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我站着吃就行。"林若水端着碗，在一桌子亲戚面前站了起来。
刘慧敏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个儿媳妇终于懂规矩了。
陈俊豪松了口气，老婆不闹事就好...
01
林若水早上五点就起床了。
厨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她切菜的声音。胡萝卜丝，土豆丝，还有昨天剩的白菜。她动作很轻，怕吵醒楼上的婆婆。
刘慧敏睡觉轻，稍微有点动静就要发脾气。
"若水啊，你做饭怎么这么大声音？"这是刘慧敏最常说的话。
若水把粥盛好，鸡蛋煎好，小菜拌好。一家四口的早饭，她一个人张罗。
七点，陈俊豪下楼了。
"老婆，我的衬衫熨了没？"他一边刷牙一边问。
"熨好了，在衣柜里。"
"领带夹找不着了。"
"在抽屉最右边。"
陈俊豪找到领带夹，对着镜子整理仪表。他在4S店上班，每天都要穿得体面一点。
七点半，刘慧敏下楼了。
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直接在餐桌前坐下。
"若水，豆浆怎么这么稠？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若水正在盛饭："没有啊妈，跟平时一样的。"
"什么一样？昨天的豆浆就比前天的稠。你做事就是不用心。"
陈俊豪看了妻子一眼，没说话。他习惯了母亲的挑剔。
小姑子陈诗雅最后下楼。她在美甲店上班，每天都要睡到八点。
"嫂子，我的牛奶呢？"
"在冰箱里。"
"怎么是冰的？我不是说过要常温的吗？"
若水去厨房热牛奶。陈诗雅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着嫂子伺候。
八点，陈俊豪要出门了。
"老婆，车钥匙呢？"
"在鞋柜上。"
"今天有客户要看车，可能晚点回来。"
"嗯，我知道。"
陈俊豪开着那辆凯美瑞出门了。月供8900的车子，是他的面子，也是这个家最大的负担。
若水收拾完桌子，也该上班了。
她在银行工作，每天坐地铁上下班。从家到银行要转两次地铁，一个多小时。
陈俊豪说过给她买个电动车，但这话说了大半年，一直没下文。
九点半，若水到了银行。
她的工作不算轻松，每天要接待很多客户，处理各种业务。工资一万一，在这个城市不算高，但也不低。
问题是，这一万一基本都要拿出来补贴家用。
车贷8900，她出6000。房贷3200，她出2000。剩下的钱还要买菜买米，交水电费。
刘慧敏每个月还要她上交2000块，说是存起来以后买房用。
若水手头能留下的钱，不超过1000块。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在食堂吃饭。
同事小张问她："若水，你怎么又瘦了？"
"没有啊。"
"肯定瘦了，脸都小了一圈。是不是在减肥？"
若水笑笑，没接话。她不是在减肥，是真的没钱吃好的。
家里的饭菜都是她做，但好东西都留给婆婆和老公。她自己就是随便对付。
02
下午六点，若水下班了。
地铁上人很多，她站在角落里，想着晚上要做什么菜。
冰箱里还有点肉，可以炒个青椒肉丝。土豆还有几个，做个醋溜土豆丝。再来个青菜汤。
这样的搭配，刘慧敏应该不会挑毛病。
七点半，若水到家了。
刘慧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头都没抬："怎么这么晚？"
"地铁有点堵。"
"赶紧去做饭，俊豪快回来了。"
若水放下包，直接进厨房。她连坐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八点，饭菜做好了。
陈俊豪还没回来，刘慧敏有点不高兴："这孩子，说晚点回来，也不说几点。"
八点半，陈俊豪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
"陪客户吃了个饭。"
刘慧敏的脸色立刻好了："那就好，客户重要。"
一家人开始吃饭。
刘慧敏尝了一口青椒肉丝："怎么这么咸？"
若水夹了一口，咸味正常："还行吧。"
"什么还行？明明就是咸。你做菜就是不用心。"
陈俊豪帮腔："是有点咸，下次注意点。"
若水没再说话。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饭后，她收拾碗筷。
陈俊豪和母亲在客厅看电视，陈诗雅在房间里敷面膜。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洗碗。
九点多，若水洗完碗，又去洗衣服。
洗衣机里有陈俊豪的衬衫，刘慧敏的外套，还有陈诗雅的内衣。她一件件检查，分类清洗。
十点，她终于坐下来休息。
陈俊豪在玩手机，刘慧敏在看电视剧。
"若水，明天你们银行不是双休吗？"刘慧敏问。
"嗯，周末休息。"
"那你把阳台的窗户擦一下，还有厨房的油烟机也该洗了。"
若水点点头。周末对她来说不是休息，是加班。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一年多。
从结婚开始，她就是这个家的保姆兼提款机。工资拿出来贴补家用，家务活全部承包，还要忍受婆婆的各种挑剔。
陈俊豪倒是个好脾气的人，从不打她骂她。但也从来不帮她。
每次刘慧敏挑毛病，他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帮着母亲说话。
若水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但她没有退路。娘家远在外地，父母都是农民，帮不上什么忙。离婚的话，她一个人在这个城市，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样拖着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若水越来越沉默。
她话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能不说就不说。做完家务就回房间，很少和家人交流。
刘慧敏反而很满意，觉得这个儿媳妇终于被调教得听话了。
十二月底，陈家要办年夜饭。
刘慧敏的娘家兄弟姐妹都要来，大概十几个人。
"若水，今年的年夜饭就交给你了。"刘慧敏说。
"好的。"
"要办得体面一点，不能给我们家丢脸。"
"我知道。"
若水开始准备菜单。十几个人的饭，要做十几个菜。鸡鸭鱼肉，各种素菜，还要准备酒水饮料。
这些钱，当然也是她出。
她算了一下，大概需要2000多块。
03
1月15号，春节假期开始了。
若水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买菜，洗菜，腌肉，炖汤。忙得脚不沾地。
刘慧敏倒是很悠闲，每天指挥若水干这干那。
"鱼要买大一点的，太小了不好看。"
"酒要买好一点的，不能让客人笑话。"
"桌子要擦得亮一点，椅子也要洗干净。"
若水都照办了。
1月20号，客人们来了。
刘慧敏的哥哥嫂子，妹妹妹夫，还有几个侄子侄女。
刘慧敏打扮得很精神，在客人面前显摆："这是我儿媳妇，在银行上班。"
"这孩子不错，长得也水灵。"
"那是，我儿子眼光好。"
若水在厨房里忙活，客人们在客厅里聊天。
陈俊豪陪着长辈们喝茶，说着工作上的事情。
中午十二点，开饭了。
若水把菜一盘盘端上桌。红烧鱼，白切鸡，糖醋排骨，清炒虾仁。满满一桌子菜。
客人们都夸菜做得好。
刘慧敏很得意："都是若水做的，这孩子手艺不错。"
大家坐下准备吃饭。
餐桌是八人桌，来了十几个人，明显坐不下。
刘慧敏看了看，对若水说："若水啊，今天人多座位不够，你就站着吃吧，反正你年轻。"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钟。
所有人都看向若水。
若水端着碗，站在桌子旁边。她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丈夫，希望他能说句话。
陈俊豪低头玩手机，就像没听见一样。
若水深吸一口气，对刘慧敏笑了笑："好的妈，我站着吃就行。"
她真的站着吃完了整顿饭。
客人们觉得尴尬，但碍于面子，没人说什么。
饭后，若水收拾桌子洗碗。
客人们在客厅里继续聊天，夸刘慧敏有福气，儿子孝顺，儿媳妇懂事。
刘慧敏听得心花怒放。
下午三点，客人们陆续回家了。
刘慧敏很满意这次聚餐的效果："若水，今天表现不错。"
若水正在洗最后一批碗："谢谢妈。"
"以后就应该这样，懂规矩，识大体。"
若水点点头，没说话。
晚上，她躺在床上，陈俊豪已经睡着了。
她看着天花板，想着中午的事情。
十几双眼睛看着她站着吃饭，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静静地躺着，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04
第二天早上，若水照常起床做饭。
她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刘慧敏还在为昨天的事情得意："若水，昨天我嫂子夸你了，说你懂事。"
"嗯。"
"她还问我怎么调教出这么好的儿媳妇。"
若水切着菜，没接话。
上班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
关于这个家，关于这段婚姻，关于她自己的未来。
到了银行，她的第一件事不是开始工作，而是走到自助机器前。
她要查一下自己名下的所有账户和代扣业务。
车贷，每月自动扣款8900元。
房贷，每月自动扣款3200元。
还有几张信用卡，也设置了自动还款。
她在银行工作，对这些业务很熟悉。
"若水，你在看什么？"同事小张过来问。
"没什么，查点资料。"
下午，若水找了个借口，去了隔壁的个人业务部。
"我要取消一些自动扣款业务。"她对柜员说。
"好的，请问要取消哪些？"
"车贷的自动扣款。"
"您确定吗？取消后需要您手动还款，如果逾期会影响征信。"
"我确定。"
柜员帮她办理了业务。从明天开始，车贷不会再从她的账户自动扣款。
若水拿着回执单，心里有种奇怪的轻松感。
下班后，她照常回家做饭。
刘慧敏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晚？"
"银行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
"工作上的事。"
若水没有多解释。她进厨房开始做饭。
晚饭的时候，陈俊豪说起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店里来了个大客户，要一次买三台车。"
"那挺好啊。"刘慧敏很高兴。
"可惜最后没成交，客户觉得价格太高。"
"没关系，慢慢来。"
一家人吃着饭，气氛还算和谐。
若水很安静，只是低头吃饭。
第三天上午，陈俊豪接到了银行的电话。
"陈先生，您的车贷逾期了，请尽快还款。"
陈俊豪愣了一下："不可能啊，我设置了自动扣款。"
"您的自动扣款已经取消了，需要手动转账。"
"什么时候取消的？"
"前天下午。"
陈俊豪挂了电话，立刻给若水打电话。
"老婆，车贷的自动扣款是不是你取消的？"
"嗯。"
"为什么？"
"晚上回家再说。"
陈俊豪急得不行。车贷逾期会影响征信，而且银行可能会收回车子。
他赶紧回家找若水。
六点半，若水回到家。
陈俊豪在客厅里等她："老婆，车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刘慧敏也围过来："什么车贷？"
"若水把车贷的自动扣款取消了，现在银行要收车。"
刘慧敏急了："若水，你疯了吗？"
若水正在择菜，头也不抬："妈说让我站着吃饭，我答应了。但没人规定我必须站着还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