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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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步行街巨屏上,广告忽然被切了,

裸身男女的不雅画面赫然出现。

男子背面,女子却不仅正脸,而且被刻意特写。

只看了一眼,我的小电驴一个急刹歪倒:

那是,我的女友?!

1

再抬头时,画风已转,又播回公益广告。

难道是幻觉?

可身边惊愕的人群,分明还没回过神来。

不堪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旋冲撞。

我血气上涌,天旋地转。

「猴子」从背后一把将我扶住,搀到附近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有辅警跑到巨屏下面,向路人询问。

停摆的步行街恢复常态;

家长们的手,从小朋友的眼睛上放下。

猴子捡起我的手机,插回小电驴车头;

收拾着地上被踢得七零八落的外卖盒。

我怔怔地看着,陷入恍惚。

我叫魏无畏,去年985毕业后,边送外卖,边准备考公。

「猴子」本名侯晖,是我的大学舍友。

视频里那个女孩,叫王晓红。

王晓红,是我一场「艳遇」的女主;

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女友。

在我们外卖小哥圈子里,「艳遇」总是最被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工友们都只是过过嘴瘾。

而我,则是亲身经历。

2

认识王晓红,是我24岁平淡人生中第一件离奇的事。

3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受台风「卢比」影响,全城暴雨如注。

我为了一笔打赏,接了一个跑腿送药的单子。

到了收货地址,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

我把贴着货品单子的黄色纸袋挂在门把手上,举起手机。

与相机咔嚓一声同时,门突然拉开。

探出一个女孩长发半遮、眉眼低垂的脸。

闪光灯闪过的一瞬,透过雾蒙蒙的镜片,我的世界被点亮了。

「麻烦给个……」我讷讷。

她眼皮都没有抬,摘了纸袋,砰的一声关了门。

「……五星好评」几个字被关在门外。

我呆站了一会,内心隐隐期待药店把东西装少了,装错了;

或者随便别的什么,让她打开门说「喂,等一下」。

但是没有。我苦笑,转身离开。

积水满地,我推着小电驴,慢慢往回走。

脑海里全是那张带雨梨花般的脸。

那脸色很苍白,好像刚刚哭过;表情有点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

天边几道粉蓝相间的闪电,在浓黑云层中显现。

叹息般的闷雷由远而近,伴随着震颤。

脑海里闪过纸袋上贴着的清单。

我大叫一声不好,跳上小电驴就往回赶。

三天后,女孩在医院里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我红丝遍布的双眼。

她无声地把脸侧到一边,咬住枕头一角,紧闭上眼睛。

那个雨夜,她用烈酒吞服了一整瓶,共150片阿普唑仑!

是我亲自给她送上门的!

3

王晓红成了我的女友。

不,应该说是女神。

自始至终,她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谜一般的女神。

她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淡若冰。

有时单纯得像个小孩,有时仿佛什么都无所谓。

出院时,她淡淡让我去她出租屋住。

晚上,她洗完澡,面无表情坐在床上吹头发。

接着钻到被窝里褪去睡衣,对我说「来吧」。

看到我一脸懵,她冷笑:

「别装了,你们心里想的,不都那点破事。」

我满脸通红,起身就走。

我是一个土包子。

大学时看到食堂里有人互相喂饭,我都替他们难为情。

虽然与一个女孩交往过,但都没敢拉人家的手。

几分钟后,土包子抱着外卖箱里拿来的雨衣回来。

铺在地上,气鼓鼓地和衣躺下。

呆了半天的王晓红扑哧笑了:

「在我面前不动心的男人,只有一种。

你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我正常得很。

你才有病,心病。」

我翻了个身,肩头一起一伏。

「好吧,看来,

世上还真有另外一种男人。」

她下床找出一床被子,轻轻给我盖上。

在我几天没洗的油亮头发上轻吻一下:

「这种男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的无畏哥。」

4

外卖小哥圈子里,对我的艳遇充满艳羡。

但我却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不真实,来自王晓红身上的神秘感。

说实话我在她面前有点自惭形秽。

我的父母都是90年代进城然后留下来的农民工。

我这个「农二代」,虽然个子挺高,但稍有点胖,还戴着厚厚的近视镜。

特别是脸上的痤疮印子,让我一直很自卑:

自己是个「高穷丑」。

过去我的自信来自成绩好,可现在只混得个黄袍加身。

如果不是那次艳遇,王晓红这样在人潮中自带光环的美女,怎么可能成为我的女友?

所以并不是我扮圣人,而是我不敢亵渎她。

我们两个在一起,她说怎样就怎样,她不说我就不问。

我求每天见到她,看到她开心就好了。

但她常常并不开心。有时自己发呆,叹气。

有时自己在网上发邮件;

有时在纸上写些什么,出去塞到邮筒里。

还有,她两臂内侧,有一道一道密密麻麻的划痕;

旧的那些已经增生凸起,最新的还只刚刚结痂。

她有时还背着我吃药。

但我选修过心理学,隐约能猜到点什么。

心情好的时候,她也给我讲一些她的情况。

她的家在市南远效乡下,职高毕业就进城。

先在制衣厂打工,后来当了售楼小姐。

她说自己在「美湖别苑」工作,但从不见她去上班。

她还说,她结过一次婚,时间很短就离了。

那个男的,是本地大享、福龙地产总裁肖福龙的公子,叫肖伟闻。

肖伟闻是市行政执法局的稽查员。

我觉得心里被锤了一下,但也不觉得多意外。

只希望她今后不再受任何伤害。

我整天琢磨,怎样能让她开心一点。

我悄悄到「美湖别苑」看了几次,挑中了一套60平的两室一厅。

用父母多年积攒准备给我结婚的钱,和我自己的积蓄,交了首期。

房子还在打地基,一年后交楼。

王晓红知道后,勃然变色,狠狠骂了我一顿,逼我立刻去退钱。

可是合同已经签了,没得退。

她歇斯底里,把我的东西丢出门,说永远不想再见到我。

第二天中午,她打开门,眼圈黑得像熊猫,头发蓬乱。

看到在门口缩成一团的我,捂着脸大哭起来。

「你怎么不走,为什么不走……

傻瓜,我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会连累你、害死你的……

你会后悔的……」

我抱紧她柔声说:

「好了好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还有一句话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我不会后悔的。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情愿为你赴汤蹈火,永不后悔。」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是我们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白天我仍然去送外卖,王晓红就坐在我的小电驴后面。

白色长裙被风鼓满,一头乌发像风筝的飘带。

路人纷纷侧目,我们旁若无人。

小电驴就像七彩祥云,魔法扫帚。

外卖小哥和售楼小妹就像童话里的骑士和公主,传说中的聂小倩与宁采臣。

晚上我在灯下复习,王晓红就在旁边一脸崇拜地望着我。

夜里我仍然打地铺,不过不再用雨衣了。

她给我买了一个轻便床垫。

她有时趴在床上,以手托腮,长时间看我,神眼很复杂。

每天早上王晓红一睁眼,就会看到不重样的早餐。

第一次吃我炒的菜,王晓红惊叹不已。

我的父母不怎么会做饭,从小我想吃点合口的就得自己去做,所以练得一手好菜。

我要是偶尔买点小龙虾什么的,会招来她嗔怪;

可她转头又会买一小盒榴莲什么的,还说自己不爱吃,都给我。

我们没什么钱,但我们很知足。

因为我们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

在光怪陆离的都市里,我们以为能一直把神仙眷侣的梦做下去。

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5

那天猴子发来一些链接,点开是本地新闻。

「根据群众举报,警方查出一个以恋爱为名,引诱购房的团伙。

带回多名售楼人员协助调查……」

我心头一震,立即打王晓红的电话,没人接。

我情绪失控,跑到公安信访中心大吵。

警察听说我也买了美湖别苑的房,给我做了登记。

我说王晓红不是那样的人,情急之下推了对方一把。

在留置室被关到晚上,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屋。

第2天, 我想给王晓红找个律师;

第3天, 可听说涉及福龙地产,所有律所都摇头。

猴子安慰我,说王晓红所在的公司不会不管。

果然,当晚的新闻里,福龙地产法务部发表了道歉公告;

一位姓李的副市长接受采访,责令有关部门加强监管。

随后发布的警情通报宣布,售楼人员训诫后释放。

王晓红回来后,眼睛里满是不甘。

她说不是警察抓她,而是她自己上门协助调查的。

之前,她对福龙地产黑幕的举报,都石沉大海。

这次,警察也根本不听她的,只让她交代骗人买楼的事。

「无畏,我再认真跟你讲一遍,我们分手吧。

你有大好前程。

我不仅什么都给不了你,还可能给你带来危险。

肖家处处有人,心狠手辣。他们有一张看不见的网……」

我直视她的双眼:

「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也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

我都不怕,我都和你一起。」

她沉默了好一会,满眼泪水地拉起我的手:

「好吧。无畏哥,你确是别样一种男人。

你记住,我不会再去寻死。

如果我出事,一定是他们干的。」

我心头涌动着那句话,但还是没说出来。

好吧,等到一个神圣的场合,我将郑重告白: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情愿为你赴汤蹈火,永不后悔。」

6

平静了一段时间。

我妈妈胆囊炎犯了,我每天跑完单子就回家照料。

接着就出了巨屏上的事。

猴子满怀心事,几度欲言又止。

「说。」

我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还是自己看吧。」

我接过猴子的手机,是一张又一张男女交欢的视频截图。

女主都是王晓红。

截图还上还有配文:

探花系列之售楼小姐……

蛇蝎女人终成玩物……

外表高冷内心如此淫荡……

惩罚母狗替兄弟们出气……

「会不会是AI 做出来的?」

没有说话,但眼神给了我答案。「大屏上的我不知道。但这些我用专用工具查过,不是」。

见我青筋暴跳,猴子说:

「无畏,冷静点。」

冷静?我这会杀人的心都有。

嫉妒和屈辱瞬间交织成熊熊烈焰。

MD,我的女神,别人的玩物!

我真是这世上唯一的别样男人。最傻X 的那个!

手机突然连续震了几下。

是王晓红发来的语音,每一条都是60"。

点击那绿色的长条,显示灰色「消息未接收成功。」

我发疯似地跳上小电驴横冲直撞。

我要当面听她一个解释。

尽管她已经无可解释。

出租屋房门紧闭。我砸门。

门缝里飘出带着烧灼感的气味,呛得我眼睛生疼,连连咳嗽。

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我低头拨通王晓红的手机,把耳朵贴到门上。

眼角余光里突然有道黑影晃动。

我的脖子被死死箍住,口鼻被湿布捂紧。

我拼命挣扎了几下,就软软倒下。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把一个针管扎进我手臂。

微微痛楚中,如有一条凉森森的细长虫子,钻进血液。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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