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浩，你疯了吗？8万块！"妻子把信用卡账单狠狠摔在桌上，眼睛通红。
我为了在前同事面前证明自己混得好，自掏腰包招待他们三天，顶级酒店、米其林餐厅、私人包车，花掉了8万块——我们家大半年的积蓄。
可送走他们后，我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微信、电话全部联系不上。
一周后，HR敲开我办公室的门，递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
拆开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傻了
01
周五下午3点47分，手机响了。
"林浩吗？我是张总。"
我愣了整整5秒钟才反应过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张总！我的前部门经理，整整5年没联系了。
"张总！您怎么……"
"下周二我带几个老同事去你们总部参观交流，听说你在那边，想顺便见见你。"
挂了电话，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5年了！
自从2018年那次大裁员，我被调到分公司，就再没见过他们。那时候我是团队里最不起眼的小职员，每天加班到深夜，在格子间里默默干活。而他们——张总是部门经理，李主管管着12个人的团队，陈经理负责核心项目，就连小王都比我高两级。
我盯着工位上的工牌发呆："项目主管——林浩"。
项目主管！
在分公司这算个职位，可在总部这种大公司，这个title根本不够看。我手底下就3个人，管的项目年产值才280万，跟当年他们动辄上千万的大项目比，简直是小打小闹。
可这次他们来，我必须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
不能再是那个卑微的、被人忽视的小职员了！
我打开手机计算器，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动。顶级酒店，一晚至少2000块，三晚四个人就是2万4。米其林餐厅，人均1500起步，三天至少要吃6顿正餐，算下来3万6。私人包车，奔驰商务车一天2000块，三天6000块。还有其他开销，茶水、点心、娱乐……
总共至少8万！
我的手抖了。
我和妻子晓雯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才2万1千块。8万块，是我们家整整4个月的收入，是女儿幼儿园一年的学费，是我们攒了大半年的积蓄。
可我咬咬牙——就这一次，证明自己！
周六一早，我瞒着晓雯出了门。她以为我去公司加班，其实我直奔市中心的白金汉宫酒店。
"您好，我要订4间行政套房，下周二到周四，三晚。"
前台小姐优雅地微笑："好的先生，行政套房2800元一晚，四间三晚总共33600元。"
我的手心全是汗，掏出信用卡递过去。刷卡机"滴"的一声，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手机短信跳出来："您的信用卡消费33600元，剩余额度16400元。"
还不够！
我又打开另一张信用卡，在手机上预定了三家米其林餐厅。法餐厅"布尔乔亚"，人均1680元。粤菜馆"悦庭"，人均1520元。日料店"鮨一"，人均1850元。每家都订了5人的位子，因为我也要陪着。
订完餐厅，我又在租车平台上租了一辆黑色奔驰V260商务车，三天6000块。
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出的扣款短信，我瘫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手抖得端不起咖啡杯。
但转念一想，等他们看到我的"实力"，这些钱就值了！
我甚至提前去踩了点。周日下午，我一个人去了那家法餐厅，坐在角落里，把菜单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用手机把每道招牌菜的名字和法语发音都记下来。
"鹅肝慕斯配无花果酱……Foie gras……"
我对着手机屏幕一遍遍地念，像背课文一样。服务员路过时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装作在打电话。
回到家，晓雯问我去哪了。
"公司，项目有点急。"我避开她的眼睛。
"你最近怎么总加班？脸色这么差。"她摸摸我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关上卧室的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机里的余额只剩8700块，两张信用卡已经刷了4万9千块。还差3万多！
怎么办？
我翻来覆去一整夜没睡，脑子里反复出现两个画面：一个是张总他们对我刮目相看的表情，一个是晓雯看到账单时崩溃的脸。
02
周一早上8点15分，我第一个到公司。
直奔财务部。
"小李，我想借支2万块，家里急用。"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财务小李抬起头，狐疑地看着我："林主管，借支需要部门总监签字，而且要说明用途。"
"我……我妈住院了，需要交押金。"谎话脱口而出。
小李盯着我看了整整10秒钟，那10秒钟我的后背全是汗。
"行吧，你填个申请表，我帮你走加急流程。"
我颤抖着签下名字，看着那个"20000元"的数字，觉得自己像是在签一份卖身契。
中午12点，我躲在公司楼下的花园里，给大学同学老赵打电话。
"老赵，能借我1万5吗？急用，下个月就还。"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家里有点急事，你别问了，能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行，我下午就转给你。"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脸。
手机震动，银行短信跳出来："您的账户到账15000元。"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计算器：信用卡49000，借支20000，老赵15000，手机余额8700，总共92700元。
够了！
可够了又怎么样？这些钱都是要还的！
下午3点，晓雯发来视频通话。女儿圆圆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爸爸！我今天学会写'家'字了！"
"真棒！"我挤出笑容。
晓雯接过手机："对了，圆圆幼儿园下学期学费要交了，12000块，你明天能转给我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12000块！那笔钱我已经用来订酒店了！
"那个……这两天项目资金有点紧，过几天行吗？"
"林浩，学费下周就要交了，你别又拖到最后一天。"晓雯皱起眉头。
"我知道，我知道，过两天就转。"我赶紧挂了视频。
盯着手机屏幕上女儿的笑脸，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为了在前同事面前装阔气，连女儿的学费都挪用了！
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周二早上6点，我就起床了。晓雯还在睡，我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7点整，我开着租来的黑色奔驰V260停在机场到达口。车是昨晚10点去租车公司提的，为了显得自然，我还特意在车里放了几份"公司文件"——其实是从打印店买的空白合同。
8点27分，张总他们出来了。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心跳快得像打鼓。
5年了，张总头发白了不少，但还是那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李主管胖了一圈，陈经理倒是瘦了，小王还是那张娃娃脸。
"张总！"我挥手喊道。
他们看到我，又看到我身后的奔驰商务车，眼神有些复杂。
"林浩？这是……"张总指了指车。
"公司配的车，平时开着谈客户方便。"我故作轻松地笑着，打开后备箱帮他们放行李。
其实我连驾照都是去年才考的，为了今天还特意请了两天假练车，手心全是汗。
车上，我不停地说话，介绍这几年的变化，介绍总部的情况，介绍我负责的项目。
可他们四个人都很安静，只是礼貌性地点头，偶尔应一声"嗯""是吗"。
气氛有点尴尬。
9点40分，我把车停在白金汉宫酒店门口。
金色的旋转门，穿着燕尾服的门童，大堂里巨大的水晶吊灯，一切都像电影里的场景。
"林浩，这酒店……"李主管欲言又止。
"放心，都安排好了。"我打断他，大步走向前台。
"您好，林浩，预定了4间行政套房。"
前台小姐优雅地微笑，递过来四张房卡："林先生，您的房间在28楼，总共33600元，请问现金还是刷卡？"
我掏出信用卡，手在抖。
"滴——"
刷卡机的声音在大堂里格外刺耳。
我转身，看到张总他们四个人站在大堂中央，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张总，您先上去休息，中午我来接你们吃饭。"我挤出笑容。
张总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林浩，不用这么破费。"
"张总您当年那么照顾我，这算什么。"
其实当年他根本没怎么关注过我，我只是团队里最边缘的那个小职员。但这话说出来，显得我很重情义。
03
中午11点50分，我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
张总他们四个人已经在等了，都换了便装。我注意到李主管穿的是优衣库的T恤，陈经理背的是双肩包，小王脚上是一双旧运动鞋。
而我，特意穿了去年花3000块买的那件衬衫，手腕上戴着从同事那借来的浪琴手表。
"走吧，带你们吃点好的。"我笑着说。
车开了23分钟，停在"布尔乔亚"法餐厅门口。
这是全市排名第三的米其林餐厅，人均消费1680元，需要提前一周预约。
服务员引我们进了包厢，递上菜单。我接过菜单，用蹩脚的法语说："Merci。"
其实这是我昨晚临时背的，发音都不标准。
"林浩，你还会法语？"小王惊讶地问。
"学了一点，工作需要嘛。"我装作不经意地说，"这家店的鹅肝慕斯配无花果酱是招牌，还有松露炖饭，你们一定要试试。"
我流利地报出几道菜名，服务员在旁边记录。
点完菜，我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心脏一紧：鹅肝慕斯680元，松露炖饭890元，波士顿龙虾1280元……
"林浩，要不我们AA吧？"小王小声说。
"都是自己人，别见外！"我立刻拒绝，声音大得连隔壁包厢都能听到。
张总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菜上来了，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可我发现他们四个人都吃得很拘谨，小王甚至不知道该用哪把刀叉。
"这个鹅肝要配红酒，这样……"我装作很懂行的样子，给他们倒酒、讲解。
可气氛越来越尴尬。
李主管放下刀叉："林浩，你现在过得挺好啊。"
"还行吧，这几年努力了一点。"我谦虚地笑着，"不过跟张总你们比还差远了。"
"你现在负责什么项目？"陈经理问。
"一个智能制造的项目，年产值300多万吧。"我把280万说成了300多万。
"团队多大？"
"十几个人。"其实只有3个人。
我看到他们对视了一眼，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
结账的时候，我走出包厢，在前台刷卡。
"先生，总共12680元。"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卡。
12680元！一顿饭！够我们家吃两个月了！
回到包厢，他们四个人表情都有些复杂。
"林浩，真的不用这么破费。"张总又说了一遍。
"没事没事，难得来一次。"我笑着说，但笑容已经僵硬了。
下午我带他们参观公司总部。
总部大楼有38层，我们部门在15楼。我特意带他们绕到28楼的CEO办公区，那里是公司高层的地盘。
电梯门开，正好碰到战略部的VP王总。
"王总好！"我主动打招呼。
王总愣了一下，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我转头对张总说："这是我们负责战略的VP，经常一起开会讨论项目。"
其实王总根本不认识我，刚才那个点头只是礼貌。
张总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晚上去了"鮨一"日料店。
这家店更贵，人均1850元，主打江户前寿司。
我照例点了最贵的套餐，还特意跟师傅用日语说了句"Arigatou"——谢谢。
可这次，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他们四个人聊天，我插不上话。他们聊的都是行业内的事，聊最新的技术趋势，聊市场变化，聊人事调整。
而我，只能不停地给他们倒茶、夹菜、添酒。
像个服务员。
小王突然问我:"林浩，你刚才说的那个项目，是跟华为合作的那个吗？"
我愣住了。
华为？我们的项目跟华为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是另一个……"我支支吾吾。
"哦。"小王点点头，没再问。
但我看到他和李主管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04
第二天早上9点，我又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
这次他们下来得很慢，李主管的脸色不太好。
"李哥，昨晚没休息好？"我关心地问。
"嗯，有点认床。"他敷衍地说。
早餐我订了酒店的行政酒廊，自助餐每人268元。
可他们几乎没怎么吃，草草喝了杯咖啡就说吃饱了。
"今天我带你们去看看新区的产业园，那边发展得特别好。"我热情地说。
"林浩。"张总突然叫住我，"你没必要这样。"
我愣住了："什么？"
"这两天你花了不少钱吧？"张总直视着我的眼睛，"酒店、餐厅、车，这些都不便宜。"
"没事，都是应该的……"
"林浩，我们真的可以自己付。"李主管打断我，"你不用为了证明什么而勉强自己。"
那一刻，我的脸烧得通红。
他们看穿了！
他们早就看穿了我的虚荣，看穿了我的伪装，看穿了我所有的谎言！
"我没有……我只是……"我说不出话来。
"行了，今天的行程我们自己安排吧，你去忙你的工作。"陈经理说，语气很客气，但明显是在拒绝我。
"可是……"
"林浩，听话。"张总拍拍我的肩膀，"我们是来看老朋友的，不是来让你招待的。"
我站在酒店大堂，看着他们四个人走出旋转门，打了辆出租车离开。
我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中午12点，我给张总发微信："张总，晚上一起吃饭吧？"
没回复。
下午3点，我又发："我订了粤菜馆，你们一定喜欢。"
还是没回复。
晚上6点，我直接打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又给李主管打，给陈经理打,给小王打。
全都是"正在通话中"或者"无法接通"。
我的手抖得厉害，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晚上8点，我开车去了酒店。
前台告诉我："林先生，您预定的客人已经退房了。"
"什么？！他们不是明天才走吗？"
"他们下午4点就退房了，说行程有变。"
我瘫坐在大堂的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提前走了！
连招呼都没打！
我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张总的头像——变成了一条灰色的横线。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赶紧查看其他人。
李主管——灰色横线。
陈经理——灰色横线。
小王——灰色横线。
他们把我拉黑了！
全都拉黑了！
我坐在酒店大堂，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客人，水晶吊灯闪烁着刺眼的光。
我花了8万块，换来的是被集体拉黑！
手机屏幕上那些灰色的感叹号，像一把把刀扎在心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推开家门，晓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信用卡账单。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了。
"林浩，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在颤抖，"8万块！你知道这够我们家花多久吗？"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白金汉宫酒店33600元！布尔乔亚餐厅12680元！鮨一日料店15400元！租车6000元！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消费！"她一条条念着账单，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林浩，你疯了吗？！女儿的学费还没交！房贷下个月就要还！你拿什么还信用卡？！"
我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晓雯站起来,冲到我面前，"你到底拿这些钱干什么了？！"
"我……我招待前同事……"
"招待前同事？！"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招待前同事要花8万块？！你是招待他们还是供着他们？！"
我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我只是想……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过得好……"
"过得好？！"晓雯哭着喊道，"你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了省钱我连衣服都一年没买了！女儿想吃个冰淇淋我都要考虑半天！你倒好，为了面子花8万块！"
那天晚上，晓雯哭了整整两个小时。
我坐在阳台上，点了根烟。
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我却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洞。
8万块！
被拉黑！
女儿的学费！
房贷！
信用卡！
所有的事情像一座山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就是个笑话！
一个为了虚荣心毁掉自己生活的笑话！
接下来的一周，我像行尸走肉。
每天早上7点起床，机械地洗漱、吃饭、上班。
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敢看晓雯的眼睛，不敢接女儿的视频电话，不敢看手机里的账单。
财务小李发来消息："林主管，借支的2万块下月要从工资里扣，您知道吧？"
老赵也发来消息："哥们，你说的下月还，是这个月底吗？我这边也挺紧的。"
信用卡中心打来电话："林先生，您本月账单49000元，请在25号前还款，否则会产生滞纳金和利息。"
每一条消息，每一个电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周五下午4点37分，我正盯着电脑发呆。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HR李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