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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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凌晨五点,王玉莲已经醒了。
她走进女儿的房间,床上,女儿林静雪静静地躺着,呼吸均匀,睡颜安详。
如果不是那根从鼻孔里延伸出来的黄色鼻饲管,和床头监护仪上单调的“滴滴”声,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个睡得太沉的漂亮姑娘。
王玉莲面无表情,开始了一天中最重要的“工作”。
吸痰。
她熟练地将一根细长的管子,从女儿微张的嘴里,探入喉咙深处。
机器发出“嗡嗡”的轰鸣,林静雪的身体因为本能的刺激而轻微抽搐了一下。
王玉莲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三年前,女儿第一次在她面前抽搐时,她哭得撕心裂肺。
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接着,是鼻饲。
她用巨大的注射器,将混合了营养液和温水的流食,缓缓推入管中。
然后,是按摩。
从僵硬的手指,到萎缩的小腿。
王玉莲的力道不大不小,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工匠,在维护一件即将报废的精密仪器。
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沉默得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雕。
按摩的间隙,王玉莲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三年前。
丈夫的葬礼上,天也下着这样的毛毛雨,阴冷,潮湿。
女儿林静雪穿着一身黑衣,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她抱着母亲,一遍遍地说:“妈,你还有我,我以后养你。”
可谁能想到,一个月后,就在林静雪通宵赶制毕业作品的那个晚上,一颗罪恶的动脉瘤,在她的大脑里,悄无声息地爆开了。
手术室外那盏红色的灯,亮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当医生拖着疲憊的步伐走出来,摘下口罩,对她说出那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的时候,王玉莲觉得,自己也被推进了手术室,五脏六腑都被人掏空了。
门铃声,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是弟弟王建国。
“姐,我又来看你了。今天我买了条新鲜的鱼,给静雪熬点鱼汤,虽然她喝不了,但闻闻味儿也是好的。”
王建国提着菜,熟练地走进厨房,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大声和王玉莲聊天。
“静雪今天怎么样?看着气色好像好了点。”
“姐,你昨天又没睡好吧?黑眼圈都掉地上了。”
他的出现,是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唯一的一点“活气”。
王玉莲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疲憊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激。
丈夫死后,是这个唯一的弟弟,撑起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02
下午,社区卫生服务站的李医生来了。
李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心肠很好,每周都会过来帮着看看林静雪的情况。
“玉莲姐,最近静雪的体重是不是增加了点?”
李医生一边给林静雪做着听诊,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王玉莲的心一紧。
“没有吧……吃的还跟以前一样啊,都是按量来的。”
李医生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让王玉莲帮忙,把林静雪的衣服解开,又在她肚子上按了按。
“玉莲姐,你……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医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王玉莲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客厅里,李医生点了根烟,这是王玉莲第一次见她抽烟。
她抽了半天,才用一种极度难以启齿的语气说:
“玉莲姐,我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我强烈建议你,马上带静雪去大医院的妇产科做个B超。”
“妇产科”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得王玉莲头晕目眩。
“李医生!你胡说什么!我女儿她……”
“你先别激动!”李医生打断了她,“我只是凭我的经验怀疑。她腹部有异常的隆起和硬块,而且……而且她的乳房也有一些生理性的变化。你听我的,马上去!”
王玉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女儿弄到医院的。
她只记得,B超室外那冰冷的走廊,像地狱的通道,又冷又长。
当医生拿着那张B超单,用一种混合着怜悯和震惊的眼神看着她时,王玉莲知道,地狱,到了。
“怀孕,二十周。”
医生的声音,像法官在宣读判决书。
“你是她监护人?怎么现在才发现?”
“她……遭到了性侵。”
轰隆——!
王玉莲感觉自己的头盖骨,被一道炸雷,从中间狠狠劈开了。
她踉跄着冲进卫生间,趴在洗手池上,吐得撕心裂肺。
她的女儿。
她那个连苍蝇落在脸上都赶不走的女儿!
她那个连做梦都不会再有的女儿!
竟然,被人当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肆意糟蹋!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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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莲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肉里,鲜血直流。
她恨不得吃光那个畜生的肉,喝光他的血!
3
王玉莲回到家,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她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玻璃碎裂的声音,像她内心的嘶吼。
在巨大的痛苦和自责中,她拨通了110。
警察来了,例行公事地询问、勘察。
老旧的筒子楼,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根本找不到任何有效线索。
“谁有你家的钥匙?谁能经常接触到病人?”警察问。
王玉莲下意识地就把弟弟王建国排除在外。
“不可能!那是我亲弟弟!他比谁都疼静雪!”
她对警察的怀疑感到愤怒,认为这是对她和弟弟的侮-辱。
王建国得知消息后,表现得比王玉莲还要愤怒。
他一拳砸在墙上,眼睛都红了。
“哪个天杀的畜生!姐,你放心,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杂种找出来!”
他义愤填膺,忙前忙后地帮着应付警察和邻居。
可就在他安慰姐姐,拍着她后背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姐,你也别太难过,也许……也许这也是老天给静雪留个后呢……”
这句话,在当时听来是安慰,事后回想,却让王玉莲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心脏。
怀疑,一旦生了根,就会像疯长的藤蔓,爬满整个心墙。
王玉莲开始失眠。
她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王建国这三年来的种种行为。
他每次来,都那么“恰好”是她要去打零工的时候。
他会主动提出“姐你放心去,我在这儿守着”。
他甚至有一次,在给静雪擦脸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静雪的嘴唇看了很久……
那些曾经被她视为“亲情”的细节,如今,都变成了指向他的利箭。
4
王玉莲内心备受煎熬。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她不愿相信,但又无法控制地怀疑。
她决定,要亲手证实这一切。
她把丈夫留下的唯一一块旧手表,当了三千块钱。
然后,找人装了一个伪装成充电头的针孔摄像头。
镜头,正对着女儿那张床。
这天,王玉莲故意说自己接了个临时的通宵清洁工作,今晚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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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弟弟的眼睛,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建国,今晚……能麻烦你过来帮我守一夜吗?”
王建国没有丝毫犹豫,满口答应,脸上还是那副憨厚又热心的表情。
“姐,你放心去挣钱!家里有我!”
王玉莲没有去工作。
她躲在楼下一个24小时便利店里,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速溶咖啡。
然后,她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个监控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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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王建国表现得像个圣人。
他给静雪擦身,换尿不湿,甚至还给她读了报纸。
王玉莲的心,一点点放了下来。
她开始痛骂自己的小人之心,竟然怀疑自己唯一的亲人。
凌晨三点,夜最深,人心最静,也最容易滋生罪恶。
王建国确认屋外没有任何动静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那张憨厚的脸,在手机屏幕的幽光下,显得无比扭曲。
他走到床边,脸上露出一种痴迷又狰狞的笑容。
突然,屏幕里的男人开口了,而就是这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独白,却让王玉莲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