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请问是陈悦女士吗?"电话那头的护士声音急促,"宋清言先生在ICU抢救,他让我们联系您……"我手里的快递盒掉在地上。
38岁的男邻居宋清言,五年来我们只有一个交集——我帮他代收快递。
他从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不看我。我们之间,最多只是"谢谢"和"不客气"的距离。
可护士递给我一串车钥匙和一张银行卡,平静地说:"他说,车库A区8号的劳斯莱斯归你。还有,他让我转告你——这五年,谢谢你证明我还存在。"
我脑子一片空白。一个邻居,要把价值五百万的车留给我?
01
五年前初夏的那个下午,我搬进这个高档小区的1802室。
电梯里碰到了隔壁1803的新邻居——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五官端正,但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感。
他站在电梯角落,低头看手机,连余光都没给我一个。
我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搬来的陈悦。"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宋清言",两个字,然后继续低头。
电梯门开了,他快步走出去,背影笔直但孤独。
第二天傍晚,我下班回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大纸箱。快递单上写着"1803 宋清言收"。
我犹豫了一下,敲响了隔壁的门。
开门的是宋清言,他换了家居服,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我手里的快递,他愣了一下,"麻烦你了",伸手接过,准备关门。
"以后快递可以放我这儿,我白天在家办公。"我脱口而出。
他停顿了两秒,"不用麻烦。"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拿自己的快递。"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了",门关上了。
从那天起,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下楼取快递时,顺便把宋清言的也拿上来。
起初只是偶尔一两个,后来变成了每周三四个,再后来几乎天天都有!
他的快递种类很奇怪:大量的医学书籍、进口药品、营养补剂,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医疗器械。
每次我敲门送快递,他都只是打开一条门缝,伸手接过,说声"谢谢",然后迅速关门。
我从未进过他家,也从未见过他有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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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忍不住问他:"你是医生吗?"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只是……需要这些东西。"
声音很轻,像是不想多说。
我识趣地没再追问。但我注意到,他接快递的手越来越瘦,手背上青筋暴起,有时候还能看到针眼的痕迹。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从苍白变成了青白,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区里关于宋清言的传言很多。有人说他是金融公司的高管,年薪千万,单身贵族。有人说他在躲债,所以深居简出。还有人说他有精神问题,所以不跟人来往。
物业的保安告诉我,宋清言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出门,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周末也不例外。
"那小伙子命苦,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保安叹气道。
我想起那些医学快递,心里越来越不安。
那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照常帮他拿快递。敲门时,他开门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
我透过门缝看到,他的嘴唇发白,额头冒着虚汗。
"你还好吗?"我忍不住问。
"没事。"他接过快递,手明显在发抖。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正在经历某种巨大的痛苦。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继续帮他拿快递,继续敲门,继续说"不客气"。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02
半年后的一个雨天,我照常帮宋清言拿快递。
这次是个很重的箱子,包装严实,上面贴着"医疗用品,小心轻放"的标签。
我拎着箱子上楼,敲响他的门。
等了很久,门才打开一条缝。
宋清言的脸色比以往更差,嘴唇发白,额头冒着虚汗。
"你还好吗?"我忍不住问。
"没事。"他接过快递,手抖了一下,箱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下意识地扶住箱子,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药瓶,沙发上扔着医院的病历袋!
"你生病了?"我直接问出口。
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小问题,在治疗。"
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我站在走廊里,心里五味杂陈。
那绝对不是"小问题",那么多药,那么憔悴的脸色,怎么可能是小问题?
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他的快递内容。
药品越来越多,种类也越来越复杂。我偷偷查了几个药名——都是治疗癌症的靶向药和化疗辅助药物,每一盒的价格都是五位数!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得的是癌症,而且很严重。
那段时间,我经常在深夜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有时候是剧烈的咳嗽声,有时候是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有时候是压抑的呕吐声。
每次听到这些声音,我都想敲门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但又怕他觉得我多管闲事。
我只能躺在床上,听着那些痛苦的声音,心里难受得要命。
快递的频率越来越高,从每周三四个变成了每天都有。
除了药品,还有大量的营养液、蛋白粉、维生素。
我每次送快递,都能感觉到他的状态在恶化。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开门的速度越来越慢,有时候甚至要扶着门框才能站稳。
有次我送快递时,他接过箱子,突然说了句:"陈小姐,真的很感谢你。"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愣了一下,"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不,"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我想问他什么意思,但他已经关上了门。
那年冬天,疫情突然爆发,小区封控了。
所有人都被困在家里,快递也只能放在小区门口自取。
我每次下楼取快递,都会帮宋清言拿上来。封控期间,他的快递更多了,几乎每天都有好几个!
我注意到,快递里开始出现大量的医疗器械——便携式输液架、血氧仪、雾化器。
他的情况一定很糟糕。
有天晚上,我听到隔壁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冲到门口,用力敲门,"宋先生?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我越敲越用力,"宋先生!"
过了很久,门终于开了一条缝。
宋清言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嘴角有血迹。
"我没事,别担心。"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需要去医院!"
"不用,我能应付。"他准备关门,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你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我知道。"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认命的平静,"但我不想去医院,那里……太冷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不想治疗,而是已经放弃了。
他选择一个人在家里,等待最后的时刻。
我的眼眶红了,"如果需要帮助,随时敲我的门。"
"谢谢你,陈小姐。"他轻声说,然后关上了门。
我站在走廊里,听着隔壁传来的咳嗽声,心如刀割。
03
封控结束后,生活恢复了正常,但宋清言的状态越来越差。
他的快递从每天好几个变成了每天十几个,除了药品和医疗器械,还有大量的生活用品——纸巾、湿巾、一次性床单。
我意识到,他可能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了。
有次我送快递时,他开门的速度特别慢。我透过门缝看到,他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要不要我帮你叫家政?"我试探着问。
"不用,我一个人就好。"他接过快递,手抖得厉害。
"你家里人呢?"
"没有。"
两个字,说得很平静,但我听出了无尽的孤独。
我开始主动做一些事情。
每次做饭时,我会多做一份,敲门送给他。起初他总是拒绝,后来可能是实在没力气推辞了,就默默接受了。
他从不让我进门,总是只开一条门缝,伸手接过饭盒,说声"谢谢",然后关门。
第二天早上,我会在门口发现洗干净的饭盒,上面压着一张便签:"谢谢,很好吃。"
字迹潦草,但很认真。
我的女儿糖糖那年五岁,活泼好动。
有次她跟着我送快递,看到宋清言,突然说:"叔叔,你为什么不笑呀?"
宋清言愣住了,看着糖糖,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
他蹲下身,轻声说:"叔叔忘记怎么笑了。"
"那我教你!"糖糖咧嘴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宋清言看着她,嘴角真的扯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眶红了。
从那以后,糖糖每次见到宋清言,都会主动打招呼。有时候她会画画送给他,有时候会折纸飞机塞进他的门缝。
宋清言从不拒绝,每次都会认真收下,说声"谢谢糖糖"。
我注意到,他的声音在跟糖糖说话时,会变得柔和一些。
那年夏天的一个深夜,我被隔壁的声音惊醒。
不是咳嗽,也不是呕吐,而是压抑的哭声。
那种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躺在床上,听着那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
一个成年男人,在深夜独自崩溃,该有多绝望?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帮他拿快递。
敲门时,他开门的速度比平时更慢。我看到他的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
"昨晚没睡好?"我轻声问。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嗯,失眠了。"
我没有戳穿他,只是把快递递过去,"保重身体。"
他接过快递,突然说:"陈小姐,这五年,真的谢谢你。"
我心里一紧,"别说这种话,听起来像告别。"
"不是告别,"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只是想说,你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只是帮他拿了五年快递,偶尔送点饭,这算什么?
但对他来说,也许这就是全部了。
一个被疾病折磨、被世界遗忘的人,唯一的证明,就是那些被及时送到的快递。
它们证明,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小区的监控录像里,有一段画面我后来看到过。
那是一个深夜,凌晨四点多。宋清言从家里出来,穿着睡衣,光着脚,蹲在自家门口。
他抱着头,肩膀剧烈地抽搐着。
那个姿势,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他在走廊里蹲了很久,然后站起来,慢慢走到我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回家,关上门。
那扇门关上的瞬间,整个走廊又恢复了死寂。
五年就这样过去了。
我继续帮他拿快递,他继续保持沉默。
我们之间的交流,永远只有"谢谢"和"不客气"。
但我知道,在这种沉默的陪伴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他需要这些快递,不仅仅是因为里面的药品,更是因为它们代表着——有人还记得他。
04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下楼取快递。
宋清言的快递有三个,都很重。
我拎着快递上楼,敲响他的门。
等了很久,没人应答。
我又敲了几次,还是没有动静。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掏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
物业的人上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混杂着药味和血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茶几上散落着药瓶,地上有呕吐物的痕迹。
我们往里走,在卧室门口看到了宋清言。
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机摔在一旁,屏幕碎了。
"快叫救护车!"我冲过去,蹲下身查看他的状况。
他的脸色青白,嘴角有干涸的血迹,手腕上戴着一个医疗手环,上面刻着"胃癌晚期 四期"几个字。
我用颤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
救护车来得很快。
医护人员把宋清言抬上担架时,我注意到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盒子。
护士想掰开他的手,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用尽全力说了三个字:"给……她……"
然后又昏了过去。
我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圣心医院的急诊室里人来人往,护士拿着病历本问我:"家属吗?"
"不是,我是邻居。"
"那患者的家人呢?"
"我不知道,他好像一个人住。"
护士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先办理住院手续吧。您跟我来一下。"
她带我走到护士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患者上次住院时留下的,他说如果再次入院,要交给陈悦女士。您就是陈悦吧?"
我点点头,接过纸袋。
袋子很轻,里面好像只有几样东西。
"他还说,如果他醒不过来,这个也给你。"护士的语气变得沉重,"患者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胃癌晚期四期,已经全身转移,最多……"
她没说下去,但我明白了。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串车钥匙、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便签。
便签上的字迹潦草,但每个字都看得清楚:"车库A区8号,劳斯莱斯幻影,归你。密码是糖糖的生日。这五年,谢谢你证明我还存在。"
我的手开始发抖。
劳斯莱斯幻影?那是价值五百万的豪车!
一个几乎不跟我说话的邻居,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他还说了什么吗?"我问护士。
护士想了想:"他说,你是这五年里,唯一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的人。还有……"她犹豫了一下,"他让我们转告你,对不起,他不该那样做,但他实在太孤独了。"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护士摇摇头,"他说你去他家就会明白。"
我拿着钥匙,回到了小区。
用物业的备用钥匙再次打开1803的门。
这次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仔细看了看这个房子。
客厅很整洁,几乎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沙发上没有靠枕,茶几上除了药瓶什么都没有,电视柜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墙壁是白色的,空荡荡的,像医院的病房。
我走进卧室,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一排药瓶,至少有三十多种。
我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准备带去医院,转身时注意到书房的门虚掩着。
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我走过去,推开门。
整个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