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一夜。
林秀芳坐在母亲的床边，握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指尖冰凉。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雨夜的潮湿，让人透不过气来。她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眼眶渐渐湿润——八年了，整整八年的日夜守候，她从一个三十二岁的少妇熬成了如今满脸疲惫的中年妇人。
而就在三小时前，她那八年未曾露面的哥哥林建国，突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西装革履，手上戴着金表，身后跟着涂着大红唇的妻子张丽萍。他们带来的不是问候，而是一份房产分割协议。母亲看完协议，竟然当场点了头，用颤抖的手在协议上按下了指印。
林建国得意地收起协议，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但他不知道，在那份协议签订的同时，母亲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攥着枕头下那个陈旧的牛皮纸袋……
八年前的那个秋天，母亲王淑华被诊断为脑血栓，右半边身子瘫痪了。
医生说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照顾，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林秀芳记得很清楚，那天她和丈夫赵志强刚刚商量好要开一家小餐馆，连门面都看好了。可母亲病倒的消息传来，一切计划都成了泡影。
"秀芳，你哥在省城做大生意，走不开。你是女儿，心细，妈就指望你了。"母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神里满是恳求和歉意。
**林秀芳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头。**她知道，这一点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放弃工作，放弃梦想，甚至可能要放弃自己的生活。
赵志强当时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说："我支持你。"但林秀芳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那份无奈和失落。
那之后的八年，林秀芳的生活彻底围着母亲转了。每天清晨五点起床，给母亲翻身、按摩、清洗身体。七点准时喂药、喂饭。上午要带母亲做康复训练，下午陪她说话、看电视。晚上还要起来两三次，怕母亲尿床或者突发状况。
**最初的两年，她还能保持耐心和温柔。**可随着时间推移,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压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的腰椎出了问题，常年弯腰照顾母亲让她落下了病根。她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眼角也爬上了深深的皱纹。
更让她心痛的是婚姻的裂痕。赵志强从一开始的理解和支持，渐渐变得沉默和疏远。他们已经三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家里的氛围冷得像冰窖。赵志强常年在外面应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几次林秀芳在他的衣服上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但她没有问，也没有力气去问。
"妈，您今天想吃什么？"林秀芳一边给母亲擦拭脸颊，一边轻声问道。
母亲艰难地动了动嘴唇："秀芳……妈对不住你……"
"别说傻话。"林秀芳强撑着笑容,"您是我妈，照顾您是应该的。"
可母亲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滑过那张苍老的脸。她知道，女儿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而在这八年里，林建国只来看过母亲三次。第一次是母亲刚病倒的时候，他匆匆露了个面，留下三千块钱就走了。第二次是两年后的春节，带着妻子来看了十分钟，说是公司有急事要处理。第三次是四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在母亲面前炫耀刚买的豪车，待了不到半小时。
每次林建国来，母亲的眼神都会亮起来，会拼命想坐起来，想多看儿子几眼。可每次他走后，母亲都会沉默很久很久，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秀芳，你哥是做大事的人，忙是应该的。"母亲总是这样为儿子开脱。
林秀芳每次听到这话,心里都像被刀割一样疼。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继续照顾着母亲。
直到一个月前，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那天半夜,母亲突然呼吸困难，脸色发紫。林秀芳吓坏了，赶紧拨打120。在去医院的路上，她给林建国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都是关机。最后还是赵志强赶到医院帮忙办理了住院手续。
"你哥呢？"赵志强问。
"打不通。"林秀芳的声音带着哭腔。
赵志强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母亲这次住院花了不少钱。医生说需要做一系列检查和治疗，初步估计要十几万。林秀芳翻遍了家里的存款，只凑出了五万块。她咬咬牙，又找了几个亲戚朋友借钱。
"秀芳，你别借了。"赵志强说，"我这边还有点钱。"
"可那是你准备开分店的钱……"
"先救人要紧。"赵志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林秀芳读不懂。
就在这时，林建国终于出现了。
他还是那副成功人士的模样，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张丽萍挽着他的胳膊，手上新换了个LV的包。
"妈怎么样了？"林建国问。
"刚做完检查，医生说情况不太好。"林秀芳眼睛通红。
"那要花多少钱？"
"十几万吧。"
林建国皱了皱眉："这么多？我最近手头也紧，生意上需要周转……"
"哥，这是妈的命啊！"林秀芳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我知道，我知道。"林建国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我这里有两万，你先用着。等我周转开了再说。"
**两万块，对于一个开着百万豪车、住着大别墅的成功商人来说，就像是打发叫花子。**林秀芳接过钱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心寒。
张丽萍在旁边补充道："秀芳啊，你也知道，建国的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确实需要钱。而且你们家不是还有妈那套老房子吗？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卖了啊，那房子现在值不少钱呢。"
林秀芳愣住了。那套房子是母亲唯一的财产，一套八十年代的老公房，虽然位置好，但也就值个一百多万。可那是母亲大半辈子的心血，是她的根。
"房子不能卖。"林秀芳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丽萍挑了挑眉，"总不能让建国一个人承担吧？他还有自己的家庭要养呢。"
林秀芳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知道，和这种人争辩没有意义。
母亲的治疗持续了半个月。在这期间，林秀芳几乎没合过眼，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赵志强开始整夜不回家，有一次林秀芳在他的车后座上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耳环。她拿着那个耳环，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哭了一夜。
她给了母亲八年的青春，却失去了丈夫的心。
这天下午，母亲突然清醒了。她拉着林秀芳的手，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
"秀芳，妈有话要跟你说。"
"妈，您说。"
"妈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母亲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林秀芳心上，"妈也知道，你哥……他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这是林秀芳八年来第一次听母亲说林建国的不是。
"妈，别说了，您好好休息。"
"不，妈必须说。"母亲用力握紧林秀芳的手，"妈心里明白得很。这八年，是你在照顾妈，是你为妈付出了一切。妈不糊涂，妈都记得。"
林秀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妈，我不要您的回报,我只要您好好的。"
母亲摇摇头："妈有个东西，一直压在枕头下。是律师帮我立的遗嘱，房子……房子是你的。"
林秀芳惊呆了："妈，您说什么？"
"但是妈有个请求。"母亲的眼神变得深沉，"如果你哥来要房子，你就让妈答应他。妈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
"听妈的。"母亲说完这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陷入了昏睡。
林秀芳坐在病床边，脑子一片混乱。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知道，母亲一定有她的理由。
果然，三天后的那个雨夜，林建国再次出现了，而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份房产分割协议。
"妈，您看，这是律师拟好的协议。"林建国把协议放在母亲面前，"按照法律规定，您的房产应该由我和秀芳平分。但考虑到我是长子，而且这些年在事业上的付出，我觉得房子应该归我所有。当然，我会给秀芳一笔钱作为补偿。"
"多少钱？"林秀芳冷冷地问。
"二十万。"林建国说得云淡风轻。
**二十万，换她八年的青春，换她的婚姻，换她的健康。**林秀芳气得浑身发抖。
可母亲却虚弱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妈！"林秀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妈的。"母亲看着林秀芳，眼神里有着某种深意。
林建国得意地笑了："还是妈明白事理。秀芳，你也别生气，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了。而且你也知道，照顾妈是应该的，不能用钱来衡量。"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让人作呕。
张丽萍在旁边添油加醋："就是嘛，秀芳，你也要为建国考虑考虑。他这些年在外面打拼多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成就，也该有个自己的房子了。"
林秀芳死死咬着嘴唇，她想起母亲枕头下的那份遗嘱，突然明白了什么。
母亲在那份协议上按下了指印。林建国小心翼翼地收好协议，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他觉得自己赢了，彻彻底底地赢了。
"妈，您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看您。"林建国说完就要走。
"等等。"母亲突然开口，"建国，你能不能……陪妈说说话？"
林建国看了看手表："妈，我还有个应酬……"
"就十分钟。"母亲的声音带着恳求。
林建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但他全程都在看手机，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母亲的话。十分钟后，他准时起身离开，连个正眼都没给母亲。
那天夜里，母亲的病情再次恶化。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老人家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林秀芳跪在病床前，泪如雨下："妈，您别走，求您别走……"
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那个牛皮纸袋塞到林秀芳手里："记住妈的话……枕头下……还有一份……那才是真的……"
说完这话，母亲闭上了眼睛。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长鸣声。
林秀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却再也唤不回那个疼爱她的母亲。
她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份公证过的遗嘱。遗嘱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房产全部归女儿林秀芳所有。落款日期是三天前——就在林建国拿协议来的前一天。
而那份林建国拿走的"协议"，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力，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