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刘丽,我死了以后,这五百万,你和儿子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丈夫躺在病床上,恶毒地宣布着他的最终判决。
他以为,他将我毕生的心血全部捐出,就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
“我把钱都给了慈善机构,我看你以后怎么活!”他得意地笑。
我沉默着,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哭闹。
我只是为他拉了拉被子,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他不知道,在我忍气吞声的那些年里,我也为他准备了一份“厚礼”。
“陈浩,别急着走,你先看看这个。”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他亲笔签名的文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份“大礼”,将让他流芳百世的“美名”,变成最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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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刘丽,是病床上这个男人陈浩的合法妻子,我们结婚已经整整二十六年了。
这里是市人民医院视野最好的单人病房,陈浩患了肝癌,晚期,医生私下告诉我,他没几天好活了。
我平静地给他更换快要滴完的吊瓶,仔仔细细地擦拭他的身体,小口小口地喂他喝水吃饭,就像一台设定好固定程序的、不知疲倦的机器。
我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悲伤,心里也像一潭被冰封的死水,毫无波澜。
有时候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剧烈病痛而极度扭曲的脸,会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陌生。
我和他,曾是同乡,也是彼此刻骨铭心的初恋。
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心中只有一个要去城里开一家建材店的遥远梦想。
我那时是镇上小学的老师,工作体面又安稳。
我毅然拿出了我工作几年攒下的所有积蓄,又流着泪求我那重病的父亲,让他把家里准备给我弟弟盖新房子的钱都借了出来。
我凑了整整三万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上。
“阿晴,你放心,我陈浩这辈子,就算是对不起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负你!”
他当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睛里闪烁着让我痴迷的光芒。
那时的我,深信不疑。
我辞掉了人人都羡慕的教师工作,义无反顾地跟着他,陪着他一起睡在那个一下雨就漏水的,阴暗潮湿的仓库里。
白天,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出去跑业务,我就一个人在简陋的店里看店、记账、卸货、搬运,所有男人干的活,我都干。
晚上,我们两个人就着一盏昏黄的灯泡,蹲在地上吃着最便宜的桶装泡面,一边吃一边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得看不到头,但我整颗心里,却被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
因为我天真地觉得,我们是在为我们共同的未来而奋斗,每一滴汗水都充满了价值。
整整五年后,我们的那家小小的建材店,终于靠着我们的拼搏和一点点运气,走上了正轨,成了本地小有名气的建家装供应商。
我们终于在城里买了像样的房子,也买了体面的小轿车,我们的儿子陈阳也呱呱坠地。
我满心欢喜地以为,那些暗无天日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接下来的,都将是数不尽的好日子。
可是,我错了。
当陈浩第一次在饭桌上,因为我给自己多买了一件三百块钱的连衣裙,而对我大发雷霆的时候。
我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那一刻开始,彻底改变了。
“你现在又不去挣钱了,花钱倒是越来越大手大脚!你以为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你这个败家娘们!”
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声色俱厉地骂着,全然不顾旁边只有三岁的儿子,正因为害怕而哇哇大哭。
从那天起,他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收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银行卡和存折。
他每个月,只固定给我两千块钱,作为整个家庭所有的日常开销。
买菜做饭,水电燃气,人情往来,还有儿子成长过程中的一切花销,都必须从这两千块钱里精打细算地挤出来。
每次钱不够用,我都需要像个犯人一样,低声下气地向他开口申请。
“怎么又要钱?上个星期不是才给过你吗?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是不是又乱买东西了?”
“你就不能学着省着点花吗?我在外面赚钱养家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他会像审问犯人一样,让我报出每一笔开销的详细明细。
然后,他会带着一脸极度的不耐烦和毫不掩饰的鄙夷,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我的面前。
那种感觉,完全不是夫妻之间的扶持,而是一场又一场,充满了羞辱的乞讨。
我们家的房子,车子,公司的股权,所有值钱的东西,他没有在任何一样上面,写过我的名字。
他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这些都是他一个人辛辛苦苦挣来的,跟我刘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轻而易举地就忘了,公司起步的第一笔钱,是我从我那贫困的娘家搜刮来的。
他彻底忘了,在他最艰难、最低谷的时候,是谁不离不弃地陪在他的身边,与他同甘共苦。
这些年,他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刘丽,你记住,你吃的,喝的,穿的,全都是我给你的。离开我,你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你想跟我离婚?可以啊,你马上给我净身出户,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看你带着儿子怎么活!”
我们的儿子陈阳,就是在这样极度压抑和扭曲的家庭环境中,一天天长大的。
他从小就跟他的父亲不亲近,甚至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他心疼我所受的委屈,但年幼的他,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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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半年前,那根压垮我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重重地,落了下来。
我们的儿子陈阳大学毕业了,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去父亲的公司按部就班。
他想和同学一起,合作做一个关于新型环保建筑材料的互联网创业项目。
他们的商业计划书,做得非常详尽和专业,市场前景也被很多业内人士看好,只是缺少一笔二十万的启动资金。
陈阳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在一个气氛还算融洽的晚上,向他的父亲开了口。
“爸,我……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
陈浩当时正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显得高高在上。
“有屁快放。”
“爸,我想……我想跟我的大学同学一起创业,我们的项目前景很好,您能不能……能不能支持我一点启动资金?”
陈阳的声音越说到后面越小,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陈浩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像审视一件货物一样,落在了我们母子俩的身上。
他的眼神,冰冷,又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创业?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我的钱,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我冒着风险,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我能供你读完大学,已经是我们老陈家祖坟冒青烟,是你天大的恩赐了,你现在居然还想找我要钱去打水漂?”
“你是在做白日梦吗?”
他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剐在陈阳那张年轻而又充满希望的脸上。
陈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因为愤怒和屈辱而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陈浩的羞辱还没有结束,他把矛头又一次对准了我。
“还有你!”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就是你这个没用的妈,整天除了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不会,教出这么一个好高骛远的儿子!”
“你们母子俩,是不是一天到晚就合起伙来,琢磨着怎么从我这里挖钱?啊?”
那一刻,我看着我儿子那双因为极度的屈辱和失望而变得通红的眼睛。
我这二十多年来,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温情幻想,所有关于这个家庭的最后一点留恋,都在这一刻,彻底地,崩塌了。
我无比清醒,又无比痛苦地意识到,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我们母子俩,甚至连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都不如。
钱,才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信仰。
我明白了,如果我再不为我自己,为我可怜的儿子做点什么。
我们的未来,将会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彻底的黑暗。
我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失眠了。
我在那张冰冷的双人床上,睁着眼睛,一直躺到了天亮。
我在无边的黑暗中,反复地思考,最终,我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或许有能力,也有意愿帮助我的人。
那个人,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叔,姓林。
林表叔年轻的时候,家里特别穷,是我已经过世的父亲,省吃俭用地资助他读完了大学,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后来自己下海经商,凭着过人的胆识和能力,做得非常成功,成了我们那个小地方出去的最有名的企业家。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跟我们家保持着联系,也时常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关照我们。
我心里很清楚,陈浩对他,一直都抱着一种既想巴结,又极度嫉妒的复杂心态。
03
第二天,我找了一个回娘家的借口出门。
我没有让陈浩开车送我,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上了去往省城的长途汽车。
我没有直接回我妈家,而是直接去了林表叔那栋气派的办公大楼。
林表叔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热情地接待了我。
他看到风尘仆仆的我,显得非常惊讶。
“阿晴?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派车去接你啊。”
我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哭泣,也没有像一个怨妇一样,向他控诉我这些年的苦难。
我只是很平静地,把我和陈浩这二十多年来的婚姻生活,简单地,客观地,对他叙述了一遍。
我说得很克制,没有添加任何主观的情绪,全都是冰冷的事实。
林表叔听完之后,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摘下了那副金丝边的眼镜,用手使劲地揉了揉眉心,最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包含着无限同情的叹息。
“阿晴,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也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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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我今天来找您,不是来向您借钱的,更不是来找您哭穷的。”
我从我那个已经洗得发白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份我自己熬了几个通宵,反复修改后写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份看起来纸张很粗糙,排版也很不专业,但逻辑却异常清晰和严谨的“商业合作计划书”。
我把这份凝聚了我所有希望的计划书,郑重地推到了林表叔的面前。
“表叔,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天大的忙,或者说,我想跟您做一笔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生意。”
“我想请您,配合我,完完整整地,演一场戏。”
林表叔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拿起那份看起来有些可笑的计划书,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看得非常仔细,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不解和疑惑,慢慢地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惊讶,最后,甚至变成了一种欣赏和赞许。
当他看完最后一页,他把计划书轻轻地放在了桌上,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着我。
“阿晴,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可是一步极其凶险的棋,一旦走错任何一步,你可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我迎着他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表叔,我已经无路可退,也退无可退了。”
“为了我的儿子陈阳,也为了我自己这屈辱的后半辈子,我今天必须赌上这一次。”
林表叔看着我眼中那决绝的光芒,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阿晴,你这个忙,表叔一定帮你。”
“需要我怎么做,在什么时候做,你尽管详细地告诉我。”
我从省城回家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我的复仇计划。
我像往常一样,勤勤恳恳地做饭,任劳任怨地打扫卫生。
只是在晚饭的饭桌上,我装作非常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建业,我昨天去看我妈,顺便抽空去见了林表叔一面,他气色看着还不错。”
正在狼吞虎咽的陈浩,一听到“林表叔”这三个字,耳朵立刻就像雷达一样竖了起来。
“他找你有什么事?”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随便聊聊天。听他随口说起,他公司最近好像在做一个什么新能源的项目,据说非常非常赚钱的样子。”
我说完,就不再多言,只是低头专心致志地吃饭。
陈浩心不在焉地扒了两口饭,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那颗骚动的心。
“到底是什么项目?他跟你详细地说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脸上装出了一副完全不懂、也毫无兴趣的样子。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那些生意上的事情啊,就模模糊糊地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什么有政府的背景,是国家扶持的,回报率特别高。”
“不过林表叔也说了,这种天大的好事,门槛高得吓人,一般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进去。”
我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了陈浩的心坎上。
他这个人,一辈子都好高骛远,总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总想着能抓住某个天赐良机,然后一步登天。
我故意把门槛说得很高,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和强烈的好胜心。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那个神秘“项目”的更多细节。
我每一次,都用“我也不太懂”、“人家大老板的事情,我哪好意思多问”这样的话来搪塞他。
我还把我从林表叔那里拿来的一份经过精心伪造的,看起来高深莫测的项目计划书,“一不小心”地遗忘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知道,以他那多疑又贪婪的性格,他一定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地看。
04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一大早起床的时候,就发现那份计划书有被人明显翻动过的痕迹。
陈浩开始通过他自己那些生意上的渠道,去偷偷地调查林表叔和他公司的近况。
当他从好几个可靠的来源那里确认了,林表叔的公司最近确实在紧锣密鼓地运作一个规模庞大的新能源项目,而且财力极其雄厚之后。
他心里那份对金钱的贪婪,就开始彻底压过了他天性中的多疑和谨慎。
一个星期之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他终于主动对我开了口。
“阿晴,你…你再给你那个林表叔打个电话,就说……就说我也对那个项目非常感兴趣,看能不能也跟着投一点小钱,赚点辛苦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停地闪烁,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刻意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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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精心准备的鱼饵,已经被这条贪婪的鱼,死死地咬住了。
在我和林表叔心照不宣的一唱一和,以及半推半就的精彩表演之下。
陈浩最终,如愿以偿地获得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投资”资格。
但是,林表叔那边,也恰到好处地,提出了一个让他既兴奋又非常头疼的“条件”。
“陈浩啊,不是表叔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个项目,是我们几个身家过亿的大股东一起秘密做的,内部有严格的规定,最低的个人投资门槛是五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林表叔在电话里,用一种既亲切又非常为难的口气,对他说。
“你如果真的能想办法凑齐这笔钱,我就豁出我这张老脸,帮你运作一下,让你也上车。”
五百万,对当时的陈浩来说,几乎是他能够动用的,全部的身家。
他们公司的账面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流动资金。
他急得在家里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团团转,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我看着他因为焦虑而日渐憔悴的样子,心里冷笑不止,但脸上却依然装出了一副替他焦急分忧的贤惠表情。
我“小心翼翼”地,在合适的时机,向他提出了我的“建议”。
“建业,要不……我们还是跟林表叔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就少投一点,哪怕只投个一两百万也行啊。”
陈浩一听,立刻就粗暴地否定了我的想法。
“你懂个屁!妇人之见!这种千载难逢,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怎么能轻易错过!”
“可是,我们手上哪有那么多的现金啊,总不能为了这个,把我们辛辛苦苦经营的公司给卖了吧?”我继续看似无心地引导着他。
我的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就点醒了他。
他沉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那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算计的光芒。
然后,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我结婚二十多年来,都从未见过的,无比温和的笑容。
“阿晴,你说的也对,我们现在手上的现金,确实是不够。”
“不过,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以我们夫妻共同经营的这家建材公司的名义,向你那个林表叔的公司,先借一笔五百万的过桥资金。”
“我们就对外说,我们是公司经营遇到了困难,需要这笔钱来临时周转一下。”
“等这笔钱一打到我们公司的账上,我们立刻就把它转手投到那个新能源项目里面去。”
“这样一来,我们既不需要动用自己的任何本钱,又能稳稳当当地把这个能下金蛋的项目拿到手。”
“等项目一分红,我们立刻就把本金连本带利地还给你林表叔,剩下的,就全都是我们自己净赚的了。”
“阿晴,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是不是绝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这个“聪明才智”的期待和炫耀。
他以为自己想出了一个天衣无缝,能够空手套白狼的绝妙计划。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正一步一步地,稳稳地,走进了我为他精心设计和准备的,那个最完美的法律陷阱里。
05
我假装因为这个计划的风险而犹豫了很久,最后才在他的反复劝说和甜蜜许诺下,“勉强”地点头同意了他的计划。
很快,在林表叔那边的“积极配合”下,一份条款无比严谨的《借款合同》,就正式地摆在了我们夫妻俩的面前。
合同的甲方,是林表叔旗下一家注册资金雄厚的投资公司。
乙方,是我们夫妻共同经营了多年的那家建材公司。
借款的金额,不多不少,正好是我和他都认为的,我们当时全部身家的总和——四百八十万。
合同上,用加粗的黑体字,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这笔借款,属于我们建材公司的经营性借款,应由我们夫妻二人,共同承担无限连带的偿还责任。
也就是说,在法律层面上,这是一笔没有任何争议的,板上钉钉的夫妻共同债务。
这份合同的所有条款,都由林表叔公司里最专业的法务团队亲自草拟,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经过了仔细的推敲,滴水不漏。
并且,为了确保这份合同的绝对法律效力,我们还专门去了市里的公证处,对这份借款合同进行了全程录像的公证。
陈浩当时已经被即将到手的巨额利润,冲昏了全部的理智。
他看着那份厚厚的合同,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阅读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只是觉得这只是一个必要的流程。
他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合同的乙方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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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满脸笑容地催促着我,也赶紧签上我的名字。
当我一笔一划地,在那张纸上写下“刘丽”那两个字的时候,我的手,在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他那纠缠了半生的命运,就将彻底地,走向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四百八十万的巨额借款,在合同正式签订的第二天,就迅速地打入了我们公司的公共账户。
陈浩守在电脑前,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串长得吓人的数字,整个人兴奋得脸都涨红了。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当天下午,就迫不及待地,按照林表叔那边给出的那个“项目要求”。
将这笔他眼中“从天而降”的巨款,一分不差地,转入了一个指定的,加密的“投资账户”。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那个所谓的神秘“投资账户”。
实际上,是林表叔用一个不相干的身份,在海外注册的一个,由他自己百分之百完全控制的安全账户。
这笔庞大的资金,只不过是从他的左手,稳稳当当地,倒到了他的右手而已。
而我为陈浩精心准备的这个巨大的“债务陷阱”,也就此彻底地,完美地完成了最终的闭环。
资金成功转出的第二天,林表叔就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剧本,给陈浩打来了那个关键的电话。
“哎呀,陈浩啊,真是不好意思,项目那边,临时出了点小问题,你不要着急。”
“最近上面有新的政策监管下来,对我们这个行业查得特别严格,我们所有的项目资金,都被暂时冻结了,需要配合审查。”
“你放心,这只是一个正常的流程,等这阵风头过去了,一切就好了,你再耐心等等。”
陈浩一听到“冻结”这两个字,当时整个人就懵了。
他急得像一只被关在热锅上的蚂蚁,一天要给林表叔打十几个电话。
林表叔每次都用各种各样听起来非常合理,却又无法解决问题的理由搪塞他,安抚他,让他再等等,不要急。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月。
陈浩在这暗无天日的一个月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消瘦了下去,眼窝深陷。
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和不可理喻。
他把他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毫无保留地,撒在了我的身上。
他翻来覆去地咒骂我,说都是我那个该死的,不安好心的表叔,害他亏了这么多钱。
他又骂我,说我就是个天生的丧门星,专门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厄运。
我默默地忍受着他所有的咒骂,甚至偶尔的推搡和殴打。
因为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现在越是痛苦,越是绝望,我的计划,就进行得越是成功。
就在他为此事心力交瘁,被巨大的焦虑和悔恨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
他的身体,也像那根被不断拉紧的橡皮筋一样,终于被彻底地压垮了。
06
那天,他正在家里因为一件小事对我大发脾气,突然,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口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直挺挺地昏倒在了地上。
我没有慌乱,只是平静地拨打了急救电话,把他送到了医院。
一系列繁琐的检查之后,最终的诊断报告出来了。
肝癌,晚期,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没有任何进行手术的价值了。
医生告诉我,他剩下的时间,如果用最好的药维持着,最多,也只有三个月。
我拿着那份薄薄的,却无比沉重的诊断报告,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医院那条冰冷的,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
我没有哭。
我只是觉得,老天爷,终究还是有眼的。
陈浩在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他不再关心那个被“冻结”的投资项目了。
他开始变得极度的怨恨,和充满了恶毒。
他怨恨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让他这种“天之骄子”得了这种不治之症。
他更怨恨我,怨恨我为什么还好端端地,健康地活着。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他无法接受,他这一辈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钱财,在他死后,最终会顺理成章地落到他鄙视了一辈子的我,和我儿子的手中。
于是,他开始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场,也是最恶毒的一场报复。
他瞒着我,也瞒着我们远在外地的儿子陈阳。
在医院的病房里,他偷偷地,请来了他自己的私人律师,和市里公证处的工作人员。
他立下了一份,在他看来,能够彻底地,将我和儿子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恶毒遗嘱。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陈浩的怨恨和恶意,终于攀升到了顶峰。
他把我一个人叫到他的病床前,那双因为病痛而深陷下去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充满了报复快感的光芒。
他一把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那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肉里,传来一阵阵刺痛。
“刘丽…你…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他一字一顿,用尽他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布一个伟大的胜利。
“我…我把我名下所有的钱,我们那五百万的家产…连带着那家公司和那套大房子…全都…全都一分不剩地,捐给慈善机构了!”
“我请了公证员…立了具有最高法律效力的遗嘱…你,和那个没出息的败家子…一分钱都别想拿到!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阵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的笑声,脸上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残忍的快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我听到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后,那种震惊、崩溃,然后痛不欲生的绝望表情。
他贪婪地,等着看我哭,等着看我闹,等着看我跪下来,像条狗一样地求他。
“你这辈子,就守着那个空房子…不,房子也是公司的资产,你也得给我滚出去!你去要饭吧!你去死吧!哈哈哈哈…”
他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都因为缺氧而憋成了酱紫色。
可是,他预想中的那一切画面,都没有出现。
我的脸上,平静得像一湖秋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的微笑。
我俯下身,温柔地,用手里那块干净的热毛巾,轻轻擦去他因为剧烈大笑而从嘴角溢出的白色泡沫。
然后,我轻轻地,为他拉高了身上那床薄薄的,印着医院标志的被子,一直盖到他的下巴。
我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照顾一个熟睡的婴儿,我的语气更是平静得可怕。
“陈浩,你辛苦了一辈子,也该好好地,安安静静地休息了。”
我缓缓地直起身子,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因为我的平静而充满了巨大错愕和强烈不解的眼睛。
我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出了那句我早已在心里为他精心准备了整整半年的台词。
“哦,对了。有件事你可能因为生病,脑子糊涂了,给忘了。”
“在你准备上路之前,我刚好,也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陈浩脸上那扭曲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山雨欲来般的困惑,和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看着我,嘴巴费力地张了张,似乎想问什么,却因为极度的虚弱和震惊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没有让他等得太久。
我从我随身携带的那个陈旧布包里,拿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