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太行山深处有个青石镇,镇外是连绵的山峦,镇里是青石板铺就的街巷,日子过得像镇口老槐树的年轮,一圈圈慢悠悠转着,没什么波澜。镇东头的阿福,是个二十出头的后生,生得浓眉大眼,身板也结实,可脑子像是被浆糊糊住了,整日浑浑噩噩,干啥都提不起劲。
阿福爹娘死得早,留下一间破旧的瓦房和几分薄田。他既不会种地,也不愿学手艺,每天要么躺在炕上睡大觉,要么就蹲在镇口老槐树下,看往来的行人发呆,偶尔跟镇上的闲汉凑在一起,听他们吹吹牛、聊聊天,混过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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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人都替他着急,王铁匠劝他:“阿福,你年轻力壮的,学门打铁的手艺,以后也能混口饭吃。” 阿福却摆摆手:“打铁太累,我才不干。” 张木匠邀他当学徒:“跟着我学木工,以后能盖房做家具,饿不着你。” 阿福又摇摇头:“木工太费脑子,我学不会。” 时间久了,大家也懒得管他,都叹气说:“这阿福啊,就是没开窍,这辈子怕是就这样了。”
阿福自己也不在乎,他觉得日子这样过挺好,不用费力气,也不用想太多。直到那年冬天,一场大雪封了山,青石镇的日子变得艰难起来。阿福家里的存粮早就吃完了,他想出去找点吃的,可一出门,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山里积雪没膝,根本找不到野菜野果。他饿了两天,头晕眼花,躺在炕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是镇上的周先生,以前在城里当过先生,后来回了青石镇,平日里靠给人写书信、教小孩认字为生,性子温和,镇上的人都很敬重他。周先生看到阿福的样子,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递到阿福面前:“阿福,快吃吧,别饿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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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噎得他直翻白眼。周先生递给他一碗水,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阿福喝完水,缓过劲来,看着周先生,心里满是感激:“周先生,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恐怕就要饿死了。”
周先生坐在炕边的凳子上,看着阿福说:“阿福,你今年也二十多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混日子吧?你爹娘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阿福低下头,小声说:“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我啥也不会,也不知道该干啥。”
周先生叹了口气,说:“不是你啥也不会,是你没开窍。人这一辈子,就像一盏灯,没开窍的时候,灯是灭的,眼前一片黑,不知道方向;等开了窍,灯就亮了,能看清路,也能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阿福抬起头,疑惑地问:“周先生,那啥是开窍啊?人怎样才能开窍呢?”
周先生笑了笑,说:“开窍就是心里的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突然就想通了;以前不愿意做的事,突然就有了动力。至于怎样才能开窍,有的人是因为一件事,有的人是因为一句话,有的人是因为一次挫折,没有固定的法子,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得动脑子,得去经历,不能总像你这样,整天浑浑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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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一片迷茫。周先生看着他,接着说:“这样吧,阿福,你要是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帮我干点活,我教你认字,也跟你说说外面的事,或许哪天,你就开窍了。”
阿福想了想,自己现在也没别的出路,跟着周先生,至少能有口饭吃,还能学认字,于是就答应了:“好,周先生,我跟着您干。”
从那以后,阿福就住进了周先生家。周先生家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还有一小块菜地。阿福每天早上起来,先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去挑水、劈柴、种菜,干完这些活,就跟着周先生认字、读书。
周先生教他读《三字经》《论语》,还跟他讲历史故事,讲城里的新鲜事。阿福刚开始觉得认字很难,那些方块字像天书一样,可他想起周先生的话,咬着牙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