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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地之大,品类之盛,草虫虽微,亦有可观者也。昔庖丁解牛,以技进道;今张骞(字永恩,号净水,人称虫子哥)画虫,以虫寄情。其自燕赵之地负艺而来,于长安古城墙下、书院门旁,着古裳,负画笈,以草虫丹青博生计、传雅艺,其事其画,皆可于经典中寻其韵,于行迹里见其志。
一、蝉柳图:饮露高鸣,笔透禅机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虞世南咏蝉之句,恰可状张骞此作之神。画面中蝉栖柳枝,羽翼脉络纤毫毕现,墨色浓淡分蝉体之阴阳,线条劲挺见虫肢之骨力。柳丝以淡墨挥写,随风袅袅,与蝉之精工形成“写意”与“工笔”之对撞,一如《韩非子》“尽小者大,慎微者著”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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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题诗“清风拂柳夏虫鸣,默默十载未发声。一鸣警人入万户,用尽余生渡凡尘”,以蝉喻己,十年潜修,一朝破壁,笔墨间满是对艺道精进之执着,亦含禅者渡世之悲悯。
二、蝈豆图:生意盎然,色韵相和
蝈蝈踞豆枝,其翠腹黑足,与豆叶之嫩青、豆茎之浅褐相映成趣。张骞以没骨法写豆叶,水墨交融见其润;以工笔法绘蝈蝈,丝毛毕现彰其精。画面一蚁蹑叶而上,与蝈蝈形成动静之契,真乃“一虫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此作取法自然,得《考工记》“材美工巧”之妙,于草虫小物中见天地生意,足显其观察之细、写生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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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蟋蟀秋卉图:墨戏秋园,意追古雅
蟋蟀二只,或振翅欲鸣,或俯身欲跃,其须肢灵动,神态逼真。背景秋卉竹枝,以淡墨写意,笔法率性如徐渭泼墨,却于草虫处复归精工,是“工写相济”之典范。此类草虫画,上追宋元《草虫图卷》之韵,近承白石老人虫草之趣,而张骞自出机杼,于墨色枯润、构图疏密间别开生面,令观者于尺幅间得窥秋园野趣,如《文心雕龙》所云“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其情其志,尽在虫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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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蝎石图:奇物寄怀,笔显风骨
蝎之形,常人或畏之,张骞却能于画中写其“毒钩淬就铁甲雄,独步沙场谁与同”之态。蝎身斑纹以积墨法层层叠加,螯肢毒尾张力十足,背景竹枝桃花则柔婉相衬,刚柔并济间,暗合《老子》“反者道之动”之理。题诗“且将毒计化墨浓,笑傲朔风笔作锋”,以蝎之“毒计”喻笔墨之锋芒,狂狷中见豁达,奇崛中显真意,非胸有丘壑者不能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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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孤蝉图:极简见道,一虫一禅
此作构图极简,一蝉栖于枝上,余皆留白。蝉之刻画,穷尽工笔之能,翅如薄纱,足若铁钩,墨色层次精妙入微。留白处如太虚之境,令蝉之存在更显孤高。正如王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简净,此作于极简中见大道,于草虫中参禅机,是“less is more”之东方诠释,得文人画“逸品”之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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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之经历,恰如《庄子·养生主》之庖丁,以一技而入道,凭一艺而立身。其自幼“酷爱绘画”,大学从师冰雪画家李振东,获中俄绘画展一等奖,此乃“学之始也”;毕业后投身幼儿美术教育,为讲师、为咨询师,于美育之途深耕,此乃“用之广也”;后入陕拜师书法家牛迈程,为美协会员、书画院画家,于草虫画中独树一帜,此乃“术之精也”。
从河北保定至陕西西安,从美院学子到“虫子哥”,他以草虫画为舟,渡艺海、济生计,于古城墙下成就“娶妻生子买房”之世俗圆满,更于笔墨间实现“作品被国内外友人收藏”之艺境升华。
其志可嘉,其事可法:一者,术业有专攻,虽草虫微物,精研之则可成大家,正如《卖油翁》“无他,但手熟尔”之理,执着淬炼技艺,终能化腐朽为神奇;二者,艺道可通世,以一艺之诚,可立身处世,更可传道渡人,张骞以画虫营生,以美育育人,是将“小我”之艺融入“大我”之世;三者,传统当活化,着古裳、画古虫,却能于当代觅得生存土壤,此乃传统文化现代表达之典范,正如其画作于工写之间、古今之维寻得平衡,人生亦当于传统与现代的张力中开辟新境。
昔人云“志不强者智不达”,张骞以画虫为志,以执着为翼,于艺途上“一鸣警人”,其画其行,皆为世人明证:纵是草虫芥子,亦可藏须弥天地;纵是平凡人生,亦可凭一艺之光,照亮世俗与精神之双重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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