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女友傍上富二代,13年后镇上发大水,看到楼里的人我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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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舟在湍急的洪流中颠簸,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我的钢盔上。

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照向那栋在洪水中摇摇欲坠的居民楼。

“连长,怎么了?”身后的战士焦急地大喊,“发现目标了吗?”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光束的尽头,那张苍白而绝望的脸,让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这一刻,我竟然犹豫了......

01

一九八九年的夏天,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也浮动着别离与未知的躁动。

我叫裴雁寻,是那个年代里最普通的一个大学毕业生。

说普通,是因为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怀揣着改造世界的梦想,却拎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行囊。

说不普通,或许是因为我有一个叫苏芷晴的女朋友。

她是外语系公认的系花,一笑起来,仿佛整个夏天都为她明亮。

在那个精神远比物质富足的大学校园里,我们的爱情是一首纯粹的诗。

我们会为了省下几毛钱,绕远路去吃最便宜的食堂窗口。

也会在操场边的白杨树下,就着月光,聊一整个晚上的未来。

我曾对她说,等我毕业了,我要努力工作,给你一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但充满阳光和书香的家。

她总是依偎在我怀里,用力地点头,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然而,毕业就像一道分水岭,将理想无情地冲刷到了现实的荒滩上。

我学的专业是中文,在那个经济浪潮初起的年代,这个专业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我揣着简历,跑遍了省城里所有我能看得上的单位,得到的答复大多是“等通知”。

而这个“等通知”,我们后来都知道,其实就是最委婉的拒绝。

最后,我在一家街道小厂找了份文员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刨去房租,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点生活费。

我们租住在城中村的筒子楼里,那是一栋老旧的苏式建筑,长长的走廊两边排满了房间。

我们的房间在最里头,终年见不到阳光,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公用的厨房里油烟熏得墙壁发黑,厕所的味道更是让人退避三舍。

苏芷晴起初还会笑着安慰我,说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现实的耳光,总是一次比一次更响亮。

她那为数不多的几件漂亮裙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快就失去了光泽。

曾经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也因为每天在烟熏火燎的公用厨房里洗菜做饭,而变得粗糙。

我们的争吵,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里,悄无声息地滋生了。

第一次争吵,是因为一碗牛肉面。

那天我发了工资,想带她去“奢侈”一把,吃一顿城里有名的马记牛肉面。

可她看着菜单上高昂的价格,却执意只点了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

我有些生气,觉得她太委屈自己。

她却红着眼圈说:“雁寻,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呢?”

那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我终究是没吃出半点香味。

从那以后,争吵的频率越来越高。

为了一毛钱的菜价,为了谁去打扫油腻的厨房,为了下雨天晾在走廊里收不回来的衣服。

每一次争吵,都像一把小刀,在我们曾经坚不可摧的爱情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一个字——穷。

我拼了命地想改变现状,下了班去做家教,去码头扛包,只要能挣钱的活,我都干。

可我一个人的努力,终究追不上现实攀升的速度。

关振宇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远房表哥,家里是做生意的,算是镇上最早富起来的那批人。

他第一次来找我们,是开着一辆锃亮的桑塔纳。

那小轿车停在脏乱的筒子楼下,就像天鹅闯进了鸭群,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他穿着时髦的夹克衫,手腕上戴着一块我叫不上名字的手表,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我所不具备的自信和从容。

他对苏芷晴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今天送一束娇艳的玫瑰,明天带她去城里最高档的西餐厅。

他从不谈未来,只给她看当下就能享受到的生活。

苏芷晴开始还会拒绝,但她的眼神,我已经看得懂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向往、挣扎和愧疚的复杂眼神。

我心里很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能指责她变心,因为我知道她跟着我受了多少苦。

我也不能对关振宇做什么,因为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的愤怒都显得像个笑话。

我只能更加沉默地对她好,笨拙地用我仅有的方式,试图留住她。

我会在深夜等她回来,给她端上一碗热汤。

我会在发工资后,跑遍全城,给她买一支她念叨了很久的口红。

可这些,在关振宇送的一瓶法国香水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压垮我们爱情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那天,我的母亲从乡下打来电话,说父亲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急需一笔钱做手术。

我挂了电话,感觉天都塌了。

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掏了出来,又跑去跟所有认识的朋友借,可还是差一大截。

我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苏芷晴,想让她把我们存着准备结婚的钱先拿出来。

我推开门,看到她正坐在镜子前,精心打扮。

她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新裙子,空气中飘散着那瓶法国香水的味道。

我还没开口,她先说话了。

“雁寻,我们分手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为什么?”我干涩地问。

她转过身,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累了,”她说,“我真的受够了这种一贫如洗、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了。”

“我爱你,雁寻,我真的爱过你。可是,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进我的心脏。

我冲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几乎是嘶吼着问她:“芷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她摇着头,泪水终于决堤。

“来不及了,雁寻,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尖锐而刺耳。

我知道,是关振宇来接她了。

她挣脱了我的手,拿起身边的小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我追到走廊上,看着她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她拉开门,冲进了外面的雨幕之中。

我跟着追了出去,站在筒子楼的屋檐下,看着她跑向那辆桑塔纳。

车门打开,关振宇撑着伞下来,体贴地为她挡住风雨,将她迎进了温暖干燥的车里。

车子发动,明亮的车灯划破雨夜,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我的整个世界,随着那远去的车灯,一起崩塌了。

父亲的手术费,最后是我跪在亲戚家门口,一个个磕头借来的。

那段日子,我像是行尸走肉,白天在厂里麻木地工作,晚上一遍又一遍地在酒精中麻醉自己。

直到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了征兵的宣传横幅。

“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标语,像一束强光,照进了我黑暗颓废的生活。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生——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充满屈辱和伤痛的城市,去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军队,那个纪律严明、充满热血和阳刚之气的地方,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渴望用汗水洗刷掉过去的伤痕,用枪茧磨平内心的脆弱。

我毅然决然地报了名,体检、政审,一路绿灯。

当我拿到那张鲜红的入伍通知书时,我感觉自己终于重生了。

临走的那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独自回到了那个我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筒子楼。

房间已经被房东租给了新的住户,门口晾晒着不属于我们的衣服。

我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那个我们曾无数次争吵又和好的窗户,心中百感交集。

我没有恨了。

或者说,我把所有的恨,都转化成了一种不甘。

我对自己说,裴雁寻,你要活出个样来。

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而是为了对得起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将头伸出窗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让我爱过、痛过、也成长过的城市。

然后,我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那个一九八九年的夏天,连同我的青春和爱情,都被我决绝地抛在了身后。

02

军营的生活,远比我想象的要艰苦。

这里没有风花雪月,只有铁打的纪律和流不完的汗水。

新兵连的三个月,简直像是一场炼狱。

每天天不亮,就被尖锐的哨声从梦中拽醒。

叠“豆腐块”,跑五公里,练队列,爬战术,每一项训练都在挑战着身体的极限。

我的身体底子本就文弱,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是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五公里越野,我总是最后一个跑回来,肺里像着了火一样。

单杠引体向上,我一个都拉不上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轻松完成。

班长是个皮肤黝黑的山东大汉,嗓门洪亮,对我这个“文化人”似乎格外“关照”。

“裴雁寻!你那是绣花呢,还是投手榴弹呢!”

“腿抬高点!没吃饭吗!”

他的吼声,几乎成了我新兵时期最深刻的记忆。

同班的战友大多是农村出来的,身体壮实,能吃苦。

他们在背地里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裴教授”。

这个外号里,多少带着点调侃和不屑。

失恋的痛苦,现实的屈辱,加上眼前的困境,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我心头。

有好几次深夜里,我躲在被子里,想家,想过去,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但我知道,我没有退路。

从我踏上这列军车开始,我就回不去了。

那个雨夜,苏芷晴决绝的背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的心里。

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那根刺就会狠狠地扎我一下。

它提醒我,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于是,我把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转化成了训练场上的搏命。

五公里跑不下来,我就在别人休息的时候,自己偷偷加练,跑到吐为止。

单杠拉不上去,我就用背包绳把自己捆在杠子上,硬生生往下拽,直到胳膊失去知觉。

战术训练,别人怕脏怕累,我却第一个扑进泥潭,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匍匐前进,手肘和膝盖磨得血肉模糊,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的那股疯劲儿,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包括那个天天吼我的班长。

他开始默默地给我开小灶,纠正我的动作,告诉我怎么呼吸才能跑得更远。

新兵连考核的时候,我奇迹般地拿到了全连综合成绩第三名。

当连长在全连大会上念出我的名字时,我站在队列里,腰杆挺得笔直,眼眶却湿了。

我知道,那个曾经懦弱、彷徨的裴雁寻,已经死在了那个夏天。

现在的我,是一个兵。

十三年的军旅生涯,是一段淬火成钢的漫长岁月。

新兵连结束后,我因为综合素质过硬,被分配到了侦察连。

这是全团的尖刀部队,训练更加残酷,任务也更加危险。

在这里,我学会了格斗、攀岩、潜水和野外生存。

我学会在深山老林里,仅靠一把军刀和一盒火柴,生存半个月。

我也学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仅凭感觉和经验,渗透到“敌人”的后方。

有一次,我们接到紧急任务,去西南边境配合缉毒武警,抓捕一个武装贩毒团伙。

那伙毒贩穷凶极恶,火力很猛。

我们在亚热带丛林里,整整潜伏了三天三夜。

蚊虫叮咬,酷热难耐,所有人都保持着绝对的静默。

抓捕行动开始的时候,战斗异常激烈。

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带起一阵灼热的风。

那一刻,我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但我没有害怕。

当我和战友们成功将那伙毒贩制服,看着他们被戴上手铐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荣誉感和自豪感,充斥着我的胸膛。

这是我用扛包和做文员,永远也体会不到的价值感。

军营是一个大熔炉,它不仅锻炼了我的体魄,更重塑了我的灵魂。

我学会了服从,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什么是战友情,什么是家国大义。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芷晴的影子,在我心中慢慢淡去了。

不再是午夜梦回时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而更像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偶尔想起,心中已经没有了波澜,甚至还能平静地猜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她嫁给关振宇了吗?

是不是也生了孩子,过着她当初梦寐以求的阔太太生活?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紧张的训练和繁重的任务所取代。

我不再需要用对她的怨恨来激励自己。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比个人情爱更宏大、更值得为之奋斗的目标。

我的努力和表现,得到了领导的认可。

我入了党,提了干,被送到军校进行了深造。

从军校毕业后,我回到了老部队,从一名排长干起。

我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了带兵上。

我像当年的老班长一样,对我的兵严格要求。

但我也会在他们想家的时候,笨拙地给予安慰。

我会在他们生病的时候,亲手为他们熬一碗姜汤。

战士们都服我,也敬我,私下里都叫我“拼命三郎”。

十三年,弹指一挥间。

时间这把刻刀,在我脸上留下了风霜的印记,也让我从一个青涩的青年,成长为一名沉稳干练的少校军官,一个侦察营的副营长。

二零零二年夏天,我正带领部队在山区进行野外驻训。

一天傍晚,通讯员神色紧张地跑来报告,说家乡那边的永定河,因为上游连续多日的特大暴雨,水位猛涨,发生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

我们的小镇,正处在下游。

电视新闻里,循环播放着家乡被洪水围困的画面。

浑浊的洪水淹没了街道,吞噬了农田,无数房屋浸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个屋顶。

画面里,乡亲们惊恐的面容,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军令如山。

部队接到上级命令,星夜驰援,奔赴抗洪抢险第一线。

坐在颠簸的军用卡车里,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这是我离开家乡十三年后,第一次回去。

我从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车窗外,熟悉的景物飞速倒退,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当车辆驶入灾区,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昔日宁静祥和的小镇,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我们甚至无法进入镇中心,只能在几公里外的地势高处停下。

乡亲们被临时安置在学校和政府大院里,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没有时间感伤。

我立刻带领我的营队,投入到了紧张的战斗中。

加固堤坝,转移群众,运送物资,每一项任务都刻不容缓。

我们驾驶着冲锋舟,在湍急的洪流中穿梭,一次又一次地冲向最危险的地方。

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我的嗓子因为不停地呼喊,已经嘶哑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指挥部急促的呼叫。

“呼叫猛虎一号,呼叫猛虎一号!”

我拿起对讲机,沉声回答:“猛虎一号收到,请讲。”

“镇西的老居民区,有一栋楼快要塌了!楼里还有群众没来得及转移,其中好像还有孩子!命令你部,立刻前往救援!”

镇西的老居民区!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片区域,正是当年我租住过的筒子楼所在地。

03

时间就是生命。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挑选了十名水性和体能最好的战士,组成了党员突击队。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我看着眼前这些稚嫩却坚毅的面孔,大声问道。

“有!有!有!”战士们的回答,响彻云霄,充满了力量。

我们迅速登上冲锋舟,朝着坐标位置全速前进。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风雨交加,给我们的救援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冲锋舟就像一片无助的叶子,在狂暴的洪流中剧烈起伏。

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杂物,断裂的木板,翻倒的家具,甚至还有没来得及跑掉的牲畜尸体。

这些都成了致命的障碍,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小心翼翼地避开。

冰冷的洪水不断拍打在身上,浑身都湿透了,但没有人叫苦。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那栋危楼里的群众身上。

随着距离的接近,我们已经能隐约看到那栋楼的轮廓。

那是一栋老式的六层红砖楼,孤零零地立在洪水的中央,像一座随时会被吞噬的孤岛。

洪水已经淹到了二楼的窗台,整栋楼在洪水的冲击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所有人注意!保持警惕!观察员,报告楼内情况!”我大声下达着命令。

一名战士举起军用望远镜,艰难地在风雨中观察。

“报告连长!三楼和四楼有群众在窗口呼救!能看到人影!”

“二楼呢?二楼情况怎么样?”我追问道。

因为指挥部特别提到,二楼可能还有孩子。

“报告连长,二楼的窗户都被防盗网封死了,里面太黑,看不清楚!”

我的心揪得更紧了。

冲锋舟艰难地靠近了那栋危楼,巨大的水流冲击着船身,发出“砰砰”的闷响。

我抓起身边的强光手电,亲自站起来,向楼上照射过去。

光束像一把利剑,划破了雨夜的黑暗。

“楼里的乡亲们!不要怕!解放军来救你们了!”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楼上大喊。

我的喊声,立刻得到了回应。

三楼和四楼的窗口,立刻传来了激动的哭喊声和呼救声。

“解放军同志!救命啊!我们在这里!”

“先救孩子!求求你们先救孩子!”

我一边安抚着他们的情绪,一边指挥战士们准备救援工具,同时让手电的光束缓缓下移,仔细搜索着二楼的情况。

就在光束扫过二楼最右侧那个被老式防盗网封死的窗户时,我的动作和呼吸,陡然凝固了。

手电的光圈里,一个女人正紧紧地抱着两个孩子,蜷缩在窗边的角落里。

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憔悴的脸上,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尽管时隔十三年,尽管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掩饰不住的沧桑,尽管她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青春靓丽。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苏芷晴。

她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



当她看清冲锋舟上那一抹橄榄绿时,绝望的眼神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渴望。

她想呼喊,想求救。

然而,当她的目光,顺着手电的光束,与我对视上的那一刹那。

她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从最初的渴望,迅速变成了震惊、难以置信、羞愧、尴尬……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轰——”

我的大脑,也在那一瞬间,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几乎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周围的一切,战友的呼喊,风雨的咆哮,洪水的轰鸣,都离我远去了。

我的眼前,只剩下光圈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十三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她决绝地转身,奔向那辆桑塔纳的背影。

和眼前这个在洪水中抱着孩子,无助绝望的身影,瞬间重叠在了一起。

一股被我用十三年军旅生涯死死压在心底的怨气,一股被背叛、被抛弃的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冲破了我早已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

凭什么?

当年我父亲断了腿急需手术费,你为了荣华富贵,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天你落难了,我却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

我裴雁寻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旧物,还是一个在你需要时,就理所应当出现的工具?

这些念头,像毒蛇一样,疯狂地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的手,死死地抓着船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连长,怎么了?发现目标了吗?”身后的战士,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焦急地推了我一下。

他的声音,将我从复杂的情绪中拉回了现实一分。

我看着那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人,看着她怀里那两个因为恐惧而啼哭不止的孩子。

救?

还是不救?

这个违背军人天职,甚至可以说是邪恶的念头,竟然第一次如此真实、如此强烈地在我心中闪现。

我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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