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晓雯，这房子原价850万，我现在260万就给你，你只要先付78万就能签合同。”苏婉握着我的手，眼眶都红了，“咱们十二年的交情，我只信得过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从大学就认识的闺蜜，心里五味杂陈。南山实验学校的学区房啊，多少人挤破头都买不到，她现在这么便宜就要卖给我。可是，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的靠谱吗？
“你真的确定要移民？这么急？”我试探着问。
苏婉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我看她朋友圈里晒的移民材料：“阿强在加拿大找到工作了，下个月就要走。房子我来不及慢慢卖，晓雯，你要是不要，我只能卖给别人了。”
我咬了咬嘴唇，想起女儿马上要上小学，为了学区房的事，我和老公已经愁了大半年。这个机会要是错过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
“行，那我们约个时间，把合同的事情定下来。”我说。
那一刻，我完全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签字那天下午，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无意中瞥见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上面跳动的几行字，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01
事情要从一周前的那个周五晚上说起。
下班回家，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女儿月月趴在茶几上写作业，老公在厨房做饭。这是我们家最平常的一个傍晚，空气里飘着炒菜的香味，电视里放着新闻。
我漫不经心地刷着朋友圈，突然看到苏婉发了一条动态。照片上是一本深蓝色的移民签证和一张房产证，配文只有简单一句话：“人生新篇章，有些东西该放下了。”
我愣了一下，立刻点进去放大看。房产证上的地址我认识，就是她住的那个南山区的小区，实验学校片区的房子。移民签证上贴着她的照片，看起来很正式。
我赶紧给她发私信：“婉婉，你要移民？什么时候的事？”
消息发出去，显示已读，但她没回复。我盯着屏幕等了五分钟，正准备放下手机，电话就打进来了。
“晓雯。”苏婉的声音有点哽咽，“我正想找你说这事呢。”
“怎么了？你声音不对，是不是哭了？”我坐直了身子。
“阿强在加拿大那边找到工作了，一家科技公司，待遇特别好。”苏婉深吸一口气，“他让我跟他一起过去，我想了很久，决定跟他走。”
“这么突然？你工作怎么办？”
“已经辞职了。晓雯，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还有...”她停顿了一下，“我那套房子，你不是一直想买学区房吗？”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你那房子不是850万吗？我哪里买得起。”我苦笑，这是实话，我和老公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加起来也就80万左右，连首付都不够。
“我知道，所以我想便宜卖给你。”苏婉的声音压低了些，“晓雯，我手续办得很急，下个月就要走，来不及慢慢卖房子了。那房子还有590万的贷款，你只要付260万的首付，然后接手贷款就行。”
我快速在心里算了一下，260万的首付，按照通常三成来说，总价应该是...不对，850万的房子，三成首付也要255万，这账对得上。
“可是260万我也付不起啊。”
“听我说完。”苏婉的语气有点急，“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我给你个更大的优惠。你先付30%，就是78万，签完合同，剩下的182万你一个月内付清就行。我就是想赶紧把这事办了，好专心处理移民的事。”
78万，我刚好有。
“这...”我犹豫了。
“晓雯，我只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是不要，我明天就挂中介了。”苏婉说，“南山实验的学区房啊，你自己也知道多难买。我这是看在咱们十二年的交情上，才想着先给你。”
十二年。我和苏婉从大学住同一个宿舍开始认识，后来她是我的伴娘，月月出生她还来医院看我。这些年虽然见面不算特别多，但关系一直很好。
“让我跟我老公商量一下，行吗？”
“行，你商量。但是晓雯，这事你得快点决定，我这边真的等不了太久。”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老公从厨房出来，看我脸色不对：“怎么了？”
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公皱起眉头：“这么便宜？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是苏婉啊，咱们的伴娘，我大学最好的朋友。”我说，“她人我还信不过吗？”
“话是这么说...”老公在我身边坐下，“但是买房子不是小事，78万可是咱们全部的积蓄。要不明天去看看房子？而且得查一下房产证，看看有没有抵押，贷款情况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你说得对。”我点点头，“我明天问她什么时候方便。”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如果买下这房子，月月就能上实验学校了，一会儿又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老公的鼾声在耳边响起，我盯着天花板，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苏婉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方便看房子。她秒回：“今天上午就可以，我在家。”
九点钟，我和老公开车到了她住的小区。这是一个2010年左右建的老小区，绿化不错，楼下还有个小公园，几个老人在那里晨练。
苏婉下楼来接我们，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她看起来有点憔悴，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
“晓雯，这么早就来了。”她笑着说，但笑容有点勉强。
“这么大的事，当然要早点来看。”我说。
上楼的时候，我留意观察周围的环境。楼道挺干净，墙上贴着物业的通知，门禁系统看起来也挺新的。到了十二楼，苏婉打开门，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道飘出来。
房子是两室一厅，大概90平方米，精装修。客厅的落地窗采光很好，阳台上晾着一些衣服。整体装修风格偏简约，米色的沙发，木质的茶几，墙上挂着几幅装饰画。
“你们随便看。”苏婉说着，走到饮水机那里给我们倒水。
我和老公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卧室里有个大衣柜，半开着，里面挂着不少衣服。书房的书架上摆着各种书籍和几个玩偶。厨房很整洁，看得出经常使用。
“房子不错啊。”老公说，“你这些家具都要带走吗？”
“带不了多少，机票只能托运两个箱子。”苏婉摇摇头，“这些家具你们要是不嫌弃，就都送你们了。我只想带点衣服和一些纪念品。”
说着，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挂断了。
“怎么不接？”我问。
“移民中介，这几天一直催我，烦死了。”苏婉揉了揉太阳穴，“一会儿要我补材料,一会儿要我去签字，事情太多了。”
“对了，房产证呢？”老公问，“我想看看。”
苏婉愣了一下，转身去卧室拿。她在卧室里待了有两三分钟，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我接过来仔细看，封面上写着“房屋所有权证”，里面有苏婉的名字和照片，房产地址也对得上。
我仔细端详那张照片，有点模糊，大概是扫描的时候没弄好。不过房产证的钢印看着挺清晰的。
“贷款是哪个银行的？”老公问。
“工行。”苏婉脱口而出，接着又补充，“不对，是建行，你看我这脑子，最近事情太多，都搞混了。”
我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了一下，但没多想，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婉婉，你这房子当时买的时候多少钱？”我问。
“720万，那是五年前了，现在涨到850万很正常。”苏婉说，“要不是急着走，我不会卖这么便宜的。”
老公又问了一些细节，比如物业费、水电费之类的。苏婉都一一回答了。
快中午的时候，苏婉提议一起去吃饭。她开车带我们到附近一家湘菜馆，说是她经常来的店。
点菜的时候，她手机又响了好几次，每次她都是看一眼就挂断。我有点好奇：“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你要不先接电话？”
“没事，都是些推销电话。”苏婉摆摆手，“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不想被打扰。”
菜上来后，苏婉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晓雯，这是我提前打印好的购房协议。”她把文件推到我面前，“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咱们现在就说。”
我接过来翻看，协议上写得很详细，房屋地址、面积、价格，还有付款方式。上面写明买方需先支付首付款78万元，剩余182万元在签约后一个月内付清。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老公看起来有点意外。
“我这不是赶时间吗。”苏婉说，“你们要是同意，下周一就可以签字。我周二就要去办理房产过户的手续，必须得赶在出境前把这些事情都办完。”
“等等。”老公说，“这种事情不能太着急吧？我们至少得找律师看看合同，还得去房管局查一下房子有没有其他问题。”
苏婉脸色变了变，语气有点冲：“志强，咱们什么关系？晓雯可是我大学四年最好的姐妹，我会坑她吗？”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
“婉婉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打圆场，“他就是比较谨慎，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确实得走个程序，这么大的金额，多留个心眼总没错吧？”
苏婉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也是，我理解。那你们找律师看吧，但是动作一定要快。晓雯，我实话告诉你，昨天就有人问我这房子，出价280万。我要不是念着咱们的交情，早就卖给他了。”
“有人出280万？”我吃了一惊。
“对啊，但是我想着先问问你。你要是真的想要，下周一之前给我答复。”苏婉夹了口菜，“不然我就卖给那个人了，毕竟价格更高。”
这顿饭吃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方面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另一方面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03
回家的路上，老公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发呆。
“你怎么想？”老公突然问。
“我也不知道。”我说，“感觉她好像挺着急的，一直在催。”
“对，我也觉得。”老公说，“而且你注意到没有，问她贷款银行的时候，她开始说工行，后来又改口说建行。”
“可能真的是累糊涂了吧。”我为苏婉辩解，“你想想，移民这么大的事情，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老公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回到家，我给我一个做律师的大学同学打电话，把购房协议拍照发给她，请她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
半个小时后，她回电话了：“从合同本身来看，没什么大问题。条款都挺正常的，付款方式和过户流程也写得很清楚。不过，我建议你去房管局查一下这个房子，确认没有其他抵押或者纠纷。”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挂了电话，我查了一下房管局的上班时间。工作日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周末不办公。今天周六，只能等下周了。
我给苏婉发了条信息：“婉婉，合同我找人看了，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想去房管局查一下房子，这个你能理解吧？”
她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当然理解。但是晓雯，查册得工作日才能去，你最快也得下周一才能查。我这边时间真的很紧，你要是下周一能查完，咱们下午就签字，行不行？”
我想了想，回复：“行。”
周日这一天，我在家里坐立难安。不停地刷手机，看苏婉的朋友圈。她又发了几条动态，都是关于移民准备的事情。有一张是她和阿强的合影，两个人在机场，阿强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太清脸。
月月在一边写作业，突然抬头问我：“妈妈，我们真的能搬到新房子吗？那我就能去实验学校上学了吗？”
“有可能哦。”我摸摸她的头，“但是妈妈还要再确认一些事情。”
“那我们要快点搬过去！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在那个学校，他们说那里的老师可好了！”月月兴奋地说。
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我心里又多了几分压力。这个学区房，对我们家来说确实太重要了。
晚上睡觉前，我又把那份购房协议仔细看了一遍。合同上写得很清楚，签字后三天内支付78万，剩余款项一个月内付清。如果违约，定金不退。
78万，这是我们全部的积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全泡汤了。
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明天周一，去房管局查册，如果一切正常，下午就签字。
可是，直到凌晨两点多，我还是睡不着。
04
周一早上，我跟公司请了半天假。八点半就到了房管局门口，门还没开，已经排了不少人了。
九点整，大门打开。我排队取号,然后在等候区坐下。大厅里人很多，有带着孩子来的，有拿着厚厚一沓材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紧张的气氛。
终于轮到我了。我把苏婉那套房子的地址报给工作人员，请他帮我查册。
“查什么内容？”工作人员问。
“我想看看这个房子有没有抵押，有没有其他产权纠纷。”
“稍等。”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敲了一会儿，“查不到。”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系统里没有这个地址的房产登记信息。你确定地址对吗？”
我又报了一遍地址，连门牌号都说得很清楚。工作人员又查了一遍，还是摇头。
“系统里确实没有。有可能是信息还没录入，或者...”他停顿了一下，“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个房产证。”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会不会是系统出问题了？”我问。
“我们系统一般不会出问题的。”工作人员说，“你最好联系一下房主,确认房产证的真实性。”
我走出房管局，手有点发抖。立刻拿出手机，给苏婉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晓雯？”苏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促。
“婉婉，我刚才去房管局查册了...”
“查到了？”她打断我，“没问题吧？”
“系统里查不到你那套房子的信息。”我说，“是不是地址我记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哦，我知道了。”苏婉说，“可能是因为我这房子最近刚办完贷款变更，信息还没更新到系统里。这种情况很正常的，一般要一两周才能同步。”
“是这样吗？”我半信半疑。
“当然啊。晓雯，你要是不放心，下午签字的时候，我陪你去银行，咱们直接找信贷经理确认贷款情况，这总行了吧？”苏婉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你是不是太谨慎了？搞得我们关系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
“不是，我就是...”
“行了，你别多想了。”苏婉说，“下午两点，你来我家，我们把合同签了，然后一起去银行。移民中介刚才又催我了，说我今天必须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完，不然会影响我出境手续。晓雯，你可得帮帮我。”
我听她这么说，又有点动摇了。也许真的是系统更新的问题？
“好吧，下午两点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我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乱成一团。
回公司上了半天班，中午在公司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完全没有胃口。一点半，我跟领导说有点急事，提前下班了。
开车去银行，取了一张78万的转账支票。柜台小姐看了我一眼：“这么大金额的转账，您确定收款信息都对吗？”
“对的。”我点点头。
拿着支票，我的手心全是汗。这是我和老公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车子停在苏婉小区楼下的时候，我给老公打了个电话。
“我到了。”
“你真的决定了？”老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担心。
“她答应陪我去银行确认贷款情况，应该没问题。”我说，“你放心吧。”
“要不我现在过来陪你？”
“不用，你好好上班吧。我签完字就回来。”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拿着包走进了小区。
电梯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我告诉自己，苏婉是认识十二年的好朋友，她不会害我的。
电梯门打开，我走到苏婉家门口，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苏婉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精神不错。
“来了？快进来。”她笑着说，看起来心情很好。
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要签字的文件，还有两杯泡好的茶。窗帘拉着，屋里开着暖黄色的灯，还放着轻音乐，营造出一种很舒适的氛围。
“先坐。”苏婉指着沙发，“咱们先把合同细节再过一遍。”
我坐下，她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拿起那份协议。
“这里，付款方式。首付78万，三天内到账。剩余182万，一个月内付清。”她指着合同念，“过户手续我这边会联系中介办理，你只要配合提供材料就行。”
我听着，一边点头。
“然后这里，违约条款...”她继续念着。
05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屏幕是黑的，放在茶几的另一边。她的包也在旁边，微微敞开着，能看到里面有钱包和钥匙。
“晓雯，你在听吗？”苏婉突然问。
“啊？在听在听。”我回过神。
“那行，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字吧。”她拿起笔，在甲方的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我，“你签这里。”
我接过笔，手有点抖。就在我准备下笔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一阵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间。”我放下笔，站起来。
“去吧，就在那边。”苏婉指了指走廊。
我走进洗手间，关上门。其实也没有特别急，就是突然想缓一缓，整理一下思绪。
站在洗手台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是有点白，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就签个字而已，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在我擦脸的时候，外面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环境里还是能听见。
我擦干脸，准备出去。就在开门的瞬间，我透过门缝看到，苏婉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厨房。她的手机还在茶几上，屏幕亮着。
我走出洗手间，往客厅走。苏婉在厨房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背对着我。
就在那一刻，我无意中瞥向茶几上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微信群聊的界面，群名叫“今日目标”。
最上面的几条消息清清楚楚地显示在屏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