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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当天,婆婆带人强占婚房,我用马桶刷,扇飞了妈宝男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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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喧嚣还没散尽,敬酒时灌下的一肚子酸梅汤还在胃里翻滚。

我叫林蔚,二十八岁,城市规划师,信奉逻辑和边界感。

今天,我结婚了。

车刚开进我们新小区的地下车库,一股潮湿的、混着新漆味道的空气就涌了进来,这是属于我,林蔚,新家的味道。

张昊,我名义上的丈夫,体贴地给我解开安全带,笑得像朵花。

“老婆,累了吧?回家我给你放洗澡水。”

我看着他眼角的笑纹,心里那点因为婚礼流程繁琐而积攒的烦躁,也跟着散了。

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妈掏空半辈子积蓄给的,房本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我的底气,也是我爸妈对我唯一的 شرط。

张昊家里条件一般,对此毫无异议,甚至因此对我更添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16楼,我新家的楼层。

还没走出电梯,一阵浓烈的、属于廉价香烟的呛人味道就钻进了我的鼻子。

紧接着,是好几道陌生的、高亢的说话声,夹杂着小孩的尖叫。

我的心,咯噔一下。

张昊的脸色也变了。

我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祥的预感。

家门口,虚掩着。

我们早上出门时,我特意用指纹锁反复确认过,不可能没锁好。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价值不菲的胡桃木门。

客厅里,乌烟瘴气。

我婆婆,刘芬女士,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我精心挑选的米白色布艺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嗑得正欢。

沙发前的羊毛地毯上,瓜子皮和烟灰落了一地。

她旁边,坐着一个我只在婚礼上见过一面的远房亲戚,好像是张昊的二姑。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穿着脏兮兮的鞋,在我那张还没舍得撕掉保护膜的电视屏幕上,用油腻腻的手指画画。

厨房里传来“刺啦”一声,浓重的蒜蓉味飘了出来。

我的血压,“蹭”一下就上来了。

“妈?你们怎么来了?”张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る的慌乱。

婆婆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我们一眼,仿佛我们才是闯入者。

“我儿子结婚,我这个当妈的,过来看看新房,不行吗?”

她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看看当然可以,”我努力维持着体面的微笑,但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但您至少应该提前打个电话吧?还有,这门……”

“什么门不门的,”二姑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张昊的家,就是他妈的家,当妈的来儿子家,还要敲门?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看向张昊,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他却只是局促地搓着手,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心凉了半截。

那个在电视上乱画的小孩,大概是二姑的孙子,此刻正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马克笔,兴高采烈地在墙上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毛毛虫。

那面墙,是我特意选的进口艺术漆,花了我小一万块。

“住手!”我厉声喝道。

那孩子被我吓了一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二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吼什么吼!不就是一面破墙吗?碰一下怎么了?至于吓唬一个孩子吗?有没有点当长辈的样子!”

我被她这种强盗逻辑气得直想笑。

“我还没当妈呢,哪来的长辈样子给您看?倒是您,做客的基本礼貌,看来是没人教过。”

“你!”二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婆婆把手里的瓜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拍,站了起来。

“林蔚,你怎么跟我姐说话呢?她是你长辈!”

“长辈就可以在我家为所欲为吗?”我寸步不让。

“你家?”婆婆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讥讽,“房本上写你名字,这房子就是你的了?别忘了,你嫁的是我儿子!我儿子住的地方,我这个当妈的就有份!”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这间被他们弄得一团糟的客厅,像个女王一样宣布:

“这房子,地段好,也敞亮。我跟你爸商量好了,我们老家的房子卖了,过来跟你们一起住。你二姑一家也过来投奔我们,暂时先住一阵子。”

我感觉我的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要搬过来住。”婆婆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这主卧,我跟你爸住了。次卧给你二姑他们。张昊和你就住那个小书房,反正你们年轻人,挤挤没事。”

她已经开始分配房间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大红外套,自说自话的女人,感觉自己像在看一出荒诞剧。

我转向张昊,一字一句地问:“张昊,这也是你的意思?”

张昊的眼神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说:“小蔚,你看,我妈她……她也是想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我小侄子马上要上小学了,城里教育资源好……”

“所以,你们结婚前就商量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人,是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一样。

张昊的脸白了。

婆婆却一脸“你总算明白了”的表情,说:“这事儿能提前跟你说吗?跟你说了,你不得闹翻天?反正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人都是我们张家的了,房子不就也是我们张家的?”

“吃绝户”这三个字,瞬间从我脑海里蹦了出来。

原来从头到尾,他们看上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背后的这套房子。

我爸妈的血汗钱,在他们眼里,成了可以随意侵占的唐僧肉。

一股恶心和愤怒,从胃里直冲上喉咙。

“你们做梦!”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嘿!你这媳妇怎么说话的!”二姑又嚷嚷起来,“我们张昊娶了你,是你们林家高攀了!让你跟我们住一起,是给你脸了!”

“脸?”我气笑了,“我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妈付的,贷款是我自己还,房本上写的是我林蔚的名字。跟你们张家,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谁也别想住下!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我出去!”

我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婆婆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她冲上来,想推我一把:“反了你了!敢赶我走?”

我侧身躲过,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张昊终于有了反应,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不是扶他妈,而是抓住了我的胳it膊。

“林蔚!你干什么!那是我妈!”他对我吼道。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那一瞬间,我觉得他陌生得可怕。

婚礼上那些温柔的誓言,此刻听起来,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

“放手!”我甩开他。

厨房里,那个不知道是哪门子的亲戚,端着一盘炒好的菜走了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剑拔弩张,愣了一下。

“都站着干嘛?开饭了啊!”

他理所当然地把菜放在我那张崭新的岩板餐桌上。

我看到那盘油汪汪的菜底下,什么都没垫,油渍直接渗到了桌面上。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我转身冲进卫生间。

婚礼上穿的高跟鞋跑起来磕磕绊绊,我干脆一把甩掉,光着脚。

我打开卫生间的门,拿起立在角落里的马桶刷。

那是我昨天才拆开包装的,刷毛还很硬,很新。

我握着马桶刷,像握着一把剑,重新冲回客厅。

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婆婆、二姑、那个不认识的亲戚,还有那个熊孩子,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愣在原地。

张昊最先反应过来,他冲我喊:“林蔚!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快把那东西放下!”

“疯了?”我举着马桶刷,指着他,一步步逼近,“对,我就是疯了!被你们这群强盗逼疯的!”

“你们不是喜欢这个家吗?不是想住进来吗?”

“好啊!我给你们加加料!”

我说着,抡起马桶刷,对着那盘刚放在餐桌上的菜,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盘子被我扇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撞在对面的墙上,摔得粉碎。

油腻的菜汤和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也溅了离得最近的二姑一身。

“啊!”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没停。

我抡起马桶刷,又朝着茶几上那堆瓜子皮和烟灰扫了过去。

瓜子皮和烟灰漫天飞舞,像下了一场肮脏的雪。

婆婆被呛得连连咳嗽。

“林蔚!你这个泼妇!”张昊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的马桶刷。

我红着眼,想也没想,把马桶刷直接怼到了他脸上。

刷毛上还沾着刚刚扫过的烟灰,在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滑稽的黑色印记。

他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但我死死地忍住了。

“都给我滚!”

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四个字。

“今天,谁不滚,我就让谁尝尝马桶刷炒菜是什么味道!”

那个熊孩子最先被吓哭,抱着二姑的大腿嚎啕不止。

二姑看着自己一身的油污,又看看我手里那个极具威慑力的“武器”,终于怕了。

她拉着婆婆的胳膊,声音都在抖:“大姐,我们……我们还是先走吧,这女人疯了!”

婆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想骂几句场面话,但对上我杀人般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恶狠狠地瞪了张昊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然后,她一言不发,拉开门,第一个走了出去。

二姑一家,还有那个炒菜的亲戚,也屁滚尿流地跟着跑了。

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张昊,以及一地的狼藉。

张昊还保持着那个被我用马桶刷“洗脸”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屈辱,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林蔚!”他咬牙切齿地叫着我的名字,“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妈!你竟然敢动手!”

“我只恨我没早点动手!”我冷冷地看着他,“张昊,我以前真是眼瞎了,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没断奶的妈宝男!”

“你……你不可理喻!”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不可理喻?”我把马桶刷往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你们全家不打招呼就闯进我的房子,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弄得乌烟瘴气,还要鸠占鹊巢,这叫理喻?”

“你妈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嫁给你,连人带房子都是你们张家的,这叫理喻?”

“你作为我的丈夫,在新婚第一天,就伙同你家人来算计我,这叫理喻?”

我每说一句,就向他逼近一步。

他被我问得步步后退,最后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我……”他张口结舌,脸上那道黑色的刷痕,让他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张昊,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

“这房子,是我的。这个家,我说了算。”

“你想让你妈你亲戚住进来,可以,你出去,另外给他们买一套。用你自己的钱。”

“至于我们俩……”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这婚,我看也没必要结了。”

“你说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离婚?林蔚,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说什么?我们今天才刚办完婚礼!”

“是啊,幸好是今天。”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笑。

“幸好你们没多忍两天,让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家庭。”

“我告诉你,不可能!”他突然激动起来,“我不同意离婚!你今天让我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想就这么算了?没门!”

“你想怎么样?”我平静地问。

“你,必须,马上去跟我妈道歉!跪下道歉!”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跪下道歉?

我简直要被他这种神奇的脑回路气笑了。

“张昊,你是不是觉得,我林蔚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我告诉你,从我拿起马桶刷那一刻起,那个想做好媳妇、好妻子的林蔚,就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户主,林蔚。”

我走到门口,捡起我那双被甩掉的高跟鞋。

“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收拾你的东西,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我们明天民政局见。”

“第二,你留在这里,给我把这个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然后,你再滚出去。我们后天民政局见。”

我说完,不再看他,径直走进卧室,“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我背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门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我听到了张昊压抑的、暴躁的踱步声。

然后,是摔东西的声音。

再然后,是他的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我猜,是他妈打来的。

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后悔。

而是委屈。

我规划过我们未来的蓝图,精确到每一条街道的绿化,每一个社区的配套。

却唯独没有规划过,这张蓝图的基石,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我在卧室里待了整整一个小时。

哭过之后,脑子反而清醒了。

我拿出手机,给我最好的闺蜜,一个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发了条微信。

“笑笑,我可能要离婚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

“大姐,你今天不是结婚吗?新郎跑了?”

我苦笑一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遍。

那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发来一段语音,是她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吗?简直是扶贫式婚姻的顶级案例!林蔚,你干得漂亮!马桶刷那段,姐给你点一万个赞!千万别心软!这种男人和他家,就是个无底洞!”

“证据都留好了吗?比如他们是怎么进你家的?有没有监控?你和你老公的对话,录音了吗?”

她一连串专业的问题,让我混乱的思绪找到了一点方向。

我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事发突然,我当时气昏头了,什么都忘了。”

“没事。现在开始也不晚。”

“第一,检查你家门口的监控,物业的也行,调出来他们强行闯入的证据。”

“第二,从现在开始,跟张昊所有的对话,全程录音。微信聊天记录全部截图。”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守住你的房子!房本、身份证、所有权证明,都收好。他要是敢赖着不走,直接报警,告他私闯民宅!”

闺蜜的话,像一剂强心针。

我擦干眼泪,从地板上站起来。

对,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脑子,还有朋友,还有法律。

我打开房门,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张昊走了。

地上还是一片狼藉,碎瓷片,瓜子皮,烟灰,还有那道印在墙上、格外刺眼的马克笔画。

空气里,那股属于陌生人的、令人不悦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我皱了皱眉,走过去,打开了所有的窗户。

冷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屋里的污浊,也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拿起手机,给物业打了电话。

“你好,我是16栋1601的业主,我想问一下,今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我门口的监控录像,可以调出来吗?”

物业经理很客气:“林小姐,您好。您家门口的公共区域监控我们是可以提供的。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里进贼了。”我平静地说。

“什么?!”经理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您别急,我们马上派保安过去!您报警了吗?”

“暂时不用。我需要先确认一下监控。”

“好的好的,我马上让人去查!”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屋子。

我戴上橡胶手套,拿起扫帚和簸箕,一点一点地清理地上的垃圾。

每扫一下,都像是在清理我心里的垃圾。

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对婚姻的美好憧憬,连同这些瓜子皮和碎瓷片,一起被我扫进了垃圾桶。

当我清理到那面被画花的墙时,我停了下来。

那条歪歪扭扭的毛毛虫,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拿出手机,对着它拍了张照片。

然后,又拍下了满是油污的餐桌,和铺满瓜子皮的地毯。

这些,都是证据。

晚上八点,张昊回来了。

他换了身衣服,脸也洗干净了,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憔ें悴。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是我婆婆最喜欢用的那种,上面印着大红的牡丹花。

“我妈……给你炖了鸡汤,让你消消气。”他把保温桶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声音沙哑。

我看着那个保温桶,觉得无比讽刺。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这是他们张家惯用的伎俩吗?

“我不喝。”我冷冷地说,“拿走。”

“林蔚,”他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我知道今天是我妈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好不好?”

我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张昊,你还没明白吗?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这是原则问题。”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录音键,然后平静地看着他。

“我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搬过来住的?”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支吾道:“就……就是最近……”

“最近是多近?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结婚前。”他终于还是承认了。

“所以,你求婚的时候,我们一起看房的时候,你嘴里说着‘老婆,以后这个家都听你的’的时候,你心里其实早就盘算好了,怎么把你全家都塞进我的房子里,对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

他的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想让她享享福,有错吗?我二姑家确实困难,我帮一把,有错吗?”

“你孝顺,你善良,你都没错。”我点点头,“但你错在,拿我的东西,去实现你的孝顺和善良。”

“这房子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决定让谁住进来!”

“这房子怎么不是我的了?”他突然激动起来,“我们是夫妻!夫妻共同财产你懂不懂?就算房本上是你一个人的名字,只要我们结了婚,这房子就有我的一半!”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笑了。

普法教育,任重道远啊。

“张昊,看来我需要给你上一堂法律课。”

“第一,这房子是婚前财产,首付是我父母全款支付,有银行转账记录为证。房本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这属于我的个人财产,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二,我们虽然办了婚礼,但我们的结婚证,是昨天才领的。这房贷,从下个月才开始还。就算要还贷,也是用我的工资卡还。所以,这房子,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都跟你,跟你家,没有关系。”

我条理清晰地,将事实一条条摆在他面前。

他的表情,从激动,到错愕,再到一丝慌乱。

他大概从没想过,我会在新婚第一天,就跟他把账算得这么清楚。

“林蔚,你……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我们是夫妻啊!谈钱多伤感情!”

“现在知道谈感情了?”我反问,“你们全家算计我房子的时候,怎么不谈感情?”

“你妈说我连人带房都是你们张家的时候,怎么不谈感情?”

“你让我跪下给她道歉的时候,怎么不谈感情?”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保温桶里鸡汤的香气飘了出来,闻起来很香,却让我觉得恶心。

“张昊,我们完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你来,我们好聚好散。你不来,我就走法律程序,起诉离婚。”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离婚!”他冲上来,想抱住我,“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以后都听你的!我让我妈他们再也不来了!”

我用力推开他。

“晚了。”

“张昊,信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再怎么抚平,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更何况,你这张纸,已经被你亲手撕碎了。”

我不再理他,转身回了卧室,再次反锁了门。

门外,传来他用力的拍门声和哀求声。

“老婆,你开门啊!”

“林蔚!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充耳不闻,用被子蒙住了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物业经理发来的微信。

“林小姐,监控已经调出来了,给您发到邮箱了。我们看了,那几位……好像是拿着钥匙开的门?”

我心里一沉。

钥匙。

我们家是密码指纹锁,但也配了备用钥匙。

我只给过张昊一把。

所以,是他,把钥匙给了他妈。

这已经不是协同作案,他就是主谋之一。

视频里,婆婆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我家门口。

她得意洋洋地从包里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了门,然后像主人一样,招呼着众人进去。

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把这段视频,连同我拍的那些照片,一起打包,发给了我的律师闺蜜。

“笑笑,铁证如山。”

闺蜜回得很快:“漂亮。蔚蔚,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是崭新的一天。”

是啊,明天,是崭新的一天。

属于我林蔚一个人的,崭新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我不到七点就醒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张昊不在。

大概是昨晚在我这里吃了闭门羹,回他爸妈那儿去了。

也好,省得我看见他心烦。

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了身干练的裤装,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有点肿,但眼神坚定。

八点半,我准时出门,开车前往民政局。

一路畅通无阻,我甚至提前了十分钟到达。

我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等。

九点整,张昊的身影没有出现。

九点十分,还是没有。

九点一刻,我的手机响了。

是张昊打来的。

我接起,开了录音。

“我在民政局门口,你人呢?”

电话那头,传来他疲惫又带着一丝恳求的声音:“老婆,你别这样……我们能不能再谈谈?我爸妈都快急疯了。”

“没什么好谈的。张昊,我给过你机会了。”

“林蔚!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就算我们离婚,你也不能让我家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啊!我妈都病倒了!”

又来了。

又是这一套。

假装生病,道德绑架。

我冷笑一声:“病了就去看医生,找我没用。我不是医生,更不是你们家的提款机。”

“你……”

“张昊,我最后通知你一次。半小时内,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们签字。否则,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把他拉黑。

我不想再听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在车里又等了半个小时。

他还是没来。

我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直接开向了闺蜜的律师事务所。

推开笑笑办公室的门,她正坐在办公桌后,对着电脑,神情专注。

看到我,她立刻站了起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蔚蔚,你看起来不错。”

“因为我想开了。”我冲她笑了笑。

“这就对了。”她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

“诉讼材料,我连夜给你准备好了。起诉离婚,理由是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另外,我建议加上一条,要求对方进行精神损害赔偿。”

“可以吗?”

“当然可以。”笑笑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们全家合伙骗婚,试图非法侵占你的个人财产,给你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创伤。这段监控,还有你拍的那些照片,都是强有力的证据。”

“我们不仅要离婚,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看着她专业又自信的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不安也消失了。

“好,都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按部就班地生活。

上班,下班,回家。

我请了家政,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连墙都重新粉刷了。

那条恶心的毛毛虫,连同那一天所有的不愉快,都被崭新的墙漆覆盖。

我又去换了一把更高级的智能锁,删掉了张昊所有的指纹和密码信息。

这个房子,终于彻底变回了我一个人的城堡。

张昊和他家人,像是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来骚扰过我。

我猜,他们大概是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正在焦头烂额吧。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法院的电话,通知我调解的日期。

我问笑笑:“我需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笑笑在电话那头笑得像只狐狸,“我们得去看看,他们准备了什么新的表演。”

调解那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

我和笑笑一起走进法院的调-解室。

张昊和他爸妈已经到了。

几天不见,三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我婆婆,哦不,现在应该叫刘芬女士了。她看到我,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怒火,但碍于场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张昊的爸爸,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张昊,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调解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态度很和蔼。

“林蔚同志,张昊同志,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们才刚结婚,因为一点家庭矛盾就闹到法院来,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

我还没开口,刘芬女士就抢先一步,开始“表演”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法官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张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恶媳妇啊!”

“结婚第一天,她就把我们全家赶出家门!还用……还用那种脏东西打我儿子!我儿子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现在她还要离婚,还要我们赔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这不就是骗婚吗?图我们家什么呀!我们家就是个普通工薪家庭啊!”

她哭得声情并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霸。

张昊也在旁边帮腔:“法官,我承认我妈他们那天是有点冲动,但林蔚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她完全不给我们家留面子,现在亲戚朋友都知道了,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母子俩的一唱一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颠倒黑白,避重就轻。

这果然是他们的风格。

调解员听完,皱了皱眉,转向我:“林蔚同志,是这样吗?”

我还没说话,笑笑就往前一步,把一叠文件放在了调解员面前。

“法官,您先看看这些。”

那是我准备的所有证据。

物业的监控视频、家里被弄得一团糟的照片、我胳膊上被张昊捏出的淤青照片,以及我和张昊那段对话的录音。

笑笑按下了录音的播放键。

“……你必须,马上去跟我妈道歉!跪下道歉!”

张昊那句充满威胁的话,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调解室里。

张昊的脸,瞬间变得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刘芬女士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调解员的脸色,随着证据的呈现,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张昊母子,眼神已经带上了明显的责备。

“刘芬同志,张昊同志,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芬女士张了张嘴,似乎还想狡辩,但看着那些铁一般的证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昊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法官,”笑笑适时地开口,声音冷静而有力,“我的当事人,林蔚女士,在这段尚未正式开始的婚姻里,遭遇了对方家庭有预谋的欺骗和财产侵占企图。婚礼当天,对方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使用私配的钥匙,强行带领多名亲属闯入我当事人的私人住宅,并意图永久占据。”

“在我当事人提出异议后,其丈夫张昊非但没有维护妻子的合法权益,反而对其进行语言威胁和肢体拉扯,造成我当事人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伤害。”

“事后,张昊及其家人,毫无悔意,甚至提出‘跪下道歉’这种侮辱人格的要求。”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这段婚姻关系已无任何维系的必要和可能。双方感情确已完全破裂。我们坚持离婚,并要求对方就其侵权行为,对我当事人进行精神损害赔偿,金额为五万元。”

五万元。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张家人头顶炸响。

“五万?你们抢钱啊!”刘芬女士尖叫起来,“我们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有没有钱,不是你说了算,是法院说了算。”笑笑冷冷地回敬了一句。

调解员清了清嗓子,看向张昊:“张昊同志,你是什么意见?”

张昊抬起头,眼睛通红,他看着我,嘴唇颤抖着。

“蔚蔚……我……我不想离婚。”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我真的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如果是在一个星期前,我或许会有一丝动摇。

但现在,不会了。

有些错,犯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摇了摇头。

“张昊,我们回不去了。”

我的拒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

他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地指着我:“林蔚!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就为了一套房子,你就要毁了我们这个家吗?”

“家?”我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个从开始就建立在算计和谎言之上的团伙,也配叫‘家’吗?”

“张昊,毁了这个‘家’的,不是我,是你们。”

“是你们的贪婪,和你的懦弱。”

我的话,让他哑口无-言,颓然坐下。

调解,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

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接下来就等开庭了。有这些证据,我们稳赢。”

“嗯。”我点点头,心里一片平静。

这场闹剧,是时候该收场了。

等待开庭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那天我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张昊的二姑。

她不像那天那么嚣张跋扈,反而一脸谄媚的笑,手里还提着一篮水果。

“蔚蔚啊,下班了啊?”

我没理她,想绕开她走。

她却一步横在我面前,把水果篮往我手里塞。

“蔚蔚,那天是二姑不对,二姑给你赔不是了。你别跟你弟媳妇一般见识,她那个人,就是嘴碎。”

她竟然把责任推到了她儿媳妇身上,真是可笑。

“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张昊这一回吧。你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啊,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我看着她那张堆满菊花纹的脸,觉得无比虚伪。

“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

她见我不吃这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蔚蔚啊,二姑是来求你的。你看,我家那个孙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你们这个小区的学区,是全市最好的。我们就想……能不能在你家,借个户口?”

我终于明白她今天来的目的了。

借户口。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房子占不到,就想来薅学区名额的羊毛。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

“蔚蔚,你别这么绝情嘛!”她急了,“我们又不是白借!我们给你钱!一个月……一个月给你五百块钱租金!怎么样?”

一个月五百?

她当这是在菜市场买白菜吗?

我们这个小区的学区房,光是一个户口名额,黑市上都炒到几十万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悲哀。

为张昊感到悲哀。

生活在这样一群只有索取、毫无边界感的亲人中间,他能长成一个有担当、有主见的男人,那才是奇迹。

“我再说一遍,不可能。”我把水果篮推回她怀里,“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就报警说你骚扰。”

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走进了小区。

背后,传来她气急败败的咒骂声。

“不就是有套破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早晚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真正会哭的,不会是我。

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法庭上,我们再次见到了张昊一家。

这一次,他们的气焰,明显比调解时弱了很多。

大概是他们的律师,已经给他们分析清楚了利弊。

庭审过程很顺利。

笑笑作为我的代理律师,逻辑清晰,言辞犀利,把对方律师驳得哑口无言。

当法官问张昊,是否同意离婚时。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同意。”

那一刻,我看到他旁边的刘芬女士,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晕过去。

而张昊的父亲,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则深深地叹了口气。

最终,法庭宣判。

准予我们离婚。

婚前个人财产归我所有,也就是这套房子。

至于精神损害赔偿,法官考虑到张昊家的实际经济情况,以及我们婚姻关系存续时间极短,酌情判定,张昊需一次性赔偿我精神损害抚慰金,两万元。

虽然比我们预期的少,但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钱不是目的。

我要的,是一个公道,一份清白。

走出法庭,张昊叫住了我。

“林蔚。”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胡子拉碴的,眼里的光也彻底熄灭了。

“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一个信封。

我没接。

“是赔偿金。”他说,“我知道,这些钱弥补不了什么。我对不起你。”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一句真正的“对不起”。

不是为了求我原谅,不是为了挽回什么。

只是单纯的,一句道歉。

我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个信封。

“张昊,”我看着他,认真地说,“希望你以后,能真正地长大。”

说完,我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笑笑开着车在法院门口等我。

我上了车,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

“恭喜你,蔚蔚。”笑笑递给我一瓶冰水,“重获新生。”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仿佛也带走了我心里最后一点郁结。

是啊,重获新生。

为了庆祝,笑笑带我去吃了我最喜欢的海底捞。

我们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来,为我们英勇的林蔚女士,干杯!”笑笑举起酒杯。

“为自由,干杯!”我笑着和她碰杯。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到未来的打算。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笑笑问。

“先把手头那个新城区的规划项目做完。”我说,“然后,我想休个长假,出去走走。”

“去哪儿?”

“还没想好。可能是西藏,也可能是大理。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段时间。”

我想去看看那些纯粹的风景,呼吸一下不一样的空气。

这场短暂而失败的,甚至算不上婚姻的经历,像一场重感冒,让我元气大伤。

我需要时间,来治愈自己。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小姐,我是张昊的父亲。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打扰你。我跟张昊他妈,明天就回老家了。张昊这个孩子,被我们惯坏了,让你受委屈了。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真正懂你、疼你的人。祝你幸福。”

我看着这条短信,愣了很久。

这是张家,唯一一个让我觉得,还算是个明白人的人。

只可惜,他的明白,来得太晚了。

而且,在一个强势的妻子和一个懦弱的儿子面前,他的明白,也毫无用处。

我没有回复,默默地删掉了短信。

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生活还要继续。

从法院回来后的第一个周末,我给自己放了个假。

我关掉手机,拔掉网线,在家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屋子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我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感受着木质地板温润的触感。

这个房子,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走到那面重新粉刷过的墙前,墙面洁白如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只有我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道丑陋的疤痕。

就像我的心。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疤痕,永远都在。

它会时时刻刻提醒我,曾经有多愚蠢,多天真。

也会提醒我,未来的路,要走得多么清醒,多么坚定。

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我决定去趟超市,把冰箱填满。

走出小区,外面阳光正好。

正是周末,小区花园里有很多带孩子玩的家长。

欢声笑语,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我突然想起,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小侄子”。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小学。

但这,已经与我无关了。

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由自己负责。

我不能,也不应该,成为别人实现人生目标的跳板。

超市里人来人前,烟火气十足。

我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

买了新鲜的蔬菜、水果,买了牛奶和面包,还买了我最喜欢吃的薯片和冰淇淋。

路过卖厨具的区域,我看到了各式各样的马桶刷。

我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刷子,忍不住笑了。

谁能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东西,竟然成了我婚姻的终结者,和我新生活的开启者。

或许,我应该买一把新的,放在家里。

就当是个纪念。

纪念那个,在绝望中,勇敢挥起武器的自己。

结完账,我提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地回家。

走到小区楼下,我看到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我那栋楼的门口。

几个工人正从楼里往外搬东西。

是16楼。

我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

我走近了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张昊。

他正指挥着工人,把一些家具搬上车。

那些家具,我认得。

是他结婚前,自己买的一些东西。一张电脑桌,一把电竞椅,还有几个书架。

他看到了我,动作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个工人搬着一个纸箱出来,纸箱没封好,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是一些照片和杂物。

我看到了一张我们俩的合影。

是在我们第一次旅行时拍的,在海边,我们笑得很开心。

张昊默默地蹲下身,把东西一件件捡起来,包括那张照片。

他看着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他把它,和其它杂物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说不出的滋味。

他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要搬走了。”他说。

“嗯。”我点点头。

“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在城西,是个老小区,租的。”

“嗯。”

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林蔚,祝你幸福。”

“你也是。”我说。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搬家公司的车。

车子缓缓开动,消失在小区的拐角。

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手里的冰淇淋开始融化,冰凉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才回过神来。

一切,都结束了。

我提着东西,走进电梯。

电梯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属于他的须后水的味道。

很快,就会散去的。

回到家,我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放进冰箱。

看着满满当当的冰箱,我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这个家,这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家,让我觉得无比踏实。

我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四菜一汤。

我打开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是:“一个人的晚餐,也要好好对待。”

没有屏蔽任何人。

很快,就收到了很多点赞和评论。

有同事,有朋友,有同学。

“哇!蔚蔚厨艺见长啊!”

“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

“女神!求带!”

笑笑也评论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林蔚!独立、自信、闪闪发光!”

我看着这些温暖的评论,笑了。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我。

那个为了爱情,卑微到尘埃里,试图委曲求全的林蔚,已经不见了。

现在的我,更爱自己。

吃完饭,我泡了个热水澡,敷了张面膜。

然后,我打开电脑,开始研究我的旅行计划。

我想去西藏,看看布达拉宫的雄伟,感受一下纳木错的纯净。

我想去大理,逛逛古城,吹吹洱海的风。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以前,我总想着,要和他一起去。

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去。

一个人的旅行,或许会孤单,但一定更自由。

就在我浏览着各种旅行攻略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是……是林蔚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怯生生的,女人的声音。

我听着有点耳熟。

“我是。请问你是?”

“我……我是张昊的堂嫂。”

二姑的儿媳妇?

我皱了皱眉:“有事吗?”

“我……我就是想……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天……那天我婆婆他们去你家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我婆婆说你们小区学区好的事,她才动了心思……”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我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女人,会特意打电话来道歉。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淡淡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她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觉得,特别对不起你。也特别……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些不解。

“是啊。”她苦笑一声,“羡慕你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事业,有勇气对不合理的事情说‘不’。”

“不像我,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婆婆说一,我不敢说二。我老公也是个妈宝,什么都听他妈的。我……我活得就像个保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调解室,她婆婆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的样子。

原来,她也活在和我相似的,甚至更糟糕的困境里。

只是,她没有我的底气,没有我的房子,也没有我的勇气。

“我今天……跟我老公提离婚了。”她突然说。

我愣住了。

“他打了我一巴掌。”她平静地说,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然后我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生不出儿子,就是个不下蛋的鸡,还敢提离婚。”

“我抱着孩子,从家里跑了出来。现在在外面,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的心,揪了一下。

虽然我对她婆婆一家毫无好感,但对这个女人,我却生出了一丝同情。

“你……你现在在哪里?”我鬼使神差地问。

“我在我们小区门口的公园里。”

“你吃饭了吗?”

“……没。”

我沉默了。

理智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她们家的事,我掺和不起。

可是,情感上,我却做不到坐视不理。

因为,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版本的自己。

如果我没有这套房子,如果我没有这份工作,如果我没有一个支持我的家庭。

那么,今天的她,会不会就是明天的我?

“你别动,在那里等我。”

我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

或许,是想为那个曾经懦弱的自己,做点什么。

当我开车赶到那个公园时,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孩子,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瑟瑟发抖。

夜风很凉,她穿得很单薄。

孩子在她怀里,睡得正熟。

我把车停在她身边,下了车。

她看到我,愣住了,眼睛里满是惊讶和不安。

“林……林小姐……”

“先上车吧,外面冷。”

我打开车门,让她和孩子坐了进去。

我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又从后备箱里拿了条备用的小毯子,给孩子盖上。

“谢谢你。”她看着我,眼圈红了。

“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我问。

“不……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发动车子,“我知道附近有家粥铺,24小时营业的,我们去喝点热粥吧。”

她没有再拒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粥铺里,我给她和孩子点了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和一些小菜。

她大概是饿坏了,吃得很快,但动作很斯文。

孩子还在睡,我让她把孩子放在旁边的空位上。

一顿饭的功夫,我们聊了很多。

她叫王静,比我小两岁。

她和张昊的堂哥是自由恋爱,当初不顾家里反对,远嫁过来。

刚结婚时,感情也很好。

但自从生了女儿,她婆婆,也就是张昊的二姑,对她的态度就一落千丈。

各种冷嘲热讽,各种挑剔。

她老公一开始还会帮她几句,后来,在他妈的强势洗脑下,也渐渐站到了她妈那边。

她在这个家里,活得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其实那天,你们家发生的事,我都知道。”王静小声说,“我婆婆回来,把你说得特别难听,说你是个泼妇,是个疯子。”

“但我知道,你不是。”

“我当时就觉得,你真厉害。要是我有你一半的勇气就好了。”

“所以今天,我老公打我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我想,我不能再这么窝囊地活下去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做了一个女人,在保护自己时,应该做的事。

没想到,却在无意中,给了另一个人反抗的勇气。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不知道。”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爸妈……当初就不同意我远嫁,现在我这样回去,他们肯定会骂死我。”

“而且,我也没有工作,没有钱。离婚的话,我怕……我怕他们不把女儿给我。”

这,就是全职妈妈最悲哀的地方。

一旦婚姻破裂,她们往往会陷入最被动的境地。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信得过我,今晚,先去我那里住吧。”

她惊讶地抬起头:“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笑了笑,“我家里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

“而且,你现在这个状态,带着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

最终,她还是同意了。

我带着她回了家。

打开门,看着屋里明亮的灯光,和整洁的环境,王静的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你家真好。”

“以后,你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家。”我鼓励她。

我把客房收拾出来,给她住了进去。

看着她和孩子安顿下来,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个房子,好像因为她们的到来,多了一丝生气。

不再是冷冰冰的,一个人的城堡。

而更像一个,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的,温暖的港湾。

第二天,我醒来时,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我走出卧室,看到王静正在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白粥,煎蛋,还有几样爽口的小菜。

“林小姐,你醒了?快来吃早餐吧。”她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叫我林蔚,或者蔚蔚吧。”我说。

她的女儿也醒了,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乖巧地玩着我昨天给她的一个毛绒玩具。

小女孩很可爱,大眼睛,长睫毛,像个洋娃娃。

看到我,她怯生生地叫了声:“阿姨好。”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们三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了早餐。

阳光洒在餐桌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那么美好。

我突然觉得,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吃完早餐,我对王静说:“王静,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必须得为自己和孩子,做个长远的打算。”

她点点头,眼神却有些迷茫。

“我帮你找了个律师朋友,就是帮我打离婚官司的那个。”我说,“下午我带你去见见她。你把你的情况跟她说一下,让她给你一些专业的建议。”

“另外,你必须得找份工作,实现经济独立。这样,你才有底气,去争取你想要的生活,和孩子的抚养权。”

“我可以帮你。”我看着她,“我公司最近在招行政助理,要求不高,只要会用办公软件,做事细心就行。你要不要试试?”

王静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我可以吗?”她有些不自信。

“为什么不可以?”我鼓励她,“你只是做了几年全职妈妈,又不是跟社会脱节了。相信自己,你行的。”

在我的鼓励下,她终于点了点头。

下午,我带着她,去见了笑笑。

笑笑听完王静的遭遇,气得直拍桌子。

“又是一个樊胜美式的家庭!简直是毒瘤!”

她给王静分析了她的情况,告诉她,只要能证明男方家暴,并且她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能够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争取到抚养权的几率,就非常大。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王静的眼神,明显比之前坚定了很多。

“蔚蔚,谢谢你。”她认真地对我说,“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客气。”我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女人,就应该互相帮助。”

接下来的日子,王静和我,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同居”关系。

她白天去我公司上班,从最基础的行政工作做起。

她很聪明,学得也很快,没过多久,就得到了同事和领导的认可。

晚上,她会做好饭菜等我回家。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逗她女儿玩。

家里因为有了她们母女,变得热闹而温暖。

我不再是一个人。

我有了室友,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小侄女”。

我的生活,因为她们的出现,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我也在积极地准备着我的旅行。

我办好了签证,订好了机票。

出发前一天晚上,王静和我,坐在客厅里喝酒。

“蔚蔚,真羡慕你,可以去那么远的地方。”王静说。

“等你离婚官司打完了,你也可以去。”我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好。”她笑着点头,眼睛里闪着光。

“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蔚蔚,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房租和生活费,我必须得出。”

“你这是干什么?”我把卡推了回去,“我们是朋友,不是房东和租客。”

“正因为是朋友,才更要算清楚。”她坚持道,“我不能一直占你便宜。蔚蔚,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剩下的路,我想靠自己走。”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张卡。

我知道,这是她的尊严,也是她的成长。

我为她感到高兴。

第二天,我踏上了去西藏的旅程。

飞机在蓝天白云间穿行,我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过去那段不堪的经历,像窗外的云层一样,被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前方,是未知的风景,和崭新的生活。

我,林蔚,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那片海阔天空。

生活,终究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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