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此为创意虚构作品，图片素材源自网络分享，仅供叙事需要。愿以此传递美好能量，共建和谐友善社区。
"张明，你的机票订好了，经济舱，明天早上八点的航班。"
行政部小刘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冷淡。我握着手机，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邮件——王总的机票：头等舱，同一班航班。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出差，他都是头等舱，而我，永远是经济舱最后几排的位置。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办公室里，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了，只有我还在整理明天要带的资料。三百多页的项目方案，每一页都凝结着我无数个加班的夜晚。这次去深圳，是为了一个大项目的投标，如果能拿下，公司今年的业绩就有保障了。
"还没走？"李姐端着保温杯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又要出差？"
"嗯，明天去深圳。"
"跟王总？"李姐挑了挑眉，"让我猜猜，他头等舱，你经济舱？"
我苦笑着点点头。李姐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张啊，你这性格太老实了。在这个圈子里，光有业务能力是不够的，还得会来事儿。"
"李姐，我就想踏踏实实做事。"
"踏实做事？"李姐摇摇头，"你看王总，业务能力比你差多了，但人家会说话，会做人，所以人家是销售总监，你还是个业务经理。"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但我说不出反驳的话。
第二天清晨，我提着行李箱赶到机场。王总已经在贵宾休息室里喝着咖啡，看见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准备好了？这次的项目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
"王总放心，所有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我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
他接过来，随意翻了几页，又递还给我："你自己拿着吧，到时候需要什么资料你再给我。"说完，他又低头看起了手机。
我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贵宾休息室的服务员礼貌地提醒我："先生，这里是头等舱旅客专属休息室。"
"哦，好的，我知道了。"我退出来，找了个普通座位坐下。
透过玻璃，我能看到王总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和旁边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那应该也是头等舱的乘客吧，我想，那个世界离我太远了。
登机时，我和王总在不同的通道分开了。他走贵宾通道，我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缓慢地向前挪动。上了飞机，我的座位在32F，最后第二排，靠窗。
把行李塞进头顶的行李架，我坐下来，旁边的座位还空着。飞机逐渐坐满了人，就在我以为旁边不会有人的时候，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出现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他的声音温和有礼。
我连忙站起来让他进去。他在我旁边坐下，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书。我瞥了一眼封面——《战略管理》。
飞机起飞了。窗外的城市越来越小,云层在我们脚下展开,像一片无边的棉花糖。我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检查明天要用的PPT。
"还在工作？"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年轻人,要注意休息。"
我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我,眼神温和。
"项目比较急,想再检查一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做什么行业的？"
"企业管理咨询。"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兴趣："哦？巧了,我们公司正好需要这方面的服务。"
我心里一动,但保持着冷静："是吗？您是做什么行业的？"
"房地产开发,我叫陈建国,这是我的名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印着"深圳市鼎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董事长"几个字,手都有点抖了。鼎盛房地产,华南地区排名前五的房地产企业,这次投标的其中一家竞争对手正是想拿下他们的咨询项目！
"陈董好,我叫张明,这是我的名片。"我赶紧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
陈建国看了看我的名片,笑了:"挺巧的,你们公司我听说过,业内口碑不错。正好我们公司最近要做组织架构调整,需要找专业的咨询公司。"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但很快,我又想到了王总。按照公司的规定,所有的客户资源都要通过正式渠道对接,私下接触可能会有麻烦。
"陈董,我们公司确实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我斟酌着说,"不过按照流程,可能需要正式的商务洽谈。"
"年轻人做事挺规矩的。"陈建国赞许地点点头,"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这个人做事比较直接,看中的是人,不是那些繁文缛节。你觉得,你们能帮我解决什么问题？"
这是一个考验。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向他介绍我们公司的服务内容和成功案例。说到动情处,我打开电脑,给他展示了几个项目的成果。
陈建国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眼神里的兴趣越来越浓。
"你这个方案不错,"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架构图说,"我们公司现在的问题就是部门之间扯皮严重,效率低下。你觉得怎么解决？"
我想了想,说:"这需要具体分析您公司的实际情况,不过一般来说,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从组织架构到企业文化,从流程优化到绩效管理。陈建国不断地提出问题,我也尽力给出专业的建议。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飞机已经开始下降了。
"小张,你这个年轻人不错。"陈建国收起笔记本,看着我说,"这样吧,明天下午你来我们公司,我们正式谈谈合作的事。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直接联系我就行。"
他在名片背面写下了一串号码。
"陈董,非常感谢您的信任。"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过......"
"不过什么？"
"我明天上午有个投标会,可能要到下午才有时间。"
"投标会？"陈建国挑了挑眉,"哪家公司的？"
"华南国际广场的项目。"
陈建国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我一个老朋友的项目。这样吧,你把方案发给我看看,如果做得好,我可以帮你说句话。"
我有些犹豫。王总一再强调,这次的投标方案要绝对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但眼前这个人,是鼎盛房地产的董事长,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
"陈董,这个......"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陈建国拍了拍我的肩膀,"商场上讲究的是诚信。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实力,不会泄露任何信息。"
飞机降落了,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女声:"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我和陈建国一起下了飞机。在取行李的时候,我远远地看到王总从头等舱通道出来,正在和一个人交换名片,满脸堆笑。
"那是你们公司的领导？"陈建国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是的,我们销售总监。"
陈建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我们拿了行李,陈建国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小张,明天下午两点,我在公司等你。"陈建国上车前对我说,"好好准备,我对你有信心。"
"谢谢陈董！"
目送陈建国的车离开,我站在机场出口,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该怎么跟王总说？我该不该单独去见陈建国？
手机响了,是王总打来的。
"张明,明天早上八点,在酒店大堂集合,一起去投标现场。今晚早点休息,准备好所有资料。"
"好的,王总。"
"还有,"王总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记住,这次的方案绝对不能外泄。我们的竞争对手很多,任何一点泄露都可能导致我们失败。"
"我明白。"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陈建国的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明天下午两点,我在公司等你。"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是深圳的夜景,万家灯火,璀璨夺目。我想起五年前刚进公司的时候,意气风发,觉得只要努力工作,就一定能出人头地。可是五年过去了,我还是一个普通的业务经理,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做着最累的活。
手机屏幕亮了,是妻子发来的微信:"老公,到了吗？早点休息,不要太累。女儿今天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可开心了。"
后面跟着女儿的照片,小丫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手里举着一朵大红花。
我的眼眶湿润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妻子和女儿,我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第二天早上的投标会进行得很顺利。王总在台上侃侃而谈,把我准备的方案讲得天花乱坠。评委们频频点头,看起来对我们的方案很满意。
投标会结束后,王总心情很好,请客户方的几个领导吃了顿饭。酒过三巡,他突然想起了我。
"张明在哪儿？怎么没见他人？"
"王总,我在这儿。"我从角落里站起来。整个饭局,我一直坐在最边上的位置,连话都没人跟我说。
"哦,你啊。"王总摆摆手,"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在深圳待着,等结果出来再说。"
"王总,我下午有个客户要见......"
"什么客户？"王总打断我,"公司的客户资源要统一管理,你不要私自接触客户。"
"可是这个客户......"
"没有可是！"王总的脸色沉了下来,"张明,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业务经理,不是销售总监。所有的客户关系都要通过我来对接,懂吗？"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我明白了。"
走出饭店,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陈建国约我两点见面,现在过去还来得及。但王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不要私自接触客户"。
手机又响了,是陈建国的电话。
"小张,到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陈董,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鼎盛房地产总部。
鼎盛房地产的总部大楼位于深圳CBD的核心地带,四十层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站在大楼下面,仰望着这座象征着成功和财富的建筑,手心里都是汗。
前台的接待员礼貌地问我:"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找陈董,我是张明,他约了我。"
接待员打了个电话确认,然后笑着说:"请跟我来,陈董在顶楼办公室等您。"
电梯一路上升,数字跳动得很快。我整理了一下领带,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电梯门打开,陈建国的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带我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
"陈董,张先生到了。"
陈建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看到我进来,笑着站起身:"小张,来了。坐,别拘束。"
我坐下来,环顾四周。办公室装修得很有品味,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管理类的书籍。落地窗外,是整个深圳的天际线。
"昨天在飞机上聊得很投机,"陈建国给我倒了杯茶,"今天我们详细谈谈。你把你们的优势和方案跟我说说。"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给他讲解我们公司的服务内容和成功案例。陈建国听得很认真,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讲了大约一个小时,陈建国点点头:"不错,看得出来你们确实有实力。这样吧,我们公司现在有三个项目需要管理咨询服务,如果你们能做好,预算大概在三百万左右。"
三百万！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三百万的项目,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一个大单,对我个人来说,更是一个翻身的机会。按照公司的提成制度,这笔单子我至少能拿到十五万的提成。
"陈董,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别急,"陈建国笑了笑,"我还有个条件。"
我的心一紧:"您说。"
"这个项目,我希望由你来负责。"陈建国看着我的眼睛说,"不是你们那个销售总监,而是你。"
我愣住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看人。"陈建国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昨天在飞机上,我就在观察你。你专业、认真、有责任心。这样的人,才是我想要合作的对象。你们那个销售总监,我也见过,油嘴滑舌,华而不实。"
"可是......"
"我知道你有顾虑。"陈建国转过身来,"但是小张,机会不是天天有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按照公司的流程,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们销售总监,然后等着看他把事情搞砸;第二,你自己来负责这个项目,向公司证明你的能力。"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王总那张严厉的脸浮现在眼前,他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不要私自接触客户"。可是,三百万的大单就在眼前,就差我点头了。
"陈董,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当然可以。"陈建国走回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合作意向书,你拿回去看看。明天下午五点之前给我答复。记住,我要的是你的决定,不是你们公司的决定。"
我接过那份文件,厚厚的一叠,封面上印着"深圳市鼎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字样。
走出鼎盛大楼,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手里的文件像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手机震动了,是王总发来的微信:"张明,今天下午你去哪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夕阳西下,深圳的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
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淹没在这座城市的喧嚣之中。
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