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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年,伟人得知载涛靠摆摊营生后,当即表示:小摊就不要接着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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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一年六月九日清晨,浓雾尚未褪尽,小兴安岭的扎兰屯马场传来一阵急促的马嘶。一个身着旧军装的老人跨下卡车,腰板挺得笔直,步子却略显踉跄。迎接他的年轻军官悄声说:“顾问,路滑,您慢点。”老人摆手:“别叫我顾问,叫我‘老马倌’就成。”他就是爱新觉罗·载涛,六十六岁,新中国炮兵司令部马政局顾问。当年叱咤禁卫军的亲王,如今为改良军马奔波千里。驻场官兵陪他登上土台,横幅上八个大字迎风招展——“欢迎载涛顾问指导工作”,他眼里闪过一丝潮湿,没让任何人看见。

要理解这份复杂情绪,还得倒回两年前的北京城。那是1949年深秋的一天,大街上落叶乱飞,德胜门外的土路旁支着一溜小摊。棉裤、旗袍、旧袍褂随风晃悠,价签写得不甚工整。摊主操着带点宫里味儿的京腔,眉眼间却尽是风霜。来赶集的脚夫小贩早知他是谁:清末亲王、末代皇帝溥仪的七叔——“载老爷”。可再响亮的头衔,也换不来一日三餐的安稳。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让人看不出这位耄耋老人昔日的尊荣。



周恩来总理听说此事,是通过北京市政府的一份简报。那天晚上,他在灯下放下文件,轻叹:“堂堂王爷,如今靠卖旧衣度日。”第二天一早,他派人把载涛请到西郊一处招待所。刚见面,周总理递过一杯热茶,说一句:“老先生,国家不能让您沿街摆摊。”短短一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直抵载涛心底。老人站起身,拄着拐杖,肃然作揖:“多谢总理,老臣愧不当如此照拂。”言到此处,声音已经哽咽。

毛主席随后也接见了载涛。主席向来不拘小节,见面先笑着问:“听说您马术好得很?解放军的马匹正要改良,您来帮忙如何?”一句“帮忙”,不是命令,更不是拉拢,而是一种平等的征召。载涛点头:“我这点旧把式,愿尽力。”临别时,主席顺口吩咐身边工作人员:“小摊就不要接着摆了,让老先生安心做事。”

这番安排,让人想起载涛波澜起伏的一生。倒退半个世纪,他是满清皇族里最早接受现代军事教育的青年。十七岁进陆军贵胄学堂,二十二岁远赴法国索米骑兵学校,横跨欧陆,学马术、学兽医、学骑炮协同。归国后,他负责训练禁卫军马队,又主持军咨府。彼时北京城流传一句话:“满朝文武会写字,会骑马的数得过来,载涛是一个。”他原本应在疆场上施展抱负,却被时代巨浪拍得猝不及防。



一九一二年,宣统逊位,金銮殿的帘子落下,旧帝国陨落。曾经的王公贝勒从此失俸没有产业,眼看银库空空,载涛也只能变卖家当、裁去家丁。为了让几十口人不至于揭不开锅,他请走账房先生,把银账铜账亲自掌握。每晚挑灯,算盘声“噼啪”作响,大至地契,小到油盐,他都一笔一画记录。节流固然重要,开源却更难。怎奈自己从未与市井买卖打过交道,更别谈办厂经商。直到某天听到巷口收破烂的吆喝,灵机一动,才走上摆摊这条路。就这样,他和夫人在街头度日,而彼时的清室遗老中,像他如此“硬气”自食其力的,寥若晨星。

有人对他说:凭你的本事,投奔南北军阀,当个顾问也好,生活立刻风光。他却摇头:“宁栖野,也不做鹰犬。”一九二四年,奉系军阀张作霖邀他比马,还未上场就扬言要“让三步”。载涛只淡淡回了一句“无此必要”,纵马掠过,尘土飞扬,把张司令甩在身后。酒席上,张作霖劝他出山,开出高官厚禄,载涛依旧摇头。此后,无论是北伐军的统战,还是伪满的诱逼,他都不为所动。面对溥仪的邀请,他冷冷丢下一句:“不做亡国奴。”态度硬得像马蹄钉。

岁月流转,枪炮声渐息。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三年后新中国成立。北京重又迎来新秩序。百废待兴,却也播下了新的希望。周总理顾念旧人,着手安置清室遗老。曾在宫里做过针线的老太监进了缝纫社,精通书画的旧王孙被请去博物馆,至于深谙马政的载涛,自然最适合军马系统。就这样,他挂上了“顾问”的红牌子,重新进入军界,只是这回为的是人民军队。

一九五〇年八月十日,任命状送到家中。载涛对着国徽看了半天,轻声说:“给我干的活总算找到了。”自此,他把自己当成了普通技术干部:白天钻马厩,夜里查资料;嫌粮票紧张,还常抱怨伙食浪费不好。年轻参谋感慨:“这老爷子是真克己。”有时他兴起,会翻出当年在法国带回的马具模型,画图纸、写改进意见——一口京腔里还夹着几个依稀的法语单词。马政局据此试制改良鞍具,在朝鲜战场上大显身手。



有意思的是,载涛在北京参加全国人大时,还提出了废除“满清”一词的议案。他的逻辑并不复杂:既然称“元”而非“蒙元”,为何单把“清”冠以族姓?周总理当场附议:“说得对。”翌年九月五日,《人民日报》刊出通知,“满清”一词自此退出公开场合。对于推崇民族平等的共和国而言,这一措辞的变动虽小,却意味深长。

1957年后,载涛又被调往北京市民族事务委员会。他跑遍延庆、怀柔,深入回、蒙、满、汉杂居村镇,记录习俗,化解纠纷。有次在怀柔,村里为庙会归属争得面红耳赤,七十多岁的他拄拐进场,只说一句:“同饮密云水,何必分彼此?”一席调停,握手言欢。那年冬天,他撰写《北京市区满族口述史》,用脚步丈量这座城的族群脉络。

时间拨回一九五五年七月五日,第一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间隙。周总理笑呵呵拉着载涛走进怀仁堂。“主席,这位是载涛先生,溥仪的七叔。”毛主席起身相迎,问:“近来可好?还同溥仪通信吗?”“再无来往,”老人略带局促,“他是战犯,我怎敢擅自通信?”主席拍了拍他肩:“有空去抚顺看看他,旧事了,总要走向未来。”屋里气氛顿时轻松。会后,许多代表才惊觉,那个坐在自己身侧的白发老人,竟是昔日的亲王。



风云几十年,载涛的结局并未随王朝沉沦而沉没。1968年,他因病离世,终年八十三岁。遗体告别时,昔日的街坊小贩、军马场的兵们、自发赶来送行的各族干部,把守灵堂外面围了三层。有人低声说:“这位老爷子,一辈子没向命运低头。”另一位接话:“他也算把最后的余热,都给了咱们新中国。”

一条摊布,一队战马,看似毫无关联,却串起了一个末代王爷从“摆摊糊口”到“军马顾问”的奇特轨迹。盛衰与成败本是历史常态,真正难得的是在时代巨变里守住人格、找到价值。载涛做到了,这也正是当年那句“别再摆摊”的深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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