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家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拧一把都能滴出水来。
“我告诉你林悦,这事儿没得商量。”老林,林悦的爹,一巴掌拍在红木茶几上,震得茶杯盖子嗡嗡作响。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像是随时要爆开。
“你想嫁给那个陈峰,除非我死了。”林悦梗着脖子,一张俏脸倔强得像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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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都二十六了,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你自己的事?”老林气得笑出了声,笑声里全是冰碴子,“你读了大学,在城里有正经工作,他陈峰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初中都没念完,整天就知道鼓捣他那个破鱼竿的二流子,他配得上你?”这话说的极其难听,一句一个唾沫星子地往外蹦。
林悦的妈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抹眼泪,想劝又不敢开口,只能扯着女儿的袖子。
林悦一把甩开她妈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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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好。”“好?”老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对你好能当饭吃?对你好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拿什么对你好?”“他现在是在厂里上班,以后会好的。”林悦的声音弱了下去,但眼神依旧没退缩。
“狗屁的以后。”
老林啐了一口,“我看你就是鬼迷了心窍,被那个穷小子灌了迷魂汤。”林家的家境在镇上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老林年轻时靠着跑运输发了家,后来又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建材厂,吃喝不愁。
林悦是他的独生女,从小到大,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要什么给什么,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
可偏偏在挑男人的眼光上,老林觉得女儿瞎了眼。
陈峰那小子,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家里爹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除了长得还算周正,简直一无是处。
最让老林看不上的,是陈峰那股子不求上进的懒散劲儿。
年纪轻轻,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一有空就拎着个破鱼竿往河边、水塘子跑,一坐就是一天。
老林觉得,这种男人,没出息。
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半年。
林悦铁了心,不让她嫁,她就绝食,就折腾,就哭就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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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名贵花瓶被她砸了,老林的珍藏茶叶被她倒了,闹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
老林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心疼得像刀割一样。
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能怎么办?最后,老林妥协了。
与其说是妥协,不如说是无奈地投降。
他只提了一个要求,陈峰必须当上门女婿。
陈峰家里穷,自然是满口答应。
婚礼办得不怎么风光,老林的脸全程都是黑的。
他看着那个叫陈峰的小子,给自己敬酒时一脸的谄媚,心里就一阵阵地犯恶心。
但他看着女儿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幸福笑容,又只能把这股恶心硬生生地咽下去。
也许,女儿的选择是对的。
也许,这小子结了婚,就能收收心,好好过日子了。
婚后的日子,出乎老林的意料,竟然过得还算甜蜜。
陈峰确实挺会来事儿,嘴巴甜,手脚也勤快。
每天岳父岳母地叫着,家里的粗活累活抢着干。
对林悦,更是百依百顺,捧在手心里。
林悦想吃城里新开的那家蛋糕,陈峰骑着摩托车跑三十里地也给买回来。
林悦随口说一句肩膀酸,陈峰能给她捏一个小时。
老林看在眼里,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松动了一些。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人。
只要女儿过得幸福,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还私下里找陈峰谈过一次话,承诺只要他好好干,过两年就把厂里的一个车间交给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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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峰当时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保证,说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老林甚至都开始规划,等他们有了孩子,自己就彻底退休,帮他们带带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可好景不长,那根该死的鱼竿,又被陈峰从角落里翻了出来。
刚开始,他还只是周末去钓一会儿。
后来,就变成了下班去,天黑了才回来。
再后来,干脆就是整夜整夜地不着家。
林悦开始还有耐心,劝他。
“阿峰,你别老是去钓鱼了,在家陪陪我不好吗?”陈峰总是笑着搂住她。
“老婆,我就这么点爱好,你就让我去吧。”“再说,钓鱼能静心,还能给家里添个菜。”林悦说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去。
可时间长了,再好的耐心也磨没了。
家里的大小事宜,全都压在林悦一个人身上。
陈峰呢,除了上班,就是钓鱼,家对他来说,好像就只是个吃饭睡觉的旅馆。
那天,林悦的厂里发了奖金,她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堆菜,想给陈峰做顿好的。
可左等右等,等到饭菜都凉透了,陈峰也没回来。
电话打过去,关机。
林悦的心,也跟着凉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陈峰才拖着一身的泥水和鱼腥味,拎着两条小鲫鱼,哈欠连天地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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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怒火,在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陈峰,你还知道回来?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跟个野人一样!”陈峰也累了一宿,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话,火气也上来了。
“我不就是去钓了下鱼吗?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起早贪黑的,还不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我放松一下怎么了?”“你让我过好日子?”林悦气笑了,“就靠你钓那几条破鱼?”“林悦,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就难听了怎么了?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说会对我好一辈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陈峰一摔门,又走了。
林悦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客厅里,看着一桌子没动的饭菜,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哭着跑回了娘家。
老林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睛,心疼得无以复加,当初那股压下去的火,又“噌”地一下冒了三丈高。
“他妈的,这个小王八蛋!”老林当即就开着车,杀到了陈峰的厂里。
他二话不说,揪着陈峰的领子,就把他从车间里拖了出来。
“陈峰,我女儿嫁给你,是让你这么作践的?”“你要是不想过了就直说,别他妈的跟我玩这套!”老林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陈峰被他这阵仗吓傻了,厂里的工友都围过来看热闹,他脸上挂不住,一个劲儿地求饶。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跟悦悦就是闹了点小别扭,我这就去接她回家。”“你给我保证,以后还去不去钓鱼了?”老林吼道。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我把鱼竿都折了!”陈峰举着手发誓。
在老林的“押送”下,陈峰来到林家,对着林悦又是道歉又是下跪。
林悦本来就心软,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气早就消了一半。
在父母的劝说下,她最终还是跟着陈峰回去了。
回去之后,陈峰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鱼竿真的被他束之高阁,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就陪着林悦,家务活也抢着干。
老林看着女儿重新挂上笑容的脸,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还特意把陈峰叫到厂里,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阿峰啊,好好过日子,悦悦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了她。”
陈峰点头如捣蒜。
那段日子,是林悦失踪前,最后的平静。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一个周五的下午。
林悦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语气听起来挺轻松。
“妈,阿峰说他们几个同事约好了一起去水库钓鱼,今晚不回来了,让我去给他送件厚衣服。”母亲叮嘱道:“那你早点去,天黑了路上不安全。”“知道了妈。”这就是林悦留给家人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晚上,林悦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陈峰就急急火火地冲进了老林家。
他一脸的惊慌失措,头发乱得像鸡窝。
“爸,妈,悦悦不见了!”“我昨晚在水库等了一晚上,她根本就没来啊!”老林夫妻俩当时就懵了。
他们立刻发动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开始疯狂地寻找林悦。
从镇上到水库的那条路,他们来来回回找了不下几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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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草丛,沟壑,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拿着林悦的照片,问遍了沿途所有的村民和商铺。
所有人都说,没见过。
两天两夜,一群人几乎没合眼。
老林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嗓子也喊哑了。
可林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任何痕迹。
第三天,他们报了警。
警察来了,立了案,开始进行调查。
他们调取了沿途所有的监控,走访了更多的人。
可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监控只拍到林悦骑着电瓶车离开了镇子,往水库方向去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她的电瓶车,在距离水库还有一里地的一个废弃小屋旁被找到了,车还好好的,钥匙也插在上面。
时间一天天过去,半个月了,林悦还是杳无音信。
村里,镇上,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
有人说,林悦是看陈峰太窝囊,自己过够了苦日子,跟城里的大老板跑了。
还有人说得更难听,说她早就跟人好上了,这次是找了个借口私奔了。
这些风言风语,像一把把刀子,扎在老林夫妻的心上。
老林气得见人就骂,可他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陈峰在这段时间里,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受害者。
他整日以泪洗面,逢人就说自己对不起林悦,没有照顾好她。
他还登了寻人启事,悬赏五万块钱,寻找林悦的下落。
他的憔悴和悲伤,让所有人都对他报以同情,甚至连老林,都觉得之前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村里有个老光棍,叫王老五,也是个钓鱼迷。
这天,他在那个水库里,钓上来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青鱼。
那鱼足足有一米多长,估摸着得有七八十斤重。
这么大的鱼,在水库里可是稀罕物。
王老五一个人拖不动,叫了好几个人才把鱼弄回了村里。
整个村子都轰动了,人们纷纷跑去看热闹,啧啧称奇。
有人当场就出高价要买这条鱼,王老五乐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决定在村口把鱼给剖了,分着卖。
他拿出锋利的杀鱼刀,在众人的围观下,一刀划开了鱼肚子。
腥臭的内脏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王老五伸手进去掏,想把鱼泡和鱼籽给取出来。
可他的手刚伸进去,就好像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使劲往外一拽。
那东西被拽了出来,上面还挂着没消化完的鱼食和粘液。
突然,人群中一个眼尖的女人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