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断绝关系十年,他去世我没去葬礼,两天后他战友却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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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念,念念吧?”

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老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常服,身板挺得笔直,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我是你父亲的老战友。”

他顿了顿,从一个陈旧的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东西。

“你爸走之前,反反复复就交代我这一件事,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01

那通电话打来的时候,是深夜十一点。

整座城市像一头匍匐的巨兽,收敛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流光溢彩的灯火在安静地呼吸。

我的设计工作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纸张混合的独特气味,那是奋斗者熟悉的味道。

我戴着防蓝光眼镜,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套复杂而精密的别墅室内设计图,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客户上百万的投入。

明天上午九点,这是最后的交付期限。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猛灌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试图驱散已经侵入骨髓的疲惫。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瞥了一眼,屏幕上亮起的是一串来自老家的陌生号码。

我的眉头下意识地紧锁,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已经十年了。

我早已习惯,也早已默认,自己是这座繁华都市里一个没有过去的“孤儿”。

老家,那个承载了我整个少年时代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地理名词。

我任由手机在桌上固执地振动着,没有一丝想要接听的欲望。

或许是推销,或许是诈骗。

但那串熟悉的区号,又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着我的神经。

最终,在铃声即将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划开了接听键。

“喂?”

我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和一个女人带着浓重鼻音的啜泣声。

“是……是念念吗?”

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声音,我花了三秒钟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把她辨认出来。

“是我,三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正常。

电话那头的啜泣声猛然放大,然后,一句如同晴天霹靂的话,毫无征兆地砸了过来。

“念念啊,你快回来吧……你爸……你爸他走了……”

走了?

我的大脑,有那么几秒钟,是完全停转的。

我的手指还僵硬地悬在鼠标上,屏幕上的光标在执着地闪烁。

这个字眼是如此的轻飘,又是如此的沉重。

“今天下午,在院子里拾掇那几盆花的时候,突发心梗,人一下子就倒了……”

“送到医院,医生说……说来不及了……”

三婶在那头语无伦次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砸进我死水一般的心湖。

我什么也没说。

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

我的身体里仿佛被抽空了什么,只剩下巨大的麻木和空洞。

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哭声、劝慰声,感觉自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悲剧。

“念念,你……你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吧?”

三婶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恳求。

我沉默了。

漫长的沉默。

我看着窗外那片璀璨的灯海,每一盏灯下,或许都有一个温暖的家。

而我,从十年前开始,就已经亲手敲碎了我的家。

最后,我听见自己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而平静的声音回答。

“不了。”

“公司项目太忙,走不开,我回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力气,说出这句残忍的话。

挂断电话,我将手机远远地扔到沙发上,仿佛那是什么会烫手的物件。

我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

屏幕上那些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线条、色块和精巧的布局,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滑稽而刺眼。

我摘下眼镜,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模糊。

就像我和他之间那段,早已被时间、距离和怨恨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关系。

他,我的父亲,苏振邦。

这个名字,我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有从嘴里说出来过了。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知了在窗外的老槐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的高考志愿申请表,被他狠狠地拍在饭桌上。

那张薄薄的纸,承载着我所有的梦想和对未来的憧憬。

我想去遥远的南方,去那所全国最好的设计学院。

为此,我拼了整整三年。

“胡闹!”

他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桌上的碗筷都在颤抖。

他的声音,永远像部队里的命令,短促、严厉,不容置疑。

“一个女孩子家,跑那么远去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已经托人给你问好了,就报本地的师范大学,安安稳稳地当个老师,离家也近,将来也好找个本地的对象。”

他已经为我规划好了一生。

一条在他看来,最安全、最稳妥的道路。

可那条路,没有一寸是我想要的。

那时的我,十八岁,浑身的骨头都是硬的,心里烧着一团不服输的火。

“我的人生凭什么要你来安排!”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设计师,不是什么老师!”

“你的稳定,你的安全,那都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嘶吼。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那样的态度和他说话。

我们的争吵,像一场积压已久的火山,猛烈地爆发了。

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几乎都成了我们情绪的牺牲品。

瓷器破碎的声音,和他愤怒的咆哮,和我尖锐的反抗,交织在一起。

母亲在一旁无助地哭泣,她的眼泪像水,却浇不灭我们父女俩心中的那场大火。

最后,他指着我的鼻子,双眼通红,那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就永远别回来!”

“我苏振邦,就当没养过你这个不孝女!”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这句话刺得鲜血淋漓。

我红着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回敬了他一句更狠的话。

“好!这可是你说的!”

“从今天起,我再也没有你这个父亲!”

我转身冲进房间,胡乱地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拖着它,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个家。

母亲在身后哭喊着我的小名,那声音被我决绝地关在了门后。

而那个男人,我的父亲,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以为,那是我挣脱牢笼,奔向自由的伟大胜利。

却没想到,那一次决绝的转身,代价是整整十年的光阴。

十年里,我活得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战士。

我申请了助学贷款,我疯狂地做兼职,我用画笔换来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毕业后,我进了业内最好的设计公司,从最底层的实习生做起。

我比任何人都努力,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通宵赶图更是习以为常。

生病了,就自己买点药硬扛过去。

过年了,就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煮一锅速冻水饺。

我只是想用我的成功,去向那个固执的男人证明:你看,我的选择没有错,我一个人,没有你,也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更好。

我和家里的联系,仅限于偶尔和母亲的通话。

我们母女俩之间,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绝不提起那个男人。

但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的所有消息。

母亲是他唯一的“情报来源”。

他知道我拿了新人奖,知道我独立负责了第一个项目,知道我升了职,加了薪,知道我在这座钢铁森林里,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但他,从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我,也从没想过要主动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们就像两只隔着千山万水,用沉默和倔强互相角力的困兽。

我以为,这场无声的战争,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我们中的某一个,再也耗不起了。

我没想到,先倒下的,会是他。

而且是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不留任何余地的方式。

葬礼定在两天后。

三婶又打来了电话,语气里满是恳求和无奈。

“念念,你就当三婶求你了,回来吧,再大的恩怨,人走了,也就散了。父女一场,别让自己后悔啊。”

父女一场。

这四个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我坐在冰冷的落地窗前,城市的夜景再美,也暖不了我冰冷的手脚。

回去吗?

回去面对那些亲戚们,或同情、或怜悯、或责备的眼神?

回去面对一个冰冷的盒子,一张黑白的照片,和一个再也不会对我发火、再也不会和我争吵的男人?

回去,是否就意味着,我这十年的坚持和倔强,彻底输了?

不。

我不能回去。

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于是,我用工作,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把自己牢牢地困在里面。

葬礼那天,我正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向最重要的客户,讲解着我呕心沥血数月的最终方案。

我的演讲,逻辑清晰,充满激情,富有感染力。

我甚至能看到客户眼中满意的光芒。

口袋里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却依然能感觉到它在执着地、一次又一次地振动。

我没有理会。

我知道,那是老家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我知道,那个时刻,我父亲的身体,正在化为一捧灰烬。

会议结束,大获成功。

走出会议室,同事们将我团团围住,祝贺声、赞美声不绝于耳。

我笑着,优雅地回应着每一个人。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笑容有多么僵硬,我的心,有多么空洞。

我赢得了我梦寐以求的事业,可我感觉自己,好像把灵魂弄丢了。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加班。

我一个人回到那间装修精致却空无一人的公寓。

没有开灯,我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

一些被我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我想起很小的时候,我体弱多病,经常在半夜发高烧。

那个时候,家里没有车,小镇的夜晚很黑,很静。

是父亲,一次又一次,用他宽阔而温暖的后背,背着我,在寂静的街道上奔跑。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能感觉到他额头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脖颈里。

他还给我做过一个很漂亮的木头小马,那是我童年最喜欢的玩具。

他的手很巧,却也很笨拙。

为了给我做那个木马,他的手上添了好几个被刻刀划出的口子。

原来,他并不是一直都那么严厉,那么不近人情。

原来,他也曾那样温柔地爱过我。

只是那些温暖的记忆,都被后来那场惊天动地的争吵,和这长达十年的冰封岁月,给掩埋得太深太深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无声无息,却滚烫得灼人。

我这才承认,我不是不难过。

我只是,不敢去面对那份难过。

我后悔了。

我后悔我当初的冲动和决绝。

我后悔我这十年的骄傲和沉默。

我甚至开始怨恨,怨恨他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连一个让我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接下来的两天,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白天,我是那个冷静、专业、无坚不摧的设计总监苏念。

夜晚,我是一个蜷缩在黑暗里,被悔恨和悲伤反复啃噬的,不孝的女儿。

我以为,这件事,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结痂,成为我心口一道不能触碰的伤疤。

我以为,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就以这样一种惨淡而仓促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直到,两天后的那个傍晚。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电梯。

在自家门口,看到了那个身穿旧军装,身形挺拔的老人。

他的出现,像一个意外的楔子,要强行把我人生的剧本,翻开新的一页。

02

那个傍晚,天空是灰蒙蒙的。

城市结束了一天的喧嚣,正逐渐沉入宁静。

我拎着沉重的公文包,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向我的“避风港”。

那间公寓,是我用多年的心血换来的。

每一处设计,每一个摆件,都出自我的手笔,是我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归属。

可此刻,它在我眼里,却像一个冰冷而华丽的笼子。

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一盏一盏地亮起,又在我身后,一盏一盏地熄灭。

光与影的交替中,我看到了那个站在我家门口的身影。

我的脚步,瞬间顿住了。

是一个老人。

他看起来六十多岁,或许年纪更大一些。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纹路,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身衣服。

那是一套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军装常服,领口和袖口都有些磨损了,但依旧熨烫得笔挺。

扣子从领口到下摆,一丝不苟地全部扣着。

他的背,挺得像一杆标枪。

即便只是静静地站着,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是一个军人。

一个真正的,从骨子里就透着军人气质的老兵。

我的心,莫名地收紧了。

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背上还背着一个绿色的,很有年代感的帆布挎包。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

有审视,有打量,有好奇,还有一种我当时看不懂的,深沉的悲伤。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包,身体进入了防备状态。

“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开口,声音礼貌,但带着无法掩饰的疏离。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看我,又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略带沙哑,但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开口问道。

“是苏念,念念吧?”

“念念”这个小名,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我心脏的锁孔,用力地拧了一下。

自从我离家之后,除了母亲,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我的心防,瞬间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戒备,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又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

“孩子,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他的声音,放缓和了一些。

“我叫郑国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我反应的时间。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让我血液几乎凝固的名字。

“我是你父亲,苏振邦的老战友。”

“苏振邦”这三个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弹,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两天来,我用尽全力想要逃避的一切,想要压抑的一切。

此刻,就以这样一种猝不及及的方式,被一个完全陌生的老人,重新拽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脸色,一定瞬间变得惨白。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郑国强老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怜悯。

“我……我爸……”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艰难地,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老战友?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他来找我做什么?

父亲临走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像杂草一样在我脑海中疯狂地滋生,但我一个也问不出口。

我只是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冷,变僵硬。

郑国强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我知道,你没回去参加葬礼。”

他开口,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

“他临走前的最后那段时间,是我陪着他的。”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穿了我的麻木。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郑国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沉重的目光看着我。

然后,他弯下腰,将那个陈旧的帆布挎包,从背上取了下来。

那是一个很旧的包。

帆布的颜色已经被岁月冲刷得泛黄,包的边角,还有几个用针线细密缝补过的痕迹。

他将包轻轻地放在地上,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他蹲下身,拉开那条已经有些涩的金属拉链。

他的手,很大,很粗糙,指关节因为常年的劳作而显得有些变形。

就是这样一双手,从那个旧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一块蓝色的,方方正正的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



那手帕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但浆洗得干干净净,四个角都磨出了毛边。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完全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过去。

我看到他,一层,又一层地,将那块手帕缓缓打开。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那里面包裹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整个过程,他的表情都无比严肃,甚至带着几分神圣。

当手帕被完全打开后,露出来的,是一本银行存折。

一本最老式的,深绿色封皮的存折。

封皮的边缘,因为常年的翻看和摩挲,已经卷了起来,显得有些破旧。

郑国强拿起那本存折,用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缓缓地站起身,双手捧着那本存折,郑重地,递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目光沉重而真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爸走之前,反反复复就交代我这一件事,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他说,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怕你将来嫁人没底气……”

“这是他给你攒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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