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你一个扫地的，懂什么财务？”
项目经理王坤对着眼前的男人轻蔑一笑，
“有些人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你要真懂，就别在这装神弄鬼，拿出点真凭实据来！”
他话音未落，男人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碎纸片……
1
陈默来到“创世科技”做保洁已经一个月了。
“陈叔，三楼会议室的垃圾要快点清一下，王经理他们九点要开项目评审会。”
保洁班长老张在楼道里碰到他，手里拿着对讲机，语气有些急。
“好，知道了。”陈默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推着他的保洁车，慢悠悠地走向三楼。
“唉，你注意点，那个王经理脾气不好，别惹到他。”
老张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陈默“嗯”了一声，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佝偻着背，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很有条理，拖过的地面干净得能反光，
垃圾桶换袋、套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喂！说你呢！长没长眼睛！”一声厉喝打断了陈默手里的活。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正怒视着他。
男人脚边是一摊棕色的咖啡渍，一直溅到了他锃亮的裤脚上。
“王经理。”陈默认得他，
项目一部的经理王坤，公司里有名的青年才俊，也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
“对不起，我马上处理。”陈默没有争辩，
虽然他看得很清楚，是王坤自己走路看手机，撞到了他停在旁边的保洁车上。
“马上处理？我这裤子是杰尼亚的，你知道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王坤的声音引得走廊里几个路过的员工纷纷侧目。
陈默蹲下身，拿出干净的抹布，先去擦拭王坤的皮鞋。
“对不起，王经理。”他再次道歉。
王坤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布满老茧的手，眼中的鄙夷更盛了。
“算了算了，晦气！一身穷酸味！”
他厌恶地抽回脚，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地狼藉和周围人窃窃私语的目光。
陈默面无表情地将地上的咖啡渍仔细擦干净。
晚上回到那个租来的老旧单间，陈默没有开灯，只是坐在窗边。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个财经新闻APP的推送
——“创世科技总部审计工作组即将进驻，展开年度财务审查”。
陈默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还是关掉了。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是陈默，一个保洁员，仅此而已。
然而，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第二天，他照常清理王坤办公室的垃圾。
在碎纸机旁，他发现了几片没有被完全搅碎的纸屑。
其中一片上面，隐约有“蓝海咨询”和“……技术服务费”的字样。
陈默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蓝海咨询？他记得这个名字。
他皱了皱眉，将那几片碎纸屑悄悄收进了口袋里。
2
这天下午，他去茶水间打水，正巧碰到财务部新来的小姑娘李雪在抹眼泪。
李雪刚毕业，人很单纯，平时看到陈默都会甜甜地喊一声“陈叔好”。
“小李，怎么了？”陈默递过去一张纸巾。
“陈叔……”李雪接过纸巾，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王经理又来催款了，他那个‘智慧城市’二期项目的款项，好多发票都有问题，供应商资质也不全。”
“我……我不敢签字，他就骂我，说我耽误项目进度，要向我们总监投诉我。”
“什么项目的款项？”陈默状似随意地问道。
“就是那个‘智慧城市’啊，里面有一笔五百万的技术服务费，付给一家叫‘蓝海咨询’的公司。”
“可我查了工商信息，那家公司上个月才注册，注册资本也只有十万块，这……这不合规矩。”李雪越说越觉得害怕。
“蓝海咨询……”陈默的眼神冷了下来，“发票拿给我看看。”
李雪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陈默沉稳的眼神，她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安，左右看了看没人，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发票复印件递了过去。
陈默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发票的格式、税号编码方式，都和他记忆中那个做假账的“蓝海咨询”如出一辙。
这是同一伙人，换了个壳子又出来了。
“小李，这件事你处理得对，不合规矩的字，不能签。”
陈默把发票还给她，语气温和但坚定，
“别怕，按制度办事，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王经理他……”
“天塌不下来。”陈默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李雪看着他远去的、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中一阵茫然。
一个保洁大叔的安慰，能有什么用呢？
但不知为何，她那颗慌乱的心，真的平静了不少。
事情很快就升级了。
李雪顶住了压力，将“蓝海咨询”的问题上报给了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是个快退休的老好人，不想得罪势头正盛的王坤，便把事情压了下来，只是让王坤去“完善一下材料”。
王坤碰了个软钉子，怒火中烧，他自然而然地将这笔账算到了李雪头上，同时也迁怒到了那天和李雪“交头接耳”的陈默。
周五下午，公司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主题是“降本增效，提升企业竞争力”。
会议进行到一半，CEO请各部门负责人谈谈具体举措。
王坤作为明星项目经理，第一个被点名发言。
他清了清嗓子，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将自己的项目包装得天花乱坠，最后话锋一转，指向了后勤保障。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们一线员工在前线拼杀，为公司创造效益，但我们的后勤保障是不是也应该跟上？”
“我们追求‘降本增效’，但不能只降一线的成本，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一些尸位素餐的人员，是不是也该清理一下了？”
他目光一扫，精准地落在了正躬身在角落里收拾垃圾的陈默身上。
“就比如我们的保洁工作，有些同志，年纪大了，手脚慢，拖个地半天拖不完，倒个垃圾都能洒一地。”
“这样的工作效率，是不是在浪费公司的资源？我们花钱是请人来干活的，不是来养老的！”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陈默身上。
陈默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王坤。
李雪坐在人群中，气得脸都白了。
王坤见达到了效果，更加得意，他指着陈默脚边那双开了胶的运动鞋，冷笑着说：“我们创世科技是高新企业，代表着城市的未来形象。”
“可我们的员工，穿着这样的鞋子在公司里走来走去，客户看到了会怎么想？”“一个人的穿着打扮，代表了他的精神面貌，也代表了公司的形象！”
“连自己都收拾不干净的人，怎么能指望他把工作做好？”
这番话极尽羞辱，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
一些和王坤关系好的员工甚至发出了附和的窃笑声。
“王经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是李雪站了起来，
“陈叔工作一直很认真，公司的地面比我们家里的都干净。”
“您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坤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丫头敢当众顶撞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李雪是吧？财务部的新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年轻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什么闲事都管！”
“你是不是对公司的降本增效方针有意见？”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李雪的脸涨得通红，却不知如何反驳。
“王经理认为，什么样的员工才配得上创世科技的形象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会议室的中央，他手里还拿着那把用旧了的扫帚，静静地看着王坤。
王坤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当然是像我们这样，有能力、有业绩、能为公司创造价值的精英。”
“而不是……某些只会扫地、连双像样的鞋都买不起的人。”
“所以，”陈默缓缓抬起头，
“在你看来，我不配在创世科技工作，是因为我扫地扫得不够干净，还是因为我穿的鞋子不够贵？”
3
王坤被陈默这直接的发问噎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被冒犯的表情，冷笑道：
“陈师傅，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是说，每个岗位都有每个岗位的要求，公司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环节掉链子，都会影响整体的效率和形象。”
“这不是歧视，这是对事不对人。”
“那您觉得，什么样的保洁员，才符合您的要求呢？”陈默追问道。
“手脚麻利的、有眼力见的、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王坤回答得理直气壮，意有所指，
“最重要的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对不属于自己领域的事情指手画脚。”
“所以，最终还是回到了‘本分’上。”陈默回道。
“这是现实，陈师傅。”王坤丝毫不让步，
“我们必须承认，人的能力有高低之分，社会有明确的分工。”
“一个保洁员，就该把地扫好，而不是去关心公司的财务报表，你觉得呢？”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几个人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但更多的人则是看好戏的心态。
“王经理，我觉得您的观点有问题。”李雪再次鼓起勇气发言，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为公司付出劳动的人都应该得到尊重。”
“您不能因为陈叔是保洁员，就这样公开羞辱他。”
“李雪！你还想不想在财务部待下去了？”王坤的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威胁，
“你一个刚入职的新人，连账都算不明白，有什么资格来教我怎么管理公司？”
“在竞争激烈的职场里，优胜劣汰是基本法则，我们必须把资源和尊重留给最有价值的人！”
会议室的气氛越发凝重，公司的高管们坐在前排，个个面无表情，似乎默许了这场闹剧。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敲打，用一个无足轻重的保洁员，来树立一个明星经理的权威。
陈默静静地站着，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好了，回到正题。”CEO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开口想结束这个话题，
“关于降本增效，王经理的提议有一定道理，后勤部门要……”
“等一下。”陈默突然开口，打断了CEO的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保洁员，竟然敢打断CEO的讲话？
陈默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他一步步走向讲台。
他把扫帚轻轻地靠在墙边，然后转身，面对着王坤。
“王经理，你刚才说，要把资源留给最有价值的人。”
“我想请问，一个通过做假账、侵吞公司资产五百万的项目经理，算不算‘最有价值的人’？”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王坤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厉声喝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一个扫地的，你懂什么叫假账？”
“我不懂假账，”陈默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我认得‘蓝海咨询’。”
“一家上个月刚注册，注册资本十万，股东是两个你老家亲戚名字的空壳公司，却能拿到我们公司五百万的技术服务合同。”
“王经理，你能解释一下，这笔‘技术服务’，具体服务了什么吗？”
王坤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他强自镇定地吼道：
“你这是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陈默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几片用透明胶粘好的碎纸片，
“这是前天从你碎纸机里捡出来的，上面有‘蓝海咨询’的收款账户，还有你和他们的分成比例——三七开。”
“你三，他们七，对吗？剩下的七，大概是用来平账和打点上下的吧？”
王坤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百密一疏，竟然被一个最不起眼的保洁员抓住了把柄。
“你……你这是非法窃取公司机密！我要报警抓你！”王坤色厉内荏地叫嚣着。
“报警？”陈默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好啊。”
“正好让警察来查一查，你这两年经手的‘智慧城市’一、二、三期项目，总共涉及一十七家供应商，其中有九家是类似的空壳公司，累计套取公司资金，我初步估算，不低于三千万。”
“这些钱，一部分变成了你手上的劳力士，车库里的保时捷，还有一部分，流向了某些更高级别的账户，对吗？”
陈默每说一句，王坤的脸色就白一分。
说到最后，王坤已经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反转震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着那个依旧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保洁大叔，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李雪捂着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你到底是谁？”王坤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