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我靠努力考上大学,村支书半夜拍桌威胁:不交推荐表就滚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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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的夏天似乎格外漫长。

曾圣杰攥着锄头站在麦田里,汗水顺着下巴滴进泥土。

远处公社的大喇叭正播送着高校招学的消息,每一个字都像种子落在他心上。

母亲萧淑君常说读书人能改变命运,可他明白在这小山村,命运从不轻易垂青任何人。

当推荐上大学的通知贴在村口时,曾圣杰三个字赫然列在首位。

村支书傅永贵拍着他肩膀说后生可畏,那双眼睛却像深井瞧不见底。

直到那个暴雨夜,傅永贵踹开曾家木门,账本狠狠摔在曾圣杰脸上。

"不把推荐表交出来,就别想在村里待!"

煤油灯下,村支书扭曲的影子爬满土墙,像个吃人的妖怪。

曾圣杰看着母亲颤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傅永贵笑眯眯收下他家的老母鸡。

那时他说:"圣杰这娃有出息,将来必成大器。"



01

夕阳像打翻的柿子酱,泼洒在刚收割过的麦茬地上。

曾圣杰蜷在田埂背风处,膝盖上摊着卷边的数学课本。

"sin²α cos²α=1"的字迹被汗水洇花,他捡起土块在空地上演算。

远处传来牛铃铛响,几个下工的村民扛着锄头经过。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干活还带着书本哩!"

黑脸汉子故意提高嗓门,引得众人哄笑起来。

曾圣杰没抬头,食指在土坑里划出抛物线。

他知道这些人没有恶意,只是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惦记高考。

去年公社农机站招工,多少人挤破头想当工人端铁饭碗。

可当他看见县里技术员带来的机械图谱,那些齿轮咬合的精妙令他彻夜难眠。

"圣杰!"

母亲萧淑君挎着竹篮站在垄沟那头,补丁摞补丁的围裙被风吹得扑簌簌响。

她掀开篮子里湿布,露出两个杂面窝头和一截咸菜。

"趁热吃,妈给你放了辣酱。"

曾圣杰接过窝头时摸到她掌心的硬茧,像砂纸擦过心口。

去年冬天母亲熬夜纳鞋底卖钱,就为给他买那套高中数理化自学丛书。

油灯熏得她眼睛通红,却总笑着说:"我娃是读书的料。"

暮色渐浓时,晒谷场方向突然传来喧哗。

会计扯着嗓子喊:"都去听通知!大学推荐名单出来了!"

曾圣杰拔腿就跑,课本滑进水渠也顾不得捡。

萧淑君望着儿子踉跄的背影,默默蹲下身捞起湿透的书本。

她用袖口一点点揩去泥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藏在兜里的胃痛药粉被攥成黏糊糊的一团。

02

晒谷场上挤得水泄不通,连草垛都爬满了半大孩子。

公社干事董明诚站在磨盘上,手里的铁皮喇叭反着夕光。

"经过群众评议和组织考察,向阳大队推荐人选是——"

卖关子的停顿让曾圣杰屏住呼吸,他看见前排傅永贵正在卷烟。

烟丝金黄金黄的,是过年才舍得抽的"大前门"。

"曾圣杰!"

三个字炸开在耳边时,他差点踩歪了旁边谢钦明的布鞋。

人群像煮开的粥锅沸腾起来,多少道目光织成密密的网。

萧淑君突然弯腰去捡根本不存在的柴棍,花白的发髻在风中轻颤。

曾圣杰记得七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的姿势在雪地里捡煤核。

冻僵的手攥着半筐煤渣,却坚持要送他去村小开蒙认字。

"鼓掌啊!"傅永贵洪亮的声音惊醒了他。

村支书使劲拍着手,满脸堆笑地挤过来握住曾圣杰的手。

可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年轻人瞥见他后槽牙咬得死紧。

董明诚走过来递过表格:"明天来公社填材料,带户口本和获奖证书。"

奖品证书四个字像钩子,勾出曾圣杰深藏的记忆。

去年公社技能比武,他改造的脱粒机拿了技术创新奖。

傅永贵当时拍着奖状说:"这荣誉是集体的!"

结果红绸子绑着的暖水瓶,至今还摆在支书办公室。

夜色渐浓时,母子俩顺着田埂往家走。

萤火虫在豆角架间明明灭灭,像谁撒了把碎金子。

"妈,我去了大学一定......"

"灶台煨着红薯粥,"萧淑君打断他,"先吃饭。"

她疾走两步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油灯的光晕里。

墙上年画雷锋的笑容,似乎也比往日明亮几分。



03

第二天晌午,傅永贵亲自来敲曾家的破木门。

他特地换了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

"圣杰啊,公社重视人才,特意让我来指导填表。"

说着从公文包抽出印着红头的推荐表,轻轻放在炕桌上。

萧淑君忙用抹布反复擦了几遍桌沿,倒水的搪瓷杯还有个豁口。

曾圣杰注意到支书鞋底沾着新鲜泥点,分明刚从西头唐家方向过来。

唐梓涵是他高中同学,成绩榜总是倒着数比较快。

但唐家去年盖了全村唯一的砖瓦房,房梁上还架着半导体天线。

"家庭成分这栏要写贫农,祖父曾守业扛过长征物资......"

傅永贵用钢笔帽点着表格,突然压低声音:"你妈当年改嫁的事,就别提了。"

萧淑君正弯腰添水,脊背明显僵了僵。

她守寡十年后招赘的外乡人,没两年就跑了。

这事村里人早淡忘了,偏偏此刻被翻出来。

曾圣杰攥着钢笔的手指发白,墨水在"家庭成员"栏晕开黑斑。

"谢谢支书提醒。"他终于挤出这句话。

傅永贵满意地站起身,忽然从兜里摸出个纸包:"给淑君妹子带的止痛片。"

人走远后,曾圣杰展开皱巴巴的纸包,是镇上诊所最便宜的安乃近。

萧淑君却仔细收进炕柜的铁皮盒,那里还躺着去年支书给的霉变山参。

此时傅永贵正拐进生产队会计室,脸上的笑纹瞬间抹平。

"评议表重做,"他把唐梓涵的试卷拍在桌上,"数学改成八十五分。"

会计老周推推老花镜:"这红勾也太假了......"

"假?"傅永贵冷笑,"唐家答应给知青点装玻璃窗,你不想过年分猪肉了?"

窗外忽然闪过个人影,两人同时噤声。

老周探头看时,只见谢钦明拎着铁锹匆匆走过。

锹头沾着的湿泥,正往下掉着碎草末。

04

河沟边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谢钦明掐了根草茎嚼着。

"我亲眼看见的,唐梓涵他爹扛着缝纫机进了支书家后院。"

曾圣杰盯着水面上打转的蚂蚁船,突然伸手把它按进漩涡。

昨天傅永贵还夸他改造的犁头好用,建议写进推荐材料里。

现在想来,那笑容就像掺了沙子的糙米粥。

"听说公社只给一个名额,"谢钦明吐掉草茎,"唐梓涵他舅在县革委会......"

芦苇丛里扑棱棱飞起几只水鸟,惊破午后燥热的宁静。

曾圣杰想起去年冬天修水利,唐梓涵的手套永远雪白干净。

而他的手套破得露指头,冻疮溃脓粘住布料,撕下来连皮带肉。

当时傅永贵巡视时说:"知识分子要接受劳动改造嘛!"

可现在唐梓涵突然成了需要培养的"知识分子"。

"你倒是说句话!"谢钦明急得踹歪了芦苇秆。

曾圣杰弯腰捞起水底的鹅卵石,石头上依附的螺蛳缓缓探触角。

就像他此刻的心思,在硬壳里悄悄伸展。

回家时夕阳正斜,萧淑君在院门口搓玉米。

金黄的颗粒从她指缝流进簸箕,噗噗嗒嗒像下雨。

"唐家送来半斤红糖,"她朝灶台努努嘴,"说是给你补脑子。"

曾圣杰掀开锅盖,蒸汽模糊了眼镜片。

红薯饭旁边,那包红砂糖扎着显眼的红绸带。

和去年唐家娶媳妇时,新房窗户贴的喜字一个颜色。

夜里他辗转反侧,听见母亲在隔间轻轻走动。

碗柜开合声,舀水声,最后是撕药包的簌簌声。

月光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道道栅栏。



05

煤油灯芯爆了个灯花,傅永贵的影子在墙上猛地一跳。

他指尖敲着炕桌边缘,节奏像戏台上的锣鼓点。

"机械厂内招名额,我硬给你留着了。"

说着从公文包抽出一张表格,招工表抬头印着闪亮的国徽。

曾圣杰盯着母亲裤脚的补丁,那补丁层层叠叠像老树年轮。

萧淑君弯腰给支书添茶水,壶嘴却碰得杯沿叮当响。

"大学生毕业也是当工人,何苦多念四年书?"

傅永贵吹开茶叶沫,"城里人关系复杂,咱乡下娃要吃亏。"

窗外忽然传来卡车轰鸣声,车灯扫过糊窗的旧报纸。

是公社粮站的车,往年这时节该交公粮了。

曾圣杰突然问:"支书,今年亩产报了多少?"

傅永贵端茶的手顿了顿:"千八百斤吧,老天爷赏饭吃。"

可明明今夏闹过虫灾,谢钦明家稻田减产了三成。

萧淑君突然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

曾圣杰递水碗时触到她冰凉的手指,心里蓦地一沉。

三年前母亲咳血,傅永贵批了条子让去县医院。

后来才知道,那名额本是给唐家老太太的。

"三天后交推荐表,"傅永贵起身掸掸裤腿,"你好好想想。"

他留下的招工表被风吹到灶坑边,让火星燎了个焦黄的边。

曾圣杰蹲身去捡,看见母亲磨破的布鞋底里垫着干树叶。

夜更深时,他摸黑从箱底翻出个铁皮盒。

盒里存着历年粮产记录,是帮老会计誊抄时悄悄留下的副本。

蝗虫蛀过的纸页上,1975年的亩产数字被涂改过多次。

最后定稿的850斤,墨迹明显比别的字浓重。

06

暴雨砸在瓦片上像擂鼓,曾圣杰刚合上笔记本。

木门咣当一声被踹开,傅永贵浑身湿透站在雨幕里。

账本带着水渍摔过来,纸页拍在他脸上生疼。

"敢背后捅刀子?明天就让你家自留地变粪池!"

雷光电闪中,村支书扭曲的脸比庙里的鬼判还骇人。

萧淑君从里屋冲出来挡在前面,散落的头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

"支书有话好说,圣杰孩子不懂事......"

傅永贵一把推开她,枯瘦的女人撞歪了腌菜缸。

咸涩的酸味混着雨腥气,在狭小的土屋里弥漫开来。

曾圣杰扶起母亲时,摸到她肘关节突起的骨头。

像冬天屋檐下挂的冰棱子,一碰就要碎似的。

"推荐表呢?"傅永贵踹翻了板凳。

缺腿的板凳滚到墙角,那里堆着曾圣杰的高中课本。

封面上"几何原本"四个字,被溅上的泥点弄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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