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叔叔，叔叔！"
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正用左手向我伸着...
01
三年前的那个下午，我至今还记得堂哥赵峰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馨馨丢了，维子，馨馨丢了！"
商场的监控录像我看过无数遍。小女孩馨馨跟在妈妈身后，蹦蹦跳跳地走着。
4岁的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监控显示，林雅去试衣服的时候，馨馨一个人站在店门口等着。
画面里，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蹲下身子跟馨馨说了几句话。小女孩点点头，很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两个人消失在监控的盲区里。
从那以后，馨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赵峰把生意停了，每天就是贴寻人启事，跑派出所，联系各地的救助站。
他雇了三家私人侦探，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林雅开始还能撑着，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天天以泪洗面。
我记得最后见到他们的时候，赵峰瘦得不成人样，胡子拉碴的，身上总是一股酒味。林雅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维子，你说馨馨还能回来吗？"赵峰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会的，一定会的。"
但我知道，三年过去了，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林雅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她说自己撑不下去了，需要重新开始。赵峰没有挽留，只是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早上，林雅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了。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林雅很快就和一个老实的公务员结了婚，搬到了外地。赵峰彻底垮了，除了喝酒就是睡觉，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试着劝过他几次，但都没用。他总是醉醺醺地说："维子，馨馨不会回来了，我知道。"
今年春天，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决定出去走走。公司里攒了不少年假，正好可以用上。
选择芭提雅纯属偶然。网上的攻略说那里海滩不错，消费也不高，适合一个人旅行。我买了机票，订了酒店，想着换个环境也许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飞机降落在素万那普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打车到芭提雅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路上司机不停地用蹩脚的中文推荐各种娱乐场所。我摇摇头，说只想安静地待几天。
酒店在海滩路附近，走到海边只要五分钟。房间虽然不大，但很干净，阳台正对着大海。我站在阳台上，听着海浪的声音，终于感觉轻松了一些。
02
第二天早上，我沿着海滩慢慢走着。沙滩上已经有不少游客在晒太阳，还有一些当地的小贩在兜售椰子和烤玉米。远处有几个欧美背包客在玩沙滩排球，笑声传得很远。
中午的时候，我在海滩路上找了家餐厅吃饭。老板是个华人，四十多岁，在这里开了十几年餐厅了。
"第一次来芭提雅？"老板问我。
"嗯，一个人过来散散心。"
老板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吃饭的时候，他却坐到我旁边聊起天来。
"这里游客多，什么人都有。"老板压低声音说，"你看街上那些孩子，大部分都不是本地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街对面确实有几个小孩在向路人要钱。他们看起来营养不良，衣服也很破旧。
"他们是从哪来的？"我问。
老板摇摇头："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有接话，但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芭提雅最热闹的步行街。这里白天和晚上完全是两个样子，白天相对安静一些，各种小店铺都开着门，卖着纪念品和当地特产。
我在一家书店里待了很久，翻看着各种旅游指南。店主是个老太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英语说得还算流利。
"你从中国来的？"她问我。
"是的，北京。"
老太太点点头："中国游客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团队游。像你这样一个人来的不多。"
"我想安静一点。"
"那你选对地方了。芭提雅虽然热闹，但也有很多安静的角落。"老太太指了指店门口，"不过街上那些孩子你要小心，他们都是被人控制的。"
我抬头看了看，门口确实有几个孩子在游荡。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却已经学会了用各种语言向游客要钱。
"被人控制？"
"你不知道吗？"老太太压低声音，"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被拐来的，专门用来乞讨和卖艺。有些还被弄残了，更容易博得同情。"
我感觉后背发凉。虽然之前听说过这种事情，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震撼。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太太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我想起了馨馨，想起了赵峰那绝望的眼神。
第三天，我没有去海滩，而是在市区里到处转悠。我特意选择了一些偏僻的街道，想看看真正的芭提雅是什么样子的。
在一个小巷子里，我看到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场景。
一个断了一只手臂的中年男子坐在路边，身边围着五六个孩子。这些孩子年龄都很小，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十来岁。他们有的缺胳膊，有的瘸腿，有的眼睛有问题。
中年男子用泰语对孩子们说着什么，语气很严厉。孩子们都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我悄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快速离开了那里。
回到酒店后，我把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那些孩子的眼神都很空洞，没有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天真和活泼。他们就像木偶一样，被人操控着。
我想起了国内经常看到的那些关于拐卖儿童的新闻。很多被拐的孩子都会被送到这种地方，被迫乞讨或者做其他的事情。
第四天，我去了芭提雅的一个寺庙。那里很安静，香火也不算旺盛。我在佛像前坐了很久，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从寺庙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门口有个小女孩在卖花。她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穿着很旧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束兰花。
"买朵花吧，很便宜的。"她用中文对我说。
我掏出钱包，给了她一些泰铢。女孩很高兴，把花递给我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你是哪里人？"我问她。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记得了。"
她的中文说得很不标准，但能听出来确实是中国话。我想问她更多的问题，但她已经跑开了。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的阳台上站了很久。海风吹着，很凉爽，但我心里却很沉重。这个地方表面上看起来很美，但背后隐藏着太多黑暗的东西。
我想起了馨馨，想起了她失踪的那一天。也许她也在某个地方，像这些孩子一样，被人控制着，过着非人的生活。
03
第五天下午，我决定去海边走走。阳光很好，海水蓝得发亮。游客不是很多，显得很安静。
我沿着海滩慢慢走着，经过一座天桥的时候，准备上去看看海景。天桥不高，但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走到天桥中间的时候，我停下来拍了几张照片。海天一色，确实很美。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叔叔，叔叔！"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正朝我跑来。
她的右臂齐肘断掉，空荡荡的袖管在海风中摆动着。
女孩用左手向我伸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直到她走近后，眼前的五官轮廓让我瞬间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