天吧,我都快憋疯了。」女儿突然说。
「行啊,正好公司发了奖金,咱们好好放松一下。」女婿同意了。
我在厨房里洗碗,听到他们的对话,手里的碗差点掉下来。
「那……孩子怎么办?」我忍不住问。
「孩子交给您带啊,妈。」女儿理所当然地说,「您不是一直在带吗?」
「可是……」我想说我也想休息一下,想回老家看看。
这一年多,我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
「可是什么?」女儿皱起眉头,声音提高了一些,「妈,您该不会是嫌累吧?」
「您在家也是闲着,帮我们带孩子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
这三个字像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我心上。
「我……」
「行了,就这么定了。」女儿打断我,「我们订票去,妈您就别操心了。」
她拿起手机,开始查机票和酒店。
语气轻松愉快,好像刚才的对话根本不存在。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小房间里坐了很久。
窗外是万家灯火,可我却感觉无比孤独。
我想起王姐说的话:「在自己家,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在女儿家,处处得看脸色。」
现在,我终于懂了。
我不是女儿的妈,我是免费保姆。
一个全天候的,随叫随到的保姆。
孩子两岁的时候,我病了。
那天早上,我突然感觉胸口很闷,喘不上气。
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怎么也呼吸不畅。
我以为是太累了,就坐下来休息。
可是越休息越难受,后来甚至开始冒冷汗。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后背也湿透了。
我知道不对劲了,赶紧给女儿打了电话。
「妈,怎么了?」女儿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背景音是办公室的嘈杂声,她应该正在忙。
「我……我不太舒服……」我虚弱地说,声音都在颤抖。
「不舒服就吃点药休息一下,我在开会,先挂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眼泪流了下来。
我疼得坐都坐不住,可女儿说让我吃点药休息一下。
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或者说,她知道,但她更在意的是她的会议。
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我给120打了电话。
救护车来的时候,孩子还在睡觉。
我躺在担架上,最担心的还是孩子。
「医生,我外孙还在家里睡觉,我不能走……」
「大姐,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去医院。」医生严肃地说。
我挣扎着要起来,被医生按住了。
「我给女儿打电话,让她回来……」
可女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打了三次,都是正在通话中。
最后,是邻居李阿姨看到救护车,过来帮我照看了孩子。
「慧兰姐,您放心去医院,孩子我帮您看着。」李阿姨说。
我感激地看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到了医院,医生让我做各种检查。
抽血、心电图、CT……
我一个人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累得几乎虚脱。
走廊很长,我走得很慢,扶着墙一步一步挪。
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下午三点,女儿终于赶来了。
「妈,您怎么了?」她匆匆忙忙地跑进病房,脸上带着焦急。
「医生说可能是心脏的问题,要住院观察。」我虚弱地说。
女儿皱起眉头,表情立刻变了,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我无比心寒,顿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