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大娘，这汤闻起来真香啊。"
山田大佐坐在破旧的木桌前，看着冒着热气的肉汤。
王大娘放下勺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渍。"都是些粗菜，大佐别嫌弃。"
她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士兵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动筷子了。
这时，山田大佐突然抬起手："等等。"
他的目光落在王大娘身上，声音很平静："大娘，这汤是你做的，你先喝一口。"
01
1943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华北平原上，雪花纷纷扬扬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王家庄这个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现在只剩下七八个老人和几个孩子。
王大娘坐在自家炕头上补着破洞越来越大的棉袄。她今年六十了，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村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半个月前，一队日本兵突然进了村。他们说这里藏着八路军，要彻底搜查。村里的青壮年早就跑光了，剩下的都是些走不动的老弱。
王大娘的儿子王二牛原本在县城做工，去年春天就没了音信。村里人都说他可能是参加了八路军，也可能是被日本人抓去做了劳工。
王大娘不想知道真相。
日本兵住在村东头的李家大院里。李家早就逃走了，留下空房子给这些外来人。每天天不亮，就能听到他们在院子里操练的声音。
"砰砰砰"的脚步声总是让人睡不安稳。
王大娘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破纸窗看外面。雪还在下，地上已经积了半尺厚。这样的天气，连老鼠都不愿意出洞。
她转身走向灶台，准备烧点热水暖暖身子。
刚点着柴火，院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
"老太婆，出来！"
几个日本兵冲进院子，为首的是个留着小胡子的军官。王大娘认识他，村里人私下叫他山田。
山田身后跟着四个士兵，个个端着枪。
"大佐，屋里搜过了，没什么东西。"一个士兵从屋里出来报告。
山田点点头，走到王大娘面前。"老太婆，你家有粮食吗？"
"没有了，都被搜走了。"王大娘低着头回答。
"撒谎！"山田一拍桌子。"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你家烟囱冒烟，没有粮食你烧什么？"
王大娘沉默了一会儿。"烧的是树叶子和干草。"
山田冷笑一声，对士兵们说："再搜一遍，仔细点。"
士兵们开始翻箱倒柜。王大娘站在一边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已经是第三次搜查了。前两次什么都没找到，这次应该也一样。
可是今天不一样。
一个士兵从后院的柴堆里拖出一个麻袋。"大佐，这里有东西！"
麻袋里装着七八斤猪肉，还有半袋白面。
山田的脸色立刻变了。"老太婆，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娘看着那些肉和面粉，知道完了。这是邻居张婶子托她保管的，张婶子一家逃走时来不及带走。
"说话！"山田拔出腰刀，刀尖指着王大娘的脖子。
"是别人放在我这里的。"王大娘声音很小。
"谁？"
"不记得了。"
山田的刀尖往前送了送。"不记得？那我帮你想想。是不是八路军？"
王大娘摇头。"不是。"
"那就是私藏粮食。"山田收起刀，对士兵们说："把这个村子烧了。"
王大娘抬起头。"大佐，求求你，别烧村子。"
"为什么不烧？你们私藏粮食，就是通敌。"
"我可以把这些肉给你们做汤。"王大娘指着那几斤猪肉。"天这么冷，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山田停下脚步，看了看那些肉。确实很久没吃过肉了。
"你会做汤？"
"会的，我做了一辈子饭。"
山田想了想，点点头。"好，你做汤给我们喝。但是要有人看着你。"
他对一个士兵说："田中，你去盯着她。"
02
厨房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
田中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端着枪看着王大娘忙活。王大娘先把肉洗干净，然后切成小块。
"大娘，你这刀工不错啊。"田中用生硬的中国话说。
王大娘没理他，继续切肉。她的动作很熟练，每一刀都切得差不多大小。
"我在老家也吃过肉汤，没有你切得这么整齐。"田中继续说话。
王大娘还是不搭理。
田中有些无聊，就开始东张西望。厨房里很简陋，一口大铁锅，几个碗，还有些调料罐子。
王大娘把肉放进锅里，加了水，开始生火。
火苗很快就窜起来了，锅里的水开始冒泡。王大娘在一边添柴，一边看着锅里的情况。
"要煮多久？"田中问。
"至少一个小时。"王大娘回答。
"这么久？"
"肉要煮烂才好吃。"
田中点点头。他闻到了肉的香味，肚子开始咕咕叫。已经好几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
王大娘从调料罐子里取出一些盐和花椒，撒进锅里。汤的颜色慢慢变深，香味也越来越浓。
院子里传来其他士兵的说话声。他们也闻到了香味，开始催促什么时候能喝到汤。
山田的声音响起："田中，汤好了没有？"
"还要一会儿！"田中朝外面喊。
王大娘继续在灶台前忙碌。她偶尔会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快速地倒一点什么东西进锅里。
动作很小，田中没有注意到。
汤越煮越香。王大娘尝了一口，点点头。"差不多了。"
她关了火，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汤。肉已经煮得很烂，汤色浓郁，香气扑鼻。
"田中，告诉大佐，汤好了。"
田中立刻跑出去报告。
王大娘一个人站在厨房里，看着锅里的汤。她的手有些发抖，但脸上很平静。
外面传来脚步声，山田带着几个士兵走进院子。
"真香啊。"山田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太婆，你手艺不错。"
王大娘没说话，开始往碗里盛汤。每个碗里都有肉，汤色金黄，看起来很诱人。
她一共盛了五碗，最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拿到屋里去喝。"山田说。
大家端着碗走进堂屋。王大娘把碗放到桌子上，山田和四个士兵围坐下来。
屋子里很快就被香味填满了。士兵们看着碗里的汤，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山田拿起勺子，正要喝汤。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
他看了看王大娘，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汤。
"等等。"他放下勺子。
院子里的风停了，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山田的目光落在王大娘身上。"大娘，这汤是你做的。"
"是的。"王大娘站在一边回答。
"那你先喝一口。"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
王大娘沉默片刻，端起碗缓缓喝了一大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