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搬家那天，楼下货车已经装了大半。
我抱着最后一个纸箱走到楼梯口，保洁李阿姨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她满头大汗，手里死死攥着一串钥匙。
"小伙子，等等！"她气喘吁吁地拦住我。
我停下脚步："李姐，怎么了？"
她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声音发颤："我在瑞景苑买了套房子，送给你住。"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房子，90平的两室一厅，"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本子，"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我低头一看，红本上确实印着我的名字。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个每天让我帮忙倒垃圾的保洁阿姨，帮了一年半，现在要送我一套房？
"李姐，您别开玩笑..."
她眼眶瞬间红了："小伙子，你救了我的命。"
01
我叫林晨，在海华科技公司做程序员，月薪八千出头。
租住在康宁小区六楼，月租一千三。房东是个抠门的老太太，水龙头坏了半个月都不肯修。
小区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没有电梯，楼道昏暗得像个山洞。每天爬六层楼上下班，腿都快废了。
那年春天，小区换了新的保洁员。
第一次见面是个雨天早晨，我刚出门准备上班。楼梯拐角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吃力地往上爬。
她拎着两个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每上一级台阶都要停顿几秒钟。雨水从破旧的雨衣上滴落，在台阶上留下一串水印。
我追上去："阿姨，我帮您拎吧。"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重了，你上班要紧。"
我还是接过袋子。真的很重，至少有二十斤。
"您每天都要拎这么重的东西上下楼？"
她苦笑："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小区物业雇我做保洁，垃圾要集中清理。"
我帮她把袋子拎到七楼天台。她连声道谢，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塞给我。
"阿姨姓李，以后在这片区域做保洁，麻烦小伙子多关照。"
我摆手："举手之劳，李姐客气了。"
她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布满风霜，手背粗糙得像树皮。说话时总是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出门上班。
李阿姨正好在楼道拖地。看见我，她立刻放下拖把："小伙子，能帮阿姨个忙吗？"
我点头："您说。"
"你每天上班都要下楼，能不能顺便帮我把垃圾带下去？"她指着我门口的两个袋子。
我看了眼那两个黑色塑料袋，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没问题。"
她眼睛一亮："那太好了！阿姨腿脚不好，上下楼费劲。你帮我这个忙，阿姨感激不尽。"
我提起袋子，还是那么重。
下楼的时候，我心里有点疑惑。李阿姨看起来身体还行，为什么说腿脚不好？而且她刚才不是在拖地吗？
但我没多想，把袋子扔进楼下的垃圾桶就去上班了。
此后每天早上七点半，我门口都会准时出现两个黑色垃圾袋。
风雨无阻。
邻居张大妈看见了，在楼道里大声说："这保洁真会偷懒，把小林当免费劳力使唤。"
四楼的王大爷也附和："就是，年轻人好说话，人家就欺负老实人。"
我笑笑不说话。帮个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阿姨听见了这些议论，脸色很不好看。她专门在楼道里堵住我："小伙子，要不算了吧，我自己..."
我打断她："李姐，别听他们瞎说。我每天都要下楼，顺手的事。"
她眼圈红了："你是个好孩子。"
02
帮忙倒垃圾两个月后，我发现了异常。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提起门口的袋子。其中一个袋口没扎紧，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不是普通的生活垃圾。
是成捆的旧报纸，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还有洗得干干净净的塑料瓶，按大小分类排列。
我愣了一下。这哪是垃圾？
下楼的时候，我又仔细看了看另一个袋子。里面是叠得整齐的纸箱，一点都不脏。
到了楼下，我没有直接扔进垃圾桶，而是放在了一边。
晚上回家的时候，那两个袋子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我忍不住问李阿姨："李姐，您让我帮忙倒的，真的是垃圾吗？"
她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对啊，都是没用的东西。"
"可是我看见里面有报纸、纸箱..."
"那些都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她赶紧解释，"物业要求垃圾分类，我得把可回收的东西单独收集。"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但她说话时眼神闪躲，明显在隐瞒什么。
又过了一周。
我那天起得特别早，六点半就出门了。公司有个紧急项目要赶。
走到楼梯口，看见李阿姨正从楼下往上搬东西。
她背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装得满满当当，压得她直不起腰。每上一级台阶，都要停下来喘好几口气。
看见我，她明显慌了："小伙子，这么早就上班？"
"嗯，公司有急事。"我看着那个编织袋，"李姐，这是什么？"
"就是一些...一些要清理的东西。"她含糊其辞。
我没多问，下楼去了。
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那天晚上，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楼道。七楼天台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悄悄走上去，从门缝往里看。
李阿姨正在整理东西。天台一角堆满了纸箱、塑料瓶、旧报纸，按类别分得清清楚楚。
她蹲在那里，仔细地把塑料瓶压扁，然后装进编织袋。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
我突然明白了。
那些让我帮忙倒的"垃圾"，根本不是要扔掉的。而是她捡来的废品，要拿去卖钱的。
她每天让我帮忙，是为了把废品运到楼上的天台。
但为什么？她明明住在一楼，为什么要把废品搬到七楼？
我没有打扰她，悄悄下了楼。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帮她把袋子拎下去。她还是一脸感激地道谢，完全没有提起废品的事。
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从那以后，我每次提起袋子，都会格外小心。我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很重要。
03
又过了一个月。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路灯昏黄，小区里静悄悄的。
走到单元楼门口，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垃圾桶旁翻找。
她戴着头灯，手里拿着一根铁钩，仔细地翻拣着垃圾桶里的东西。
塑料瓶、纸箱、易拉罐，她都挑出来，放进身边的编织袋。
是李阿姨。
我站在暗处看了十几分钟。她翻了三个垃圾桶，编织袋装得满满的。
然后她吃力地背起袋子，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我心里一阵发酸。
原来她每天晚上都要出来捡废品。白天做保洁，晚上捡垃圾，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那些袋子那么重，她要背着爬七层楼。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请了假。
我想弄清楚，李阿姨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捡废品。
早上八点，我悄悄跟在她后面。
她拎着两大袋废品，走到小区外的一条小巷。巷子深处有个废品回收站。
"李姐，今天又来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满脸横肉。
"嗯，麻烦你称称。"
老板把废品倒出来，放在秤上。"十二斤，给你二十五块。"
李阿姨没有讨价还价，接过钱，仔细地折好放进兜里。
"李姐，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拼命干嘛？"老板随口问。
"攒钱。"她声音很轻。
"攒钱干什么？"
"买房。"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就你这点废品钱，买得起房？做梦吧！"
李阿姨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我跟在她后面，心里堵得慌。
一个保洁阿姨，靠捡废品攒钱买房？这得捡到什么时候？
回到小区，李阿姨开始干活。扫楼道、擦扶手、拖地板，一刻不停。
中午她坐在楼梯间休息，从包里掏出两个冷馒头，就着白开水吃下去。
我看不下去了。
下午我买了份盒饭，敲开了她的门。
她住在一楼最里面的小房间，物业给保洁人员提供的。
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就是全部家当。
墙上贴着一张照片，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色衬衫，笑容阳光。
"李姐，我买了两份饭，一个人吃不完。"我把盒饭递给她。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吃。"
"我真的吃不完，"我硬塞给她，"扔了浪费。"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盒饭："谢谢你，小伙子。"
我们一起吃饭。她吃得很慢，很仔细，一粒米都不浪费。
我忍不住问："李姐，您真的想买房？"
她点点头："想了很多年了。"
"为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看着墙上的照片："为了我儿子。"
"您儿子呢？"
"不在了。"她眼圈红了，"很多年前就不在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事，都过去了。"她擦了擦眼角，"我就想给他买套房子，了却我的心愿。"
我听得一头雾水。人都不在了，买房子还有什么意义？
但我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痛苦。
04
从那以后，我对李阿姨格外关照。
不仅每天帮她倒垃圾，周末还会帮她把废品运到回收站。
她很感激，经常给我送自己做的饭菜。
酱香牛肉、糖醋排骨、红烧鱼，做得特别好吃。
"李姐,您手艺这么好，以前是做餐饮的吗？"我边吃边夸。
她摇头："不是，就是喜欢做菜。"
"您儿子有口福，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她脸色突然变了，筷子掉在地上。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赶紧道歉。
"没事。"她弯腰捡起筷子，背对着我擦眼泪。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提过她儿子。
有一次我帮她运废品去回收站。
老板看见我，愣了一下："小伙子，你是李姐的什么人？"
"邻居，帮个忙。"
老板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你和她儿子长得真像。"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紧。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李姐，您儿子...长什么样？"
她沉默了很久，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和你差不多高，也是瘦瘦的，喜欢笑。"
"他...是怎么..."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意外。"她打断我，"意外走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她突然问我:"你今年多大？"
"二十六。"
她喃喃自语:"他要是还活着，也二十六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伙子，"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想让你帮我倒垃圾吗？"
我摇头。
"因为你让我想起他。"她声音颤抖，"每次看见你，我就觉得他还活着。"
我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05
此后李阿姨对我越来越好。
不仅经常送饭菜，还会给我织围巾、买水果。
她记得我的生日，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记得我什么时候感冒过敏。
邻居们开始议论："这保洁阿姨是不是看上小林了？"
张大妈说："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王大爷说："人家孤寡老人，找个伴也正常。"
我听了这些话，既尴尬又生气。李阿姨对我好，完全是把我当儿子看待，哪有他们说的那么龌龊？
有一次我发高烧，烧到三十九度。
半夜迷迷糊糊的，听见敲门声。
是李阿姨。她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姜汤。
"小伙子，我听见你房间里有动静，就来看看。"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这么烫！"
她立刻去打了盆冷水，用毛巾给我敷额头。
一遍一遍换毛巾，喂我喝姜汤，照顾了我一整夜。
半夜我迷迷糊糊醒来，听见她在轻声念叨："小宇，你要是还在就好了...妈妈现在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小宇？是她儿子的名字吗？
我想问，但太虚弱了，又昏睡过去。
早上醒来，她已经走了。床头放着一碗热粥，还有两片退烧药。
我给她打电话："李姐，谢谢您昨晚照顾我。"
"应该的，你一个人在外面，生病了没人照顾。"她声音有些沙哑，"好好休息，有事给阿姨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暖暖的。
虽然不是亲人，但她给我的关怀，胜过很多亲人。
06
入秋后，公司搬到了城东的科技园区。
我每天通勤要两个多小时，早上六点就要起床，晚上八点才能到家。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我实在受不了了。
决定在公司附近租房。
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一个单间，月租两千。虽然比现在贵了七百块，但离公司只要十五分钟。
算了算账，省下来的时间和路费，也值了。
我提前一个月告诉李阿姨。
那天她正在楼道拖地。听到我要搬家，手里的拖把突然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什么时候搬？"她的声音在颤抖。
"下个月十五号。"
她站在那里，好半天没说话。脸色煞白，嘴唇都在抖。
"那...挺好的，"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上班方便了。"
但我看见她眼眶红了。
"李姐，我周末会回来看您的。"我安慰她。
"不用不用，你工作忙，不用管我。"她背过身去，声音哽咽，"阿姨没事的。"
那天之后，李阿姨变得很奇怪。
她开始问我很多问题。
新住处在哪个小区？房东人怎么样？租金能承受吗？房子装修得好不好？
甚至问我存款有多少，有没有想过买房。
"李姐，买房？我想都不敢想。"我苦笑，"存款才不到十万，付个首付都不够。"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没再说话。
搬家前一周，李阿姨突然请了假。
整整五天，楼道里都没见到她。
我有些担心，给她打电话。
"李姐，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阿姨有点事要办，"她声音很疲惫，"你照顾好自己，快搬家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李姐，您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私事要处理。"她停顿了一下，"小伙子，阿姨问你个事，你觉得阿姨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认真想了想："善良、勤劳、坚强。"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谢谢你，小伙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阿姨这辈子做过一件很亏欠人的事...但我会补偿的。"
"李姐，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她吸了吸鼻子，"你好好工作，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阿姨。"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07
搬家前一天晚上，我在打包最后的行李。
敲门声突然响起。
李阿姨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给你做了些吃的，明天路上带着。"她把保温桶递给我。
我打开看了看，是我最爱吃的酱香牛肉和红烧排骨。
"谢谢李姐。"我鼻子有点酸，"您对我太好了。"
"小伙子，"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阿姨问你个事。"
"您说。"
"你觉得...一个人做错了事，应该怎么补偿？"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她眼眶红了，"如果一个人亏欠了别人，但那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李姐，您没有亏欠任何人。您这么辛苦，这么善良..."
她打断我："不，我亏欠。我亏欠一个人，亏欠了很多年。"
"您到底在说什么？"
她摇摇头，眼泪滚下来："以后你就知道了。小伙子，明天几点搬家？"
"早上九点。"
"好，阿姨明天来送你。"她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那晚我失眠了。
李阿姨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她到底在说什么？她亏欠谁？
第二天一早，搬家公司的货车准时到了。
我开始往下搬东西。
李阿姨站在楼下，一直盯着我看。她眼神复杂，有不舍，有歉疚，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搬到最后一趟，我抱着纸箱走下楼。
她突然冲上来，拦住我的去路。
手里紧紧攥着一串钥匙。
"小伙子，等等！"她满脸泪痕。
我放下纸箱："李姐，怎么了？"
她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声音发颤："我在瑞景苑买了套房子，送给你住。"
我脑子轰的一声。
"您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房子，九十平的两室一厅。"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本子，手在颤抖，"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我接过本子，低头一看。
红色封皮，烫金大字。
产权人一栏，赫然写着：林晨。
我的手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李姐，这...这不是真的吧？"我声音都变了。
"是真的，"她哭出声来，"小伙子，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
"我什么时候救过您？我只是帮您倒了一年半的垃圾..."
"不只是倒垃圾，"她握住我的手，"这一年半，是你让我活了下来。"
"李姐，您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懵了。
搬家工人不耐烦地催促："小伙子，还搬不搬？"
我看着李阿姨通红的双眼，看着她手里的房产证，做了个决定。
"师傅，您先把东西送到新地址，钱我等会儿转给您。我有急事要处理。"
"行吧。"工人开车走了。
我看着李阿姨："李姐，您必须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跟我去趟房子，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08
我跟着李阿姨上了公交车。
她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紧紧攥着包，眼睛红肿。
车上人很多，我们只能站着。
我看着手里的房产证，还是觉得不真实。
一个保洁阿姨，靠捡废品为生的保洁阿姨，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而且还把房子送给我？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四十分钟后，公交车停在瑞景苑小区门口。
这是城东新建的高档社区。小区门口有喷泉，绿化带修剪得整整齐齐。保安穿着笔挺的制服，对每个进出的人都要登记。
我看了眼售楼处的广告牌：均价每平米一万五。
九十平的房子，至少要一百三十五万。
我心跳加速。这么多钱，李阿姨哪来的？
她带我走进三号楼，乘电梯到十二楼。
电梯里放着轻音乐，墙上是镜面装饰。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
电梯停了。
李阿姨掏出钥匙，打开1203室的门。
房子装修精致，客厅宽敞明亮。布艺沙发、实木茶几、液晶电视，一应俱全。
阳台落地窗能看见远处的公园，视野开阔。
"坐。"她指着沙发，声音嘶哑。
我机械地坐下，脑子一片混乱。
李阿姨走进卧室，捧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
盒子很旧，锁扣已经松动，上面落满了灰尘。
她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深吸了几口气。
"小伙子，"她看着我，眼泪又流下来，"你知道阿姨为什么每天让你帮忙倒垃圾吗？"
我摇头。
"那些袋子里，装的根本不只是废品..."她声音颤抖。
我心跳越来越快。
她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堆发黄的照片和剪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