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这面墙要是砸了,这栋楼就完了!”男人好心提醒道。
装修工头轻蔑一笑,“老头子,你懂什么?”
“我老板说了,挡他家采光的墙,都得拆!”
他话音未落,男人已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
1
陈建新住进“晨光小区”已经三十年了。
每天清晨六点,他会准时下楼,绕着小区里那几棵有些年头的白蜡树慢跑。
他身上总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服,脚上是双穿了五六年的旧布鞋。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建筑结构大师、国家特殊津贴专家,陈建新早已习惯了退休后的平静。
他的座驾是一辆骑了十多年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车筐里总是放着一个帆布袋,装着刚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蔬菜。
“陈工,又去买菜啦?”传达室的老王探出头来,热情地打招呼。
“是啊,今天闺女回来吃饭。”陈建新笑了笑。
他喜欢别人叫他“陈工”,这比“陈教授”或“陈大师”让他觉得亲切。
“陈工,有个事儿得跟您念叨念叨,”老王指了指陈建新住的那栋二单元,
“五楼新搬来那户,您知道吧?”
“姓李,听说发大财了,最近在搞装修,那动静,跟拆楼似的。”
“听见了,是有点大。”陈建新点点头,没太在意。
老小区装修,动静大点也正常。
“不止呢,”老王皱着眉,
“我听他们请的那个工头吹牛,说要把客厅和阳台打通,还要改厨房的墙,说要搞什么开放式的大格局。”
“我听着心里就发毛,咱们这楼可都是预制板的老结构,能这么瞎搞吗?”
陈建新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
“哪面墙?”
“好像是……就是您家楼上,厨房挨着客厅的那面。”
陈建新的心猛地一沉。
晨光小区,是他三十多年前的毕业设计作品。
那时候他还是个刚出茅庐的年轻人,满怀激情。
这栋楼的每一根钢筋、每一块砖石的摆放,他都了然于胸。
他清楚地记得,五楼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那面墙,是整栋楼核心的剪力墙之一,也就是俗称的承重墙。
“老王,谢了,我上去看看。”陈建新推着自行车的手微微收紧。
回到四楼的家,妻子孙慧正在厨房忙活。
“怎么了?一脸严肃的。”
“楼上新邻居装修,好像要动承重墙。”陈建新放下菜,语气凝重。
“那可不行!这楼都三十多年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啊!你得赶紧去说说!”孙慧也急了。
“我先去看看情况,别急。”陈建新换了鞋,径直上了五楼。
五楼的防盗门大敞着,里面传来刺耳的电钻声和工人们的吆喝声。
一个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毛巾的工头正叉着腰指挥。
“这儿,这面墙,都给我砸了!老板说了,要敞亮!”
陈建新一眼就看到了那面被粉笔画上大叉的墙壁,
正是他心里最担心的那面剪力墙。
他眉头紧锁,走了进去。
“师傅,请问一下,这家的业主在吗?”陈建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工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一身旧衣服,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耐烦。
“你谁啊?有事?”
“我是楼下的住户。”
“师傅,这面墙不能砸,这是承重墙。”
“承重墙?”工头嗤笑一声,
“老头儿,你懂什么叫承重墙?”
“我干这行二十年了,哪面墙能动,哪面墙不能动,我比你清楚!”
“再说了,业主花了钱,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你管得着吗?”
“这关系到整栋楼的安全,不是一家一户的事。”陈建新的声音沉了下来。
“安全?这破楼还有什么安全?”
“我老板说了,这房子就图个地段,住两年就换别墅了。”
“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工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又去指挥工人,
“还愣着干嘛?砸!”
一个年轻工人举起了大锤,正要砸下去。
“住手!”陈建新厉喝一声。
那年轻工人竟被他镇住了,举着锤子停在半空。
“嘿,你个老家伙,找茬是吧?”工头火了,一把推在陈建新肩上,
“我告诉你,再不走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陈建新站得笔直,纹丝未动。
他冷冷地看着工头:“你今天要是敢砸这面墙,出了事,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负不起?我老板负得起!你知道我老板是谁吗?”
“李军!‘宏发建材’的老总!身家上亿!赔你这栋破楼都绰绰有余!”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夹着皮包的胖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男人正是李军,他看着对峙的两人,皱起了眉。
“李老板,您来得正好,”工头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这老头非说这是承重墙,不让我们砸,耽误工期。”
李军斜着眼瞥了陈建新一眼。
“你是楼下的?”
“对,我是你楼下的邻居。”陈建新迎着他的目光,
“李先生,这面墙是剪力墙,绝对不能动。”
“它关系到我们二单元几十户人家的生命安全。”
“剪力墙?”李军旁边的女人,他的妻子王兰笑了起来,
“哟,老爷子,词儿还挺新潮。”
“我老公买这房子,就是图个敞亮,这墙挡着光,不砸留着过年啊?”
“这不是挡光的问题,这是结构安全问题。”陈建新耐心地解释,
“这栋楼是砖混结构,这面墙体承受着上面楼层的巨大压力,一旦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天塌下来了?”李军不屑地撇撇嘴,
“老头,我劝你少管闲事。”
“我花了几百万买的房子,我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你要是觉得有危险,你搬走啊!”
“我看你这穷酸样,也买不起别的好房子吧?”
这话充满了侮辱性,陈建新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这辈子,主持过上百亿的国家级项目,跟无数国际顶尖大师掰过手腕,还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和法律的问题。”
“跟我谈法律?”李军笑了,他拍了拍工头的肩膀,
“刘师傅,接着砸!出了事我担着!我看今天谁敢拦着!”
“你们敢!”陈建新往前一步,张开双臂,挡在了那面墙前。
“嘿,给脸不要脸了是吧?”李军脸色一沉,对工头使了个眼色,
“把他给我拉开!”
![]()
2
“老先生,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工头刘师傅脸上挂着为难的笑容,手上却不含糊,
和另外两个工人一起上前,试图将陈建新架开。
陈建新虽年近七旬,但常年锻炼,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任凭三个壮汉如何拉扯,就是不肯退后半步。
“我告诉你们,这面墙,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动!”
“反了你了!”李军彻底被激怒了,
他几步上前,指着陈建新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存心找事是吧?”
“我告诉你,这房子是老子的,我想拆哪就拆哪!”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指手画脚?”
王兰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我看他就是嫉妒我们家有钱,故意来捣乱的!”
“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在家等死,跑出来惹人嫌!”
他们的争吵声引来了不少邻居围观,
三楼的张姐、六楼的赵大爷都探出了头,
但看到李军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只敢在门口小声议论,没人敢上前帮忙。
“老陈,算了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张姐小声劝道。
“张姐,这不是一般见识的问题,这墙一砸,整栋楼都有可能变成危楼!”
陈建新回头,语气急切。
“危楼?你吓唬谁呢?”王兰双手叉腰,
“我看你就是危言耸听!”
“我们请的设计师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比你这土老帽懂多了!”
“人家说能砸就能砸!”
“国外的设计师?”陈建新冷笑一声,
“你让他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是哪个学校教他可以随意拆除剪力墙的!”
“你还想见我们设计师?你配吗?”
李军一把将陈建新推开,陈建新一个踉跄,撞在门框上,后背一阵生疼。
“老陈!”孙慧听到动静,也跑了上来,看到丈夫被推,急得眼圈都红了,
“你们怎么能打人呢?”
“打他都是轻的!”李军指着陈建新,对工人们吼道,
“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摁住了!”
“今天这墙我砸定了!我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毕竟打一个老人,传出去不好听。
“怕什么?出了事我负责!一人给你们加五百块钱!”
李军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摔在地上。
重赏之下,几个工人不再犹豫,
一拥而上,将陈建新和孙慧夫妇俩死死地按在一边。
“放开我!你们这是犯法!”孙慧拼命挣扎。
陈建新却异常地冷静了下来。
“李军,是吧?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砸这面墙?”
“废话!”李军一脸得意,“老子不但要砸,还要让你亲眼看着!刘师傅,动手!”
刘师傅捡起地上的大锤,走到墙边,深吸一口气,抡圆了胳膊。
“好,很好。”陈建新点点头。
他对着按住他的工人说:
“放开我,我不动了。”
“让我打个电话。”
工人们看向李军,李军轻蔑地一笑:
“让他打!我倒要看看,你这穷老头能叫来什么救兵!”
“是叫你儿子还是叫你女婿啊?”
“告诉他们,准备好钱!”
“等会儿把我这工人的误工费和我的精神损失费一起赔了!”
工人们松开了手。
陈建新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旧的、屏幕甚至有些划痕的华为手机。
![]()
周围的邻居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平时和和气气的老头,还能有什么办法。
王兰更是抱着手臂,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还用华为呢,看不出来啊。”
“怎么,准备打电话摇人啊?”
“要不要我借你个苹果17啊,信号好一点!”
陈建新没有理会她,他翻找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一个沉稳而充满敬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