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30年AA制,30年分账到分。
刘小倩永远忘不了父亲刘国强那副认真的模样。
买回家的肉要用小秤分成两份,水电费要算得清清楚楚,连她上大学的学费都要跟母亲张兰五五分账。
"李会计,你这是过日子还是开账房?"母亲的抱怨声在这个家里响了整整30年。
而父亲总是推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账要算清楚,这样才不会有纠纷。"
直到父亲临终前,他把一张银行卡塞到刘小倩手里:"这是爸爸这些年存的钱,都给你。"
银行大厅里,刘小倩怀着复杂的心情插入银行卡。
那个把生活过成Excel表格的男人,那个让母亲怨言了半辈子的"铁公鸡",会给她留下什么?
密码输入完毕,屏幕亮起。
当刘小倩看到余额的瞬间,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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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95年的上海,金秋十月。
梧桐叶正黄,满树的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窃窃私语着这座城市的秘密。
民政局门口,人来人往,每一对走出来的新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刘国强和张兰也刚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攥着那本红色的结婚证。
刘国强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黑框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的公文包永远夹在左臂下,里面装着他最宝贵的东西。
各种文件、计算器,还有今天要用到的"秘密武器"。
张兰穿着一袭蓝色的连衣裙,是她攒了三个月工资才买下的。
她本来想穿得更漂亮些,但刘国强说"结婚证件照要求朴素大方",于是她选择了这件最保守的裙子。
此刻她紧紧握着那本结婚证,像是握着一生的幸福。
"兰兰。"刘国强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我有个想法要跟你商量。"
"什么想法?"张兰转过头,眼中还带着刚才拍照时留下的羞涩笑容。
刘国强推了推眼镜,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纸张因为被翻阅过多次而略显泛黄。
"兰兰,咱们实行AA制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张兰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结婚证差点掉在地上。
"AA制?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惑。
刘国强环顾四周,找到一张长椅,示意张兰坐下。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摊开,就像展示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看,我都列好了。"他的手指在纸上移动,"房租、水电、买菜、日用品,全部五五分账。
每个月咱俩各自拿出工资的一部分作为家用,剩下的自己支配。这样既公平,又避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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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盯着那份文件,密密麻麻的条款让她眼花缭乱。
第一条:"夫妻双方各自承担50%的家庭开支";
第二条:"个人用品费用自理";
第三条:"娱乐消费各自负担"……
一共十二条,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如有一方临时垫付,需在月底前结算"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刘国强,咱们这是结婚,不是谈生意。"张兰的眉头越皱越紧,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奇怪。"刘国强摘下眼镜,用手帕仔细擦拭。
"但你想想,我爸妈和你爸妈上个月因为彩礼的事闹成什么样?"
张兰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那场争吵,她怎么可能忘记?
一个月前,两家人坐在刘国强家的客厅里商议婚礼细节。气氛原本很和谐,直到刘国强的父母提出彩礼只给八千块。
"什么?八千?"张兰的母亲当场就急了,"我们兰兰这么好的姑娘,你们就给八千?隔壁老王家的女儿还要了一万二呢!"
"我们家条件有限。"刘国强的父亲淡淡地说,"八千已经不少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家!"张兰的父亲也站了起来,"少了一万块,这婚咱们不结了!"
"那就不结!"刘国强的母亲也火了,"现在的姑娘都这么贪心吗?"
"你说谁贪心?!"张兰的母亲指着刘国强的鼻子,"你们家这么小气,我女儿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
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刘国强的父亲摔门而去,留下一房间的尴尬。
那天晚上,张兰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夜,第二天眼睛都肿了。
"我不想以后再有这种事。"刘国强戴回眼镜,声音变得柔和。
"钱分清楚了,就不会有矛盾。我查过资料,美国很多夫妻都是这样过日子的,既保持独立,又维护感情。"
张兰看着文件上的条条框框,心情复杂。
她承认,为了彩礼的事,两家人确实闹得很难看。如果真的能避免这种争吵...
"那我同意。"张兰最终点了头,"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在外面养女人,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的。"刘国强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刘国强做事,最讲规矩。既然选择了你,就会对你负责一辈子。"
秋风吹过,梧桐叶飘落在那份合约上。张兰不知道,这张纸将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婚后的第一个周末,秋高气爽。
张兰本想和新婚丈夫去外滩走走,享受一下新婚的甜蜜时光。
但刘国强却神秘兮兮地说要带她去一个重要的地方。
"去哪里?"张兰挽着他的胳膊,脚步轻快。
"公证处。"刘国强的回答让她愣住了。
"公证什么?"张兰跟在他身后,满脸疑惑,"咱们的结婚证不是已经领了吗?"
"公证咱们的AA制协议。"刘国强拍了拍公文包,"我想让这个协议具有法律效力。这样将来万一有什么纠纷,就有法可依了。"
02
公证处是一栋老式的三层小楼,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公证员,戴着老花镜,看起来经验丰富。
公证员仔细看完文件,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着这对年轻夫妻。
"李先生,张女士,这份协议我从业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特别是这一条'双方在AA制下积累的个人财产,一方离世后,必须全部留给子女'。
这一条你们都理解并同意吗?"
"同意。"刘国强说得斩钉截铁,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
张兰犹豫了一下。
她其实没有完全理解这一条的含义,但看到刘国强如此肯定。
她想,这个男人虽然不够浪漫,但做事考虑周到,应该是为了保障未来孩子的利益。
"我也同意。"她点了点头。
公证员又详细询问了几个条款的细节,确认双方都是自愿签署后,在协议书上盖下了鲜红的公证印章。
刘国强小心翼翼地把公证书收进公文包的夹层里,那个位置,此后30年他从未让任何人碰过,包括张兰。
走出公证处时,张兰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她问刘国强:"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协议公证?难道你不相信我们的感情能持久吗?"
"恰恰相反。"刘国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正因为我希望我们的感情能持久,才要用这种方式避免金钱纠纷。爱情需要保鲜,最好的保鲜方法就是避免伤害。"
张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许,这个男人有他的道理。
1996年春天,张兰怀孕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张兰从医院回来,手里拿着化验单,脸上洋溢着即将做母亲的幸福光芒。
"刘国强!"她推开家门,兴奋地喊道,"我们要有孩子了!"
刘国强正坐在书桌前算账,听到这个消息,他放下笔,眼睛里闪过一丝柔情。
他走过去,轻轻抱住张兰,这是他们结婚后最温馨的一个拥抱。
"真的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真的!"张兰把化验单递给他,"医生说预产期是十月份。"
刘国强看着化验单,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理性的表情:"那我们得开始规划孕期的费用了。"
十个月后,刘小倩出生了。
产房外,刘国强来回踱步,紧张得不停地擦汗。
当护士抱着婴儿出来宣布"是个女孩"时,他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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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护士递给他费用清单时,刘国强瞬间变回了那个精明的会计。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计算器,在产房外的椅子上开始计算:住院费8000块,营养费2000块,护理费1500块,药品费500块,总共12000块。
"兰兰。"他走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刚出生女儿的妻子,"咱俩一人6000。"
张兰正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刘小倩安静地躺在她怀里,小小的手紧握成拳。
听到刘国强的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国强,我刚生完孩子,你就跟我算账?"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发颤。
"账要算清楚。"刘国强掏出钱包,数出6000块放在床头柜上,"你的那份等你出院后再给我。不急。"
张兰气得浑身发抖,抱着女儿转过身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想象过很多次丈夫在孩子出生后的反应,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病房里的另一位产妇的丈夫看不下去了,他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刘国强说:"兄弟,你这样不太好吧?老婆刚生完孩子,你还跟她算账?这时候不应该更体贴一些吗?"
刘国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到走廊尽头,点了根烟。他背靠着墙,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
其实他也想像别的丈夫那样,温柔地对妻子说"辛苦了",然后承担所有的费用。
但他不能,他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说不出的苦衷。
刘小倩三岁那年,刘国强决定买房。
那时候上海的房价还没有后来那么疯狂,但对于普通工薪阶层来说,买房仍然是一件大事。
刘国强看中了一套60平米的两居室,总价35万。他拿出了自己这些年的全部积蓄——20万,作为首付。
"这房子我出了20万首付,你能出多少?"刘国强拿着购房合同问张兰。
张兰数了数自己的存款:"我手里只有15万。"这是她结婚三年来的全部积蓄,每分钱都来之不易。
"那房产证上就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刘国强说得理所当然,"等你把剩下的钱补齐,咱们再去加你的名字。"
03
"刘国强!"张兰几乎是跳起来,"这是咱们的家,为什么只写你的名字?"
"因为我出的钱多。"刘国强推了推眼镜,拿出他的计算器。
"我出20万,你出15万,我占股57.14%,你占股42.86%。但房产证上不能写比例,所以暂时只写我的名字。"
"你疯了吗?"张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生意合伙人!"
"规矩就是规矩。"刘国强把计算器收起来,"等将来你补足了钱,咱们就是50%对50%,到时候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
"我不补了!"张兰气得浑身发抖,"我一分钱都不补了!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吧!"
她冲进卧室,砰的一声摔上门。
刘小倩当时正在客厅里玩积木,被父母的争吵声吓得哇哇大哭。
刘国强手忙脚乱地抱起女儿哄着,但刘小倩一直哭个不停,好像能感受到家里紧张的气氛。
那天晚上,刘小倩被父母的争吵声吵醒。
她悄悄爬下小床,趴在房门的缝隙里往外看。
客厅里,母亲蜷缩在沙发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哭泣。
而父亲坐在书房里,台灯下,他正在一个厚厚的账本上写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严肃而专注。
三岁的刘小倩还不能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家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随着刘小倩渐渐长大,父亲的"AA制"成了她最讨厌的词汇。
每个周末,刘国强都会去菜市场买菜。
他总是在清晨六点出门,那时候菜最新鲜,价格也最便宜。
回来后,他会把买回来的肉、菜整齐地摆在厨房的台子上,然后拿出那个老旧的小秤——这是他专门为家庭"分账"买的。
"这一斤肉12块,你半斤,我半斤,各付6块。"他一边称肉一边对张兰说,就像在处理最重要的商务合同。
"李会计。"张兰已经学会了用这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称呼,"你这是过日子,还是开账房?"
"账要算清楚。"刘国强认真地说,完全听不出张兰话里的讽刺,"这样才不会有纠纷。你看,我都记在本子上了,月底一起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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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开销。
10月3日,买菜15.6元,各付7.8元;10月4日,电费67元,各付33.5元;10月5日,刘小倩买文具12元,各付6元...
刘小倩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用小秤称肉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和羞耻。她觉得父亲把这个家变成了一个冰冷的交易场所,没有一点温情可言。
"爸爸,别的同学家都不是这样的。"刘小倩忍不住说道。
"别人家是别人家,咱们家有咱们家的规矩。"刘国强头也不抬地说,"这样公平。"
"什么公平?"刘小倩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你这样算计妈妈,妈妈多可怜!"
她冲进房间,把门重重关上,在日记本上写下了那句话:"这个家简直疯了!我爸把生活过成了Excel表格!我永远不要找这样的男人结婚!"
刘小倩考上大学那年,学费是8000块。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张兰刚做好的红烧肉,香气四溢,但气氛却有些沉重。
"刘小倩的学费下来了。"刘国强放下筷子,拿出学费通知单,"8000块。"
"我的4000。"他从钱包里数出一叠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在餐桌的左边。
"我的4000。"张兰也把钱拿出来,放在餐桌的右边。
刘小倩看着桌上分成两沓的钱,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屈辱感。
她想起室友跟她说过,她们的父母为了供孩子上学,不惜砸锅卖铁,从没想过要"分摊"学费。
"爸,妈,你们知道别人家的父母是怎么供孩子上学的吗?"刘小倩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他们不会把学费分成两份放在桌上,让孩子看着心寒!"
"小倩,你不懂。"刘国强推了推眼镜,"这样做是为了......"
"为了什么?"刘小倩打断了他,"为了体现你们的公平?我只知道,我有一个把婚姻当生意的父亲!你算计了妈妈二十年,现在连我的学费都要AA分!"
她抓起桌上的钱,转身冲出了家门。
那天晚上,刘小倩在大学宿舍里哭了很久。
室友们围着她,安慰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那人,简直是把生活过成了Excel表格!"她抽泣着说,"连我上大学的学费都要跟我妈AA分账。”
室友们面面相觑,她们从没听过如此奇特的家庭关系。
04
大学里,刘小倩谈恋爱了。
男朋友陈浩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来自一个温暖的普通家庭。
两个人第一次约会是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那是一个温馨的小店,墙上挂着暖黄色的灯,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你总是不太开心。"陈浩注意到刘小倩经常皱眉,"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刘小倩犹豫了一下,决定向这个善良的男孩倾诉。
"我爸那人,简直是把生活过成了Excel表格!"她端着咖啡杯,苦笑着说。
"你能想象吗?连厨房里的肉都要用小秤称成两份,各付各的钱。我妈每次都气得翻白眼。
陈浩放下咖啡杯,眼中满是同情:"你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刘小倩摇摇头,"从我记事起,他们就是这样。我们家的房子房产证上只写了我爸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他出的钱比我妈多一点。我妈辛辛苦苦赚钱,到头来在这个家里连个名分都没有。"
"这太不公平了。"陈浩握住她的手,"婚姻应该是两个人的结合,不是商业合作。"
刘小倩感受着手心的温暖,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一个真正理解她的人。
"我一直觉得我爸太'算计'我妈,婚姻在他眼里就是一场生意。"刘小倩擦了擦眼角。
"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找这样的人结婚。我要找一个真正爱我、愿意为我付出的男人。"
陈浩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会的。"
而张兰其实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奈,再到最终的麻木接受,她用了整整二十年时间。
二十年来,她也学会了在AA制的生活中为自己谋划,每个月从工资里抽出一部分存起来,那是她的"私房钱",也是她仅有的安全感。
刘小倩放假回家时,总是忍不住抱怨父亲。
"妈,你为什么要忍受爸爸这样对你?"刘小倩靠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你完全可以离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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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看着女儿:"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那你为什么不离?"
"因为......复杂。"张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爸虽然在钱上算计,但他从不花心,不赌博,不喝酒闹事。这样的男人,现在还能找到几个?"
刘小倩不说话了。
她想起同学们抱怨过的父亲,有的酗酒,有的赌博,有的在外面有女人。
相比之下,刘国强确实算是一个"好男人",只是这个"好"太冰冷了。
"而且。"张兰走到阳台上,指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你看,这些年房价涨了多少?咱们家这套房子现在值几十万了。如果当初我跟他吵翻了,现在我住哪里?"
刘小倩沉默了。她开始理解母亲的选择,也开始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
张兰拿出一本存折,上面的数字是15万:"这是我二十多年攒下的全部家当。虽然不多,但至少能保障我们母女俩的基本生活。"
"妈......"刘小倩的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张兰抱住女儿,"妈妈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但你不一样。你要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要重复妈妈的路。"
2024年秋天,刘国强倒下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一上午,刘国强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上班。他刚走到门口,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整个人弯腰倒在了地上。
医院里,医生拿着化验报告,表情严肃:"肝癌晚期,已经扩散了。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张兰握着报告单的手在颤抖,刘小倩靠在墙上,泪如雨下。
只有刘国强显得异常平静。他推了推眼镜,问医生:"治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刘国强!"张兰几乎是吼出来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
"我必须想。"刘国强看着窗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的病负债累累。"
05
病房里,刘国强躺在床上,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他看着窗外的梧桐树,那些叶子正在一片片飘落,就像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兰兰。"一天下午,他叫张兰到床边。
"怎么了?"张兰走过去,眼睛红红的。
"这些年,委屈你了。"刘国强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张兰愣住了,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你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坚持AA制。"刘国强费力地握住她的手,"但我有我的苦衷。等我走了,你就明白了。"
"你别胡说!"张兰抹着眼泪,"医生说还能治的!"
刘国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愧疚、不舍,还有一种说不清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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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恶化得比医生预料的还要快。
一个月后,刘国强已经下不了床。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说话都费力,但意识依然清醒。
那天下午,他让护士把刘小倩叫来。
"爸,我来了。"刘小倩红着眼睛站在床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
刘国强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老旧的信封,递给她:"刘小倩,这是爸爸三十年来存下的所有钱。不多,但都给你。"
刘小倩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发黄的纸条。
纸条上是父亲熟悉的字迹:"密码是卡号的倒序。记住,这些钱...都是为了你和妈妈。"
"爸......"刘小倩的眼泪滴在信封上,"你为什么......"
刘国强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张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刘国强走了。
很安静,没有痛苦。就像他这一辈子,规规矩矩,从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葬礼很隆重。
刘国强的同事们都来了,他们说刘国强是个好会计,工作认真,一丝不苟。
邻居们也来了,他们说刘国强是个好邻居,从不欠人情,也从不麻烦别人。
但在整个葬礼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刘小倩站在灵堂前,看着父亲的遗像。照片里的他戴着那副黑框眼镜,表情严肃认真,就像平时在家里算账时的样子。
办完葬礼的第三天,刘小倩独自来到银行。
她要取出父亲留给她的钱,看看这个"精明"的男人到底为家庭积攒了多少财富。
银行大厅里人不多,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显得格外安静。
刘小倩走到ATM机前,深吸一口气,插入银行卡。
她按照纸条上的提示,输入密码。
屏幕闪烁了一下,显示"正在查询中"。
几秒钟后,余额出现在屏幕上。
刘小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但是屏幕上的数字没有变化。
她死死盯着ATM机屏幕,那一串数字让她当场捂住嘴,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