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司这几年纷纷进入印尼市场,像比亚迪和TikTok这样的大企业都聚集在雅加达,他们看中这里经济表现好,GDP占全国一半以上,人均收入也在提高,但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印尼并不是一个廉价劳动力市场,而是一个难以融入的圈子,赚钱容易,但与人打交道变得困难,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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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华人赚的钱,大多在自己人圈子里流动,他们不太认同中国人的身份,也不觉得和大陆这边亲近,历史原因很复杂,荷兰人和西班牙人过去压迫过他们,清朝也放弃过他们,所以现在他们生活得比较封闭,有钱但不会张扬,家里雇着很多佣人,女性从小就不用做家务,中餐馆开得再热闹,主要客人也不是本地人,而是来打工的中国高管,海底捞能生存下来,靠的是服务那些想尝家乡味道的中国人,而不是本地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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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花钱的方式有点特别,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三千块,却舍得掏两万块钱买辆摩托车,还愿意每天花三十块租个iPhone用,就算穷到要卖掉手机换台便宜的,也还是放不下面子,上班的时候也一样,要是领导看不顺眼,哪怕新工作薪水少了一半,照样选择走人,加班也不是因为公司规定,而是老板自己带头干,大家就跟着一起装样子,对他们来说,情绪比升职更要紧,面子也比钱包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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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人方面,公司遇到了更头疼的问题,从中国派去的员工每月拿两三万工资,一个人能顶十个本地员工,翻译岗位的工资还要翻倍,可公司还是担心传错话,信不过这些人,最后只能让本地员工学一点中文,老板自己也去学英语,公司招人很困难,想留住人就更难了,工资涨得快,员工跑得更快,忠诚这件事基本不存在。
城市生活确实让人头疼,北区租个两居室就得花上三千多块钱,本地人买房基本没希望,首付和贷款都压得人喘不过气,通勤时间长得要命,一个小时只是起步,天天堵车成了家常便饭,大家五点下班,四点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迟到根本不算事儿,所有人都觉得正常,效率低也不是因为谁偷懒,而是整个体系就这么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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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对手不是越南企业,而是印尼华人自己,越南那边企业学东西很快,拼的就是速度,印尼这边,华人圈子里资源全都锁死了,信息根本流不出去,中国品牌可以进商场,但进不了他们的朋友圈,极兔在雅加达搞了个六百人的研发中心,技术岗位月薪能过万,可这种机会实在不多,市场看起来很大,其实蛋糕早就分完了。
在这地方待过几年后,我体会到最让人难受的并不是语言不通,而是你永远像站在门外一样,华人圈子谈生意先谈关系,你有再多的钱,没有进入那个圈子,就真的寸步难行,很多公司砸钱想进场,结果发现连门路都摸不到,不是产品不行,是他们没搞懂这里的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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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人对成功的看法各有不同,他们不看重职业发展,只关心眼下过得舒服,辞职时不在乎收入多少,全凭心情决定,加班也不看工作表现,而是观察老板的态度,管理者没法用国内那套方法来管他们,强行推行只会起反效果,适应这里的节奏比调整产品更重要。
中资企业在印尼发展,表面看着风光,实际每走一步都可能遇到难题,本来以为那里市场机会多,结果却像走进一座文化的迷宫,华人圈子在那里就像个孤岛,外面的人只能远远望着,虽然确实能赚到钱,但得学会绕着弯子走,不能硬闯,这不是普通做生意,更像在参加别人定好规则的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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