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皇帝家里的事,跟寻常百姓家,也没什么两样。老的要死了,小的盼着长大。老的,总担心小的心太软,镇不住家里那帮如狼似虎的亲戚。唐太宗李世民,英雄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也犯这个愁。
他把他那个最老实巴交的儿子李治,扔到皇宫里最没人去的藏书阁,去守着一堆破烂书,和一个瘸腿的、半死不活的老头。
李治不懂,他觉得,他爹这是不要他了。他不知道,那座破楼里,藏着的,是比千军万马,还厉害的东西。
01
贞观末年,长安城里的秋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一些。
皇帝李世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位被四方番邦尊称为“天可汗”的、雄才大略的帝王,在经历了太子李承乾的谋反和魏王李泰的争储风波之后,那颗英雄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疲惫不堪。
最后,他选了那个最不起眼的、性格也最仁弱的第九个儿子,晋王李治,立为太子。
他知道,这个儿子,心善,孝顺。可他也知道,这个儿子,骨头太软。他担心,等自己哪天两腿一蹬,闭了眼,这个软弱的儿子,根本镇不住朝堂上那帮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如狼似虎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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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那个战功赫赫、权倾朝野的妻兄——长孙无忌。
为了锻炼一下这个新太子,也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更深沉的用心,李世民给了李治一个非常奇怪的任务。
他让李治,每天都去皇宫西北角那个最偏僻、几乎快要被人遗忘的藏书阁里,整理前隋留下来的那些已经发霉的起居注。
他还特意叮嘱,去的时候,不许带任何东宫的随从。
李治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情愿,可他不敢违背父皇的旨意。
他第一次走进那座藏书阁的时候,差点被里面那股浓重的、混杂着霉味和尘土味的空气,给熏得退了出来。
在那个昏暗得如同地窖一样的藏书阁里,他见到了那个在宫里流传已久、传说中的瘸腿老书吏——顾清明。
这个叫顾清明的老头,是这座巨大的藏书阁里,唯一的工作人员。他看起来,已经快六十岁了。他的一条腿,是瘸的,走起路来,一高一低,像一只上了年纪的仙鹤。他的脸上,有一道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的、狰狞的刀疤,像是把他的整张脸,都劈成了两半。
他终日,就埋首在那些堆积如山的故纸堆里,用一种特制的糨糊,修补着那些被虫蛀、被岁月侵蚀得残破不堪的古籍。
李治来到藏书阁的第一个月,这个老头,甚至没有正眼瞧过他这个当朝太子一眼。他就那么沉默地,干着自己的活,仿佛李治就是一团空气。
李治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整个藏书阁里,安静得,能听到灰尘落在书卷上的声音。宫里的太监们,私下里,都管这个顾清明,叫“活死人”。
在一次考校完李治的功课后,躺在病榻上、气息已经很微弱的李世民,突然屏退了左右所有的侍从。
他单独地,把李治叫到床前。他拉着李治的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语气,问他:“治儿,你可知,朕为何要让你去那个鸟不拉屎的藏书阁?”
李治老实地摇了摇头。
李世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让他匪夷所思的话。
“藏书阁那个瘸腿的顾清明,你不要看他,只是个修书的糟老头子。”
“你给朕记住,日后,你若是遇到了连朕都解决不了的、足以动摇我大唐国本的大事,你就去问他。”
“朕今天可以告诉你,”李世民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此人的一句话,能抵得上你手中,最精锐的十万玄甲军!”
02
父皇的这句嘱托,像一颗奇怪的种子,埋在了李治的心里。
没过多久,李世民就驾崩了。李治顺利地登上了皇位,成了大唐王朝新的主人,是为唐高宗。
可这个皇帝,他当得憋屈。
朝堂之上的所有军政大权,几乎都牢牢地,把持在他那位亲舅父,当朝太尉、顾命大臣长孙无忌的手里。
长孙无忌,连同褚遂良、于志宁这些关陇贵族出身的元老重臣,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权力集团。他们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甚至可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地驳回李治亲自下达的旨意。
李治这个刚刚登基的新皇帝,当得就像一个坐在龙椅上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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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从舅父手里,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权力,李治想提拔一批通过科举考试上来的、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寒门”官员,来平衡和制衡长孙无忌的势力。
他看中了中书省一个叫许敬宗的笔杆子。这个许敬宗,虽然出身不高,但才华横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皇帝忠心耿耿。
可李治任命许敬宗为中书侍郎的诏书,刚下到中书省,墨迹还没干,就被长孙无忌以“此人出身卑微,品行不端,不堪大用”为理由,直接驳回,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这是赤裸裸的、当众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那天晚上,受尽了屈辱的李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甘露殿里。他想起了父皇,想起了父皇临终前,对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此人一句话,能抵十万兵!”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换上了一身普通内侍的衣服,独自一人,悄悄地,穿过大半个皇宫,来到了那座已经更加破败、阴森的藏书阁。
他找到了,那个依旧在昏暗的油灯下,默默修补着古籍的、瘸腿的老书吏,顾清明。
他屏退了阁里唯一的一个小太监,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他几乎是在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问这个“活死人”,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顾清明听完他所有的诉说,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说一句话。他那张布满刀疤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他踩着一个摇摇晃晃的木梯,爬到了书架的最顶层,从一个落满了厚厚灰尘的木匣子里,取出了一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空白的竹简,递给了李治。
李治接过那卷竹简,打开一看,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他瞬间震惊了!他也瞬间愤怒了!
他觉得,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是在装神弄鬼,是在戏耍他这个当朝天子!
就在他准备把这卷无字的竹简,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下令把这个故弄玄虚的老家伙拖出去砍了的时候,顾清明却拿起桌上的那盏油灯,凑近了竹简。
在橘黄色的、跳动的火光的烘烤之下,那卷原本空白的竹简上,竟然像有鬼魂在写字一样,缓缓地,浮现出了一行用某种特殊的、透明药水写就的、墨色的小字。
那行字,很短,只有十一个字:
“玄武门,甲字柒号武库,第三层,第九格。”
03
玄武门!
这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李治的心上。
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也是整个大唐李氏皇族,最大的、也是最不光彩的禁忌。
二十多年前,就是在这里,他的父皇李世民,亲手射杀了他的亲大哥,太子李建成。又杀死了他的亲四弟,齐王李元吉。
他踩着自己兄弟的鲜血,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而那个所谓的“甲字柒号武库”,是当年玄武门之变后,被父皇下令永久封存的一处禁地。据说,里面存放的,都是当年所有参与那场血腥政变的功臣们,使用过的兵器,和一些见不得光的证物。
李治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他没有声张。他以皇帝需要巡查武库、清点前朝遗留兵器为名,支开了所有负责看守武库的禁军将领。
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他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灯笼,像一个幽灵一样,潜入了那座已经被封存了二十多年的、阴森的武库。
武库里,安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和尘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随处可见巨大的蜘蛛网,和老鼠跑过的痕迹。
他按照那卷竹简上的指示,找到了“甲”字区域。然后,他爬上布满灰尘的木梯,找到了第三层的第九个铁格子。
那个铁格子上,上着一把巨大的、已经锈死了的铜锁。
他用随身带来的钥匙,根本打不开。最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用蛮力,把那把锁给砸开了。
他打开铁格子的门,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刀枪剑戟。
只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同样是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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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他打开那个铁盒子。
里面,是一份用上好的蜀锦写成的名单。一份详细记录着,当年所有参与了“玄武门之变”的、追随他父亲的“从龙功臣”的名单。
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都在上面。
可这,并没有什么稀奇。
真正可怕的是,在这份名单的后面,还附着另一份,更令人触目惊心的东西。
那是这些所谓的“从龙功臣”们,每一个人,当年亲笔写下的“投名状”!
为了防止这些人将来拥兵自重,他的父皇李世民,用各种手段,搜集了他们每一个人,当年曾经暗中联络过太子李建成,或者齐王李元吉的、意图在他们兄弟之间两面下注的“罪证”!
有的是一封密信,有的是一个信物,有的是一份证人的口供。
而在这所有“罪证”中,排在第一个的,赫然就是当今的太尉、司徒,他最倚重的国舅——长孙无忌!
那是一封他亲笔写给太子李建成的效忠信。信里,他表示愿意在关键时刻,“弃暗投明”,帮助太子,除掉秦王李世民。
原来,他这位看起来“忠心耿耿”的舅父,在当年那场决定大唐国运的豪赌中,也曾为自己,偷偷地留好了后路!
04
李治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名单,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他终于明白,他那位雄才大略的父皇,留给他的,是怎样一件足以毁灭整个关陇贵族集团的、最致命的武器!
他也终于明白,那个瘸腿的老书吏顾清明,给他这卷竹简的用意。
顾清明不是让他把这份名单,公之于众。那等于是自毁长城,会让整个朝堂,都陷入血雨腥风。
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李治:陛下,您的手里,有牌。您有足够的能力,让这些倚老卖老、不可一世的“元老功臣”们,在一夜之间,身败名裂。
天子的武器,不在于使用,而在于“震慑”。
第二天,早朝。
李治旧事重提,再一次,提出了要任命许敬宗为中书侍郎。
长孙无忌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从百官的队列里站了出来,准备引经据典,慷慨陈词地,反对皇帝的这个“不明智”的决定。
可这一次,李治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和他争辩。
他只是轻轻地,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然后,他慢悠悠地,给满朝的文武百官,讲了一个关于“前朝”的、意味深长的故事。
他说,前朝末年,有一位功高盖世的大将军,辅佐新君登基,被封为国公,权倾朝野。可后来,有人却从这位大将军的家里,搜出了一封他当年写给前朝废太子的、表示愿意效忠的密信。
故事讲到这里,李治突然停了下来。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大殿中央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那张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他知道,皇帝这是在敲打他。
皇帝,知道了那个他以为已经烂在了肚子里、只有天知地知的秘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冰冷的金砖之上。
他没有再提任何关于反对许敬宗的言辞。他只是用一种无比惶恐的语气,对李治说,自己最近“染了风寒,病体难支,恳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一场不见血的权力交锋,以皇帝的完胜,而告终。
05
朝堂之上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了。李治压制住了长孙无忌,成功地收回了一部分属于皇帝的权力。
可他的后宫,却起了更大的风浪。
他被一个女人,迷住了。一个叫武媚娘的女人。
他废掉了自己那温良贤淑的王皇后,一心,只想立他最宠爱的、为他生下了儿子的武昭仪,为新的皇后。
可这个决定,遭到了几乎所有元老重臣的、空前激烈的集体反对。
以长孙无忌和耿直的褚遂良为首,他们认为,武氏出身卑微,这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她曾经是先帝太宗的“才人”,是父皇的女人。如今,儿子要娶父亲的女人为皇后,这简直是违背人伦纲常的奇耻大辱!
朝堂之上,双方吵得剑拔弩张。李治再一次,陷入了被整个官僚集团孤立的境地。
他的枕边人,聪慧的武媚娘,看出了他的困境。她在他耳边,不断地吹着风。
她说,陛下,这些老臣,根本就不是在忠于什么狗屁的伦理纲常。他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继续把持朝政,不把您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她用一种充满诱惑和野心的语气,暗示李治,对于这些冥顽不化的“老顽固”,必须要下狠手,才能真正地,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李治被她的话,说得心烦意乱。他既迷恋武媚娘的美貌和智慧,又忌惮于朝臣们巨大的压力。
他被逼得走投无路,再一次,想到了那个藏书阁里,瘸腿的、像幽灵一样的老书吏。
他再一次,在深夜里,来到了那座破败的藏书阁。
他希望,顾清明能再给他出一个主意,再给他一卷“无字竹简”。
这一次,顾清明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默默地,听完李治的烦恼。然后,他从一堆散发着霉味的故纸堆里,找出了一卷已经残破不堪的、贞观七年的《起居注》。
他把竹简展开,翻到了其中一页,然后,指给李治看。
李治凑过去,借着昏暗的油灯光。只见那页竹简上,记录的,是父皇太宗,与几位大臣讨论国事的日常。
他看着看着,突然,瞬间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