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公要求我女儿签一份婚前协议，我拿出一份16年前的合同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东升把那份厚厚的婚前协议重重地拍在茶几上，脸色铁青。

"明远，咱们是亲家，但丑话得说在前头。"他指着协议上密密麻麻的条款，"思琪嫁过来，婚前财产必须分清楚，免得以后有纠纷。"

我看了看身边的女儿陈思琪，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紧紧抓着我的衣袖。

"李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明天就要办婚礼了，你现在拿出这个？"

"正因为明天办婚礼，所以今天必须签。"李东升毫不示弱，"我儿子将来要继承我的家业，不能有任何风险。"

思琪的眼中含着泪水，看看我，又看看她的未婚夫李俊杰。

俊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显然也被他父亲的突然决定搞得措手不及。

"爸爸，我..."思琪的声音颤抖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缓缓站起身，走向书房的方向。

我知道，是时候拿出那份16年前的合同了。

01

十六年前，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妻子刘慧因为车祸突然离世，留下我和年仅八岁的思琪相依为命。

那时候我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经理，收入还算稳定，但远远谈不上富裕。刘慧生病的那几年，家里的积蓄几乎都花光了。

"爸爸，妈妈真的不会回来了吗？"小思琪抱着妈妈的照片，泪水模糊了她的大眼睛。

"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把她搂在怀里，心如刀割，"但是爸爸会永远陪着你。"

从那天开始，我既要上班挣钱，又要照顾年幼的女儿。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思琪做早饭，送她上学，然后匆匆赶到公司。

下班后还要接她放学，辅导作业，洗衣做饭。

邻居王大妈看不下去了："明远啊，你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要不给孩子找个保姆？"

"王姨，保姆费用太高了。"我苦笑着摇头，"而且思琪刚失去妈妈，我不能再让她缺少父爱。"

最困难的是思琪生病的那几天。她发高烧，半夜里不停地哭闹。我抱着她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看着她小脸烧得通红，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一切。

"爸爸，我想妈妈。"她在我怀里呢喃着。

"我也想妈妈。"我轻抚着她的头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就这样熬过了最艰难的一年，我的头发白了一大半，人也瘦了整整二十斤。

但看着思琪渐渐从失去母亲的阴霾中走出来，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爸爸，今天老师夸我数学考得好。"思琪拿着满分的试卷，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我女儿最棒了。"我把她举高高，心中涌起了久违的温暖。

那时候的我们虽然过得清贫，但父女感情却比什么都珍贵。

我从来没想过，多年后会遇到今天这样的状况。

02

思琪十八岁那年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大学，我为她感到无比骄傲。

"爸，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挣很多钱，让你过好日子。"她抱着录取通知书，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傻丫头，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健康快乐。"我摸着她的头，心中满是欣慰。

大学二年级时，思琪认识了李俊杰。

"爸，我想带个朋友回家吃饭。"她在电话里有些羞涩地说。

"男朋友？"我调侃道。

"爸！"她在电话那头嗔怪着，"就是个普通朋友。"

李俊杰第一次来我家时，我对这个年轻人印象还不错。他礼貌谦逊，对思琪也很体贴。

"叔叔好，我是俊杰。"他恭敬地向我鞠躬，手里还提着一盒营养品。

"孩子，太客气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来家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饭桌上，俊杰主动帮忙端菜洗碗，和思琪有说有笑，看得出两个年轻人很相配。

"俊杰，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我随口问道。

"我爸爸是做生意的，主要做房地产项目。"俊杰诚实地回答，"妈妈在家照顾家庭。"

"那你爸爸很有本事啊。"我点点头，心想这孩子家境应该不错。

后来思琪告诉我，俊杰的父亲就是李东升，在本市商界颇有名气。

"爸，你觉得俊杰这个人怎么样？"思琪小心翼翼地问我。

"人不错，对你也好，就是..."我顿了顿，"你们两家的差距有点大。"

"爸，我不在乎他家有没有钱。"思琪认真地说，"我喜欢的是俊杰这个人。"

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那时候的我以为，只要两个孩子真心相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03

两年后，俊杰大学毕业，思琪也完成了学业。

两个年轻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开始谈论结婚的事情。

"爸，俊杰想正式拜访您，商量我们的婚事。"思琪红着脸对我说。

"好啊，那就约个时间，让他父母一起来家里坐坐。"我很高兴，"咱们也该见见亲家了。"

李东升夫妇来我家的那个周末，我特意请了假在家准备。

王秀芬也提前下班，帮我收拾房间，准备丰盛的晚餐。自从三年前她成为我的妻子后，对思琪也很用心。

"明远，你别紧张。"秀芬看我换了三套衣服，忍不住笑道，"就是见见亲家，聊聊孩子们的事。"

"毕竟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总要郑重一些。"我整理着领带，心中确实有些忐忑。

李东升夫妇如约而至，带来了很多贵重的礼品。

"李总，太客气了。"我连忙迎接，"快请进，快请进。"

"明远兄，久仰久仰。"李东升握着我的手，笑容满面，"早就听俊杰说起您，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李太太也很和善，一进门就夸奖思琪："这孩子真是水灵，难怪我们俊杰这么喜欢。"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两家人聊得很投机。

"明远，我看这两个孩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东升举着酒杯，"咱们就把婚期定下来吧。"

"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也很兴奋，"就按照传统习俗来办，让孩子们风风光光地结婚。"

我们商量了婚期，决定选在明年春天的一个良辰吉日。

"婚礼的费用咱们平摊，"我主动提出，"虽然我条件一般，但女儿的婚礼我不能马虎。"

"明远兄真是爽快人。"李东升拍着我的肩膀，"不过这点小钱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全包了。"

那时候的李东升是那么的慷慨大方，完全看不出今天的嘴脸。

我们都以为，这将是一桩完美的姻缘。

04

婚礼筹备的过程中，一切都很顺利。

李东升包下了市里最豪华的酒店，请了最专业的婚庆团队，连婚纱都是从国外定制的。

"爸，这样会不会太破费了？"思琪有些不安，"俊杰爸爸为我们花了这么多钱。"

"孩子，这是人家的心意。"我安慰她，"李总有这个经济实力，咱们就不要推辞了。"

但随着婚期的临近，我开始察觉到李东升态度的微妙变化。

最开始是一些小事。比如婚礼流程的安排，他不再征求我们的意见，完全按照他们家的意思来。

"明远，婚礼当天的座位安排我已经定了。"他在电话里很随意地说，"你们家的亲友坐在左边，我们家的坐在右边。"

"李总，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我试探性地问。

"都是小事，你就别操心了。"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接着是彩礼的问题。按照当地的习俗，男方应该给女方一定的彩礼钱。

"爸，俊杰说他们家不准备给彩礼。"思琪为难地告诉我。

"什么？"我很惊讶，"这不符合规矩啊。"

"俊杰说，他爸爸觉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思琪解释道，"反正婚礼费用都是他们出的，就不给彩礼了。"

我心中有些不悦，但考虑到对方确实花费不少，也就没有坚持。

最让我意外的是昨天的那通电话。

"明远，明天见面我们得谈点正事。"李东升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正事？"我问道。

"关于孩子们的财产安排。"他停顿了一下，"我准备了一份婚前协议，需要思琪签个字。"

我当时就愣住了："李总，婚前协议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双方的财产划分清楚，免得以后有争议。"他的话让我感到不安，"这是为了保护双方的利益。"

挂了电话后，我心情很复杂。

从李东升慷慨包办婚礼，到现在要求签署婚前协议，这个转变让我感到困惑。

我隐隐觉得，明天的见面不会那么简单。

05

今天下午，两家人如约在我家见面。

李东升一到就开门见山，拿出了那份厚厚的婚前协议。

"思琪，这份协议很重要，你仔细看看。"他把文件推到思琪面前，态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硬。

我拿起协议翻了几页，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协议的内容极其苛刻：思琪婚后不得干涉李家的任何生意，不得要求分割李家的财产，甚至连生育的时间和次数都有具体规定。

最过分的是，如果两人离婚，思琪什么都得不到，连孩子的抚养权都要归李家。

"李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不是婚前协议，这是卖身契！"

"明远，你别激动。"李东升依然保持着冷静，"现在的年轻人离婚率这么高，我们必须未雨绸缪。"

"那为什么只约束我女儿，你儿子就没有任何约束？"我指着协议质问道。

"因为财产都是我们李家的。"他理直气壮地说，"思琪嫁过来是享福的，自然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思琪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爸爸，我..."她看着我，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知所措。

俊杰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爸，您这样做不合适吧？"

"你懂什么！"李东升训斥儿子，"我这是为了咱们李家的百年基业着想！"

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必须做出选择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李总，既然您如此不信任我们，那我也有些话要说。"

我走向书房，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个尘封十六年的文件夹。

当我把那份合同放在茶几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这是什么？"李东升问道，但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我缓缓打开文件夹，露出了里面那份泛黄的合同。

李东升看到合同抬头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思琪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我知道，是时候让所有人看到这份合同的内容了...

06

"不可能！这份合同不可能还在！"李东升的声音彻底变了调，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抢夺合同。

我冷静地将合同移开，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债务人李东升，因经营不善导致资不抵债，现向陈明远借款五百万元，用于偿还银行贷款和供应商欠款..."

"爸爸，这是什么意思？"思琪完全懵了。

李东升瘫坐在沙发上，脸色灰败如死人。

"继续念下去。"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第三条，如债务人无法按期还款，其名下所有资产将作为抵押物..."

"够了！"李东升突然爆发，"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十六年前？"俊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父亲，"爸，您到底欠叔叔多少钱？"

我继续念着合同："本金五百万元，按年息8%计算，十六年来的利息总计..."我拿出计算器按了几下，"六百四十万元。本金加利息，总共一千一百四十万元。"

李太太听到这个数字，直接晕倒在地上。

"妈！"俊杰赶紧去扶他母亲。

"这不可能！"李东升依然在狡辩，"我早就还清了！"

我从文件夹里又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还款记录。十六年来，您一共还了三十万元，最后一次还款是在八年前。"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思琪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从来不知道父亲和李家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

"原来如此。"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东升，"十六年前你破产的时候，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你，说什么也要报答我的恩情。现在你发达了，不仅不还钱，还想通过婚前协议把我女儿变成你们家的免费保姆？"

李东升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完全说不出话来。

俊杰扶起母亲后，震惊地问道："爸，这是真的吗？您真的欠叔叔这么多钱？"

李东升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终于承认了："当年如果没有你叔叔的帮助，我们全家都要流落街头..."

【07章】

"李总，看来您的记性不太好。"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要不要我播放一下十六年前您在我面前说的话？"

录音里传出李东升当年的声音，充满了卑微和感激："明远兄，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李东升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答您的恩情！"

听到自己当年的声音，李东升彻底崩溃了。

"爸爸。"思琪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女儿，决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说清楚。

"十六年前，也就是你妈妈刚去世那一年，我正在最困难的时候。"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李东升更困难，他的房地产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面临倒闭，欠了银行和供应商几百万。"

"那时候他来找我，说听说我有些积蓄，希望我能借钱给他度过难关。"我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很犹豫，毕竟那五百万是你妈妈的保险金，本来是留着供你上学和我们生活的。"

思琪的眼泪流了下来："爸爸，您把妈妈的保险金都借给了他？"

"是的。"我点点头，"看到他带着妻子孩子跪在我面前，我心软了。我想如果你妈妈在天有灵，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李太太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听到这些话羞愧得无地自容。

"那五百万对我们来说是雪中送炭，对李总来说是救命稻草。"我看着李东升，"我没想到的是，恩将仇报这个词会在我身上应验。"

俊杰愧疚地看着思琪："思琪，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爸爸...我真的不知道..."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主动找李总要过债。"我继续说道，"因为我看到他生意越做越大，总想着他会主动还钱。偶尔提起这件事，他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

"直到今天，听到他要让我女儿签这份屈辱的协议，我才明白，有些人是真的会忘恩负义的。"我的语气变得冰冷，"他不仅忘记了我的恩情，还想把我女儿变成他们家的佣人。"

李东升终于开口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明远，我...我错了..."

"现在说错了？"我冷笑一声，"晚了。"

【08章】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俊杰彻底绝望了。

"思琪，对不起。"他走到思琪面前，眼中含着泪水，"我不知道我爸爸做了这些事情，我没脸继续和你在一起了。"

思琪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俊杰，这不是你的错。"她轻声说道，"但是我们之间确实不可能了。"

李东升突然跪在了我面前："明远，都是我的错！我给您磕头赔罪！"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跪我没用，你应该跪你的良心。"

李太太也流着泪说道："明远，对不起，我们全家都对不起您。"

"李太太，您不用道歉。"我看着她，"您当年也跟着您丈夫跪过我，求我救命。只是您丈夫忘记了当年的誓言。"

俊杰走到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叔叔，我代表我父亲向您道歉。这笔债务我会想办法还清的。"

"俊杰，你是个好孩子。"我拍拍他的肩膀，"但这笔债不应该由你来还。"

我看向李东升："李总，按照合同，您现在应该还我一千一百四十万。不过我可以给您一个选择。"

李东升急忙抬起头："什么选择？"

"要么按合同执行，您名下所有资产都归我。要么我们重新谈判，您分期把本金还清，利息我可以免掉。"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您必须在报纸上公开道歉，承认您的忘恩负义，并保证今后做个有良心的人。"

李东升听到这个条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他艰难地说道。

"可以。"我点点头，"我给您一周时间考虑。"

就在这时，思琪突然开口了："爸爸，我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李叔叔，您这些年亏欠我爸爸的不仅仅是钱，更是做人的底线。"思琪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但是俊杰是无辜的，我不希望因为大人的恩怨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未来。"

"思琪，你什么意思？"俊杰不解地问。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婚事到此为止，但我希望您能好好做人，不要像您父亲一样忘恩负义。"思琪看着俊杰，"如果有一天您父亲真的悔改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俊杰听到这话，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三个月后，李东升在报纸上刊登了道歉声明，并开始分期偿还债务。

一年后，俊杰离开了父亲的公司，自己创业。他经常来看望我们，和思琪重新成为了朋友。

而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善有善报"。

十六年前的那个善举，虽然让我们过了很多年的清贫生活，但最终还是保护了我最爱的女儿。

有时候，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看着思琪重新绽放的笑容，我知道，一切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