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岁老光棍收留流浪女，同居生活10年后，他帮流浪女找到娘家，却发现她还有个丈夫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他四十多岁，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束鲜花。

看到桂芳的瞬间，他眼睛红了："桂芳，我找了你十年了..."

桂芳愣在原地，脸色惨白。

我站在她身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女人，我照顾了整整十年。从一个浑身泥泞的流浪女，到现在这个会做饭、会笑、会叫我"张叔"的人。

十年啊，我以为她就是我的家人了。

可现在，有人说她还有个丈夫。

"你是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那男人转过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敌意："我是她丈夫，你又是谁？"

01

我叫张大成，今年71岁，住在陕西关中平原上一个叫张家沟的小村子。

说起我这辈子，就是个笑话。

年轻时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后来好不容易有人给介绍对象，姑娘见了我一面就跑了，说我长得太黑太丑。

我也不怪人家。我这张脸，黑得像锅底，五官又粗糙，确实上不了台面。

四十岁那年，父母相继去世。我成了村里的老光棍，一个人住在三间土坯房里，种着五亩地，养了一只狗，就这么凑合着过。

村里人见了我都叫"老张"，背地里叫"老绝户"。意思是我这辈子不会有后了，死了就绝户了。

我也认命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挺好。

直到2011年的那个冬天。

02

那天下着大雪。

我去镇上买煤，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快到村口的时候，我看见路边蹲着个人。

起初我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走近一看，是个女人。

她浑身湿透了，头发乱糟糟的粘在脸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冻得瑟瑟发抖。

"你谁家的？"我问。

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我又问了几遍，她还是不说话。

这大冷天的，我总不能看着她冻死在这儿。我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先到我家暖和暖和？"

她跟着我走了。

回到家，我给她倒了碗热水，又煮了碗面条。她狼吞虎咽地吃完，才稍微缓过神来。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我说。

她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摇头。

我这才意识到，这女人可能是个傻子，或者受了什么刺激，失忆了。

"那你今晚先在这儿睡吧，明天我带你去派出所。"

她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把唯一的被子给了她，自己裹着大衣在灶台边坐了一夜。

03

第二天一早，我带她去了镇上的派出所。

民警问了她半天，她一句话都不说。民警又查了失踪人口，没有符合的。

"老张，这女人可能是从外地流浪过来的，神志不太清楚。"民警说，"要不你先带回去，我们继续帮忙找她的家人。"

就这样，她在我家住了下来。

起初我还担心村里人会说闲话。毕竟我一个老光棍，收留个女人，像什么话？

但过了几天，村里人看她确实是个可怜人，也就没说什么了。

她不会说话，但能听懂。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扫地、洗衣服、做饭，样样都会。虽然做得不太好，但能看得出她很努力。

慢慢地，我发现她其实不傻，只是不愿意说话。

有一次，我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她立马跑过来扶我，眼睛里满是担心。

"我没事。"我说。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04

春节的时候，我问她："你想不想回家？"

她摇摇头。

"那你就在这儿住着吧。"我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桂芳吧，我妈就叫这个名字。"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从那以后，她就是桂芳了。

村里人说我走了狗屎运，六十多岁还能捡个女人回来。

我没理他们。我知道桂芳不是我的女人，她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能帮就帮一把。

日子一天天过去，桂芳和我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我下地干活，她在家做饭。我回来的时候，饭菜总是热的。

她会补衣服、会纳鞋底、会腌咸菜，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一次我生病了，发高烧，她守了我一整夜。拿湿毛巾给我擦身子，喂我喝水，一刻都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看见她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满是疲惫。

那一刻，我心里暖暖的。

活了六十多年，第一次有人这么照顾我。

05

2013年，我做了个决定。

我去镇上找了个律师，想把桂芳的身份问题解决一下，至少给她办个身份证。

律师说，这事儿挺难办的。桂芳没有身份信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没法上户口。

"除非找到她的家人，或者证明她是本地人。"律师说。

我又去派出所问，民警说已经查了很久了，一直没有线索。

"要不，你们俩结婚吧？"民警开玩笑说，"结了婚，她就算你的家属了，可以办身份证。"

我脸一红："我都六十多了，哪能..."

"年龄不是问题，只要双方自愿就行。"

我回家跟桂芳说了这事儿。

她愣了很久，然后摇头。

我也没勉强。我知道她心里可能还有家人，只是暂时找不到而已。

但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张叔..."声音很小，很沙哑，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会说话？"

她点点头："一直会，只是...不敢说。"

"为什么？"

她低着头，声音更小了："怕你们把我送走..."

我鼻子一酸："傻丫头，我怎么会送你走呢？"

那天晚上，桂芳跟我说了很多话。

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情况。

她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家在哪儿。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城市里打工，后来出了什么事，脑袋被撞了，再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在路上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她说，"那天晚上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路边。然后...就遇见你了。"

"你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家人？"

她摇摇头："不记得...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等我...可是我想不起来是谁..."

06

从那以后，桂芳开始正常说话了。

虽然话不多，但至少能交流了。

村里人都说桂芳变了，变得有灵气了。

有几个老光棍还来找我打听，问桂芳愿不愿意嫁人。

我都拒绝了。开什么玩笑，桂芳是我捡回来的，怎么能随便嫁给别人？

再说，我也舍不得她走。

这几年有她在，我的日子过得特别舒坦。每天回家有热饭热菜，衣服有人洗，被子有人晒，生病了有人照顾。

这种感觉，就像有了家一样。

2015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桂芳每天都来看我，给我送饭，帮我擦身子。

医生护士都以为她是我女儿，夸她孝顺。

桂芳没解释，我也没解释。

出院那天，桂芳推着轮椅送我回家。走到村口的时候，她突然说："张叔，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

我心里一暖："傻丫头，我都快七十了，能活几年？"

"能活很久的。"她认真地说，"你要活得长长的。"

那一刻，我觉得这辈子值了。

07

2018年，我七十岁了。

按照农村的习俗，七十大寿要好好庆祝一下。

桂芳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张罗着要给我办寿宴。

"别搞那么麻烦。"我说。

"不麻烦，你对我这么好，我得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生日那天，桂芳做了一桌子菜，还买了个蛋糕。村里的几个老邻居也来了，热热闹闹的。

切蛋糕的时候，桂芳说："张叔，许个愿吧。"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说：希望桂芳能一直在我身边，也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这两个愿望矛盾吗？矛盾。

但我还是这么许了。

因为我既舍不得她走，又希望她能找到亲人。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动物。

08

2019年，村里来了一个扶贫干部，叫小王。

他是市里派下来的，负责帮助贫困户脱贫。

小王看到我和桂芳的情况，很同情，说要帮我们申请低保。

办手续的时候，他发现桂芳没有身份证。

"这怎么行？没有身份证很多事都办不了。"小王说，"我帮你们想想办法。"

小王很上心，四处打听桂芳的身份。

他拿着桂芳的照片，去了好几个派出所查询。还在网上发了寻人启事，希望能找到桂芳的家人。

桂芳知道后，有些不安："张叔，我...我不想走..."

"不会让你走的。"我安慰她，"就算找到你家人了，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儿。"

她点点头，但眼神里还是有担忧。

09

2020年春节前，小王突然打电话给我。

"张叔，有线索了！"他的声音很激动。

"什么线索？"

"有人在网上看到寻人启事，说桂芳可能是他们村的人。我已经跟对方联系上了，准备去核实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是哪儿的？"

"陕西榆林的，离这儿有三百多公里。"

挂了电话，我坐在炕上发呆。

桂芳端着饭菜走进来："张叔，吃饭了。"

"桂芳，"我看着她，"可能找到你家了。"

她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想回去吗？"我问。

她沉默了很久，说："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俩都没睡好。

我躺在炕上，想着桂芳可能要离开了，心里空落落的。

这十年，我早就把她当成家人了。她走了，我该怎么办？

10

正月初八，小王带着我和桂芳去了榆林。

那是一个叫柳树村的地方，比我们村子还要偏僻。

村支书带我们去了一户人家。

院子里站着一对老夫妻，看起来六十多岁。看到桂芳，老太太眼睛一亮："这...这是不是我们家桂兰？"

桂芳愣住了。

"你看看，这不是桂兰吗？"老太太走过来，颤抖着手想摸桂芳的脸。

桂芳往后退了一步。

"桂兰，我是你妈啊！"老太太哭了起来，"你失踪十年了，妈找你找得好苦..."

我看着桂芳，她脸色煞白，身体在发抖。

"桂芳？"我叫了她一声。

她转过头看我，眼泪流了下来。

村支书拿出一张照片，是十年前的。照片上的女人确实和桂芳很像，只是年轻一些。

"就是她！"老太太指着照片，"这是桂兰十年前的照片，她那年去西安打工，后来就失踪了..."

小王问桂芳："你还记得吗？"

桂芳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我好像有点印象...但不确定..."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进来。

他四十多岁，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看到桂芳，整个人都愣住了。

"桂兰？"他的声音在颤抖。

老太太拉着他说："建国，是桂兰回来了！你媳妇回来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媳妇？

桂芳有丈夫？

那个叫建国的男人走到桂芳面前，眼泪哗哗地流："桂兰，这十年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桂芳往后退，躲到了我身后。

"你别怕，我是建国啊，你丈夫！"男人伸出手想拉桂芳。

我本能地挡在桂芳前面："你别碰她！"

男人愣了一下，看着我："你是谁？"

"我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小王赶紧说："这是张大成，桂兰这十年一直住在他家。"

男人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复杂，有愤怒，有嫉妒，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是说，我媳妇这十年一直和你住在一起？"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解释，"桂芳当年流落到我们村，我只是收留了她..."

"收留？"男人冷笑，"一个老男人收留一个女人，还住了十年？你当我傻啊？"

桂芳突然说话了："张叔对我很好，他救了我的命！"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我。

男人看着桂芳，眼神更加复杂了："桂兰，你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桂芳的声音很坚定。

"你说什么？"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回去。"桂芳握住了我的手，"我要跟张叔回去。"

老太太急了："桂兰，你说什么胡话呢？那是你丈夫，这是你家！"

"我不记得了..."桂芳摇着头，眼泪不停地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要回来！"男人激动地说，"你是我媳妇，我们还有个儿子！"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儿子？

桂芳还有个儿子？

桂芳也愣住了，嘴唇颤抖着："儿子...我有儿子？"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是啊，你有个儿子，叫军军，今年十五岁了。你失踪的时候他才五岁..."

桂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我站在旁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小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出去。

走出院子，我听到屋里传来桂芳的哭声，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十年了。

我照顾了她十年，以为她就是我的家人了。

原来，她一直有家人。

有丈夫，有儿子，有父母。

而我，只是个捡到她的陌生人而已...

11

在村支书家住了一晚。

我一夜没睡,脑子里乱糟糟的。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和建国带着一个少年来了。

"桂兰，这是军军，你儿子。"老太太说。

少年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妈..."

桂芳看着他,眼泪又流了下来。

"妈，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十年..."少年哭了起来。

那一刻，我知道，桂芳走定了。

她有儿子，怎么可能不跟儿子走？

但桂芳拉着我的手，说："张叔，我能不能带军军去看看你家？我...我想让他知道，这十年我在哪儿..."

建国脸色很难看，但看到儿子恳求的眼神,还是同意了。

12

我们带着军军回到张家沟。

一路上，桂芳给军军讲这十年的事儿。

讲她怎么流落到这里，怎么遇到我，怎么一点点恢复记忆。

军军听得认真，不时地看我一眼。

到了家，桂芳带军军参观了每个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这是张叔的房间。"她说，"我们一直分开住的。"

军军点点头。

"这是我给张叔纳的鞋底，这是我给张叔补的衣服。"桂芳一样样拿给军军看，"张叔对我很好，就像对女儿一样。"

军军看着我，突然鞠了一躬："张爷爷，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妈。"

我鼻子一酸："别这么说，是你妈照顾了我。"

在我家住了两天，桂芳说要回柳树村了。

"我得回去看看。"她说，"毕竟那是我的家..."

我点点头："你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桂芳哭了，"我...我会来看你的。"

送走桂芳那天，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13

桂芳走后，我的日子又回到了十年前。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过日子。

只是这一次，更寂寞了。

因为我尝过有人陪伴的滋味，再回到一个人的日子，特别难熬。

村里人问起桂芳，我说她找到家人了。

"那也挺好的。"有人说。

"是挺好的。"我违心地回答。

一个月后，小王来看我。

"张叔，桂芳在那边怎么样？"

"不知道。"我说，"她没联系我。"

小王叹了口气："其实...桂芳那边的情况很复杂。"

"什么意思？"

小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后来打听了一下，桂芳的丈夫建国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他脾气不好，以前经常打桂芳。桂芳当年离家出走，可能就是因为受不了家暴..."

我心里一紧："那桂芳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应该还好吧，毕竟现在有儿子在，建国应该不敢太过分。"

但我还是不放心。

14

又过了半个月,桂芳突然回来了。

她憔悴了很多，眼睛红肿，手腕上有淤青。

"怎么了？"我急忙问。

桂芳扑到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慢慢从她的哭诉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桂芳回去后，建国表面上对她很好，但私下里总是冷嘲热讽，说她这十年肯定跟我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桂芳解释说我们清清白白，建国不信。

"你一个女人，跟一个老男人住了十年，能清白到哪儿去？"

桂芳气得不行，跟他吵了一架。

建国就动手打她。

军军拦着，也被打了。

"我不能再回去了..."桂芳哭着说，"我宁愿不要那个家..."

"可是军军怎么办？"我说，"他还小，需要妈妈。"

"我知道..."桂芳更难过了，"可是我真的受不了建国..."

我想了想，说："要不，让军军也来这儿？"

桂芳愣住了："这...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我说，"家里房子多着呢，军军来了正好有个伴。"

桂芳犹豫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15

把军军接过来的时候，建国闹了一场。

但看到桂芳手腕上的伤，村支书也帮着说话，说让孩子去张家沟读书也挺好，离县城近。

建国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但他放了狠话："桂兰，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军军来了之后，家里又热闹了起来。

孩子懂事，放学回来就帮着干活，周末还帮我下地。

桂芳脸上又有了笑容。

我看着这一家子，心里暖暖的。

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但有他们在，我就不孤单了。

16

2021年春节，我提了个建议。

"桂芳，你跟建国离婚吧。"

桂芳愣住了："离婚？"

"对，他对你不好，你没必要跟着他受罪。"

"可是...离婚了军军怎么办？"

"军军跟你，我来养。"我说，"反正我也没儿没女，就当养个孙子。"

桂芳哭了："张叔，你对我太好了..."

"傻丫头，一家人还说两家话。"

在我的劝说下，桂芳终于下定决心离婚。

建国一开始不同意，但看到桂芳态度坚决，加上村里人都劝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离婚那天，建国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恨意："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我没理他。

17

离婚后，桂芳和军军正式住进了我家。

村里人又开始说闲话了，说我老不正经，七十多岁了还收留个女人。

我没理他们。

我做的事情光明磊落，不怕别人说。

军军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成绩很好。

桂芳每天在家做饭、干农活，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每天看着他们母子俩，心里特别满足。

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18

2023年，军军考上了大学。

是省里的一本，全家都高兴坏了。

送军军去上大学那天，桂芳哭得稀里哗啦。

"儿子，你要好好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孝敬张爷爷。"

军军红着眼睛说："妈，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习。等我毕业了，挣钱了，我先给张爷爷买套房子！"

我笑着摆手："傻孩子，爷爷要房子干什么？"

"我是说真的！"军军认真地说，"这些年要不是张爷爷,我和妈早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我心里暖暖的。

养了这孩子三年，没白养。

19

今年春节，发生了一件事。

建国突然来了。

他病了，得了肝癌，晚期。

他找到我家，跪在地上："桂兰，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我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桂芳看着他，眼泪流了下来。

"建国，不是我不原谅你。"她说，"只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我知道..."建国咳嗽了几声，"我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还有，我想见见军军..."

我去学校把军军叫了回来。

父子俩见面，抱头痛哭。

"军军，爸对不起你..."建国说，"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军军哭得说不出话来。

建国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老哥，桂兰就交给你了。你是个好人，比我强多了..."

一个月后，建国去世了。

我和桂芳带着军军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20

今年，我73岁了。

身体大不如前，经常生病。

桂芳照顾我很细心，比对亲爹还好。

有时候我想，这辈子值了。

一个老光棍，本来应该孤独终老，却因为一次善举,有了家人。

村里人现在都说我有福气。

"老张啊，你看你多好命，有人养老送终。"

"是啊，挺好的。"我笑着说。

其实我心里明白，不是我有福气，是桂芳懂得感恩。

21

前几天，军军放暑假回来了。

他拉着我和桂芳说："妈、爷爷，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正式改姓张。"军军说，"叫张军。"

"这..."桂芳愣住了。

"妈，我是认真的。"军军说，"我爸已经去世了，而爷爷这些年对我们这么好。我想跟着爷爷姓，算是报答他。"

我摆手："不行不行，你是你爸的儿子..."

"爸有他的养育之恩，但爷爷有再造之恩。"军军坚持说，"要不是爷爷，我和妈早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最后，在军军的坚持下，他改了姓。

从那天起，他就叫张军了。

我有后了。

22

去年冬天，我又生了场大病。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走了。

桂芳守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张叔，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傻丫头，"我虚弱地说，"人总有一天要走的..."

"不要！"桂芳握着我的手，"我不要你走！"

军军也从学校赶回来了，跪在床边："爷爷，你要挺住！"

看着他们母子俩，我突然不想走了。

我得活着，至少活到看着军军结婚生子。

老天爷也眷顾我，这次又挺过来了。

23

现在的日子，平淡而温暖。

桂芳每天给我做饭、洗衣服、陪我说话。

军军放假就回来，陪我下棋、聊天、干农活。

村里人都说，我这是积了八辈子德，才有这福气。

我也这么觉得。

当年收留桂芳，只是出于本能的善意，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但老天爷给了我最大的回报——一个家。

24

前几天，桂芳突然问我："张叔，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当年收留我。"她说，"如果当年你不收留我，也许你的日子会更轻松..."

我笑了："傻丫头，我怎么会后悔？你来了之后，我的日子才真正像个人过的日子。"

"可是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不是麻烦，这是幸福。"我说，"你不知道，一个人孤独了一辈子是什么感觉。有你们在，我才觉得活着有意思。"

桂芳哭了："张叔，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会陪着你的。"

"好。"我拍拍她的手，"一言为定。"

今年清明，我和桂芳、军军一起去给我爸妈上坟。

跪在坟前，我说："爸、妈，我有后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比亲生的还亲。"

桂芳和军军跪在我旁边，给我爸妈磕头。

"爷爷、奶奶，我是张军，您们的孙子。"军军说，"虽然我没见过您们，但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我爷爷的。"

我眼泪流了下来。

这辈子，值了。

回家的路上，桂芳说："张叔，等你百年之后，我就葬在你爸妈旁边，给你守坟。"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笑着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不管多长，我都要陪着你走完。"桂芳认真地说。

我没再说话，心里暖暖的。

人这一辈子，图什么？

不就图个心安吗？

我帮了桂芳，桂芳报答了我。

这就是因果，这就是人性。

有人说，好人没好报。

我不信。

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做了一辈子好人，虽然苦了大半辈子，但晚年有人陪伴、有人照顾、有人送终。

这不就是最好的报答吗？

所以啊，人要相信善良。

你种下善的种子，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

也许不是立刻，但一定会到来。

就像我和桂芳的故事一样。

一个六十岁的老光棍，收留了一个流浪女。

十年后，她找到了娘家，还有个丈夫。

本以为这是个悲剧的结局。

但最后，却变成了一个温暖的故事。

因为真正的情感，不是血缘，而是陪伴。

不是占有，而是付出。

不是索取，而是感恩。

我和桂芳，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是真正的家人。

这份情感，比血缘更深，比爱情更纯粹。

这，就是人间最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