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您看……"老太太颤抖着指着一张泛黄老照片，"我孙女手臂上有一个梅花胎记。"
福利院院长林婉秋接过那张泛黄的照片，手指突然僵住了。照片上三岁的小女孩笑得天真烂漫，露出的左手臂上，那个梅花形胎记清晰可见。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婉秋慢慢放下照片，转身走到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她的身影微微颤抖着。
01
王秀芝在城西福利院门口站了整整一个上午。
十一月的风有些凉，她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棉袄。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张照片、几份泛黄的报纸和一沓寻人启事。这些东西她带了三十年，塑料袋都换了不知道多少个。
"大妈，您找谁啊？"门卫是个年轻小伙子，看她站了这么久，忍不住问。
"我找院长。"王秀芝说，"想打听点事。"
"您稍等，我给您联系。"小伙子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林院长，门口有位老人家想见您……好的好的。"
他放下电话对王秀芝说："您进去吧，左手边第一间办公室。"
王秀芝道了谢，走进福利院。院子里几个孩子在玩耍，看到她都好奇地看过来。她朝孩子们笑了笑，脚步却没停。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走访的第七家福利院了。
三十年来，她不知道走过多少家福利院、孤儿院、救助站。每一家都带着希望去，带着失望回。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传来女声："请进。"
王秀芝推门进去，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长发扎成马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您好，我是这里的院长，林婉秋。"女人站起来，"请坐。"
"谢谢。"王秀芹坐下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腿上。
林婉秋给她倒了杯热水："外面冷，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秀芝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她看着林婉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话她说了三十年，每一次都像是把心剜开给别人看。
"您慢慢说，不着急。"林婉秋的声音很温柔。
王秀芝深吸一口气，从塑料袋里拿出那张照片："我想找我孙女。丢了三十年了。"
林婉秋接过照片，仔细看着。照片已经泛黄，边角都卷起来了，但上面的小女孩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大概三岁的样子，穿着红色的小棉袄，笑得特别甜。
"很可爱的孩子。"林婉秋轻声说，"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王秀芝点点头，开始讲那个讲了三十年的故事。
02
"那是1973年的夏天。"王秀芝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儿子儿媳在城里打工，把孩子留给我带。那天是赶集的日子，我带着小梅去买菜。"
她说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天的场景。
那天天气很好，集市上人很多。她牵着小梅的手，在菜摊前挑黄瓜。摊主是个熟人，正和她说话。小梅在旁边乖乖站着，还伸手摸那些绿油油的黄瓜。
"我就跟摊主说了几句话，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王秀芝的手抓紧了膝盖，"等我转过身，孩子就不见了。"
林婉秋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我疯了一样找，整个集市都找遍了。"王秀芝的眼泪流下来，"找了三天三夜，一刻都没停。后来报了警，贴了寻人启事，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儿子儿媳赶回来，我儿媳当场就晕倒了。"她擦了擦眼泪，"醒来以后精神就不太好了，总是坐在那里发呆。一年以后，他们离婚了。儿子又成了家，儿媳也改嫁了。"
林婉秋的眼眶也红了："您这些年一直在找？"
"对，一直在找。"王秀芝说，"我不死心。孩子总得有个下落。就算找不到人，我也得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您真了不起。"林婉秋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是了不起，我是对不起孩子。"王秀芝摇摇头，"都怪我，当时要是看紧点，孩子就不会丢。"
林婉秋递给她一张纸巾："别这么说，您已经做得够多了。"
王秀芝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她又从塑料袋里拿出几张寻人启事："这些年我走了好多地方，去过的福利院都数不清了。每个地方我都留下联系方式，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有什么特殊的记号吗？"林婉秋问，"比如胎记、疤痕之类的？"
"有！"王秀芝立刻说，"她左手臂内侧有个胎记，梅花形状的，五个花瓣，颜色很深。这是她出生就有的，洗也洗不掉。"
说着，她用右手在自己左手臂内侧比划着位置："就在这里，巴掌大小。因为这个胎记，我们才给她起名叫小梅。"
林婉秋听到这里，手里的纸杯突然顿了一下。热水溅出来几滴，落在桌面上。
"梅花形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五瓣的？"
"对对对，就是五瓣。"王秀芝激动地说，"特别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婉秋放下纸杯，站了起来。她走到窗边，背对着王秀芝，肩膀微微颤抖着。
03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王秀芝有些不解地看着林婉秋的背影。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秒都清晰可闻。
"林院长？"她试探着问，"您怎么了？"
林婉秋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能看到她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
过了很久，她才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不好意思。"林婉秋的声音有些沙哑，"您的故事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她走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坐下。拿起那张照片，又仔细看了一遍。
"王阿姨，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您说。"王秀芝点头。
"当年孩子穿的什么衣服？"
"红色的小棉袄，胸前有两个口袋，上面绣着小白兔。"王秀芝说得很详细，"下面穿的是蓝色的小裤子，脚上是黑色的布鞋。这些衣服都是我自己做的。"
"在哪个市场丢的？"
"东城的老集市，就在菜市场那一片。那个市场后来拆了，现在建成商场了。"
"大概什么时间？"
"上午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样子。"王秀芝很确定，"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天我打算买完菜就回家做饭。"
林婉秋又问了很多细节。孩子的样貌特征、身高体重、说话的习惯、喜欢吃什么、害怕什么。每一个问题，王秀芝都答得很详细。
三十年了，这些细节她一个都没忘。
"孩子当时会说多少话？"林婉秋问。
"会叫奶奶、爸爸、妈妈，会说'饿了'、'要抱抱'这些简单的话。"王秀芝说，"她才三岁，话还说得不太利索。"
林婉秋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
"王阿姨，我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她突然说。
王秀芝愣了一下："是吗？"
"嗯。"林婉秋的眼神有些飘忽，"我没有任何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最早的记忆是在北城的福利院，那时候大概四五岁了。"
"你……你是被遗弃的？"王秀芝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林婉秋摇摇头，"福利院的档案上只说我是被人送来的，其他什么都没有。连我的生日都是福利院给定的。"
"那你的名字呢？"
"林婉秋这个名字是养父母给起的。"她说，"福利院的档案里，我原来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梅。"
王秀芝的手猛地抓紧了椅子扶手。
"梅？"她的声音在颤抖，"你说你叫梅？"
"是的，就是这个梅花的梅。"林婉秋看着她，"福利院的人说，我被送来的时候，身上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这一个字。"
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
王秀芝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04
"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王秀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还记得什么？"
林婉秋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回忆。
"我最早的记忆很模糊。"她说，"好像是在一个很吵的地方，有很多人，有人在叫喊。我记得自己很害怕，一直在哭。"
"那个市场，当时人确实很多。"王秀芝说，"大家都在叫卖，很吵。"
"我还记得有个老人。"林婉秋继续说，"在梦里经常梦到。她牵着我的手，在买菜。她很温柔，会给我擦鼻涕，会哄我开心。"
王秀芝的手按在胸口，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经常梦到那个市场。"林婉秋说，"有卖菜的，有卖鱼的，还有卖布的。我梦到自己穿着红色的衣服，站在菜摊前。那个老人在和别人说话，我就自己玩。"
"我当时确实和摊主在说话。"王秀芝哽咽着说，"就说了几句，真的就几句话。"
"我不知道这些记忆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婉秋擦了擦眼泪，"可能只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毕竟那时候太小了，不应该有这么清楚的记忆。"
"不，你记得没错。"王秀芝说，"小梅当时穿的就是红色的小棉袄，我们确实在菜摊前。"
两个人对视着，眼里都含着泪。
"后来怎么样了？"王秀芝问，"在福利院过得好吗？"
"还可以。"林婉秋说，"在北城福利院待了一年多，后来被一对夫妻领养了。养父母对我很好，供我上学，教我做人。"
"那就好，那就好。"王秀芝说，"能遇到好人家，就是福气。"
"可是养父母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林婉秋的声音低下去，"一夜之间，我又成了孤儿。"
"天啊……"王秀芝难过地说，"老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又回到了福利系统。"林婉秋说，"在那里继续读书，考上了大学，学的社会工作专业。毕业以后回到福利院工作，一直到现在。"
"孩子，你真坚强。"王秀芝说。
"不是坚强，是习惯了。"林婉秋笑了笑，"从小就是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王秀芝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孩，和照片上的小梅越看越像。虽然三十年过去了，但眉眼间还是能看出当年的影子。
"林院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王秀芝的声音在颤抖。
"您说。"
"你的左手臂……有胎记吗？"
林婉秋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05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婉秋看着王秀芝，眼神闪躲。
"我……"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我有。"
王秀芝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她推得发出刺耳的声音。
"什么样的？快给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